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LXXIII

-Chapter 73-

徐詩音一開始,對梅衫衫抱有敵意, 還有幾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幾乎掩飾不住。

但是易地而處——

梅衫衫設想了一下, 如果是她和衛修在一起幾年,他不願跟她結婚, 卻突然娶了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女人……

區區敵意算什麽?她能親手在他們墳頭上種樹。

對于除了他以外,在梅衫衫眼中“可愛”的人, 衛修是必須要堅決抹黑的。

“她把離婚的消息捅出去時, 考慮過對你的影響了嗎?沒有, 她只考慮她自己。”

梅衫衫哭笑不得。

徐詩音心氣很高,她對餘致遠的背棄耿耿于懷,但又不屑當小三, 不願背負勾引有婦之夫的罵名。她多次激怒徐詩音, 鼓動金娜讓她發現離婚的事實, 不就是為了借她的手,把消息捅出去麽?

再說,人家與她非親非故,還算得上有奪夫之恨, 實在很沒有義務為她考慮嘛。沒有背地裏使絆子,也沒有不依不饒,甚至不吝于承認她在專業上的表現, 梅衫衫覺得,徐詩音這個人,算得上光明磊落了。

衛修想起這段時間餘家的笑話, 幸災樂禍:“餘致遠他媽遇上徐小姐,也該她的報應到了。”

當年,徐詩音還是餘致遠女朋友時,餘母就對她諸般挑剔。那時候徐詩音認定了會跟餘致遠結婚,想要讨好未來婆婆,就算被刁難,也壓着性子忍氣吞聲。

然而現在,風水輪流轉。

不知道是挾肚皮自重,還是為了出當年忍着的氣,徐詩音現在完全放飛自我,把大小姐性子揮灑得淋漓盡致。在各項事務,尤其是婚禮的準備上,時時與餘母針鋒相對,方寸不讓。

餘母每每被她氣得七竅生煙,可是顧忌着徐詩音肚子裏得來不易的金孫,只能生生忍住。忍不住的時候,就拉着兒子訴苦。

商場的失利已經讓餘致遠足夠的心氣不順了,回到家裏,還要受夾板氣。對于母親的訴苦,他的回應很幹脆——既然這麽煩,那大不了就不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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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母瞬間啞火。

不結婚,那孫子就是私生子,而且撫養權歸誰?

梅衫衫回想今天見到的徐詩音,眉宇舒展,輕松從容,看起來的确過得挺舒心的,

她揶揄衛修,“別人家裏的八卦,你知道的倒挺清楚嘛。我怎麽沒看出來,你還有三姑六婆的潛質?”

“……都是周伯告訴我的!”衛修惱羞成怒。

外間,助理抱着文件,手擡在半空,猶豫再三,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衛少跟女朋友在裏面,萬一……萬一這一敲門,打斷了什麽事,會不會飯碗不保啊?

他還要交房租,還要供養貓主子,還要給女朋友……

哦,想多了,加班狗哪來的女朋友?

死死團的怨念驅使他敲響了房門。

“——進來。”

衛修的聲音喜怒莫辨,助理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辦公室裏彌漫着飯菜的香氣,只見衛少坐在桌後,梅小姐在收拾桌上的食盒,見他進來,沖他和氣一笑。

助理暗送一口氣,将文件呈上去,飛快地彙報完工作,請示完衛修的指示,又快速退了下去。

臨走時,還沒忘記把門帶上。

“你辛苦了。”梅衫衫掃了眼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同情地摸摸衛修的臉,走到身後,不輕不重地給他按揉肩部。

衛永德突如其來地出事,接着又是衛永言中風,仿佛上一代的歷史重演,猝不及防間,公司的重擔一下子落到了幾個小輩的肩上。

以現代人的平均壽命來算,衛永德仍值壯年,平日裏身體也康健。在衛修歸來之前,公司的權柄牢牢地掌握在他手中,大小決策無不經由他手。他将衛依衛佑姐弟早早地送到海外分部歷練,在他的羽翼之下,假以時日,慢慢培養,這對姐弟應當可以成長到獨當一面的程度,地位将無可撼動。

衛修一回來,手中握着從周家收回的股權,稍稍打破了這個局面。只是有衛永德在,以他的城府手段,地位不容撼動,衛修處處受到他的掣肘,要跟他鬥,少不得要費上許多功夫,慢慢地磨。

然而估計連衛永德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籌謀多時的安排,被他最不設防的親弟弟,一舉打破。

還是以那麽可笑的理由。

可是,重重誤會,造成這樣的局面,又該怪誰呢?

等到衛修終于忙完,夜已經深了。他擡頭,見梅衫衫躺在沙發上,深陷在厚厚的毛毯中,還睡得正香。

她今天一整天忙着藝術展,一定是累壞了。剛才前一秒還撐着頭,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工作,眸中的喜愛迷戀之意如此炙熱,讓他的耳根都忍不住發燒。然後下一秒,她就沉入了夢鄉。

他不忍吵醒她,從裏間拿來一條厚毯子,輕手輕腳地替她蓋好,才重又回去埋首工作。

鴉羽般的睫毛投下兩道長長的陰影,她紅唇微張着,唇角翹起,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麽美夢。

美夢裏,會有他嗎?

他就是這麽貪心,不管是她的生活,還是她的夢境,他都想要占據,霸住。

“……衫衫?寶貝醒醒,該回家了。”

衛修輕聲喚她,她卻仍然睡得沉。無奈之下,他只好連人帶毯子,一起抱了起來,步履沉穩地向外走去。

梅衫衫只略睜了睜眼睛,迷蒙的目光捕捉到他,迷迷糊糊地沖他一笑,又安心地合眼,在他的懷抱中,繼續沉入黑甜的夢鄉。

……

再次醒來時,梅衫衫發現自己睡在家裏的床上。

曾經只是衛修的家,現在她已習以為常,這裏是她和他共同居住的家。

身上換成了一身睡衣,怎麽換上的,她還隐約有點印象,更記得換衣服的過程中,某人多餘的小動作實在太多了。明明辛苦工作到那麽晚,他的精力卻像使不完似的,還能興致勃勃地把她翻來覆去又折騰了一通。

而此刻,他靜靜地面朝她側躺着,額頭抵在她的肩上,呼吸均勻。

一條健實的手臂占有性地橫過來,大手覆在她胸前,蜷起的手指緊握着一團綿軟,睡夢中也抓着不放。明明睡得很熟,她只略微動了動,他便收緊了手臂,将她緊緊抱住,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床頭鬧鐘顯示時間,将近淩晨五點了。

不知道美術館,昨夜有沒有什麽動靜……

……

這個問題,在早餐的時間,得到了解答。

“人已經控制起來了,”周伯彙報道,“邱先生也通知到了,他說等梅小姐到了美術館,共同處理此事。”

衛修把早上的會議推了,不管梅衫衫怎麽說,也一定要跟着一起。

敢用那種字眼侮辱他的女人,他倒要看看,這王八蛋的骨頭有多硬?

還沒到開展的時間,梅衫衫一行繞過美術館前門人山人海的長隊,從後門進入,直奔管理辦公室。

兩名保安守在門口,禮貌地替他們打開門。

邱楚賢坐在桌後,像是在吃了一半的早飯裏發現了半只蒼蠅一樣,臉色特別難看。

他對面的牆角的矮凳子上,兩個人窩在上面,皆是神色萎靡,眼底黑青,顯然是一夜沒睡。

也難怪,周伯的人淩晨就抓到他們了,故意一直審到天亮,偏不讓他們休息。

“趙樹元,果然是你。”

梅衫衫開門見山,又轉向他旁邊的人,“……這位保安先生,怎麽稱呼?”

邱楚賢揉着額角,“王健。”

他賞識趙樹元的才華,在兩個展覽中都包括了他的作品,更聽說梅衫衫打壓趙樹元,只不過是因為他與餘小姐分手,而梅衫衫怕他礙了小姑子的眼,就與他解約了。

拿一個藝術家的前途,和藝術生命,作為讨好小姑子的工具,這樣的人,在邱楚賢看來,是不配與藝術品打交道的。

可哪裏知道,打臉來得這麽快,這麽響。

衛修拉着梅衫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冷冽的目光上下打量趙樹元,像是在考慮将他大卸八塊,該從哪裏入手。

趙樹元面色灰敗。

他明明跟王健确認過,美術館只是加強了巡邏的安保,并沒有緊急安裝什麽高科技的防護裝備。想也知道,A城雙年展的場館遍布全城,有限的資源要跟其他的博物館、藝術館分配,哪有可能舉全城之力,來護衛區區一個望梅軒的展覽?

而梅衫衫的小男人,堂堂衛三少爺,也沒能查出什麽東西來,還大發了一場雷霆。警方就更不用說了,望梅軒的人為了不影響展覽,重新布置過現場,他們還能查什麽?

他有內應,可以處理監控,又有昨天的行動摸清了路線,今天本該是輕車熟路才對。

“我第一眼看見那個塗鴉,就懷疑是你,趙樹元。”

梅衫衫的話,讓趙樹元愕然擡頭,下意識反駁,“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梅衫衫偏偏頭,“因為你是左撇子,卻故意用右手噴漆,還刻意改變了筆跡?”

趙樹元的表情,印證了她的推測。

“畫家的筆觸,大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和習慣。而藝術家又大多是十分自我的生物,刻意的改變,卻往往更無意識地暴露了自己。”

梅衫衫笑笑,“你要是選個別的詞,說不定我還要多花些功夫調查,但你偏偏寫了SLUT。”

趙樹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一變。

“想起來了?對——你姓名的縮寫,ZSY。在你年少時期的習作上,你總是用這個縮寫簽名,後來進了美院,才改成很有特色的花體中文簽名。”

梅衫衫伸指,在面前一畫,“你寫S的時候,尾梢會略微內勾,很小很小的一劃。自己的習慣,總是很難自覺地意識到啊。”

邱楚賢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梅衫衫,“你連他的習作都一一看過,還記得簽名是什麽樣的?”

梅衫衫點頭,“我手下的畫家,哪怕是幼兒園時的塗鴉,只要能找出來,我也會都認真看一遍。”

——萬一有什麽能賣的呢?

她才不跟錢過不去。

邱楚賢滿心震撼。原來,原來她付出了那麽多心力……

他更加為自己先前的偏見,自覺慚愧。

梅衫衫接着道,“你有兩幅作品參展,一幅在A城當代藝術博物館,另一幅,就在藝瀾美術館。布展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來了好幾次。你,一個自己的個展,都是醉酒後才趕到的人,這麽關心區區一幅作品在混合展中的安排——這實在有些可疑。”

“只是我沒有想到,你身為一個藝術家,居然會去破壞藝術品。”她忍不住痛心,“崔鴻文先生的這兩幅畫,都有極高的價值,毀在你手中,你真是……太可恥了!”

“那又怎麽樣?”趙樹元忽然激動了起來,梗着脖子,眼中血紅,“你作為我的代理,又為我做過什麽?辦那場個展,不過是為了讨好餘致瑤,你根本就不懂得我的價值!不然怎麽會撤掉我的作品,企圖雪藏我?我一提解約,你迫不及待就答應了——你有眼無珠!什麽品位,明明就是個張開大腿……嗷!”

被一腳踹在嘴上,他向一旁栽倒,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捂着嘴,痛得慘嚎着滿地打滾。

衛修收回腳,俊臉冷得能掉下冰渣來。

“再讓我聽見一個字,我會讓你後悔學會了說話。”

邱楚賢額角突突直跳。

地板都弄髒了!

梅衫衫把衛修拉了回來,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不再理會趙樹元。

她接着向邱楚賢解釋,“昨天望梅軒展覽的成功,尤其是那件《It all started》的大受歡迎,讓他心裏更加憤恨。我注意到,巡邏的保安中,這個王健,總是有意無意地往展廳這邊湊。收工的時候,我和劉柳試探了一下,他果然趁機把鑰匙摸走了。”

“當然,如果不是我們的試探,他可能會在接下來幾天,找機會得到鑰匙。而事成之後,他只需在早上劉柳進門過安檢,包包通過安檢儀的時候,再把鑰匙偷偷放回去,就可以了。”

她嘆氣,“你看,只要兩個人裏應外合,這計劃并不難實施,也難怪就連安保森嚴如盧浮宮,也總是斷不了失竊事件啊。”

關于王健的動機,周伯也查清楚了。

他和趙樹元,乍一看沒有交集。只有仔細一查,才發現,兩人都經常光顧同一間酒吧。

王健好賭,金錢是主要動機。另一點,就是他老婆跟別人跑了,因而他尤其痛恨梅衫衫這種抛棄丈夫,另覓新歡的女人。

有警方介入,兩個人被移交給執法機構。

趙樹元嚷嚷着衛修打他,可現場除了王健,每個人都堅決表示,那是他自己跌倒磕的,還想碰瓷。

至于王健……他們是一夥的,證詞有什麽可信度?

警方來後不久,衛修就不得不離開了。臨走時,還格外警惕地瞥了邱楚賢一眼,生怕他為老不修,打梅衫衫的主意。

這樣惡劣的事件,從發生到解決,也差不多只過了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邱楚賢看梅衫衫的眼神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佩服。

觀察入微,細致認真,又善于利用人的心理弱點,撩撥情緒,為自己所用。

他給了她七個名額,本來是出了一個難題,她也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這樣的女人……

周藝讓他幫他看看,他外甥交了個什麽樣的女朋友,能被他寵得全世界都知道,是不是個特別有手段的心機女?

這……他要怎麽說呢?

“對了邱先生,你是怎麽結識趙樹元的?”

正出神間,冷不防聽梅衫衫提問,邱楚賢下意識答道,“哦,是我一個表侄女推薦的。”

“邱先生家果然是藝術世家,表侄女也收藏藝術品嗎?”梅衫衫好奇道。

“她啊,對什麽都有興趣!”邱楚賢笑着搖搖頭,“我記得她小時候,老跟在她堂哥和阿修屁股後面,一轉眼,她也上大學了。”

“堂哥?”

“就向宇那混小子,你想必也認識?”

“認識的,不過最近都沒看見他?”

“哦,聽說他跑到南非,禍禍非洲人民去了……”

“……”

梅衫衫記得,衛修的舅母向瀾,是向宇的姑姑。

“原來邱先生你們,算起來都是親戚啊。”她感嘆。

邱楚賢大笑,“可不是麽?你也不要這麽見外,跟着阿修叫我邱叔就好。”

早已過了開館的時間,兩人都有一堆的事情要忙,只閑聊了兩句,便相互告辭了。

……

雙年展一個月的展期,就如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降臨的第一場雪一樣,在不知不覺間,便過去了。

此次雙年展,人流量創下了記錄,在各社交網絡平臺上的話題熱度,也一直居高不下。欣賞藝術,談論藝術,在從小衆走向大衆。

其中望梅軒的展廳,最為被大衆所津津樂道。

18歲美院學生游曉敏的作品,在展前慈善拍賣會上拍出七位數天價,後來更占據望梅軒展廳的個人分展廳之一,從而身價一飛沖天,也占據了不少震驚體标題。

許多新人藝術家,開始向往着與望梅軒簽約,有路子的紛紛走路子,求介紹。就連劉柳,也收到了不少畫家自薦的作品集。

今年冬天來得格外早一些,第一場雪還沒化完,緊接着寒流來襲,又降下一場大暴雪。

“看來今年會是個白色聖誕節了。”

窗外,路燈昏黃,燈光灑落在厚厚的積雪上,将皚皚白雪染上了一層淺淡的金色。

梅衫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噤,羨慕道,“你那邊很暖和吧?”

衛修一周前去南方出差了,每天視頻通話,是必須的。

他拿着手機,進了酒店房間,關上門,就開始脫衣服。

“……你這是在炫耀那邊有多熱嗎?”

梅衫衫欣賞了一場視頻脫衣秀,男色|誘人,她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十分想念他塊壘分明的腹肌的觸感。

衛修換上家居服,抱着手機躺在床上,委屈道,“不暖和,特別冷。”

梅衫衫笑他,“誰讓你剛才光溜溜的?”

“不是身上冷,”衛修抓過枕頭,甕聲甕氣的,“我太想你了,沒有你,我晚上都睡不好。半夜摸摸身邊,你卻不在,冷冷清清的,就跟以前一樣,好像過去幾個月都是我在做夢……我想給你打電話,又怕吵到你睡覺,只能翻手機上我們的照片和視頻,還有聊天記錄。”

梅衫衫眼眶酸澀,“那你快點回來啊,沒有你暖床,我也睡不好的。”

他們自從在一起後,幾乎是形影不離,這次分開這麽久,還是第一次。

梅衫衫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感情淡漠的人,可以心平氣和地接受別離。像弟弟去澳洲留學,母親跟去陪讀,思念偶爾是有的,但沒有多少難捱的感覺。

她再次體會到,衛修之于她,是與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的。

他從來不吝于讓她知道,她對他有多麽重要。可是他知道嗎?他對她來說,也早已融入生命,成為她無法割舍、也不願割舍的一部分。

“衛小鴨!”

梅衫衫突然喚了他一聲,不待他佯裝惱怒,她正色,看着攝像頭,認真地問他——

“等明年春天,天氣暖和一些,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

A城國際機場,一架悉尼飛來的航班順利降落。

一個高大健碩的少年從行李架上取下雙肩包,走出機艙,先打了個噴嚏。

“阿嚏!我靠,由夏直接入冬,這感覺簡直太酸爽!”

他穿着單薄的夏裝,就算有一身腱子肉,也只能不時蹦跳着,運動取暖。終于等到自己的托運行李,他趕緊奔去洗手間,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然後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紫玉苑。

拖着行李箱,找到A棟,乘電梯上了11樓,敲了半天門,卻沒人回應。

“……不是吧,大晚上的,又這麽冷,她居然出去了?”

他掏出手機,撥打梅衫衫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迫不及待:“姐!你天下第一帥的弟弟在你門口,快點開門啊!”

梅衫衫磨了磨牙。

早不來晚不來,她剛問出那句話,這家夥的電話打了進來,與衛修的視頻通話就中斷了。

“我在樓上,你上來吧。”說完,她就挂了電話。

電話一挂斷,衛修的視頻通話請求鈴聲馬上響起。梅衫衫正要點接受,這時,門鈴叮咚叮咚響個不停。

她一邊往門口走,一邊點下“接受”,視頻接通的同時,她打開了房門。

“姐!”

湯梓昊一個大力的熊抱,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起來,轉了一圈,“姐姐姐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修修:《震驚!出差一周後,女朋友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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