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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次日,謝致遠的神情有些恍惚,一會兒又把正在安心吃早飯的小兔子抱起來看看,弄得洛綿嶼都有些不開心的,索性把盤子推到了離謝致遠有點遠的地方安心吃飯。
謝致遠沒再去抱洛綿嶼,而是喊來了管家,他神色猶疑,問:“昨天醫生是不是說綿綿受傷了。”
管家:“是的。”
謝致遠:“最後我們在花房找到了它。”
管家:“是的,”
謝致遠:“綿綿現在在吃蝦餃。”
管家:“是的。”
謝致遠沒繼續問了,但也沒繼續吃早飯,而是端着一杯咖啡,邊輕抿着,邊觀察餐桌上進食的兔子。
華霖說過,這只兔子或許是自己內心想法的真實映射,所以才會夜夜做相關的夢。
比如,綿綿并不是想吃蝦餃,是謝致遠想讓他吃。
又比如,謝致遠其實是個自戀的人,內心覺得冤枉了洛綿嶼,昨晚才會夢見那一句話。
想到這裏,謝致遠起身抽走了小兔子的餐盤,然後他在兔子眼睛裏看見了震驚與控訴,以及對食物的渴望。
謝致遠再次質疑好友的水平,他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嗎?
上午沒有工作,洛綿嶼在謝致遠離開後,就大剌剌地躺在了卧室的沙發上,懷裏抱着一顆碩大的東珠,安靜修煉。
晚宴需要提前做妝造,小C和阿輝兩點來接洛綿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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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十二點,洛綿嶼就把東珠收回了空間,制作好替身小兔,布置好一切後,便溜了出去。
慈善晚宴在A市某豪華莊園酒店舉辦,所有藝人都将在酒店準備妝發,然後進行紅毯環節。
洛綿嶼一到酒店就先點餐,因為有方钰的監督,他只敢點草料吃。
方钰還給他加了杯冰美式,美其名曰,可以消腫,紅毯就是一個互相豔壓的地方,洛綿嶼不想跟別人比,但是也要保持良好的狀态。
“對了,還有一件事,但是并不重要。”方钰說。
洛綿嶼在做頭發,一邊啃草料,問:“什麽?”
“主辦方是領勝,我這段時間太忙了,都忘了這件事了,不過問題不大,謝致遠一般不出席這種場合,但是吧,有他出席可能性的活動,就會有一堆人等着能表現表現。”方钰調侃道。
洛綿嶼現在聽到謝致遠的名字就很敏感,而且說實話,他對這個人類是有一點點好奇的。
洛綿嶼問:“钰姐,好多人都說謝致遠很厲害,我想問問,他到底是厲害在哪兒啊?”
方钰道:“對于大衆來說一個領勝就夠了,更別說他身後的謝家,那是一個很龐大的家族,謝致遠的父親,我也只隐約聽過,應當是很了不得的。”
她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手指往上點了點。
這些其實也是方钰無意中聽到的小道消息。
“以及謝致遠這人手段雷厲風行,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今年其實都還沒三十歲,但許多老家夥的手段都不如他。”
“還有就是他脾氣比較奇怪,你也接觸過,他就是冷面閻王,連笑面狐貍都不稀得當,不過他也有資本啦。”
洛綿嶼很難把這個謝致遠和家裏那個每天給他洗毛毛、吹毛毛的謝致遠對上,但是對方惡劣起來的模樣,倒是很像大家描述的那個謝致遠。
方钰道:“怎麽,你還真有心思啊?我勸你別想了,就你這種單純的性子,玩不過這種人的。”
洛綿嶼眨了眨眼,道:“沒有啊,我只是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很會養寵物。”
方钰:“?”
洛綿嶼大概也明白了現實生活中自己同謝致遠的身份地位差距有多大,弄明白這點後,他反而還輕松了許多,因為這意味着兩人打交道的機會格外少,謝致遠不可能會猜到他真正的身份。
紅毯從六點開始,一直持續到七點半,直到八點半都是個人社交時間,然後才是表演時間,以及捐贈環節,整個晚宴流程将會持續到十一點才結束。
洛綿嶼出道即巅峰,人氣很高,不管是片約還是廣告約都很多。
洛家很有錢,洛綿嶼也不知道有多有錢,但時常看見哥哥出現在財經頻道。他是一只格外善良的小兔子,小時候捐零花錢,長大後就捐工資。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慈善晚宴,最開始打算捐的是一個可怕的數額,把方钰吓得半死,連忙把這種巨額捐贈的心思按死在坑底,所以洛綿嶼今晚只捐了個大衆數字。
進入內場後,方钰就一直跟着洛綿嶼,她帶着洛綿嶼游刃有餘地社交,和名導們交換了一波聯系方式。
中場,方钰接到一通電話,她叮囑洛綿嶼就在場內吃吃喝喝,有社交自然交流就行,不要亂吃別人遞過來的東西,囑咐一堆後,方钰才離開。
洛綿嶼不太喜歡社交,于是在方钰走後,就往角落走去。
這是露天的場地,洛綿嶼走着走着就完全偏離了人群中心,這邊連着酒店的泳池,泳池旁邊還有椅子。
洛綿嶼擡腿就往裏走去,卻沒想差點撞上一個人。
他擡眼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謝致遠。
男人一身挺括的手工西裝,袖口的黑曜石在夜色中依舊灼灼生輝。
“謝、謝致遠。”洛綿嶼嘴巴打了個結。
謝致遠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了昨夜夢裏的那句話,他眉頭微皺,為什麽會覺得聲音有些熟悉。
謝致遠再次提問,“你到底是誰的人?”
洛綿嶼完全聽不懂謝致遠的提問,然而他疑惑的神情落在謝致遠眼中就是明顯的別有用心。
謝致遠步步緊逼,靠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明星,“叫洛綿嶼是嗎?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洛綿嶼眼底疑惑更盛,這是什麽意思啊,他真的不明白了,所以是什麽意思?
“我是叫洛綿嶼,但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洛綿嶼抿了抿唇,決定把家裏的謝致遠和眼前的謝致遠分開,“還有,我的經紀人在會場裏等我。”
謝致遠卻并沒有任何讓開的意思,他無意為難一個小明星,但如果這個小明星別有用心,那就不一樣了,謝致遠下意識覺得不能讓洛綿嶼輕易離開。
這樣僵持肯定不是辦法,而且現在的謝致遠完全不是家裏那種還帶着幾分溫和的模樣,他讓洛綿嶼感受到了最原始的危險,洛綿嶼根本不敢跟這樣的謝致遠硬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洛綿嶼擡腿就要跑,卻沒想謝致遠速度更快,一把就拉住他的手臂,洛綿嶼想也沒想擡手就去攔。
兩人動作都很大,泳池邊本就有些水漬。
不知是誰踉跄了一下,然後雙雙失去平衡,随着撲通一聲,泳池中濺起兩道巨大的水花。
水很快就沒過了洛綿嶼的頭頂,兔子脾氣是好,但急了也會咬人,洛綿嶼現在特別生氣,謝致遠這人根本就不講道理啊,憑什麽拉他,還害兩人摔進了泳池了。
洛綿嶼是小妖精,是個樂于助人的小妖精,也是個記仇的小妖精。
他在水下努力睜開眼睛,擡手就抓住了謝致遠,然後身體下沉把謝致遠往水下按下去,他真的很想讓謝致遠嗆兩口水,長長記性,不可以招惹小兔。
可是身為人類的謝致遠力氣也很大,在洛綿嶼動作的瞬間,只落下風幾秒的時間,就反客為主,制服住了洛綿嶼。
男人英俊的面容在水中更盛,可是洛綿嶼只想給這張臉一拳,他憋住氣兒,一拳落在了謝致遠臉上,接着謝致遠反手禁锢住他,拽着洛綿嶼開始沉底。
水下纏鬥中,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眼神卻一個比一個兇悍。
洛綿嶼是妖精當然不怕憋,可謝致遠是普通人。
洛綿嶼抓住時機又踢了謝致遠一腳,報複完畢後,他就借着巧勁兒帶着兩人往沖出了水面。
泳池中再出濺起巨大的水花,緊接着兩個渾身濕漉漉的人破水而出。
泳池并不深,站起來時只在腰上。
洛綿嶼做的造型全毀了,頭發濕漉漉的貼着臉龐,漂亮的五官一覽無餘,比起平日地溫和純良,月下的他更像是一只漂亮的妖精。
他兇巴巴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語調有幾分委屈,“謝致遠,我又沒招惹你!你看我,一身衣服都毀了。”
謝致遠擡手掐住了洛綿嶼的衣領,嘴角還有洛綿嶼打出來的青紫,他視線帶着審視,語氣也很不客氣:“是嗎。”
洛綿嶼一把推開了他,“你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明星,不就是撞了你一次嗎,至于那麽記仇嗎,還有在舞池那一次,你都把我手腕捏紅了!”
說到這一點,洛綿嶼就特別生氣,覺得謝致遠根本沒辦法溝通。他大聲道:“我在舞池那次是因為看見你臉色不好才去牽你手的!”
洛綿嶼終于看見謝致遠那張冷漠的臉上裂了一條縫,他抓住這個機會,迅速往岸邊走去,蹭蹭爬上岸,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謝致遠。
泳池中的男人依舊是陰郁着一張臉,對方站在水池中一動不動,可即便這樣也不顯半分狼狽,依舊是一副矜貴的、高高在上的模樣。
可是洛綿嶼覺得他有些可憐,就像是書房那一次,謝致遠看起來很兇,可是很可憐。
于是小兔子的同情心再一次泛濫,他朝着謝致遠伸手,“喂,我們和解吧,我剛剛也揍了你一拳,以後你就別揪着過去的事兒不放了。”
謝致遠卻好像不領情,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洛綿嶼抿抿唇,反正禮服已經濕透了,回去也是被方钰罵一頓,還不如跟謝致遠和解,讓對方趕緊找個安靜的地兒把衣服換了。
于是,洛綿嶼又跳進了泳池,游到了謝致遠身邊,他站在男人身前,臉上有些糾結,“謝致遠,你走不走啊,不走我拽你走了。”
謝致遠依舊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他。
洛綿嶼指了指燈火通明的會場,道:“那裏全是記者,不是懷疑我別有用心嗎?萬一真有記者來,那我倆都跑不了,所以快點上去,我很冷,我想泡澡,想換衣服,還有……不想挨罵。”
謝致遠驀地笑了,某個瞬間,他居然在眼前這個少年身上看見了家裏那只蠢兔子的影子。
到底是該說這少年城府深,還是太單純,這說的都是些什麽話。
不過,謝致遠并沒有真的打算在這裏泡一晚上池子。
就在謝致遠打算往岸邊走時,他的手卻被另一人牽住了,那雙黑沉的眼眸中泛起一絲波瀾,眉頭輕蹙,是第二次了。
會場中極其熱鬧,而在酒店的頂層套房中,本該在會場中的兩人卻在面面相觑。
謝致遠覺得自己或許是瘋了,居然真的把洛綿嶼帶到了房間,他看着眼前神色自然的少年人,對方從進來開始就很放松,四處打量着,甚至還讓他給找衣服。
謝致遠瞥了他一眼,道:“随便你,沒衣服。”
說罷,謝致遠就往其中一個房間走去,然後第三次被洛綿嶼握住手。
少年人的語氣十分理直氣壯,“不行,你把我推下去的,必須給我找衣服。”
洛綿嶼大有一種你不給我找,我就纏着你的意思。
謝致遠額頭青筋微跳,甩開洛綿嶼的手,徑直往卧室走去,果真下一秒,那個小尾巴就跟了進來。
謝致遠用力推開衣帽間,簡直像在砸門,他随意找了套襯衫和西褲扔給洛綿嶼,“滾出去。”
洛綿嶼逆反心又上來了,接過衣服,頭也不回地往卧室帶的浴室走去。
謝致遠現在已經不是後悔了,只想把洛綿嶼整個人扔出去,他上前拉住少年人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說,滾出去,還是說,你想被保安丢出酒店。”
洛綿嶼已經不是第一次踩在謝致遠的雷|區上蹦跶了,他直接抿了抿唇,甩開謝致遠的手,自顧自地開始放水。
“洛綿嶼!”謝致遠道。
這是謝致遠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喊洛綿嶼的名字,也是洛綿嶼第一次聽飼養員這樣正式的喊自己的名字。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讓人有些上頭。
洛綿嶼某個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頤和君庭,還是那只小白兔,他毫不示弱地望向謝致遠,一字一句道:“我就愛在這兒洗,你管我!”
說罷,洛綿嶼迅速脫了外套,然後纖細的手指搭上了襯衫的扣子,快速解了兩顆,嘴裏不忘還擊,“你推我下去的,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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