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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第 99 章

石元德就是此次前來的天工閣衆多煉器師之一。

他們一行人與方覺交流完畢後, 基本都得到了一個雙方都還算滿意的條件。

可區區200臺天機，到了宗門卻不一定能到他手裏。

像他們這樣的宗門, 愈發等級森嚴，天機閣有九個分部，加上閣主那一支，勉強算十個，要說算下來一個部能分20臺，可實際上, 宗門拿到200臺天機後，會預留一部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譬如什麽獎賞弟子、或者那個太上長老讨要，還有疼寵的弟子等等，

總而言之，最後能發給9部的，至多就是150臺，或者更少。

到了各分部後, 每部的峰主也有如同閣主一般的繁複關系，最後每個部能分下來的, 至多還有10臺。

而這10臺，還有各峰峰主的親傳弟子們等着, 收弟子多的峰, 只怕都不夠分。

倒也不是埋怨宗門，只是，像他這樣每年都被輪派到外出當探子的弟子, 雖然在宗門裏也算小有地位，但到底比不上各大峰主的親傳弟子。

這天機, 到底是輪不到他手裏的。

他若真想擁有，只能守在這, 等着開售買上一臺。

他心中不免又生出一點點憂愁，大宗門能學到最精妙的技法，但同時也擁有最大的競争。

盡管很難接受，可修者能不能走到最後，看的還是那與生俱來的資質。後期的努力，能彌補的不過萬分之一。

心中思緒難平，他與其他數位修者被修為比他們還高的化神傀儡引領着來到二樓。

比之一樓處處排隊擁擠，二樓的人就少得多了，一眼望去，幾乎都是有頭有臉的門派中的人，他苦笑一下，心中突然又開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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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在這，不正因為他是天工閣弟子們。有得總要有失，總不能世間所有好事都叫他占了。

這樣一想，他心下更覺輕松，徑自走向那一排排擺滿樣機的櫃臺前，相比一樓，二樓布置得周到多了。

每個櫃臺與櫃臺之間有隔板擋着，能夠阻絕旁人的窺視，而在每一臺樣機旁，還置放着一把特制的升降椅——

沒什麽技術含量的破椅子，但也鮮少有店鋪會制作這種東西。修者最看重的是如何提升修為，一塊破蒲團就能解決的事情。

至于比較享樂荒淫的二代們，人要的也是到哪躺哪的躺椅，看不上這樣不大的椅子。

他在椅子上坐下，率先感受到的就是椅子的柔軟。

他略有錯愕，萬萬沒想到就這樣一把椅子，都值得墊上如此柔軟的……皮毛？

但他的重點不在這裏，他先看向了臺子上擺放的樣機。

樣機從外形上看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板（玉說白了也是一塊石頭），只是這塊石板的顏色看起來有幾分像玉簡，帶着瑩瑩的淺綠，看起來很是柔潤。

石板周圍，還擺放着一個琉璃盤子（某夕夕錘紋玻璃盤），盤子中盛着些已切成塊的靈果，琉璃盤邊緣放置着數根竹簽……

而靈果盤邊上，還擺着個清靈竹筒，上頭還塞了根管子。

這些東西雖不常見，但到底看見之後還是能理解如何使用，他沒有太大興趣，終于拿起了樣機。

樣機小小一個，拿在手裏感受不到重量，他雙眼方一凝視那塊石板，石板就發起了光，成了一塊屏幕（這是他聽見化神傀儡與樓下之人對話說的），說能夠用來展現畫面的這塊板子，就叫屏幕。

屏幕中上方位置多了一塊小方格，寫着現在的時辰，以及畫着一個太陽……

時辰已經很不能理解了，但凡是修者，哪裏還會不知道此刻時辰的，一看天不就什麽都明白了。

至于太陽，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晴空萬裏，陽光正盛。

是天氣的意思？

他試探性地伸出手指，學着樓下修者那般往屏幕上滑過……

屏幕一動不動，沒有反應。

石元德正覺奇怪，想到了什麽，這次劃動之時，指尖上戴上了一點靈力。

果然，屏幕中的時辰和天氣出現了往上移動然後消失的動畫。

顯示在他面前的，是三個只有指甲殼大小的圖案并列在屏幕最上方。

第一個是兩把交叉成“X”形狀的寶劍，那應該就是擂臺比賽所在地。

另一個則是一個小小的圓圈，圓圈內中還有一個小小的同心圓，上頭寫着複原。（這個他聽化神傀儡介紹過，萬一天機出現不可自我解決的故障，可點擊這個複原将天機恢複成最初購買時的樣子）

第三個則畫着一條綠色的小蛇正豎立着，小蛇還是動态的，眼睛不時眨一下，随後整條小蛇便會在一個似乎将它圈定的小方格裏游動一圈再次立起，并吐一下蛇信，小圖案消失，變成了一行小字：貪吃蛇。

這樣的小畫面不難弄出，就是被永遠刻錄在石板上的一個片段而已，只是，石元德還是被這樣的巧思逗笑了。

他往手指上輸送着靈氣，點向了這個小小的圖案——

同一時間。

一絲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靈力被吸入天機之中，當即被分成了三縷，其中一縷停留在天機之中維持天機的運行，而另一縷則像被天機吸收，很快消失不見，餘下那一縷，則無知無覺地彙入了這座小樓的地下。

靈氣的變化很是細微，石元德雖不高，但也不算低，他是化神期的修者，到底也能隐約察覺到這細小的變化。

但……

沒有人會多心，天機的運轉需要靈力。

三縷靈氣，彙入地底那一縷用來向“總機”傳遞信息，被吸納的一縷則是用以驅動天機客戶端運行，至于遺留在天機中那随時會消散的一小縷，則是用來和彙入總機中的靈氣相呼應。

這才能解釋為什麽他們手中的石板會有如此玄妙的展現。

至于為了驅使天機所消耗的那一丢丢靈力？

那實在是太微弱了……

修者一旦成功築基之後，尤其在金丹期之後，體內的金丹會一直自動運轉，只要空氣之中還有靈氣，修者便會源源不絕地吐納靈氣，而用來驅使天機這一絲絲靈力，比之他們一呼一吸間吸收的還要少，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用比較實在的例子來舉例，大約便是一個人擁有一整片大海，但卻被人取走了一瓢，大海甚至都不會有什麽感覺，因為它每天被太陽蒸發的水都不止這麽一點。

但、彙流成溪、積沙成塔。

這些力量彙聚在一起，那将是一股龐大、無窮的能量。

僅僅才開業半天！

方覺修為都已經築基二層了！！

可喜可賀！

天知道這真真不是人能修的！練氣期時候，升級一次要的靈氣換算成數字的話，大概也就是幾百點。

他每天能吸納好幾點靈氣進入身體裏，雖然少了點，但總數要的不多嘛，慢慢攢還是可行的！

可到了築基期時……

練氣九層突破到築基，需要整整一千點靈氣，他三個體子一塊吸，也才用了許久的時間。

可要突破到築基二層，他需要吸納整整兩千縷靈氣！不知怎地，他開始感覺絕望，這還是他因為有信仰值作弊，只要靈氣到了就能突破，不會有什麽瓶頸，也不會突破失敗。

他心有嘁嘁。

普通人修真，那是真難啊！

同時又暗暗罵了好幾次居元青！你說同樣是人，差距怎麽能這麽大！

偷懶是科技發展的第一催動力！

于是，方覺左思右想，想了個損招。就是這個特制版的天機——

他想來想去，現代社會能讓人人都不離手的東西是什麽？

還用說，必然是手機！男女老少，全部通殺！

但在藍星能用的手機，到了天方大世界就不好使了，就像現代社會斷網一樣，沒有網絡，是萬萬用不了的，所以他本來想買點山寨機拿去高價賣的念頭腰斬了。

但同時他又特別好奇——

系統這信號杠杠滴，還能跨世界運行，那說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譬如網絡、電流信號啥的他也看不見），系統應該有一套自己能用的信息傳遞系統。

方覺和主系統也打過幾次交道了，大致明白了這個系統的運行流程，他們和系統是合作共贏模式。

譬如說他獲得的信仰值，這東西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其實很虛無缥缈，沒啥用，但系統可以把他實化，轉換成某一種他不知道的能量，在系統綁定他之後，他獲得的信仰值絕大部分被用在了他身上，其中一小部分被阿金和主系統吸收，同時主系統又提供商城為他開挂，但卻要收取信仰值。

他與系統都獲得了各自想要的東西，算是共贏。

但數次交流也知道，主系統那邊并不止阿金一個分系統，像方覺這樣的人還有很多，也就是說，哪怕主系統啥都不做，只依靠分發系統收回的信仰值，就能擁有大比的“財富”。

于是，方覺也想了同樣的法子，就是天機——

如果他能制作一個個“阿金”，分發到無數人手上，每個人使用“阿金”的時候，就為他提供一點點靈氣，那還愁他修煉速度不快嗎？

但，想和主系統做生意，必然要合作共贏，所以，天機吸取靈氣分成三份後，他只占三分之一。

使用者每一次滑動屏幕所使用的靈氣，其實只有量化的一點靈氣的千分之一，而這千分之一又被三分，所以，每當一個顧客使用天機滑動一次屏幕時，他只能獲得三千分之一點靈氣。

但……架不住人多，架不住……天機魅力大啊！

一開始雖然是賠本買賣，但不需要多久，這些成本就會想雪花一樣将他堆滿。

鏡頭回到石元德。

引着靈氣輕輕一點後，一道稍顯歡樂的聲音從石板中傳出，屏幕當中，小綠蛇在繞着整個屏幕徘徊，下頭寫着三行字：

開始游戲

游戲設置

退出游戲

石元德碰了下開始游戲。

樂音倏然一變，醜萌醜萌的小綠蛇出現在屏幕中，正在一聳一聳地往前游走着，而屏幕正中央，畫着顆紅色的果子。

石元德頗為無措，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就見那條小蛇走啊走的，不知怎麽走到了屏幕的邊緣處，“嘭”一下撞在了上頭，腦門上還出現了一道旋轉的星光。

随即，樂聲陡然轉悲。

一行文字跳入屏幕正中央，“游戲失敗”。

小綠蛇成了長長一根面條，躺在游戲失敗幾個大字下，兩行很是誇張的眼淚從它小小兩點眼睛中流淌而下。

石元德：“……”

屏幕一轉，又回到了最初的界面。

這一次，他鄭重地點下了“開始游戲”四個大字，與上次一樣，小綠蛇又一聳一聳地出現在屏幕當中，屏幕正中央再次出現了那個紅色的果子。

他試探性地用靈力引着小綠蛇調轉方向，果然，小蛇很輕松地吃下了第一枚果子。

石元德嘴角輕輕勾起了笑，只見小綠蛇吃下果子後，身體變成了一截，屏幕正中央也再次出現了一顆新的果實，同時他也發現，小綠蛇的速度稍稍變快了。

但，這對他們這樣的高修為修者沒什麽作用——

變快的速度在他們眼裏就和慢動作播放一樣，但……拿來給剛開始修煉的修者練習倒是不錯……

玩着玩着……屏幕中漸漸被小綠蛇的身體塞滿了，他終于不可避免地、撞在了自己的尾巴上。

“游戲失敗”幾個大字再次跳出！

石元德頓時感覺這東西就像在侮辱他的智商！哪怕糾個金丹期出來，也絕不可能被這樣的游戲困住！

他再次點開了游戲，這次果然，知道了牆壁不能撞，自己尾巴不能撞之後，很快他就吃滿了整個屏幕，再無一絲空隙！

小綠蛇朝着他歪了歪腦袋，很快消失在屏幕中，一條新的小蛇重新出現——

？

重新開始了？

但石元德很快發現了不一樣，這條小蛇的速度太快了——

至少對于一個肉眼凡胎的凡人來說，已經要屬于眼睛看不清楚的界限了。

假如此刻有凡人在此，只能看見屏幕中有一條影子唰地過去了。

而且，石元德很快發現——

這次小蛇從撞到屏幕上方之後，并沒有死亡，反而從屏幕下方出現了。

石元德：“？”還有新花樣？

他擡頭看了下天色，正午剛過，他再稍稍試驗一下，馬上就開始研究這塊石板。

一條、又一條，小蛇變化了不知道多少次，待石元德的石板上終于跳出“恭喜通關”四個大字時。

他一看窗外，恒星點點，哪還見日光的影子。

而樓下，客似雲來，門庭若市，不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