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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片場中人來人往, 洛綿嶼離開的路線很隐蔽,完全沒有人注意到他,他記得學校麥當勞的出餐速度很快, 謝致遠這時候應該已經取餐回來了。

果不其然,洛綿嶼在樹下看見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他小跑着過去,拉開車門一躍而上,接着關上車門, 穩穩當當地坐在後座,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一進來, 洛綿嶼就聞到了麥麥的香味兒, 定睛一看,他的麥當勞被放在車子自帶的桌面上,而謝致遠滿臉嫌棄。

不愛吃麥麥的人都很沒品,洛綿嶼嘴角微微翹起, 十分不客氣地從謝致遠的面前把麥當勞提到了自己前方的桌面上。

洛綿嶼拆開包裝一看, 确認無誤,眉眼彎彎道:“謝謝啦。”

謝致遠瞥了一眼洛綿嶼, 冷着臉道:“原來還知道這是使喚人。”

洛綿嶼咬了一口漢堡,覺得有點兒噎, 他直接忽略了謝致遠的冷嘲熱諷,“下次記得給我配個可樂。”

謝致遠忍無可忍,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喊出了他的名字,“洛綿嶼。”

偏生本人還免疫力極強,非但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還一臉坦然,嘴巴一張一合, 吃得非常香,“唉,怎麽了,你也想吃嗎?給你吃脆脆薯條。”他舉着一根薯條遞到謝致遠的嘴唇邊,“這可是奶奶家的仙品。”

“你!”謝致遠突然呆住,眼眸中浮現出震驚,行動先于意識,他擡手迅速放下了隔板,隔開了前座的視線,再回頭時,那雙一立一垂的雪白兔耳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謝致遠恍惚時,洛綿嶼趁機把那根薯條塞到了他嘴裏,他沒把對方的反常放在心上,反正謝致遠抽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謝致遠機械般地嚼着唇間的薯條,眼眸中依舊浮着驚疑不定之色,他似乎看見一雙格外漂亮柔軟的兔耳,絨毛如同新月一般潔白,就這樣支棱在那頭柔軟的黑發中。

其中一只柔順地垂在黑發間,貼着少年柔軟漂亮的臉蛋上,另一只随着洛綿嶼因為進食而産生愉悅之色時立了起來,在尾部打了個蜷,又興奮地顫了顫。

可是那雙兔耳轉瞬之間就消失了,快到謝致遠覺得這是幻覺。或許就是幻覺呢?畢竟昨夜夢裏,洛綿嶼就是這樣的形象。

就在謝致遠升起這個想法時,那雙兔耳卻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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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致遠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兔耳又消失了。

洛綿嶼吃得很滿足,他食量很大,吃完這些不在話下,只是平時方钰覺得吃這些速食産品容易發胖,不讓他吃。

他珍惜地吃完最後一個雞翅,将殘餘垃圾收拾進袋子中,擡眼就對上了謝致遠似乎有些發懵的視線。

“怎麽了?”洛綿嶼擡手在飼養員眼前晃了晃。

謝致遠盯着他看了好些時候,怎樣看都不像是有兔耳的模樣。

他有些狼狽地轉過頭,道:“沒怎麽,已經兩點多了,吃完就快走。”

“好吧,”洛綿嶼擡手推開車門,離開前不忘回頭道,“謝致遠,如果以後你都是這個點來找我就更好啦,拜拜。”

說罷,洛綿嶼便轉身離開了。

謝致遠放下車窗,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隐約又能看見一雙手感極其好的雪白小兔耳朵在洛綿嶼腦後亂甩。

謝致遠揉揉眉心,撥通了華霖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謝致遠直明來意,“下午有時間嗎?”

下午休息時間,洛綿嶼抱着手機跟好友聊天,好友是一只三花小貓,但母親是食夢貘,洛綿嶼大部分入夢符都是從好友那兒薅來的。

洛綿嶼認真敲着字:【皎皎,你回來了嗎,入夢符快用完啦。】

皎皎速回:【QAQ回來啦,定位給我,明天我去找你,我又被訓了!!】

洛綿嶼把定位發給時皎,又閑聊幾句,陳導便喊人了。

謝致遠在華霖那兒待了一下午,他依舊清晰記得華霖說出那句話時的鄭重表情。

「有些個人癖好,我能理解,阿遠,情緒越是深埋,爆發後果就越嚴重。」

謝致遠差點當場就跟華霖翻臉。

洛綿嶼還不知道一下午發生了什麽,他依舊是那只無憂無慮的小兔,趁着夜色回家,撲倒在了柔軟的兔窩裏。

洛綿嶼最近戲份很多,拍到晚上十點之後是常态,今天出門之前,他特地往替身小兔裏注入了很多的靈氣,就是為了多撐會兒。

整只兔在兔窩裏翻滾着,四爪朝天,玩得不亦樂乎。

洛綿嶼現在只想鹹魚躺,于是在等待謝致遠的時間裏,他就這樣仰着身體,四只短小的毛絨爪爪向上支棱着。

“睡醒了。”頭頂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是剛從書房辦公回來的謝致遠。

謝致遠立即讓廚房熱了一點食物上來,一手不忘在小兔子柔軟的肚子上揉捏着,挂了電話後,他将手機放在一旁,然後端詳着小兔,嘴角露出一個惡趣味的笑容,“是公兔還是母兔?”

洛綿嶼馬上就不樂意給謝致遠揉捏了,四爪一蹬,馬上翻身,并用小兔屁股對着謝致遠。

然而小兔子生氣并不影響謝致遠繼續使壞,他擡手輕輕捏住小兔的尾巴,稍稍用力,蜷縮成一團的毛絨兔尾被拉長些許,謝致遠趁機而入,揉了一把尾巴根。

随着謝致遠這個動作,洛綿嶼立即炸毛,變成了一朵白蓬蓬的蒲公英,倏地跳下桌面,蹭蹭跑到了床上,逃離謝致遠的魔爪。

小兔白蓬蓬的毛都染上了一層粉意,兔子的尾巴怎麽可以随便碰!這跟耍流氓沒有任何區別!洛綿嶼憤憤想着。

謝致遠啞然失笑,這只厚臉皮的小兔子居然也會害羞。

不多時,管家就将餐點送了上來,謝致遠把盤子端到桌上,又走到床邊把小兔一把撈了起來,他用手稱了稱小兔子的重量,吃得不少,就是不見長肉。

謝致遠把小兔子放在桌上,鬼使神差般摸了把那對柔軟潔白的兔耳,“吃吧,吃飽就洗澡。”

碗裏只有一點人類的食物,其餘都是藍莓、櫻桃之類的水果。

洛綿嶼認認真真扮演着一只寵物兔,頂着還飽的肚子吃完了這些食物。

養兔大半個月,謝致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飼養員,他大概能明白這只兔子跟別的兔子不一樣,別的兔子脆弱、耐痛,但他這只兔子生命力格外頑強、且嬌氣。

現在主卧裏已經有一套完整的小兔專用洗漱用品,連造型都是小兔模樣的,格外童趣可愛,不知道的還以為謝致遠偷偷養小孩兒了。

謝致遠把洛綿嶼放在臺面上,又将盆中放滿溫熱的水,放了一些精油後,将整只小兔放了進去。

小兔太矮了,于是只能用兩只小爪扶着邊緣,他仰着小兔頭,兩只雪白可愛的小兔耳貼着背部,任由飼養員把他全身的毛毛打濕。

謝致遠說他是只圓潤的小兔也沒錯,洛綿嶼瞧着圓滾滾,打濕後依舊圓滾滾,是實心的糯米糍。

不得不說,飼養員的洗澡手法越來越好了,動作輕柔,按得他兩只耳朵都不由得發顫。

謝致遠現在已經習慣在給小兔洗完澡之後再洗澡,在他沖澡的時候,可以把小兔放在盆中泡個澡。

謝致遠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一身緊實的肌肉藏在禁欲筆挺的西裝中,除了那只小兔,別人都看不着。

已經看過很多次,洛綿嶼已經從最初的害羞變得麻木,現在已經能夠目光坦蕩蕩地欣賞,小兔頭搭在邊緣,眼裏有些羨慕,他也很想要這種漂亮的肌肉呀。

察覺到小兔的視線,謝致遠不知怎麽突然想到了今天幻覺中的那雙雪白兔耳,接着又想到了兔耳的主人。

他動作微微一頓,起身将裝着小兔的盆子放在了一個看不見這邊的地方,那道視線消失後,謝致遠頗有幾分如釋重負之感。

沖完澡後,謝致遠先是用烘幹機把小兔子烘了一遍,接着又打開吹風機一點點吹幹小兔的毛毛,吹幹時還不忘用了小動物專用護毛精油。

把小兔吹幹後,謝致遠又拿出梳子一點點地把毛毛梳開,春天正是小兔子換毛的時候,只是自家小兔沒有尴尬期,梳下來的毛毛格外柔軟,新生的毛毛也長得很快,依舊是一只毛毛蓬松柔軟的小兔子。

謝致遠最近在做一樣東西,他目光隐蔽又帶着幾分興味看向放在洗漱間隔層中的玻璃瓶,整整一瓶都是小兔子掉下來的毛毛。

謝致遠看過教程,一整瓶已經能夠做一個小兔球。

于是,謝致遠一手托着小兔,一手托着玻璃瓶回了卧室。

卧室靠窗的地方就是一張書桌,謝致遠偶爾會在卧室裏辦公,只是眼下,用來辦公的地方變成了做手工的地方。

洛綿嶼被謝致遠放在了手邊,他是一只好動的小兔子,好奇地圍着桌面打轉,看謝致遠想做什麽。

謝致遠把小兔的毛毛倒在專用的盤子中,拿出一整套做毛氈玩具的工具,一邊觀察自己的小兔,一邊用針戳出一個圓滾滾的小球。

他把小球放在洛綿嶼圓乎乎的小兔臉旁比了比,不愧是小兔身上掉下來的毛毛,都是一樣白。

“給你玩。”謝致遠把小球放在洛綿嶼爪邊。

洛綿嶼用小爪勾了勾這個小球,突然有點警惕,他仰頭望向飼養員,所以這到底是在做什麽!

然而,謝致遠接下來開始認真工作,完全沒搭理小兔子,任由柔軟的一團在自己手腕邊急得團團轉。

燈光下,男人眼睫低垂,神色專注,那雙用慣鋼筆的手此刻握着一套與本人畫風迥異的工具,戳着圓滾滾的球,不多時,球又多了兩只可愛的小短耳,再戳戳變成了一只等比例漂亮的小兔。

洛綿嶼趴在一邊看完了全程,眼睛亮晶晶,這是他的等比例縮小小小兔诶,好可愛,喜歡。

謝致遠看着成品,大概只有小兔的五分之一大小,一手就能握住,他把毛氈小兔放在小兔本體旁邊,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笑得很開懷,眼底都浸染上一層笑意。

洛綿嶼從未見過笑得如此開心的飼養員,他只感覺心髒好像顫了顫,這是小兔從未有過的感受,他有些慌亂,抿了抿兩只雪白的兔耳。

可是有人就是很會破壞溫情的氛圍,小兔正有些不好意思,就聽見飼養員用好聽的聲音說出了一句很惡毒的話——“小胖兔。”

洛綿嶼炸毛,直接跳進飼養員的掌心,一口咬了上去,哪裏胖了!只是稍稍圓潤一些!

接着,飼養員又說:“綿綿是最可愛的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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