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江離驚訝地問:“你自己的吃完了?

“吃完了。”向遠說。

他說完又向江離攤開了另一只手,兩手空空,确實是吃完了。

有人願意幫他把剩下的吃完是好事,但是江離卻猶豫了起來。

因為這塊奶渣是他吃過的,他已經咬了一口。

他看了一眼,他咬過的地方,還有很明顯的缺口和牙印。

向遠見他猶豫,戲谑道:“怎麽,舍不得給我吃了?你要自己吃?”

江離說:“沒有,這是我吃過的,你不介意嗎?”

向遠說:“不介意。”

江離瞪大眼睛,似乎沒想到向遠這麽不講究。

向遠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解釋道:“我們村裏人沒有那麽講究的,我小時候,家裏條件特別差,好不容易有點奶渣吃,還是媽媽口裏省下來的。”

他的語氣太坦然自若了。

搞得江離有些不好意思。

江離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窮講究,太事兒逼了?

就在他反省時,向遠又問:“我還沒吃飽,所以你的那一塊可以給我吃嗎?”

江離回過神,把自己咬過的奶渣遞給了他。

江離轉過身,想起了什麽,又轉向向遠,叮囑道:“你從另一頭咬,不要咬我咬過的……”

他還沒說完,就見向遠已經沿着他的齒印咬下去了。

完了!江離想,說晚了!

向遠咬了一口奶渣,嚼碎吞下才笑眯眯地說:“沒事,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江離脫口而出。

向遠疑惑地看着他,“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

江離:“……我咬過的地方可能有我的口水……”

向遠:“噢,不管有什麽我都已經吞下去了!”

江離目瞪口呆。

向遠拍了拍他的肩說:“出門在外,沒那麽多講究的,你以後就懂了。”

這時,屋裏又進來一群人,不是別人,正是利紋他們。

由于之前摔進泥水坑裏,利紋身上的白色沖鋒衣,已經徹底變成泥土色了。

他們和江離、向遠本來是一起出發的。

但是他們沒怎麽爬過山,尤其是下雨天的山路又難走,所以走得比江離他們慢得多,也比他們晚到。

利紋見江離和向遠坐這火邊安逸地烤着火,而自己走了這麽遠,這麽累,心裏有些窩火。

利紋走到江離面前,傲慢地說:“讓開,我要坐這裏。”

還沒等江離說話,向遠先說:“憑什麽,是我們先來的。”

利紋上前一步,向遠也上前一步,擋在江離面前:“怎麽,你想在這裏鬧事嗎?”

向遠的表情很冷,聲音也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利紋見他這副模樣,心裏竟然有些犯怵。

但要他就這麽退回去,他又覺得沒面子。

大爺見狀勸道:“別吵架,別吵架,這裏還有位置,來這邊坐吧!”

利紋身邊的人也拉了他一下。

他妥協走到別處去坐了,離開前還狠狠地瞪了江離和向遠一眼。

利紋他們剛坐下不久,就有人來找向遠的舅舅、利紋他們的向導和窩棚裏的大爺,說是有事。

舅舅他們出去了,出去之前叮囑向遠他們在這裏等一下,不要亂跑。

利紋走了好一會兒地路,也餓了。

他看着架子上烤的肉問:“這是什麽肉?”

一直都沒搭理他的向遠破天荒地回了一句:“是牛肉。”

利紋又指着另一塊問:“這個也是牛肉吧。”

江離剛想說不是,卻看見向遠給他使了個顏色。

江離話已到喉嚨口,見狀只得又把話咽了回去。

向遠回答說:“是的,這也是牛肉。”

江離聞言驚訝地看了向遠一眼,向遠對他眨了眨眼睛。

江離聽見利紋說:“我想吃這個肉。”

江離看向利紋,發現他正盯着肉吞口水。

向遠說:“可以,你吃吧!”

利紋于是取下上面的肉咬了兩口,發現還挺好吃的,只是有點幹。

他得意地看着江離問:“想吃嗎?你求我,我可以分你一點。”

“不想。”江離嫌棄說。

利紋卻以為江離是在嘴硬,于是吃得更香了。

利紋吃完那牛肉幹,又取下了另一塊。

他拿着另一塊肉說:“這個看起來不太像牛肉。”

江離心想:當然不像牛肉啦!因為那肉本來就不是牛肉,而是老鼠肉。

向遠說:“那是因為烤得太久,所以有點變形了。”

利紋聽見向遠這麽說,又放心地大快朵頤起來。

等利紋吃完,他的向導、向遠的舅舅和窩棚裏的大爺也回來了。

大叔見架子上的肉不見了,有些奇怪地問:“架子上的肉幹呢?不會是被你們吃了吧?”

向遠指着利紋說:“被他吃了。”

利紋咽下最後一口,打了個飽嗝:“是我吃了,怎麽了?”

向導和大爺聞言,紛紛驚異都看向他。

利紋不屑道:“真小氣,不就吃你們幾塊肉嗎?我可以付你們錢。”

“不是錢的問題。”大爺說。

“那是什麽問題?”利紋有些不耐煩了。

什麽問題不能用錢解決?

“你吃的肉,已經烤了兩年了,已經變質不能吃了。”向導說。

利紋聞言驚異地看向向導。

江離在一邊補充說:“而且你吃的第二份肉,不是牛肉,而是老鼠肉。”

利紋聽了他們的話,如遭雷擊。他嘔了一聲,恨不得把剛吃下去的肉全吐出來。

利紋惡狠狠看向向遠:“你不是說那是牛肉,可以吃嗎?”

向遠攤手,一臉無辜:“牛肉确實是可以吃的呀!”

“第二塊肉明明是老鼠肉,你為什麽騙我那是烤變形的牛肉?”利紋指着向遠質問。

向遠的表情更加無辜:“我是說第二塊肉烤得太久了,所以變形了,但我沒說那是牛肉啊!是你自己理解成牛肉的。”

江離在一旁看着,發現利紋氣得快冒煙了。

利紋氣不過,沖上來想打向遠。江離也上前一步,只要利紋敢動手他就打回去。

不過,利紋還沒走到向遠面前,就突然彎腰捂住了肚子。

“唔,怎麽回事,我肚子好痛。”利紋臉色蒼白,捂着肚子說。

他的向導上前關切:“你沒事吧?”

“廁所在哪裏?”利紋捂着肚子問向導,“我想上廁所。”

“在外面,我帶你去。”向導說。

利紋跟向導匆匆地出去了。

等利紋和向導出去,江離悄聲問向遠:“他那是怎麽了?”

向遠說:“大概是拉肚子了吧!”

一會兒之後,利紋和向導回來了,滿臉虛弱。

和他同來的一個人問他:“利哥,沒事吧?”

“沒事。”利紋說。

但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虛。

利紋惡狠狠地瞪了向遠一眼。

然而,下一瞬,他又捂着肚子匆忙跑出去了。

江離悄聲問向遠:“你剛剛為什麽不提醒他那肉不能吃?”

向遠說:“為什麽要提醒他?他之前那樣針對你,現在遭受這些都是報應。”

江離聽他那麽說,忍不住笑了,心裏像是有一股暖流流過。

“哎,我發現你這人還不錯啊。”江離笑着敲了一下向遠的肩膀說。

“你才發現啊,有夠遲鈍的。”向遠說。

休息得差不多了,江離拿着相機出去。

向遠問:“外面還在下雨,你出去幹嘛?”

江離說:“出去拍一下素材。”

他說完就出去了,向遠不放心,拿着一把傘跟了出去。

江離站在外面,拍攝了窩棚的全貌,拍攝了濕掉的木材,還拍攝了地裏的藥材和山坡上的植被。

向遠則在一旁給他打傘,防止他被雨淋到。

拍好素材,他們回到窩棚和大爺告別,然後繼續出發。

大爺送他們出了窩棚。

從窩棚出來,繼續往上走,就必須要爬一個一米高的陡坎。

那陡坎上全是稀泥,又濕又滑。

舅舅走在前面,幾步就爬上去了。

向遠緊随其後,中途雖然滑了一下,但是沒有摔倒,還是利索地爬上去了。

只剩江離站在原地無法下腳。

向遠找了一根竹竿給他當拐杖,對他說:“用這個拄着爬試試。”

江離接過拄在地上,發現他用這個竹竿做拐杖,長度剛剛好。

他借助竹竿支撐試着爬了一下,卻因為路太滑而差點摔倒。

“太滑了。”江離對向遠說。

“我拉你一把”,向遠對他伸出了手。

江離伸手去夠向遠的手,卻因為距離太遠只能碰到他的指尖,因為陡坎太高了,向遠站在上面,他站在下面,所以只能夠到指尖,握不住整只手。

一直上不去,江離有些着急。

向遠想了想說:“把竹竿給我。”

“給你幹嘛!”江離有些不耐煩。

“我用竹竿拉你上來。”向遠解釋。

江離于是把竹竿給他。

向遠沒接。

江離沒好氣地問:“不是要竹竿嗎?怎麽不接?”

向遠笑着說:“你怎麽把髒的一頭給我。”

江離也笑了:“不把髒的一頭給你,我就要拿髒的一頭了。”

就在江離想着要不要把幹淨的一頭給向遠,而自己拿髒的一頭時,向遠已經伸手握住髒的那頭把竹竿接過去了。

江離一愣,轉過身就看到向遠把竹竿調換了一下方向,自己拿住幹淨的那一頭,把髒的一頭遞給江離。

江離看得目瞪口呆。

向遠說:“抓住竹竿我拉你上來。”

江離氣憤說:“你怎麽把髒的一頭給我?”

向遠笑眯眯地說:“你剛才不是也把髒的一頭遞給我了嗎?”

江離明白了,“所以你是在報複,故意把髒的一頭給我。”

江離氣得牙癢癢。

他瞪向遠,“你怎麽這麽小心眼!把幹淨的一頭給我會死啊!”

向遠一本正經地說:“嗯,會死。”

江離氣死了,伸回了手。

他又去看向遠的反應,結果更氣了。

向遠直接把竹竿撤了回去。

這是要把他丢下嗎?

江離忍不住:“你幹嘛撤回去,不拉我了嗎?”

向遠只是說:“等一下。”

江離看見向遠掏出紙巾,把竹竿兩端都擦幹淨,把最幹淨的一端遞給他。

江離愣住了。

向遠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他聽見向遠帶着笑意的聲音:“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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