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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俗話說得好, 色是一把刮骨刀。
但是沒關系,郁書青天生骨頭硬!
他被徐礦抱着按在牆上,逮着親了好一會, 剛放下來, 就毫不猶豫地一腳下去, 踩在了對方的腳背上, 使勁兒碾了碾。
是徐礦自己要求的。
想當艾慕是吧,成全你。
郁書青這麽善, 當然願意滿足徐礦的小小願望。
結果下一秒, 房間內響起清脆的響聲。
郁書青頓住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徐礦揚起的手, 某個部位傳來陌生的痛楚,讓他一時有些呆滞,幾乎反應不過來。
徐礦也愣了, 立馬道歉:“對不起, 有點沒忍住……”
郁書青的嘴唇抖了幾下, 完全不知道該說出什麽, 來評價一下這位腦回路清奇的男人, 當艾慕會還手,當艾思是不是也會笑場,怪不得單身到現在,活該!
算了, 似乎給自己也罵進去了。
徐礦很少見郁書青這樣傻的表情, 揚起的手頓在空中,猶豫着沒放下:“你喜歡嗎, 我可以繼續嗎?”
郁書青毫不猶豫地提膝,眼看就要撞上, 徐礦眼疾手快地躲開了,握住郁書青的膝蓋:“手段也太髒了吧,別這樣。”
“你才髒,”郁書青咬牙切齒道,“不許再打我屁-股!”
這都什麽變态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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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礦趁勢一撈,直接給郁書青面對面地抱在懷裏,帶着往卧室走去,一邊走一邊親,還要一邊去哄:“行,我不打了。”
他倆脾氣都過于倔強,見面就吵,夾槍帶棒地互相嘲諷,這種習慣也帶到了床上,似乎誰都不服氣誰,都想盡可能地征服對方,把好好的親熱搞得跟較勁似的,剛才還臉紅心跳地耳鬓厮磨呢,這會兒又都不說話了,仿佛在憋着看誰先叫出聲。
郁書青才不肯叫。
反正今晚沒東西,算徐礦這狗男人有點良心,沒有真的弄,只是從後面緊緊地把他箍在懷裏,郁書青從一開始的抗拒羞赧,慢慢轉變為了坦然接受,起碼徐礦說的對,第二天他還能正常下床。
徐礦不出聲,就咬着他的肩,也沒使勁兒,小狗磨牙似的打轉,郁書青蜷縮着身子,把發燙的臉藏在雙手裏,努力把氣息拉得均勻。
但還是輸了。
……
他瞳孔失焦,大腦放空,徐礦背對着他,似乎在用紙巾擦手。
被拽住腳腕的時候,郁書青才從空白的思緒裏反應過來:“你幹什麽?”
徐礦盯着他:“我還沒好。”
郁書青吞咽了下,莫名對這個眼神有點怵:“你要不要去浴室,自己……”
雖然這樣說有些不要臉,但是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管身邊的男人啊,郁書青沒一腳給徐礦踢下去都算好的,巴不得對方自己玩去,別來打擾他的賢-者時間。
可兩只腳都被握着了。
郁書青被燙了下,詫異地看着徐礦的動作:“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
感覺罵一句變态,能給他罵得更爽。
徐礦喘-得有點重,他身體往下探,像是要與自己接吻,郁書青還半靠在後面的床上,緊張得把床單都給抓皺了,可這個吻沒有落下來,徐礦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呼吸越來越急促。
郁書青開始難為情了。
可他剛用手擋着,就被徐礦捉住了手腕。
“拿開,”徐礦嗓音很啞,“我要看着你的臉。”
郁書青心跳跟着加快,腳腕被握得疼,腳心內側的皮膚又被摩擦得格外燙,家裏是沒準備什麽東西,但是浴室裏有護手霜,都是新的沒拆封,徐礦特意挑選了水蜜桃味兒的,和之前的聲音又不一樣了,給屋裏都染上了隐-秘的甜香。
郁書青把頭轉過去,又轉回來,實在忍不住:“你能快點嗎?”
徐礦胸口劇烈起伏:“那……你叫我一聲。”
“叫你什麽,”郁書青想了想,“傻狗?”
徐礦不說話了。
這個姿勢太久,郁書青實在受不了,腿和腳都很酸,膝蓋處的關節也酸,而更可怕的是,随着時間的流逝,他的腿被往下壓得越來越厲害,身體幾乎都要對折。
郁書青憋不住:“……你站起來蹬啊?”
徐礦被噎了下,往後退了些距離:“說什麽呢你,我是那種人嗎!”
郁書青:“你快點,我真的困了。”
徐礦:“你睡你的。”
郁書青:“你是不是有病,有人這樣怼你腳心,你能睡得着?你用哪兒不好,偏偏……”
話說一半,自己閉嘴了。
晚了。
徐礦眼睛明顯一亮:“我還能用哪兒?”
郁書青:“……”
他不吭了,果斷閉眼,開始裝死。
這樣也好,省得再看到對方近在咫尺的臉,屋裏亮着盞臺燈,柔和的燈光像是把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隐去,只留下徐礦看自己的表情,隐忍,又充斥着強烈的渴望,仿佛忍受似的蹙着眉頭,睫毛濃密,瞳孔裏燃着簇簇火焰,燒紅了他的眼角和臉頰,也燒紅了郁書青的耳尖。
一個英俊到了極致的男人,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郁書青受不了,事實上前兩次親熱,他并沒有好好觀察過對方,可能是因為當時他瀕臨窒息,而此刻,終于有時間和心思,來看徐礦的神情。
可是郁書青不敢看了。
徐礦也沒繼續逼問他,而是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放開了郁書青的腳腕。
郁書青坐起來:“我給你拿……”
紙巾這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就再次被徐礦壓下去。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郁書青的肚子上。
徐礦按在那裏,等待着心跳的慢慢恢複。
燙。
郁書青渾身僵硬,想坐起來又不能,怕順着流下去,只好狠狠地瞪對方:“快點擦了!”
徐礦這才扯出紙巾,一點點地給郁書青擦拭。
郁書青光着腳往浴室走,邊走邊罵,進裏面了還不解氣,轉頭又罵了一句死變态。
而徐礦,一直在笑。
-
這天晚上,徐礦還是被轟出了卧室。
他也不惱,美滋滋地抱着毯子出去,在沙發上打了幾個滾,睡得那叫一個香。
徐礦就沒睡過這麽舒服的沙發!
而郁書青,卻難得的失眠。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腦子裏都是亂糟糟的一團,怎麽都不得安寧,可又不想出去給徐礦踹醒,說別睡了,來陪我聊天。
太沒面子了。
拿出手機看一眼,鋪天蓋地的全是信息,有祝他新婚快樂的,有說你小子藏得夠嚴實,什麽時候談戀愛了都不說一聲,還有的驚訝至極,說還以為你是沒有七情六欲的工作狂,真是鐵樹開花,不聲不響地給人生大事辦了,放心,周五一定準時到場,看看是何方神聖俘虜了你的芳心。
當然,大部分都是禮貌而客氣的恭喜,說郁總人生贏家,祝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從昨天開始,就這樣了。
郁書青給手機調了靜音,一個電話也沒接,偶爾拿起來看一眼,面無表情地關掉。
他其實并不在乎什麽訂婚宴,出醜也無所謂,大不了端起一杯酒說今天當我請大家吃飯,然後一飲而盡。
可是奶奶那邊呢。
她揣着一肚子的緊張坐在窗邊,遠遠地看着門口,若是有車出現,就急得站起來,想看是不是自己的小咪帶着新人回來,好讓她把滿腔的憂慮給放下。
郁書青很輕地“唉”了一聲。
第二天一早,他頂着倆黑眼圈起來,推開卧室門一看,卻不見徐礦的蹤影。
郁書青試探着開口:“傻狗?”
沒有回答。
他去廚房和衛生間找了圈,還是完全找不到,屋裏空蕩蕩的,除了他之外,唯一的活物就是不知道名字的綠植,安靜地舒展着葉子,而唯一有動靜的,則是被風吹起的窗簾。
輕飄飄地落回地面。
只有沙發上疊好的毯子和睡衣,證明徐礦來過這裏。
郁書青喉結滾動了下,突然不知該說什麽才好,而就在這微微怔然時,門從外面打開了。
徐礦似乎剛運動完,氣都沒喘勻地拎着袋東西回來了,對視的瞬間,沖郁書青笑了起來:“早安。”
郁書青被這種活人的氣息沖撞到,不自覺地眯了下眼。
“你這裏什麽都沒,”徐礦換好鞋子進來,“我買了些早點,湊合吃吧。”
他說着就把東西擺在餐桌上,兩碗豆花,雞蛋薄餅,小籠包子,還有個粢飯團,份量不大,樣數不少,筷子掰開的時候,香味就已經悄然彌漫開。
郁書青走過去:“你怎麽知道密碼?”
“和你市裏的房子一樣啊,”徐礦打了下郁書青的手,“洗手沒?”
郁書青的手頓住了。
……還真沒。
忘了。
他把要罵出去的話咽回去,老老實實地去衛生間洗漱,出來的時候徐礦已經在對面坐好了,托着腮,眨巴着眼睛看他。
“別想了,”郁書青拿起飯團,“我不會跟你結婚的。”
徐礦一拍桌子:“你是不是還想找那個老男……”
“不是,”
郁書青撈起個小包子塞他嘴裏:“我覺得還是不結婚了,奶奶那裏我盡力解釋。”
大不了魔法對沖,他也找點所謂的大師,說自己五年內都不能結婚,否則就有厄運,甚至還可以再加點料,建議二叔郁鋒快點離婚,才能保一家平安。
“知道嗎,”徐礦臉頰鼓起一邊,“你就是太心軟,護短,所以很容易被拿捏。”
郁書青沒搭理他,慢條斯理地喝那碗豆花。
徐礦繼續:“真的,明明挺簡單一事,都什麽年代了還信沖喜之類的說法,怎麽着,你現在結婚了,郁爺爺就能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打軍體拳啊,要是真這麽厲害,絕對一堆人天天去找他,問頭朝哪兒磕能發大財,還費那些勁兒幹什麽?”
豆花細滑,帶着淡淡的清甜,郁書青還挺喜歡,他舀起一小勺放嘴裏:“我知道。”
徐礦:“所以呢?”
郁書青:“我就是想讓奶奶開心。”
徐礦明顯被無語了下,他雙手撐着桌子探過來,郁書青下意識地往後躲,莫名想起了昨天晚上,對方也是用同樣的眼神看着他,握住他的雙腳。
“你幹什麽,”郁書青伸出胳膊,“好好說話,別動手。”
徐礦凝視着他:“那你呢,你開心嗎?”
郁書青愣了下,稍微歪了歪腦袋:“我挺開心的啊。”
他覺得也不算委屈自己,去做勉強的事,就是力所能及地讓家人過得幸福,不擔驚受怕而已,畢竟在郁書青心裏,結婚,真的算不上多神聖的一件事——
都是簽字,交易。
徐礦坐了回去,也開始喝自己面前的豆花,聲音很悶:“你開心就好。”
這話聽着有點別扭。
郁書青想了想:“不是,我覺得你對我的理解,還是有些問題。”
徐礦沒擡頭:“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郁書青:“?”
他輕輕地點了點桌子:“徐礦,你聽我說。”
像是沒睡好,頭發翹起來了點,穿着普通的睡衣,上位者慣用發號施令的話,并不會頤氣指使,而是平靜而溫和。
徐礦把勺子放下了。
“只要你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郁書青聲音很輕,“只要你花錢,那就有花不完的錢,而只要我願意去愛,無論是奶奶還是自己,我會擁有永遠都不會消失的愛……這樣說,你能明白嗎森*晚*整*理?”
徐礦:“不明白。”
徐礦:“我覺得你在說一些很土的東西。”
郁書青被嗆了下,有點惱,直接伸出腳就去踩對方。
徐礦小臉一紅:“謝謝謝謝。”
郁書青:“……”
他明顯地被氣到了,繼續踩的話有點惡心,可不踩又氣不過,站起來從沙發上撈起個抱枕,就往徐礦身上砸。
徐礦也不反抗,就笑着看他。
看得郁書青臉也紅了,頭一扭趴在沙發上,把腦袋埋進靠背的縫隙裏,不說話了。
徐礦在後面戳了戳他。
郁書青把頭埋得更深。
天空晴朗,秋日的陽光撞在明淨的落地窗上。
徐礦大笑起來,這樣恨不得給自己塞進沙發裏的郁書青,很奇異地讓他想起一句比喻,但不好意思講給人聽,怕郁書青揍他。
那就是……好像小蜜蜂鑽進向日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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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