12 鬥室分手
鬥室分手
最先過來的吳邪按祝音希說的擡頭仰視頂上,原本的陰陽星圖竟然變成了兩條互相纏繞的巨蛇,盤旋在整根圓梁上,雕刻得栩栩如生。
“這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我們進錯門了?”吳邪臉色難看。
匪夷所思的現實讓胖子難以接受,“怎麽可能!這裏明擺着是自古華山一條路,這地方又大,我們從這裏去了那破道,在破道裏被射成刺猬又跑回到這裏來,沒錯啊!他娘的這樣都能錯,我王字倒過來寫!”
可一時沒人回答,胖子已經開始懵了,他盯着吳邪,“你們南派不是對古墓裏的機關很熟悉嗎?這樣的事情你以前見過沒?”
這話也算問到了重點,吳邪嘆了口氣,遲疑着攤牌道,“這裏也沒外人,我就實話和你們說了吧,我這還是第二次進鬥,不要說什麽巧石機關了,我連這些瓶瓶罐罐的名字都叫不利索,你們也別指望我。”
只見胖子的表情都僵了一刻,“小同志,你可別吓唬我啊,我還真指望你能看出個門道來呢。”
反觀吳邪只是苦笑,張了張唇糾結了片刻才開口,“現在這情況這麽離奇,就算我真精于此道,估計也沒有辦法,你看這幾分鐘的功夫,什麽機關能把房間裏的陳設全都變掉,連房子的結構都改了?這是不可能做到的,肯定有別的原因。”
沉默良久的小哥也點點頭,表示同意。胖子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那不是機關是什麽?難道是法術?”
一說到法術,吳邪立馬想到了一個聽過的故事,一股腦全講了出來,引得胖子吐槽幾句,稍微緩解了一下氣氛。
眼看局面就僵持在這,已經坐着玩了會兒手機的祝音希不緊不慢來了一句,“耳室多,換着讓人進就是了,比如利用機關移動房間什麽的,這周圍都是水,完全可以借助水力發動,這比在原有房間的基礎上無聲無息地改結構要更容易吧?”
這話一出,三人齊刷刷看向她,吳邪似是想到了什麽有些激動道,“音希說得很有道理,而且我三叔也說過...”
但說到這,吳邪突然噤聲了,在其餘人的注視下,他還是将一些關于吳三省來過這的事講述了一遍,
“...三叔提過電梯,和音希描述的原理很相似,錯不了。這間耳室不可能憑空出現,它就是這座海底墓的一部分,只不過在機關的驅動下,我們再回來的時候,甬道口轉到的是這間的門!”
“原來如此,他娘的還真是簡單,我還以為有更大的玄機在裏面,原來不過如此!”
說着,胖子便走到祝音希身邊一頓誇,“關鍵時候還得靠咱們女同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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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胖子瞥見這個姑娘正在玩象棋後,他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了,“哎哎,你這車應該下這。”
一看他倆居然下起象棋了,吳邪頓時無奈地搖搖頭,“你們別玩了,咱們趕緊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麽辦吧!”
就在這時,小哥去仔細檢查了門框後,接着又看了泉眼裏的水,随後回來對衆人道,“三叔說的經過,和我們的經歷有一個很大的矛盾,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
見吳邪一愣卻沒說話,小哥便自顧自繼續,“三叔是躺在這個房間裏,并沒有走出甬道,無論房間再怎麽變換。他看到的仍舊應該是這個房間,怎麽可能會變化?”
稍作停頓,他又補了一句,“而且,古墓中的耳室,從來是左右對稱的,不可能只有一間。按道理,我們的對面,應該還有一個房間才對。”
于是,幾人立刻重新進入甬道,可用手電筒一照,對面只有一面漢白玉的磚牆,根本沒有門。就連小哥上去摸索了一番也只得出是貨真價實的磚頭牆這一個結論。
眼前的一幕讓衆人有些洩氣,胖子更是等得不耐煩,他打了個哈欠,“也別管什麽耳室了,他娘的出去的路還沒找到呢,就算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還不是照樣死?”
于是又陷入了僵局,吳邪注意到祝音希還是剛才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他忍不住湊過去想問問這個唯一的外行人的意見。
“音希,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而祝音希只是擡頭一臉無辜地看着他,“你真的想聽?”
“當然了,音希,你随便說。”吳邪點頭如搗蒜。
“那就得看你們是想出去還是繼續探索了,出去的話我們沒有裝備,就算找到裝備了,也難以按原路返回吧,說不定還會碰到那個怪物。直接挖出去我們又沒有工具,就算碰巧挖通了,灌水的速度也比我們逃命的速度快,”
說到這,祝音希摸了摸下巴,“還不如繼續探索,同時找找其他出路,來都來了,那位寧小姐還在這裏面呢,難道我們要丢下她?”
“我覺得妹子說得挺有道理的。”胖子似乎被說服了。
其實祝音希說這麽多也都是為了他們繼續走劇情而已,她看吳邪猶豫不決便指了指那扇磚牆道,“剛才小哥不是說對面肯定會有耳室嗎?萬一那一邊也有機關,我們要不稍微等等看看情況?”
“小哥,你認為呢?”吳邪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青年。
可他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祝音希一看就來氣了,怎麽跟吳邪他們就有說不完的話,輪到她就惜字如金,有那麽偏心的嗎?
但還有吳邪和胖子在場,祝音希不好發作,她幹脆扭頭回了耳室裏往邊上一坐繼續玩手機。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胖偷偷子給面無表情的小哥豎了個大拇指,随後說了一句,“自個兒媳婦兒都敢惹,小哥,還是你牛,胖爺我服你。”
說完他也進了耳室,直接往祝音希身邊一坐,繼續圍觀起象棋對局來。
“小哥,你裝張禿子的時候,音希不知情才會打你,你可別放在心上啊!”吳邪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也跟着進去了。
而被留下的小哥沒有半點反應,他只淡淡瞥了一眼那面磚牆便回到了耳室裏。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吳邪再次去查看時就發現那堵牆的位置出現了一扇門,他用手電筒一照,一眼便看見了裏面有只巨大的金絲楠木棺。
幾人立刻收拾好東西過去,畢竟能用金絲楠木這樣貴重的木料,還只是放在耳室裏,指不定主墓室的就是口金棺了。
胖子看到這棺材眼睛都直了。剛和吳邪讨論幾句就被小哥出聲打斷。
“別說話,這不是一般棺材,這是養屍棺。”解釋的同時,他已拔出汽槍。
這鬥室和剛才幾人待的那間,除了沒有瓷器陪葬,多了一口棺材外,其餘的都一模一樣。
只見小哥率先上前,随後抽出軍刀直接插入棺材縫裏,再慢慢地寡動起來,似乎在找什麽機關。
胖子以為他要開棺,立馬大叫,“慢點慢點!看你這小哥平時那麽老實,怎麽看見棺材就跟不要命一樣!”
而後,他自己就拿出個蠟燭跑到角落裏想點,吳邪一瞧立馬跟過去。
“踏馬的我們就這麽點空氣了,你還點蠟燭,你不要命了?”
但胖子才不停手,他沒好氣道,“一支蠟燭能燒你多少空氣?大不了你胖爺我少呼吸幾口!”
結果等蠟燭點亮,胖子就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吳邪忙用手電一照,也吓得縮了一下。
角落裏竟蹲着一只幹癟的死貓,個頭很大,卻已經是幹屍的狀态,兩只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倆,身上的皮掉的差不多了,下巴張着,露出一排獠牙,看着非常詭異。
不過胖子還是膽大,他一看只是具貓屍,罵了一句晦氣就一腳将其踢飛,點上蠟燭連忙往棺材走。
兩人回來的時候,祝音希看他倆臉色不對,便關心了一下,“你們怎麽了?”
但他們對視一眼,默契地都沒有說出來,胖子更是直接轉移話題,“哎,小哥都找到八寶玲珑鎖了啊,還挺有兩下子的。”
随後就看小哥已經拿出百寶盒,用裏面的兩個鈎子在棺材縫裏一鈎,只聽一聲“咔嚓”,機關就破了。
與此同時,整個棺材蓋忽得往上一彈,一股黑水瞬間湧了出來,胖子往裏一看,立刻吓得大叫,“狗日的,這麽多粽子!”
躲在小哥後頭的祝音希瞄了一眼就撇過頭幹嘔起來,棺材裏都是黑水,上方水霧環繞、濕氣騰騰,她也沒看清具體情況,主要這味道實在太臭了。
最後還是吳邪過來拍了拍她的後背,等緩的差不多了,她一擡頭卻發現小哥根本沒注意這邊,他的目光都在棺材裏這具奇形怪狀的屍塊上。
這種被忽視的感覺讓祝音希胸口堵得慌,她抹了把臉上的生理眼淚,卻越抹越多,那種壓抑了好久的委屈不合時宜地在她的心中發酵。
她知道不該在這時候哭,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為了不讓人發現,祝音希默默轉過身背對着其他人努力地平複情緒,但挨着她的吳邪已經察覺到了異樣。
“你沒事吧,音希,哪裏不舒服嗎?”
這話一出,就連正研究這屍體的胖子也走了過來,“妹子咋了?被這鬼東西吓到了嗎?聽你胖爺我的,你別看,這東西确實惡心。”
祝音希并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連忙将眼淚擦幹淨,扯出個笑來,“我沒事,你們看出來什麽了嗎?”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那紅紅的眼眶是才哭過,兩人又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小哥,胖子立馬樂呵呵地解釋,“嗐,其實這東西就是被下了藥灌水悶死在裏面的,這叫養氣藏屍,想當年我還在長白山的崇山峻嶺——”
一聽他要吹牛,吳邪立馬出聲,“你少他娘的扯這些,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這養屍關長白山什麽事?”
被這麽一激,胖子脖子一硬就把養屍棺像背書一樣一口氣解釋了一遍,兩人又争論了幾句便商量着找幾個罐子把黑水舀出去。
就在胖子到處找罐子時,一直在觀察屍塊的小哥突然倒吸了口涼氣,又足足沉默了有五分鐘才開口,“這裏面,其實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吳邪疑惑。
“你們仔細他們的頭,有什麽區別。”小哥接着道。
于是,幾人連同祝音希一起看去,那6個腦袋有大有小,但除了最上面的那個頭以外,其他的都沒有五官,看着就像長了個肉瘤。
每只手上的關節都連在一根軀幹上,只不過軀幹已經扭曲的非常厲害了,加上這黑水渾濁影響視線,所以看上去才像很多屍體擰在一起。
他們一個個開始咋舌這個長着12只手腳的畸形,但又讨論不出個所以然,胖子又提議把黑水舀了,不僅能看清楚還能把底下的石頭板弄出來,說不定就有意外發現。
于是,吳邪和胖子一拍即合,二話不說回到對面的耳室挑工具去了,這邊的鬥室一下子就只剩祝音希和小哥兩人。
看着對方冷漠的模樣,祝音希抿着唇在一邊翻着手機上的短信記錄,從前只要她給張官發信息,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回複,就算有事耽擱,結束了也會給她回電話。
可現在,只屬于她的張官消失了,張起靈就是個大騙子!
“為什麽不理我,你是不認識我嗎,張起靈?”
可無人回應,如果不是看他就在自己身邊,祝音希都要以為這裏就她一個了。
“別告訴我,你又失憶了。”
一秒,兩秒,三秒...一分鐘過去,他還是一言不發,就這麽站在那,好像根本沒聽見她在說話一樣。
“張起靈,你之前都在騙我,是嗎?”
她捏緊了手機,聲音裏帶着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她的一雙眼睛牢牢盯着那個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分給自己的男人,心一沉再沉。
不知過去了多久,半天都未發一言的張起靈終于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一刻,祝音希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她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可似乎沒有,他依然目不斜視沒有看她一眼,仿佛當她是空氣一般。
其實這種結局,祝音希早就設想過了,只是她抱有一絲僥幸心理,總覺得他不會這麽絕情,可現實卻狠狠給了她一耳光。
難言的疼自胸口傳遍四肢,祝音希只覺得小腹突然一陣墜痛,随後越來越疼,她也逐漸從一手捂着到整個人蹲下。
一個念頭瞬間劃過腦海,祝音希突然驚恐地低頭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可那裏的痛楚并沒有減緩。
她連忙翻自己的背包,可越心急就越容易出錯,好不容易找到的藥被她一個不小心脫手甩了出去。
而這時,胖子帶着幾個盆匆匆走了進來,那盒藥正巧落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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