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靠近戰場

由于有了趙明波的陪伴，我感覺自己跟重新活過來一樣，不在整天恹恹的度日，話也明顯的多了起來。連青兒和珠兒都說我比以前活絡了很多。

對于我跟趙明波的關系，雖然沒有親口說出來，但多不圖和兩個丫頭心知肚明，在平時，他們三個人盡量的為我們兩個創造單獨相會的機會。多不圖就不用說了，是自己兄弟。對于兩個丫頭的知趣，在心中我也就為她們兩個開脫，盡量找不恨她們不忠的理由。

快樂的日子沒有過幾天我的情緒便又低了下去。

這天中午隊伍經過一個小鎮，只見這裏房子殘垣斷壁，有的地方還在冒着煙火。有探子報說鎮子裏今天早晨一隊準噶爾部的隊伍剛剛離開這裏，鎮子裏被屠殺的人還未下葬。

康熙一聽便讓隊伍繼續前行，他帶着一些親王大臣的到哪裏去查看。正好我也在跟前，一聽也就拉了趙明波和多不圖跟着過去了。

來到鎮子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前，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想吐。只見一塊有籃球場大小的地方上，橫七豎八的躺滿屍體。裏面除了一些衣衫不整的大姑娘、小媳婦外，更多的是老人和孩子。這些人顯然是被侮辱後再遭屠殺的。

而哭的人則是一些老老少少的男人們，他們一邊尋找着各自親人的，一邊放聲痛哭。

我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趕緊掉轉了身子，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吐出來。心中不禁詛咒做下這些事情的人是畜生。

見此情況康熙與随行的人全憤怒了，忙找了一個人說話。

當這個人聽說來的是要征伐逆賊噶爾丹隊伍的大軍首領的時候，一下子激憤起來，他沖那些還在翻找自己家人屍首的人喊了一聲，所有的人全圍了過來。

通過他們講述，我聽明白了原由。

這些人都是鎮子裏的人。這小鎮以前有清軍駐紮，還算平和。但前一段時間清軍開拔去充了西路大軍。幾天前鎮子上都傳說噶爾丹的隊伍要來洗劫小鎮了，大家頓時人心惶惶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還好鎮子上有一個以前因打仗殘廢的老兵，他建議人們拿起自己的武器準備抵抗。在他號召下，大家也就出錢出物，将鎮上剩下的能上馬的男人勉強湊成了一個騎兵隊伍。

昨晚三更左右，鎮上果然來了一隊準噶爾部的士兵，他們剛進小鎮就被打更的人發現，警鑼一敲，鎮上的隊伍便集合了起來。

準噶爾部的士兵也不戀戰，等鎮上的隊伍上馬逼近他們，他們上馬就跑。鎮上的隊伍頓時士氣大振，感覺自己這些雜牌軍很是厲害。更讓他們振奮的是準噶爾部的士兵只有十幾人，看樣子也是人困馬疲，便想一下将他們擒住。

他們一路打馬狂追，跟着準噶爾的隊伍一下子就跑出了二百多裏地。可到後來準噶爾部的隊伍越跑越快，讓他們這些再也跟不上了，後來終于跟丢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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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追住敵人，但看着他們倉皇逃竄，鎮上的人們心中感覺很是痛快，就下馬休息了一段時間，然後才興高采烈的返回鎮子裏。

但讓他們沒有想到是當時準噶爾部的隊伍分成了兩隊，跑出去的是一小隊，另外有上百名士兵的一隊的等他們一離開就進了小鎮燒殺搶掠。

鎮上留下的人們驚恐萬分，見鎮頭起開始被防火燒房就連忙向鎮外跑去。可還未等他們跑出多遠便被敵人發現了。

準噶爾部的士兵們在林子旁邊截住了奔跑的婦女和老弱病殘。這些準噶爾士兵經年征戰生理上空曠已久，見了婦女自然不肯放過，就在哭叫和反抗中開始了慘無人性的強奸和屠殺。最令人憤怒的是這些婦女在被強奸後還被奪去了生命。

面對如此的慘景，康熙也禁不住流下了痛惜的眼淚。他先是安撫了一下鎮上的人們，然後命人将一隊清軍綠營步兵帶了過來，為死去的人們下葬。

在整理屍首的時候，有人發現林子裏好像有動靜，等進去一看，只見幾十個鎮上未被準噶爾士兵發現的人在哪裏抱頭痛哭。

這些人比別人跑的快了一些，當準噶爾的士兵進行暴行的時候他們躲在林子被吓傻了，等到這些士兵走了之後好久也不敢出聲。到後來，終于聽到有人在外面走動說話，便讓一個少年出來看一下，等知道是親人們回來了，在埋葬死去的鄉親的時候，他們才敢放聲痛哭起來。

将這些人從裏面攙扶了出來，鎮上的人們不禁又一次痛哭起來。

等他們平息下來，找了躲在林子裏一個伶俐的女子回話。那女子哭訴道，當時他們進樹林，聽到準噶爾部的士兵們問被截住的人們是不是見過一個少女，并說要是有就說出來，肯定有好處。這些進了林子的人還以為準噶爾的士兵找到人了就會放過那些人，剛要出來，卻看到一個士兵一刀劈死了一個老人。他們一下子被吓住了，知道這些人不會就這樣罷休。連忙悄悄向林子深處走。緊跟着後面就響起了慘叫聲。

一個站在康熙身邊的蒙古親王從懷中掏出一張展開問道：““是不是要找個這樣的女子？”

“不知道。”那名女子說：“他們只是說女子額頭上有一塊疤痕。”

一聽這話，我身上一冷，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分站在兩邊的趙明波和多不圖眼疾手快，及時将我扶住。

“衆位，”康熙及時将身邊看向我的臣子親王的目光喚了過去，說道：“噶爾丹一日不除，蒙古草原就一日不得安寧，大家可準備好了作戰？”

“準備好了！”衆人高呼着，暫時忽略了我這裏。

“不要慌張。”趙明波與多不圖有默契的将我向康熙他們身後拉了一把，不讓鎮子上的人看到我，然後趙明波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穿了男子衣服，帽子遮住了疤痕，此時千萬不可露了馬腳。”

“恩，”我的話音被苦澀掩蓋住了，只想逃離這裏。

前面康熙吩咐大臣為這個鎮子上放些糧食衣物，然後給他們講述大軍出師就是為了征伐準噶爾部，讓他們放心，以後大家肯定會過上安定的生活。

離開小鎮後，康熙将我召過去安撫了一番，并将我安排在了他的龍攆附近，以保護我的安全。

我沉悶無比，感覺自己這替罪羊當得剛剛得響，便也沉默了不少。

還好有趙明波在我身邊，他這個時候充分發揮了愛人的關切，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還不至于感覺到上天對我太無情了。

這十一自從那日告辭後竟然一連十幾天也沒有再出現過，我估計她也可能聽聞了路上的準噶爾部的殘虐感覺不好意思面對我了。

這天大軍正在行進的時候，前方探路的探子突然來報，前面不到五十裏的地方正在厮殺，好像是準噶爾部的兵士在搶掠的過程中遭到反抗。

康熙一聽忙拿出了單筒望遠鏡看了一會，令人牽了一匹馬過來，帶了前鋒軍護軍及骁騎列就放馬奔了過去。

在康熙整理隊伍的時候，我也早按耐不住了，但見身邊的四個人都緊緊盯着我不放，我只好裝作沒事人一樣的再心中盤算着。

等康熙的隊伍一走，我馬上跳到追風跟前，用藏在手中的刀子挑斷了缰繩，躍上馬一扯馬鬃提馬就跑。趙明波和多不圖見此先是一愣，緊接着就各自拉了一匹馬跟在我的身後。

由于沒有缰繩我也不敢讓追風疾馳，只是跟着康熙的隊伍後面。

一路上清軍所到之處看到的準噶爾部的罪行場面太多了，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氣，此時聽說敵人就在前面全都放足了勁，只想着給他們一個痛擊。五十裏路用了一頓飯的時間就奔了過去。

但令人懊惱的是這裏已經沒有了抵抗的痕跡，只見一群準噶爾部的士兵們正在哪裏搶奪東西和侮辱婦女。

當隊伍已近，這些禽獸兵們才發覺不妙，連忙提了褲子就想上馬走人。但清軍哪裏肯放他們過去。這前鋒護軍和骁騎列本來就是護衛康熙的軍隊，裏面的軍士是精英中的精英，此時皇上在跟前，更是個個提足了精神，放馬就殺了過去。

我的馬沖到跟前的時候兩軍已經戰在了一起。看了一眼血肉橫飛的場面，我竟然沒有難受，只是想着為下面那些遮掩了軀體痛哭的女人報仇雪恨。所以當看到一個準噶爾的兵士上了馬要逃離的時候，我雙腿一夾追風的肚子，追風就沖到了他的跟前。

那個士兵見自己的部隊一下子便被打散了，許多人來不及上馬就被砍在了馬下很是慌張，只想馬上就逃走，見我過來，揮舞着手中的刀子就沖了過來。

此時我才有些慌張，只想着追殺敵人來了手中除了十一的一把短刀沒有別的武器迎戰了。而對手手中的長刀顯然就占了優勢，大有要将我撂下馬的可能。而此時，由于追風速度快，早将趙明波和多不圖丢在了身後。

這個時候，那個士兵已經持刀來到了我跟前，揮刀就要砍了下來。我一橫心，将短刀出鞘，迎着長刀削了過去。兩把兵器一接觸，毫無聲息的那兵士的長刀就被我的短刀砍落了一段。

登時我很那個士兵的表情換了個，我一下子精神抖擻，而他則馬上變得絕望了。在我近似瘋狂的攻擊中，他終于落下了馬。我也跟着跳了下來，追着他就是一頓狂剁。

當清剿結束，安撫工作也做完的時候，別人都準備上馬離開，我還兀自站在被我捅成刺猬的屍首前面嘔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