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 64、

64、寄月

鳳尾蘭的花瓣掠過腳踝, 帶着點點癢意。

向思思猜測這扇門是應急通道,也猜測這是內部人員或者高層的專用通道,但設置在化妝間內, 多少有點不合理還有些變态。

向思思吐槽過好幾次, 推來一個很沉的箱子, 把門堵上,還将插銷檢查了幾遍,确認外面不會推開。

她當時滿心皆是上場表演的舞蹈,也心存着僥幸, 僥幸會遇見他。

如果真的見到他,她還是會不顧一切的跟他在一起。

她給自己的時間期限是表演結束, 但又在心裏延期,直到她被所有人圍堵,在車上隔着距離看見他, 看見他轉身離開, 消失在視線。

那時她想, 原來一直停在原地的只是她而已。

“我很慶幸。”雲徽道。

慶幸那晚的她被噩夢驚醒, 慶幸她來了宋園,慶幸那許願幣的機器吐不出幣。

許清嶼将她手完全握在掌心, 聲音很低很輕,裹帶着夜風,磁性悅耳, “是我幸運,也是老天對我網開一面。”

給了他補償重新來過的機會。

五指被撐開,十指相扣。

“我們進去。”

許清嶼擡手推開那扇門, 入目還是和上次一樣的化妝間, 物品擺設都沒變過, 化妝鏡的桌前放着一支白玉發簪。

那本是化妝師給她戴上的,她上臺前取下來了,不為別的,因為發簪末端的雕飾,是只白羽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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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送的。

也正因為是他送的,她沒戴。

“當時我在想,既然你知道我在,讓化妝師轉交這個,為什麽就不願意親自來見我一面。”雲徽拿起那枚發簪,末端的蝴蝶栩栩如生,好似下一刻就會撲閃翅膀飛走。

許清嶼視線落在那支發簪上,“因為我也膽小。”

怕看見她厭煩的目光,怕面對她。

雲徽擡眼望着他,那雙狹長的眼素來深邃如畫,黑眸水墨暈開,在湖面蕩開層層畫卷。

今晚像是他準備的坦白局,原本落在她心裏的結一個個被解開,原來他們都是膽小鬼,因為怕打擾到對方,怕對方早已從那段感情中抽身而止步不前。

熾白燈光灑落頭頂,他冷白的肌膚在燈光下幾近透明,光暈柔和他的輪廓,眼尾微微上揚,薄削的唇微抿,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空氣清新劑味道。

化妝間一塵不染,有人每天精心打理,卻又沒動屋裏的一分一毫,像在用這樣的方式,在等待她回來。

她深藏着自卑,藏着那些被早該被時間掩埋的過去,藏着記憶中無數次對她伸出手,給她溫暖的人。

她想:如果再不能在一起,那就祝他平安順遂,萬事無憂。

原來,他與她一樣。

在無數個沒人知道的黑暗時光裏,一遍遍祝她前程似錦,得償所願。

他的愛意向來洶湧激蕩,不曾想也無法想,這五年他的束手束腳,伸出去想要觸碰又收回的手。

深淵裏的他,又一次拉住了她。

然後,互相珍藏着,小心的取暖。

雲徽不敢想這幾年時間裏,他日複一日的偏執,仿佛要消耗盡自己所有的生命力,為她點亮餘生路途。

幸好,他們在走過無數個分岔路口後,終于再次相遇。

屋內很安靜,安靜得說什麽都是對氣氛的破壞,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将手裏的發簪遞給他。許清嶼會意,骨節分明的手握着簪身,左手捏着她的馬尾,白玉簪勾着頭發,挽了兩個圈後,插進橡圈底部固定。

白皙修長的脖頸露出,許清嶼從身後抱她,下巴枕在她肩上。

鏡子映出兩人的模樣,透過鏡子兩人視線相撞,她看見許清嶼笑了下,偏頭,滾燙的吻落在脖頸。

她下意識的偏頭躲,他跟着追過來,從耳廓耳垂順延往下,他吻得很輕,沿着肩頭回轉,輕咬在鎖骨上方。

沒用力,但雲徽還是蹙緊眉頭。

許清嶼低低笑了聲,牙齒放過她的鎖骨,舌尖掠過剛剛被咬的地方,濕濕潤潤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傳遍全身。

她險些站不穩,喉間發出很小的聲音,如還未睜眼的小貓。

許清嶼胸膛抵着她後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裏閃過一絲戾氣,但很快被掩蓋,拇指輕撫剛剛自己的咬過的地方,聲音低低沉沉,帶着一股子的蔫壞和撩撥。

“這麽怕疼,以後怎麽辦?”他笑,吻落在她唇角,“得換個隔音好的房子。”

“......”

雲徽很意料之中的臉紅了,不止臉紅耳根也紅,脖子也泛起一層緋色,被他這極具暗示的話腦子裏閃過好些旖旎的畫面。

白皙的皮膚一層淡淡緋色,像白雪點綴的梅花,許清嶼呼吸重了幾分,順從本意的低頭,手指捏住她下巴,偏頭吻上她的唇。

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翳,他睜着眼,眼睛靜幽如深潭,唇齒碰撞的觸感強烈。

氣息交纏,分不清是誰的呼吸又重了些,她被完全轉過身面對他,箍在腰上的手收緊,裙子和襯衫布料摩挲,發出細碎暧昧的聲音。

她察覺到他手碰着發簪,手指往下,掌着她後頸,以一種完全掌控讓她無處可躲的強勢。

好一陣,許清嶼松開她,卻并未離開,缱绻留戀的描繪她的唇形,牙齒張合,咬了下她的下颌。

雲徽“嘶~”了聲,推搡着他胸膛,“你幹嘛咬我?”

他沒用力,但她下巴處還是紅了一塊。

許清嶼彎唇,喉間溢出笑意,“嘗嘗神仙肉。”

雲徽:......

真的有一點想打他。

兩人在一樓轉了轉,許清嶼給她介紹整個初晴閣的布局,二樓是他個人區域,推開辦公室的門裏面入目全是她的照片。

各種各樣,皆是她身穿演出服,站在聚光燈下。海報雖多,但好些都是重複的,同一張的有三張以上,右下角用黑色的筆标注着日期,演出地點和舞蹈曲目。

第一張是五年前她到京舞面試,跳的那首《點绛唇·蹴罷秋千》,還有跨年夜初雪那天,她只跳給他一個人看。

“你什麽時候拍的照?”

許清嶼站在她身後,單手揣兜,“不止拍照。”

他還錄了像,她的每段舞蹈也都從網絡上下載下來,存在固定的硬盤裏,标注着專屬。

雲徽眼眶發熱,看着滿牆的自己,還有因為貼不下而放在桌上的海報,硬盤的儲存空間已經顯示告急,點開,清一色的視頻和照片。

玻璃窗打開幾分,能清楚看見車輛從初晴閣進出。

她在最頂層跳舞,俯瞰整座宋園,離開時他看見她被圍堵了,所以讓了安保過來,直到看見她上車才放心離開。

許清嶼拉着她來到頂層,紅色大門上了鎖,他拿了鑰匙打開,燈光亮如白晝,紅木舞臺受力,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們面對着觀衆席,許清嶼下巴微擡,示意她看前排某個位置,“當時我就坐在那裏,旁邊坐着合作商,身後是激烈的歡呼和掌聲。”

“合作商說這一趟來得非常值,說你是京舞首席,不是誰都能看見你的舞蹈。”他聲音輕輕緩緩,“觀衆們都在驚呼,從你的舞蹈裏看出變化意境,看你從月中而下,歷經四季變幻與月融為一體。”

“佳人是仙,誤落凡塵。”

“你是明月,明月的身後,是黎明破曉,是朝陽天光。”

雲徽心口猛地一跳,望進他的眼,此時此刻終于明白他帶自己來這裏的緣由。

他在告訴她,她的心病從不是阻礙她前進發光的障礙。

她在意糾結的那些,是谷底助長飛翔的墊腳石,時間到了,墊腳石會化為羽翼,帶她飛向天空。

“雲月夕,毫無顧忌的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吧,除非你親手拆下,否則翅膀不會離開。”

雲徽心口像被一枚帶有玫瑰百合的利箭擊中,铮亮的箭頭沒入心髒,牢牢攀附其中,箭頭的玫瑰和百合四處分散,化作無數又細又長的線,将心髒纏繞包裹。

她依舊害怕面對人多,依舊害怕那些人盯着她的目光,但這次,害怕時會有人捂住她的眼,在她耳邊輕聲告訴她—

“我在。”

她專屬的初晴閣,也一直在。

雲徽心裏又澀又溫暖,眼眶發燙,怕哭出來收回視線轉向別處,努力将盈到眼眶的淚水收回去,她指着剛剛那個位置,溫聲開口—

“你去那裏坐着。”

許清嶼依言照做,偌大的演繹場只有他們兩人,空曠又寂靜。

雲徽站在臺上,與他面對面。

他還是那天的穿着,解開兩顆的襯衫扣子露出一小片肌膚和脖子上那根紅繩,紅繩的末端隐隐可見黃色的符紙。

雲徽看着他。

從父母離開後,她十分惶恐不安,度日如年到十八歲,幾乎毀滅性的讓她喪失活下去的欲望,她惶恐不安,如驚弓之鳥,直到來到曲京,看見那個比年幼時還清隽耀眼的人。

他總是能敏銳的察覺到她的情緒,毫無保留的完全信任她,無條件的對她好。

他們的心動,早在那年的梧桐樹下深藏,如今也是時候拎出來見見光。

雲徽凝視他的眼睛,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許清嶼。”她喚他全名,聲音溫軟而堅定,“雖然可能有點像廢話,但我還是想跟你說。”

“我喜歡你。”

“從開始到現在,一如既往。”

作者有話說:

昨晚加班回家太晚了,沒來得及寫,晚一點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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