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接見使者

第30章 接見使者

他們離得太近了,謝晏下意識閉上眼睛,卻沒有等到意料中的吻。

“謝晏……”他聽見阿斯爾壓抑的低沉聲音,“我們,可以嗎?”

阿斯爾居然還記着他說過的話,即使已箭在弦上,不得到他的允許,仍不敢輕舉妄動。

笨蛋,他都閉眼了,當然是可以啊!

謝晏嫌阿斯爾破壞氣氛,挑眉輕哼一聲:“現在可以,但你再問就不可以了。”

他剛說完,下一秒男人溫熱的唇便立馬親上來,生怕晚一點他就反悔似的。

雙手捧着他的臉深深吻下去,舌尖撬開他微張的齒關,動作依舊生澀,卻十足熱情。

兩個人都沒什麽經驗,只憑着本能相擁而吻,如同磁石的兩極緊貼在一起,四唇相接,舌葉糾纏,卻還想要靠得更近,濁重的呼吸被吞沒在唇齒間,溢出更加暧昧的吞咽聲。

謝晏被阿斯爾摟抱着,向後推倒在床榻上。

榻間已換了更厚更軟的毛毯,他陷進柔軟的皮毛中,半長的黑發散開,才穿好不久的衣裳又被脫下,敞開衣襟露出白皙平坦的胸膛。

他身上那層薄肌還在,還因時常騎馬運動而練得更加緊實,線條流暢而不顯誇張,阿斯爾半撐起身體,寬大熱燙的掌心覆在謝晏心口,脈搏逐漸與他劇烈的心跳同步。

男人低下頭,微卷的長發亦随之垂下,金棕色的發絲與青年的黑發交織,仿佛無聲的結發誓約。

謝晏喘了口氣,與阿斯爾隔着極近的距離再次對視,幾乎要溺斃在男人眼底那片金色的海洋中。

忍不住閉上眼睛,用力拉下對方,重新與他吻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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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欲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腰酸背痛,腿軟差點得起不來床。

年輕人再血氣方剛,也得要懂節制,不能太過放縱。

謝晏痛定思痛,決意禁欲一段時間,等養好再戰。

但到晚上看着阿斯爾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又沒能抵擋住誘惑。

一連三天,實在是頂不住,一滴也沒有了,不得不義正辭嚴底拒絕,還轉移注意力問阿斯爾道:“烏蘭赫勒和達拉赫勒的使者呢?”

“他們還沒走吧?之前不是說想求見我麽,不如安排他們明天和我見一面。”

說起正事,阿斯爾老實地忍住躁動,抱着謝晏的腰,低聲同他說話:“好。他們仍在王庭,你想見的話,明日,我便在大帳設宴……”

三族結盟勢在必行,這一點大家都沒有異議,然而一旦盟約成立,剿滅哈日赫勒後,其餘赫勒遲早會統一。

如今由誰來做聯盟的領頭人,将來又要擁誰為赫勒的可汗,還有盟軍該如何分配調動、軍需糧草各出多少,戰後怎樣避免更多流血紛争,便不是簡單的約定可以決出的結果了。

阿斯爾是數百年前赫勒王朝的統治者、黃金家族血脈最純正的後裔,按理應由他繼承先祖的的天命。

但曾經的大都覆滅于天火神罰,一部分赫勒人相信這是天神對人王不滿,才降下懲罰,颠覆他的國度;加之又經過了這麽多年的分裂與演變,烏蘭赫勒與達拉赫勒皆是盤踞一方的大部族,自然也不願臣服于他人。

兩方這次派來使者,主要還是聽聞坦格裏赫勒在首領繼任大典上迎來了天降的神使。

那神使與新任的首領阿斯爾成婚,為他們的部落降下神跡,令戰士起死回生、以一當百,将哈日赫勒打得落花流水。

這樣神乎其神的傳說,哈斯珠拉原是不相信的。

若是天神當真仍庇佑赫勒,為何這麽多年從未顯靈,任由他們的族群四分五裂、自相殘殺?

唯有母神永遠澤被大地,無論春夏秋冬,日月輪轉,烏瀾江依舊奔湧不絕,慈愛撫育蒼生。

哈斯珠拉央着母親,自告奮勇要做使者來坦格裏赫勒一探究竟,不曾想一到王庭,竟真見到了一番奇景。

那迎接她與随從到來的年輕侍衛,身騎一匹高頭大馬,馬倒不是什麽新鮮物事,就是可達爾草原上常見的駿馬,只是那馬背上隆起的鞍座,似與尋常的鞍墊不同。

還有馬腹兩側垂下的、被那人喚做“馬镫”的東西——只要是善騎者,都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奧妙。

既然正大光明地擺出來,便是不怕他們學去。

哈斯珠拉與随行的護衛耳語片刻,利落地躍下馬背,同那引路的青年人往接待使者的帳篷走去。

路上忽又聞到一陣炸物的熟香,混雜着蜂糖甜蜜的氣味,她循着味道找過去,是一個坦格裏赫勒的婦女在自家氈帳前兜售一種油炸的點心。

金黃的糜子面粉團成小球,在熱油中浸透、炸熟了,撈起來沾上晶瑩的蜂蜜,油脂與糖分融合散發出誘人的氣息,引得一群半大少年與孩童圍在爐竈前直流口水。

侍從為王女分開人群,哈斯珠拉走向那小攤,用發辮上的一顆珍珠,便換來一大份這樣的“糖果子”。

那女人還想給她更多,她搖了搖頭,撚起那酥香的小點心送進嘴裏。

這油的味道嘗起來與牛羊的膏油有些區別,但确實是油,上面的糖料也放得很足,裹滿了還要滴落下來,拉出粘稠的糖絲。

哈斯珠拉半眯起眼睛,高油高糖的食物讓她本能地感到愉悅和美味,即使她是烏蘭赫勒的王女,也極少這樣靡費,用一整鍋油和大量的糖來滿足一時的口腹之欲。

而那賣東西的婦女,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平民,坦格裏赫勒何時竟已富庶至此?

她心中暗驚,隔日同首領阿斯爾見過一面,雖并未完全談攏,倒也算互探了有無,她又提出想拜見神使大人,卻未能如願,退而求其次暫留在王庭四處參觀。

阿斯爾的親衛烏伊爾帶她們去遠遠看了煉鐵的高爐,那高聳的熔爐要仰着頭才能望到頂,頂上冒着黑煙,燃燒的聲音如同嚼食的巨獸。

精壯的工匠們赤裸上身,揮汗如雨,與高爐同樣巨大的風箱無需人力畜力,只用水流便可以帶動,湍急的烏瀾江水竟也被他們馴服!

鐵礦喂進爐口,流出的便是通紅的鐵水,最後鑄成如烏伊爾腰間制式的佩刀,帶有奇異花紋的彎刀吹毛斷發,比哈斯珠拉的母親贈予她的寶刀還要鋒利百倍。

年輕的王女對那傳言中的天神使者愈發好奇,心底隐隐對他生出敬服。

若這樣的智者能來到她們的部落,烏蘭赫勒豈不是也能如坦格裏赫勒這般,變得更加富有強大?

哈斯珠拉暗暗盤算,達拉赫勒的來使也被自己所見到的景象驚訝得合不攏嘴。

看到那在水流沖刷下自轉不停的水排,來自海邊的部落使者想到的是,這東西能否做成船只的動力?

坦格裏赫勒此番遭遇哈日赫勒襲擊,竟幾乎看不出什麽損失,王庭上下興興向榮,守衛的戰士亦個個武裝齊備。

連戰馬都穿上了盔甲,還有馬鞍馬镫和新式的弓箭刀刃,戰力絕不容小觑,恐怕比老首領阿古金在世時還要強悍數倍。

三族之間從前平衡的三角似乎已被打破,擁有神使可敦的阿斯爾,俨然已是最有資格成為赫勒可汗的人選。

兩撥使者在王庭待了數日,有一天忽見衆人兵荒馬亂,似在找什麽人,隔天又偃旗息鼓,過了沒兩日,便接到阿斯爾首領的邀請,來到王庭正中的大帳赴宴。

他們到時,宴席上已擺滿美酒佳肴,外表看似普通的烤肉帶着不同尋常的濃郁香氣,金碗中澄澈的酒液也與常見的濁酒有着天壤之別。

有人沒忍住悄悄嘗了一點,不由立即發出驚嘆。

好烈的酒!這也是那位神使可敦做的麽?

使者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議論的主角終于姍姍來遲。

謝晏的頭發已比剛穿來時長了不少,但距離阿斯爾那樣的長度還差得遠,編不出多少辮子,又沒有合心意的“造型師”修剪,幹脆仍披散着落在肩頭,依舊束上抹額發帶,修長的身量撐起純白的禮服,配上層疊的金飾寶石,襯着他俊美如玉的一張臉,倒真有幾分仙氣飄飄的神使氣度。

阿斯爾原本還想讓他戴那頂大得誇張的鹿角冠,以彰顯他可敦的身份,謝晏想象了一下那玩意頂在頭上會是什麽樣子,連連擺手搖頭,最後只象征性地插了幾根羽毛在發帶的一側,充當裝飾。

就這樣他都覺得太花哨,簡直像孔雀開屏,莫名羞恥,但表面上還是繃得一本正經,四平八穩地與同樣盛裝的阿斯爾并肩,一路走上王座。

兩部的使者紛紛起身向首領與可敦行禮致意,謝晏朝他們點頭,笑得和藹可親。

衆人重新落座,阿斯爾牽頭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場面話,讓大家先嘗一嘗神使帶來的美酒與美食,酒宴正式開席。

又有健美的青年男女魚貫進帳,表演起歌舞與樂曲助興,帳中一時充斥着熱鬧快活的氣息。

直到酒過三巡,諸人差不多都酒足飯飽,精神松懈下來,謝晏才輕輕拍一拍手,令那舞樂停下。

喚來早已等候在帳外的強壯武士,四人合力,擡進一件沉重而龐大的神秘物事。

那物件形狀四四方方,像是個大盒子的模樣,上面蓋着整幅氈布,看不出裏面裝着什麽東西。

哈斯珠拉對今日的酒格外鐘情,已喝到有些微醺,但見這情形還是下意識凝神警覺起來,矮桌下的手不着痕跡按上腰間長刀。

她臉上露出一點好奇的神色,擡頭恭謹地笑着問謝晏道:“敢問可敦,這是何物?”

作者有話說

是小謝要給大家畫的大餅()

和諧部分等我有空補!溫泉也會補,就是最近比較太監,我會努力支棱的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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