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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第 32 章

有着相同經歷的阿亞能瞬間明白沒有覺醒精靈血脈的艾珀爾大人會在幼年時期遭遇到什麽。

他能釋懷那些過往跟經歷。

但……

黑眸裏面湧動着光波有些凜冽, 但他什麽都沒有再說，收起盤旋在胸口處的複雜情緒，望見艾珀爾不再吃烤肉, 阿亞的臉上露出懊惱的表情：“是太辣了嗎？抱歉, 下次我會記得不放辣椒的。”

哈裏曼的口味偏重, 他有些拿不準艾珀爾大人的喜好就放了些适量的辣椒。

“這是耶耶露的汁水, 艾珀爾大人要嘗嘗嗎？能有效的緩解辣味。”阿亞将他挂在腰間的透明瓶子拿在手中，裏面能看到淡淡的乳白色液體在晃動。

他将烤肉用葉子包裹住，避免辣味嗆到艾珀爾，同時打開上面的木塞, 淡淡的清甜香味從裏面溢出。

确實被辣到, 但還能适應的艾珀爾只是因為思及到過往才沒了胃口, 但沒想到小孩準備這麽充足的他被耶耶露的汁水吸引。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被他咽了回去，他躊躇不決的望着瓶子。

阿亞溫和地道：“這是我專門給艾珀爾大人留用的，沒有任何人用過。”

艾珀爾：“……”

他是不是太過了解自己了？

不過終究是好奇占了上風，艾珀爾接過瓶子, 輕嗅了下，微微仰頭飲用裏面的汁水。

味道跟水一樣, 但是比水又有着清甜的味道, 回味時還有淡淡的醇香, 他下意識地又喝了兩口，舔舐着上唇的液體。

即使正直如勇者的阿亞斯特, 在面對心上人時也難免落俗的臉紅心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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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比起先前的青澀，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會眼神躲避, 眼神清明的遞出手帕：“這是沒有人用過的。”

回味的香甜讓艾珀爾很喜歡, 他也沒有抗拒的接過手帕擦拭嘴上的痕跡。

阿亞也很順手的把被他用過的手帕收起來，商量性地問：“烤肉已經涼了, 等明天我給你做些肉粥喝吧？”

艾珀爾下意識地點頭。

得到他應允的阿亞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似想起什麽地道：“艾珀爾大人，您能在這裏等等我嗎？我很快就會回來。”

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答應的艾珀爾陷入短暫的迷惘，他跟勇者就算不是敵對的陣勢，也不應該是這種輕松的吃着烤肉的情況吧？

但都稀裏糊塗答應了下次，‘再等等’這種事拒絕好像也沒意義？

“……嗯。”

阿亞忍着雀躍的心情，離開的背影也是板板正正的，他不想讓自己在艾珀爾的記憶裏還是那個不成熟的少年。

正在沉思的艾珀爾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思，只是想着勇者讓自己等的目的是什麽。

想要布置陷阱？

這樣的想法只存在腦中一瞬間就被艾珀爾抛棄。

這段時間跟在勇者隊伍後面，他多少能感覺到勇者對他沒有警惕心，也沒有殺意，就連他送給他的木偶娃娃也被很好的戴在身上，這就相當于勇者小隊他們的行蹤被自己完全掌控。

所以……

為什麽他還要跟在勇者小隊後面？

他完全可以回到魔王城，根據定位來确定他們的行蹤啊！！

“艾珀爾大人，這是兌了些果子的耶耶露汁，我剛剛讓哈裏曼稍稍地冰鎮了下它，這樣的口感會有些酸甜。”阿亞的黑眸裏面倒映着艾珀爾的樣貌。

“……你讓我等在這裏就是為了它？”

雖然已經知道勇者不會突然對他下手，但這果然還是有哪裏不對勁吧？

注意到他的異樣，阿亞的語氣變得遲緩：“嗯……您是不喜歡在裏面加水果嗎？”

他的神情很是懊惱。

艾珀爾：“……”

算了。

既然已經決定要回魔王城，正好他也不讨厭耶耶露汁，艾珀爾就沒有抗拒的從他手裏面接過瓶子。

他剛想要說清楚，阿亞就很歉意地道：“明天我可能無法給艾珀爾大人您準備肉粥，剛剛我回去的時候哈裏曼說他探測到附近有魔物的氣息，很有可能是西部魔王知道我們的行蹤派遣過來的魔物。”

接下來他們将迎來一場惡戰。

像這種悠閑日子很有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再有，他剛許諾的艾珀爾大人就沒有做到，這讓阿亞的情緒很是低落。

艾珀爾：“……”

從這裏距離西部還有很遠的距離，這麽早就提前派魔物來這裏探查？不愧是魔王裏面最瘋、最喜歡戰鬥的西部魔王。

“我有事需要回魔王城，接下來不會再跟着你們。”

聽到這話的阿亞猛地擡起頭望着他，他嗫喏了幾下唇，最終也沒說出心裏話。

艾珀爾剛準備走，他的白袍就被突兀的攥住，驚覺自己動作有多失禮的阿亞後退兩步，隽逸的臉上有着驚慌，但很快就被鎮定取代：“艾珀爾大人，我們會再見的吧？”

“當然。”艾珀爾的回答沒有遲疑。

畢竟在他預知的未來裏面，他們怎麽都會在決戰的時候見面。

不願讓自己的想法幹擾到他，阿亞強行壓下不舍的情緒，露出了過分溫柔的笑容：“等到消滅西部魔王，我能回愛德森小鎮去見您嗎？”

聽着就像消滅了西部魔王就來消滅他一樣危險。

很久沒有吃到過東西，又想起以前的事，艾珀爾擡手輕撫了下阿亞的頭發，猶記得當初那人也喜歡用這種方式安慰他。

沒想到會有這種驚喜的阿亞身體僵硬不敢動，生怕會縮減這珍貴的場景。

沒多少耐心的艾珀爾很快就收回手，也沒有告別的話他就這樣直接利用傳送陣回到了魔王城。

阿亞久久地站在原地。

等他回到勇者小隊休息的地方時，神情還是恍惚的。

這讓剛剛給他冰鎮耶耶露汁的哈裏曼很是好奇：“你遇到了什麽人嗎？身上的氣息有些亂。”

“哈裏曼……我能問你一件事嗎？”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阿亞反而有些思緒不寧的問起了其它。

“又是有關精靈的事？還是半精靈？”

“……嗯。”

“說吧。”

比起族內其他人對半精靈的厭惡，已經跟西澤旅行一年的哈裏曼對混血精靈倒是沒多大的排斥，畢竟他們的誕生從來也不是自己的意願，是當初孕育他們的父母造成的，這種罪不應該由他們來承受。

而且，阿亞當初會找上他很有可能也是因為他對半精靈的态度吧。

“你……精靈用撫摸他人的頭發有什麽含義嗎？”阿亞的耳骨都有着緋色，黑眸裏面的鎮定一觸即破。

“沒有。”

哈裏曼很冷靜地回複，“我們精靈自誕生後就有傳承的記憶，不需要父母養育也能獨活，即使是伴侶之間也很少會有這種親密舉動。”

過了會兒，他又突然道，“但是半精靈跟我們純血脈的精靈不同，在覺醒血脈前他們被另外的種族養育可能會沾有他們的習性。”

“剛剛那只半精靈對你做了摸頭的動作嗎？”說着的哈裏曼擡起手想要複刻艾珀爾的動作。

阿亞立刻後退躲開。

哈裏曼：“？”

他漂亮的綠眸瞪着阿亞，“為什麽我不可以？”

阿亞：“……”

不遠處能全程聽到他們對話的桑迪蘭懶洋洋地道：“因為在人類世界摸頭這種事只有父母、或者伴侶才行。”

哈裏曼這才恍然大悟：“你喜歡的人是那個半精靈啊！”

“什麽什麽？阿亞有喜歡的人了？還是半精靈，那愛德森小鎮上的人怎麽辦啊？”西澤有些苦惱地發問。

桑迪蘭一巴掌把他的腦袋拍到對面：“動腦的事不适合你。”

被他們發現自己有傾慕的人并不讓阿亞感到羞赧，他輕聲地解釋：“他是我從少年時便思慕的人，現在也不曾改變，以後……也不會。”

“但是你要知道半精靈的壽命跟人類不對等，而且他也感受不到你的情感。”身為精靈的哈裏曼對此很有發言權。

知道他這是在擔心自己，阿亞露出淡淡的笑容：“嗯，我都知道。”

“那你還——”

“我從未想過他會有回應，也不想他會回應我。”阿亞打斷他的話，那雙黑眸裏面的認真讓哈裏曼怔住。

“這樣就好。”

很多時候他很慶幸艾珀爾大人的遲鈍發覺不了他的愛意，這樣他才可以再見到他，在他離開這世間時艾珀爾大人也不必為他感到傷心難過。

最能明白他感受的桑迪蘭低垂着眸，而被打的西澤神情懵懂的望着說出這話的阿亞，似乎有什麽東西讓他的心松動……

“現在——”

阿亞轉身看向西方的位置，俊逸的臉上滿是堅毅，“我們最應該做的是消滅魔王！”

……

艾珀爾回到魔王城的時候，被破壞的地方已經被三只魔物們給修好了。

堆積的事暫時都不會有危機，他在洗漱過後就躺在了床上準備好好的睡上一覺。

只是……

那些遙遠的記憶浮現在了腦海裏面。

對時間沒有概念的他也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麽一睡就直接睡了兩個月，以至勇者一行人已經抵達了西部的魔王城。

跟南部的哈巴卡克不同，西部的魔王沒有用人形來遮掩，他就用純粹的魔物形态坐在他的魔王座上。

而站在他左側的衣着暴露的女魔物風情萬種的跟阿亞他們對抗。

為了抵擋她從背後偷襲桑迪蘭的動作，阿亞選擇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這道攻擊。

“阿亞——”

被黑色魔力擊中的阿亞身體周圍出現了漩渦一樣的東西将他吸了進去。

離他最近的桑迪蘭想要拉住他，但女魔物怎麽可能會讓她這樣做，趁勢地用她的利爪想要抓傷桑迪蘭，好在西澤趕過來承受了這道襲擊。

但，也因此錯過了将阿亞從旋渦裏面拉出來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