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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腎上腺素飙升,洛綿嶼現在滿腦子都是要跟飼養員殺個你死我活,在頤和君庭時他就喜歡跟謝致遠作對,面對着同樣一張臉,洛綿嶼很難把飼養員與謝總這兩個身份完全區分開來。

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襯衫扣子就已經被洛綿嶼解了大半,白瑩瑩的皮膚晃人眼。

偏偏本人還一無所覺,甚至于那雙隐藏着的兔耳已經興奮地支棱起來一只,黑黢黢的眼睛閃着激動的亮光。

一斤的兔子,半斤反骨這樣子。

謝致遠看着眼前的一幕,臉色漸黑,擡手握住少年的手腕,手指與洛綿嶼手腕上那圈未消的紅痕完美重疊。

“洛綿嶼。”謝致遠幾乎是咬牙切齒念出了這個名字,他很久沒有因為一個人有這樣濃烈的情緒波動。

“幹什麽。”洛綿嶼回望着謝致遠,一點都不害怕。

只見謝致遠眉頭微壓,下一刻便伸手将洛綿嶼攔腰抱起。洛綿嶼眼睛倏然瞪大,這人的手法怎麽跟捉兔子如出一轍,他晃着腿,死活不肯走,但結局也跟當兔子一樣,迅速被無情鎮壓。

一分鐘後,洛綿嶼被丢在了另一間房的床上,他掙紮着翻身,氣呼呼地坐在床上,舉着手腕,“本來都快好了!你看,又被你弄紅了。”

謝致遠眼神冰冷,居高臨下地看着洛綿嶼,道:“洗幹淨就滾。”

“切。”洛綿嶼不服氣地瞪了一眼謝致遠,小兔子能屈能伸,在這裏洗就在這裏洗。

洛綿嶼一蹦就下了床,赤腳走在地毯上,板着小臉與謝致遠擦肩而過。

洛綿嶼喜歡泡澡,但格外讨厭濕漉漉的感覺。

浴室中很快升騰起霧氣,洛綿嶼脫了衣服邁入浴缸中,頭一歪,有些昏昏欲睡。

他知道外面興許已經亂成一團,但這又有什麽辦法,一切都是謝致遠的錯,都是謝致遠把他拖下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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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間,謝致遠迅速沖了澡,換好了衣服。

今晚謝致遠只是正巧在酒店參加一個晚宴,順便過來看上一眼,這種慈善晚宴一向都是由秘書代為參加。

林秘書參加完捐贈儀式後,就立即到頂層套房來跟謝致遠彙報了,他瞧着老板發尾還是微濕,不由走神片刻。

就在這時,卧室門被突然推開,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闖了進來,“謝致遠,你為什麽不把衣服也給我放過去啊。”

林秘書眼神震驚,下意識回頭,只見一個漂亮少年只披着一件浴袍,浴袍穿得随意,胸前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膚,兩條漂亮的小腿亦是白得晃人眼。

洛綿嶼沒有想到有外人在,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臉蛋,神情微赧道:“林秘,晚上好啊。”

林秘書陡然回神,倒吸一口涼氣,“洛先生,晚上好。”

謝致遠額頭青筋微跳,他起身從床上撿起了那套落在這兒的衣服,走到洛綿嶼面前,把衣服塞進了他懷中,然後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外走去,把人再次塞進隔壁卧室。

謝致遠把門反鎖,警告道:“換好衣服馬上走人。”

洛綿嶼知道他剛剛的行為,或許會讓對方的下屬産生不必要的誤會,一時之間有些心虛,眼神躲閃,語氣也放軟乎了些,“我會的,你再幫我把手機拿過來,剛剛忘記給經紀人打電話了。”

謝致遠轉身就走,一分鐘後,手機丢到了洛綿嶼懷中。

待男人離開後,洛綿嶼迅速換好了衣服。

謝致遠比洛綿嶼高大半頭,且有健身的習慣,謝致遠一身結實的肌肉,而洛綿嶼只有薄薄的一層肌肉,他的衣服對洛綿嶼而言大很多。

洛綿嶼對着鏡子左瞧右看,衣服很大,褲子也很大,走兩步就有風闖進來,這讓洛綿嶼有點想換回自己的衣服,他又想了想,還是算了,小妖怪的馬甲要捂好。

手機上還殘留着水漬,還好手機防水,還能開機。

洛綿嶼深吸一口氣才看向屏幕,果不其然,方钰已經快把電話打爆。

洛綿嶼抿抿唇,鼓起勇氣給方钰回了一通電話。

方钰秒接,電話那頭聲音十分嘈雜,過了會兒,就又安靜了,緊接着,方钰極具穿透性的聲音響了起來,“洛綿嶼!你跑去哪裏了。”

洛綿嶼當然不可能說實話,他隐去重要部分,委委屈屈道:“钰姐,我掉旁邊泳池了,衣服都濕透了,就在酒店開了房,洗了個澡。”

方钰懵了幾秒,“不是,洛綿嶼,你跟我開玩笑呢,怎麽回回都能讓你遇見這些事情啊?!”

洛綿嶼:“感覺改天要去拜拜佛祖。”

方钰氣極反笑,“懶得管你,已經捐完款了,流程我替你走的,你在哪個房間,我和小C來接你。”

洛綿嶼立即拒絕:“钰姐!不用了,我就在酒店休息了,明天會自己回家的。”

方钰狐疑,她對洛綿嶼的濾鏡很是強大,總覺得這麽乖一小孩兒,捅不出大事,于是又關心了幾句他的身體情況,洛綿嶼一一回答後,她就沒再追問了。

挂了電話後,洛綿嶼在床上翻滾幾圈,拍了拍衣服打算走人,手指挨到把手的一瞬間,洛綿嶼神色微動,反正都要回家的,要不然就坐個順風車好了。

洛綿嶼靠在門縫處聽牆角,聽見林秘書離開的聲音,他才走出房間,另一個房間的門是關着的,他湊到邊上聽了聽,聽見了謝致遠和別人打電話的聲音。

洛綿嶼被謝致遠領進門時,就看見了對方那只常用的公文包被放在套房客廳的沙發上,公文包挺大挺深的,裝一只水一般柔軟的小兔子完全不在話下。

思及此,洛綿嶼立即變成了兔子,蹦跶着跳進了公文包內。

公文包裏裝了一些文件,小兔子兔毛很厚,沒覺得硌,就是覺得有些擠。

洛綿嶼整只兔被擠成一個兔餅,他毛絨小爪扒拉在公文包邊緣,支棱着一只小短耳聽房間的動靜。

謝致遠肯定是會回家的,畢竟家裏還有小兔子在等他。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等到洛綿嶼整只兔沉入了公文包最底部,結果沒等來謝致遠,反而等來了一場暴雨。

這場雨來得很急,伴随着電閃雷鳴,昏昏欲睡的洛綿嶼被炸雷驚醒,一個翻身就站了起來,他爬到公文包邊緣,望向窗外,只見雨水打在落地窗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小兔瞬間清醒,輕巧地跳到了沙發上,動作有些匆忙急切地蹦跶到了房間門旁,也顧不得謝致遠可能會發現,他就這樣緊緊地貼着門邊聽房間裏的動靜。

謝致遠剛結束一個跨國視頻會議,正準備離開,沒想卻下起了大雨。

謝致遠厭惡雨天,更厭惡雨天出行。

可是家裏還有只蠢兔子在等。

謝致遠揉揉眉心,思索片刻給管家去了一通電話。

管家接到謝致遠來電,道:“少爺,兔子還在睡呢。”

謝致遠道:“好,我今晚不回家,你把兔子放籠子裏,添一些兔草和兔糧。”

管家很清楚謝致遠的一些個人習慣,于是沒有多問,只道:“好的。”

謝致遠挂了電話,站在窗前,看夜色中的重重雨幕。

他眉眼間帶着幾分漫不經心,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家裏那只蠢兔子倒一定會睡得很香。

片刻過後,謝致遠轉身離開了房間。

套房中非常安靜,謝致遠視線落在了另一個卧室,那裏門大敞着,裏面靜悄悄的,想來那個叫洛綿嶼的小明星已經走了。

謝致遠走到沙發邊,從公文包中翻出幾份文件回了卧室。

待謝致遠的身影完全隐沒在門後,沙發底下才滾出來一個圓潤的兔球。

洛綿嶼被吓到了,謝致遠開門有點兒太突然,他差點來不及躲開。

因為這場雨,謝致遠不回家了,所以洛綿嶼沒辦法蹭順風車。他在地毯上靜靜地趴了會兒,兩只小短耳悠閑地貼着背上晃悠着,洛綿嶼很快就有了決定,那他也不回家好了。

洛綿嶼在四處逡巡,他那麽小一只兔子,睡哪裏都是一樣的,但他還是想找一個最舒服的地方。

洛綿嶼突然想到一件事,謝致遠似乎很害怕黑和下雨,可能或許需要兔子陪。

小兔子小小的一團在原地發了會兒呆,接着義無反顧地回到了謝致遠所在的房間門前,他的身體緊緊地貼在門上,等待着謝致遠入睡。

十二點已過,謝致遠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眉心,困意襲來,謝致遠只覺得身體陷入了一種極度需要休息的狀态,這種狀态曾經格外陌生,最近卻有些熟悉。

謝致遠起身回了床上,本以為回到床上就會如同曾經一般立即清醒過來,卻沒想意識越發困頓,他抵抗不住困意,不多時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門外,潔白如玉、圓滾滾的小兔子倏然睜開了眼睛,接着兩只爪子抹了抹毛絨臉蛋,一陣白光閃過,穿着黑色長袍的少年憑空出現。

洛綿嶼輕手輕腳地溜進房間,接着如同往常一般關了燈,最後一陣暗芒閃過,少年再次化身為小兔子。

洛綿嶼鑽進被窩,找到了最舒适的那個位置,他蹭了蹭謝致遠的手臂,小短耳緊緊貼在那一寸皮膚上。

有小兔在,打雷下雨什麽的都不怕啦。

次日,謝致遠又是在一片漆黑中醒來,懷中是毛茸茸觸感,他恍惚一瞬,有種記憶錯亂的感覺,不是在酒店嗎,怎麽感覺兔子好像在懷裏。

下一刻,謝致遠的手指就觸及到了毛茸茸頭發下的柔軟臉蛋,他瞬間清醒,臉色變得鐵青,什麽兔子,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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