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LXVIII
-Chapter 68-
權力越大,責任也越大, 這些天來, 衛修越來越忙, 像今天這樣磨蹭到這麽晚,已經是例外了。
天實在太冷, 梅衫衫決定在家裏辦公。送走了衛修,她回到樓下自己家。
打開門的瞬間, 她有一股奇怪的感覺。
仔細一想, 這才恍然察覺——自己這段時間, 每晚都在樓上過夜,以至于乍一回到自己家中,竟然有種陌生感。
當然, 他們不時還是會下來蹭飯。鄧嫂的手藝沒得挑, 衛修雖然也願意下廚, 可他工作越來越繁忙,她也不忍心讓他回家還要做飯。
至于為他洗手作羹湯……算了,他都這麽忙了,還是不要荼毒他的胃了吧。
這個時間, 鄧嫂應該是出門買菜去了,家中無人,安安靜靜的。陽光透過寬大明淨的落地窗, 燦金的光線鋪陳在木質地板上,給屋內帶來一絲暖意。
梅衫衫環顧四周。這個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收拾得整整齊齊, 纖塵不染。一切都是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風格簡潔明快,間或有一兩片活潑的亮色,猶如點睛之筆,讓房子整體生動了起來。
這是第一個獨屬于她的家,雖然偶爾會有餘致遠不請自來,比較煩人,但這裏是屬于她的,沒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跡。
也沒有衛修的。
衛修每回軟磨硬纏,撒嬌耍賴,威逼色|誘,使勁渾身招數,也要把她拐上樓,從不提出在這邊留宿。
梅衫衫以前沒有細想過,然而現在想想,這處房産當初購置時,是以她和餘致遠的婚房為名義。即便清楚她和餘致遠的“婚姻”的真相,衛修仍是對這裏排斥得緊。
“小兇狗,領地意識還挺強的。”
梅衫衫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搖搖頭,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埋首工作。
不一會兒,鄧嫂回來了。見梅衫衫在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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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買到了特別好的石榴,秋季吃這個最好,降燥潤肺,我來給你剝……”
她本該負責梅衫衫的一日三餐加宵夜,可這段時間,梅衫衫老在樓上,她沒做什麽事情,卻拿着同樣的工錢,心裏總有些過意不去。這會兒見她在家,趕緊忙着給她剝石榴。
邊剝邊絮叨,“我們年輕那辰光,哪裏見過這麽大的石榴?那時候結個石榴,家裏老太太還要留給我們,說是好意象,多籽多福……”
梅衫衫心念一動,合上電腦屏幕。
“鄧嫂,”她認真道,“我記得,你是有營養師資質的?”
鄧嫂點點頭,“是啊,我還定期參加培訓呢!”
梅衫衫道,“是這樣的,我以後,可能就會主要住在樓上了。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上來打理一下我和衛修的生活——哦,還有個周伯。至于樓下,只需要隔三差五的打掃一下,就可以了。工資方面,給你翻倍,你看怎麽樣?”
鄧嫂本來就擔心,她會用不上自己了,這樣脾氣溫和好相處的雇主,又有幾年處出來的感情,她還真舍不得。
她當下就答應了下來。
“那就太好了,”梅衫衫笑道,“膳食方面,衛修有點挑嘴,而且年輕男人消耗大,你多注意一下營養搭配。另外就是——”
她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道,“現在說這個,可能有點早,但你知道的,我的體質比常人弱一些,有些事情,總是提早點準備比較好。我希望你能幫我好好調養一下,以備孕的标準。”
鄧嫂一驚,手裏的石榴都掉了,咕嚕嚕滾到桌子邊沿,被她手忙腳亂地搶救了下來。
“這這這……”她放下石榴,擦了擦手,有些不知該從何問起,想了又想,才謹慎開口,“這個……會不會太快了些?而且小衛……”
梅衫衫明白她的意思。
她和衛修,在一起也才幾個月。以尋常的标準來看,現在就考慮生孩子,的确是太快了。況且衛修今年才22歲,這個年紀,自己都還是個大男孩,可能對孩子根本沒有想法。
“我也不是說,打算現在就懷孕。”
梅衫衫解釋道,“身體健康的女性,可能想懷就懷,想生就生了。可是生育于我,風險要大上許多,我希望盡可能的提前調養好身體,以免留下遺憾。”
鄧嫂理解了。
只要不是頭腦發熱,一門心思要盡快懷孕生子,那就好。
她應了下來,“我回頭拟定個計劃,還要配合醫生做個體檢,我覺得調養個半年吧,應該差不多……”
***
晚上,衛修回到家中,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得一陣暈眩。
“寶貝你……”
書架上,堆滿了梅衫衫的書;衣帽間裏,他的衣物旁邊,滿滿當當的,挂着她的衣服,新增的好幾個鞋架上,擺滿了各式女鞋,還有一個大櫥櫃,顯然是專門用來放包包的。
不同于以往,每回上來過夜,帶上幾件衣物,那樣小打小鬧。這個情形,她分明是把常用的東西,全都搬了上來。
廚房裏傳來飯菜的香氣,她連鄧嫂都一塊兒搬上來了。
梅衫衫眨眨眼睛,“我是不是應該矜持一點,等你來邀請我同居?這麽主動,會不會不好……啊!”
“——太好了!再好也不過了!”
衛修歡呼着,摟過她的腰,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燦爛得晃眼,那份開心,像是會傳染一樣,讓梅衫衫也禁不住笑了起來。
他把她放下來,俯首急切地吻住她的唇,舌尖叩開齒縫,尋找到她的香舌,邀請她共舞。
熱烈的吮吻,迫不及待的啃咬,那些無法溢于言表的激動和喜悅,在這唇齒相依的一吻中,盡數傳達給她。
呼吸漸漸變得火熱而急促,聽到鄧嫂的腳步,梅衫衫拍打他的背,他才戀戀不舍地分開,指腹撫過她泛着水光的嫣紅唇瓣,喃喃着,“我好開心……”
又突然擁住她,“嗷”地吼了一嗓子。
鄧嫂吓了一跳,探頭出來看,見兩人緊緊相擁着,才老臉一紅,趕緊縮了回去,默念非禮勿視。
“好了好了,”梅衫衫哭笑不得,“之前不也差不多就住這邊了嗎?幹嘛這麽激動……”
“那不一樣!”
具體怎麽個不一樣法,衛修其實也說不上來,但她正式地跟他住在一起,同進同出,飲食起居皆在一道,那就是不一樣的。
“我太開心了!”他又把她抱起來,轉了一圈,一齊跌坐在沙發上,仍然把她摟得緊緊的,蹭着她的臉頰,不住地跟她表白,“寶貝我好愛你!我太愛你了!每天都更加愛你!”
表白的話,聽過再多遍,心中還是一樣的甜蜜。寒冷的深秋,卻像是一瞬間綻開了滿世界的春花。
梅衫衫的笑意在臉上擴散,回應他,“我也愛你。”
***
同居的生活,跟之前其實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
然而衛修就是格外的激動,開心得不能自已,時刻挂着媲美朝陽的燦爛笑容。夜裏,更是熱情得梅衫衫險些招架不住,直到她威脅他,再這樣她就搬回去了,他才委委屈屈地收斂了幾分。
三日後,衛永德終于可以離開加護病房,轉入普通病房了。
說是普通病房,也是VIP豪華單間,房間寬敞,獨立衛浴,還帶有會客空間。
病房裏堆滿了商界友人送來的鮮花和慰問品,被衛伯母指揮着,分別記錄好,統統運走。
情形轉好,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雖然他還不宜移動,衛家人總要都去探望一番,包括麻煩纏身的鄭承望。衛修和梅衫衫自然也不例外。
一段時間不見,鄭承望瘦削了不少,眼窩深陷,眼底黑青,整個人顯得陰鸷又頹廢。他旁邊的衛永言,比他的氣色也好不了多少,頭頂甚至隐隐可見絲絲白發,夾雜在烏發之間,讓他看起來,比平日裏一下子老了十來歲。
衛永德醒着,天光之下,他注意到弟弟的狀态,眼眶一澀,啞聲道,“永言,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衛永言笑笑,只是那笑意淺薄,不達眼底。
看着兄長虛弱的模樣,愧疚與後悔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麻木。
“這是他應得的,”衛永言告訴自己,“他給你戴了這麽些年的綠帽,把你當傻子一樣耍,看着你敬重他,崇拜他,對他感恩戴德,他想必是得意的吧?”
他分明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和他争奪衛氏,他卻這樣防備他,算計他。那麽他算計他一次,又有什麽不對的?
又沒有要了他的命。
雙胞胎還沒放學,衛佑拿着水果刀,削着蘋果,衛依用牙簽戳起切成小塊的蘋果,喂給衛永德。
衛永言移開視線,目光落到精神萎靡的鄭承望身上,心中又是酸楚難言。
兄長兒女環繞,他唯一的孩子卻可能會锒铛入獄。
至于衛修,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衛修坐在沙發上,把玩着梅衫衫的手指。不一會兒,周伯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那人進來後,周伯就把門關上,自己站在了門口。雙腳與肩同寬,兩手交疊在身前,明明是閑适的站姿,卻給人一種休憩中的猛獸,随時準備躍起行動的震懾感。
來人滿臉迷茫,目光落在衛永言身上時,面色變了變。鄭承望擡眼,一看清他,瞬間抖如篩糠。
衛伯母大皺眉頭,“阿修,你又在折騰什麽?你大伯才剛剛好轉一些,你不要……”
“伯母,”衛修笑笑,“我只是覺得,家人好不容易又聚齊一次,有什麽該說的話——”
他的話,又被一聲開門聲打斷,這次,進來的是坐在輪椅上的鄭倚菱。
“哦,差點把這個忘了。”衛修掃了眼鄭倚菱,嫌惡地撇開。
當年看着他挨家法的時候,她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今天?
上回衛永言一通沒頭沒腦的踢打,鄭倚菱險些送了半條命,更有一條腿骨折。她不肯拄拐杖,出進便坐着輪椅。
當她的目光與鄭承望一樣,落到房間裏唯一的生面孔上時,她差點克制不住地要尖叫出聲。
——怎麽會?他在這裏做什麽?!
房門再次關上。
“好了,人終于到齊了,”衛修站起身,從周伯手中接過幾個文件夾,在茶桌上一字排開,“講故事的時間到了。這個故事,得從祖母懷孕時說起……”
他所說的故事,太過于匪夷所思。
雙胞兄弟被吞噬,衛永言攜帶着兩套基因,衛修與他是法律上和生理上的父子,然而以遺傳學,以基因來論,卻是叔侄。
即便是傳看過那幾份鑒定文件,在座各人仍然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該信。
反應最大的是衛永言,“一派胡言!你從小就不學無術,不知道在哪裏看的什麽神話故事,就來胡言亂語,你分明……”
他生生止住了話頭,差點咬到舌頭。
周伯“啧”了一聲,小聲嘀咕,“沒文化,真可怕。怎麽就不相信科學呢?”
衛修不以為然,“是不是胡言亂語,你拿你的頭發,和下面的切片去鑒定一下,不就清楚了?撒這種沒有意義的謊,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無聊?”
雖然此“切片”非彼切片,還是聽得在座男性下面一涼。
衛修仍沒有放過他,“我說我和你基因鑒定為叔侄時,你絲毫也不見驚訝。我想,你應該早已鑒定過了?”
他轉向床上的衛永德,“大伯,我父親,可一直以為我是你兒子呢。”
衛修準備齊全,而且正如他所說,是不是那個什麽“嵌合體”,一鑒定便知,做不得假。衛永德心中,其實已經信了七八分。
他看向弟弟,“永言,你……”
“我沒有!”衛永言否認,“你別聽他胡說……”
“嗤!”衛修輕笑一聲,“父親,你就這麽着急否認,我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衛永言的表情滞住了。
是啊,否認衛修所說的,就等于承認自己認定他并非親生。
等于把自己捂得緊緊的綠帽,拿出來公開示衆。
可要是承認……
這小崽子,給他出了一個難題,讓他進退兩難。如此狡詐。
衛修還安慰起了他,“你別急,慢慢想,總歸我肯定是衛家人,是祖父的親孫子,這一點,是不會錯的。”
“不過呢,”他粲然一笑,燦爛的笑容下面,不掩飾明晃晃的惡意,“你……似乎沒有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啊。”
“你的後代,遺傳的都是那個被你吞噬的雙胞兄弟的基因,那麽你有沒有想過,你護得跟眼珠子一樣的親兒子鄭承望——又是誰的種?”
衛永言臉色突變,猛地轉頭,死死地盯住了鄭倚菱。
當年……他記得當年,外面有傳聞,口口聲聲說鄭承望可能不是他的種。他還沒來得及發火,鄭倚菱先哭成了淚人,直言不接受這樣的羞辱。
次日,她就主動帶着鄭承望,去做了親子鑒定。
鑒定結果,鄭承望是他的兒子無誤。
後來,鄭承望漸漸長大,面容長開,越來越像他。任何人看了他們倆,都要道一句父子相。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可如果他是那個什麽嵌合體,他的孩子都跟他是基因上的叔侄,那鄭承望的親子鑒定……
鄭倚菱死死地咬着嘴唇。
她腦中一片混亂,她拼命地想要尋找一條出路,卻絕望地發現,此刻大概是窮途末路了。
“這不可能!”她仍然要垂死掙紮,凄凄地望向衛永言,“永言,承望明明做過鑒定,就是你的兒子啊,所以那個嵌合體什麽的,根本就是胡說……”
“啪啪——”
兩聲掌聲響起,衛修搖頭嘆道,“鄭影後,剛才怕是你職業生涯的演技巅峰了吧?入了戲,連房間裏這麽大一個活人也能視而不見了嗎?”
鄭倚菱本就蒼白着的臉上,更加失去了血色,被身後的白牆映襯着,一樣的慘白。
她癱坐在輪椅上,瑟瑟發抖。
“給大家介紹一下,”衛修一伸手,“從日本遠道而來的安井征夫醫生,鄭承望的親生父親。順便一提,安井醫生,是個享負盛名的整容醫生哦。”
周伯遞過一個厚厚的文件夾,衛修接過來,也在茶桌上攤開。
“口說無憑,親子鑒定報告,鄭影後帶着兒子造臉的醫療記錄——從不到十歲就開始微調,真是拼了啊。”
安井征夫的中文水平一般,基本都沒有聽懂,但話題轉到了自己身上,他還是明白的。
他在見到衛永言時,就心知不妙,此刻只能裝傻,叽裏呱啦地講着日語。
然而這裏沒有人需要聽他的證詞。
就連衛依和衛佑,在起初的震驚後,都想明白了這前因後果,更不用提精明世故的衛永德。
衛永德滿心震驚。
他一直以為,衛永言是受了鄭倚菱的挑撥,懷疑衛修的血統,才對他那樣惡劣。
沒想到,竟然是他自己認定了兒子并非親生,甚至還荒謬地以為是他和弟妹……
更不可思議的是在以為他與弟妹有私,給他帶了綠帽,還生下了衛修時,他捂緊了不想讓人知道,更沒有找他質問,而是隐而不發,憋在心裏。
衛永德恍然發覺,對于弟弟的心理,自己可能從來都沒有懂過。他自以為對弟弟了解甚深,卻原來,這之間根本是誤會重重……
他們兄弟之間,橫貫着這樣一條巨大的裂縫。他行走在裂縫之上,還一無所知——
不,他從馬背上墜落,真的只是一場事故嗎?
衛永德的後背發涼,就連失去知覺的脊椎中,仿佛也灌滿了冰,刺骨的冷。
他閉了閉眼,掩去眸中的深色,然後将目光投向衛永言。
旋即他變了臉色,“永言——”
他無法起身,眼睜睜地看着弟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房間裏亂成一團。
作者有話要說: 修修:女人,搬上來,自己動。
33:你這是在玩火,衛烤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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