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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鹿茸的威懾起到了一定作用。

起碼那群人在方折住院期間真的沒來搗亂了，安安分分，頂多在網上做點不成器的小動作。

出院那天，風和日麗，冬日的雪景總是格外潔白美麗的，兩人兩身白色長款羽絨服，走在雪地裏，仿佛要與天地融為一體。

因為他倆身體緣故，戀綜那邊告了假，今日是第二期，鹿茸還百忙之中給溫詩發了條短信，祝福她：【希望你可以在我這麽魅力四射的人消失了的情況下，找到另一半。[托腮喝茶]】

溫詩回複：【[送你一箱藥表情包]】

除去今天是第二期節目開拍日，同時還是方廉醉駕案二審日。

據說王英華給方廉找了赫赫有名的大律師，恨不能組成一個律師團來把她兒子撈出來。可惡的是，這女人，找律師的錢還是從韓綽那邊借的，說是方折會給韓綽還，重點韓綽那個傻逼還真答應了。

當方折知道後，平生頭一次忍了又忍，沒忍住，怒罵：“怎麽會有這麽智障的人？”

說完一通電話撥過去，壓抑不住的怒氣，“韓綽，收回你的錢，收回你的愚蠢，如果今天律師真的出現在了法庭上，明天我就會親自在網上把你拉下水。”

鹿茸在一旁聽得咯咯笑，一邊啃着薯片，一邊對電話那邊的韓綽笑道：“韓大哥我是鹿茸我給你翻譯下方折的意思啊，方折是說，您一天要是閑得蛋疼，就給自己找點事兒做，別他媽把精力老放在別人身上。”

鹿茸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蠢，還是故意來害方折的了。”

方折挂斷電話，表情生硬，明顯非常不愉快了。

兩人正在回家的路上，方折助理當司機，接送他們。

鹿茸問：“薯片吃完了，還有嗎？”

小助理姚妮妮是個剛畢業的小女生，年紀輕輕，長得圓潤可愛，她車裏藏了好多美味零食，一股腦全扔給了後座的鹿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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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也聽到電話了，嘟囔道：“那個韓綽真的好讨厭啊……明知道方廉自己作孽，這一家子人根本不能救，況且全網都在關注您會不會幫方廉，這個時候他插手，誰知道那律師是他請來的，都只會覺得是您在幫您的親戚呢……”

鹿茸嘴裏噙着棒棒糖，誠懇點頭，“哇塞，小姐姐料事如神诶”鹿茸欣喜的亮出手機，給方折看，“喏，真的都是在罵你的”

屏幕一劃拉，全是各種惡評——

【所以是真的嗎，撞死了人還逃逸，就這，還想做辯護？？？】

【他們家有個方折就跟有了個救世主一樣。】

【講真，方折有給自己好哥哥請律師的錢，真不如把錢捐給那個孕婦】

【兩條人命熟視無睹嗎，請了大律師又能怎樣，我就不信能輕判，更別說什麽無罪釋放了】

【路轉黑了。】

【最新消息，好像律師又都撤了？不知道啥情況。】

【？啧，我猜是方折怕被罵，這不又來讨好粉絲了麽，表現出一副這些事和我無關的樣子。】

刷得過瘾，鹿茸臉上藏不住的笑意。

他心中狂喜：“系統系統看到了吧方折身敗名裂的第一步已經實現了，已經有好多人罵他了你以後不要老催我，說我懈怠任務，我這不積極做任務着呢麽？”

系統沒眼看，也不想和這個能言善辯的人去糾結，究竟是韓綽在做任務，還是你這個任務者在做任務。

但凡能換宿主，說不定他都去找韓綽了，畢竟韓綽坑人的手段要比鹿茸厲害得多。

姚妮妮見鹿茸一直在笑，不禁道：“鹿茸哥，你怎麽看起來這麽開心啊。”

鹿茸啊一聲，擡起頭來，見方折也在奇怪的觀察他，他清咳道：“……可能……可能是因為我聽到你們不喜歡韓綽就很高興？”

姚妮妮笑道：“為什麽呀，為什麽聽到我們不喜歡韓綽就高興，是不是……是不是你喜歡方折哥少了個情敵哈哈哈哈”

方折呼吸一緊。

鹿茸表情一僵，一時接不住話。

最後還是姚妮妮見氛圍不對勁了，笑哈哈道：“我就開個玩笑。”

車子停下，姚妮妮道：“方折哥，蘭姐就在樓上，我把鹿茸哥送回家就回來了，你小心點啊。”

鹿茸推開車門，“哎呀，他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還小心點……走啦走啦……快快快，關門啓動，我要回家，小司機，你把草莓味的糖再給我幾個。”

方折下車後，後座空間就大了，鹿茸橫躺着，一副二大爺姿态，比誰都悠閑。

姚妮妮之前也在網上吃過他倆的瓜，尤其是看着他倆在醫院的互動，真以為他們是情侶，可現在再一看鹿茸這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不禁發問：“鹿茸哥，你不擔心方折哥啊？”

“嗯？擔心什麽？”

“這次的公關危機難搞哦，連蘭姐都被他們弄得焦頭爛額，名聲這東西，看着不重要，但誰讓是在娛樂圈呢，娛樂圈靠的就是名利。”小姑娘嘆了口氣，“我今早來的時候聽蘭姐說，已經有品牌方顧忌此次新聞的惡劣影響，要求解約了。”

“這麽嚴重啊……”

“對啊，一個合約動辄都是幾千萬，但這還不是最要緊的，但凡有一個合約解除了，其他的資源也都會緊随其後，翻倍減少，後果很可怕的。我是真擔心方折哥啊。”

“怪不得。”

“什麽？”

“怪不得我說你臉上怎麽冒痘痘了，原來是憂慮過重啊。”鹿茸安撫道，“小姑娘，年紀輕輕的給自己搞那麽大壓力做什麽，你就這麽想，方折這些年賺的錢都夠他養老了，倒臺等于直接退休，每天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多好。”

“……”

姚妮妮選擇了閉嘴，并擡頭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果然，長了好幾顆大痘痘。

後面的鹿茸從座位上坐起來，揉了揉腰，打量了下窗外的位置，道：“前面十字路口向左拐。”

“啊，不是回家嗎？”

“不回”鹿茸道，“左拐以後把我放下，你回去找方折吧。”

“行。”

下車後，姚妮妮給他揮了揮手，“鹿茸哥，你身上還有傷，保重啊”

鹿茸笑笑，讓她走了。

下了車，這邊是城區，過個窄道，朝前一直走，裏面有很多未拆遷完的破損樓房，任誰也沒想到這麽豪華的大都市裏，還有如此蕭瑟的地方。

別看樓房破破爛爛，仿若危樓，但這裏面還住着人呢，鹿茸踩了一地的泥水，褲腳全是泥漬，一開始有意躲避，踩個幹淨地方，後來發現一樣的髒，索性肆無忌憚，直接擡頭，不看地面了。

總共五棟樓，以前這裏是個家屬院，十年前計劃的拆遷，可因為很多手續問題，遲遲沒拆完。

五棟樓都不高，也就七層，長廊開闊，一層足以容納下十幾間房子。

鹿茸去了頂頭的那棟樓，上到五層，人沒出現呢，先叫了一聲：“嘿，李叔叔”

一共六個中年大叔，圍坐在象棋旁，正在下棋，李國慶聽見聲音後并未回頭，只道：“你別來啊，你小子每次一來我就要輸”

鹿茸摸摸鼻子，嘀咕道：“自己技術不好，還怪我……”

果不其然，鹿茸剛一來，啪叽一下，“将”輸了。

李國慶回頭狠狠瞪了眼他，“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

“怎麽又是你一個人來了，之前不是說再來就把小折也帶上嗎？”

李國慶帶他朝房間裏走，那是個中間打通了隔擋，兩室為一室的大房子，看着破舊，但收拾的很幹淨。

鹿茸坐下，“沒看新聞嗎？”

李國慶道：“什麽新聞？娛樂圈的八卦啊，不看”

“你跟不上潮流啦，你家小折最近受委屈受大發了。”

李國慶皺眉沉聲：“怎麽回事？”

“就是他那些親戚。”鹿茸簡明扼要，“他堂哥撞死了人，他二叔二嬸非鬧着讓方折想辦法把人撈出來。”

“他們當方折是神仙啊”

“對啊，況且方折就算能做到也不肯的。”

李國慶給他倒了杯茶水，鹿茸嫌惡地搖頭：“我要喝蜂蜜水。”

“嘶……事兒多，就喝這個”

鹿茸不情不願地接過來，繼續道：“他那個二叔二嬸您也知道，難纏的呦，人在記者面前能把方折生吞活剝了，各種放黑料，說什麽方折不贍養他們……”

“我呸”李國慶沒忍住，“狗屁方折贍養他們？？方折小時候無依無靠，他們呢，怎麽沒說把方折接到家裏好好養着？小小年紀就被他們擠兌出家門，好不容易有個公司收留他，成了個大明星，他們想被贍養？癡心妄想”

“對吧對吧，我也覺得，人到達了一定境界，真就可以做到不要臉不要皮。”鹿茸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茶水，“我今天找您來，就是想讓您幫個忙，方折名下不是還有他父母留下的房産嗎？之後被他的叔叔嬸嬸霸占走了，如今房産證以及那些人居住時間的文書，您能拿到手嗎？”

“我要想想辦法。”

鹿茸笑笑，放下杯子，站起身來，“得，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他重新穿上羽絨服，“別讓方折知道我來找您了啊，他要是問……”

“我就說是我自己看見新聞，願意作證的。”

“嘿嘿，大叔，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