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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郁書青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
下一秒, 視線所及的地方,出現了一張笑得很蕩漾的臉。
郁書青毫不猶豫地翻了個身,而徐礦也立刻跟着躺下, 和人家對視。
三秒後, 郁書青又翻身, 徐礦再翻過來——
郁書青閉上了眼睛。
耳畔環繞着徐礦極為難聽的歌聲。
“鴛鴦雙栖蝶雙飛, 滿園春色惹人醉!”
他一邊唱,還要一邊去親郁書青的臉:“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昨天從下午折騰到淩晨, 早上剛醒, 又被徐礦拖去浴室來了一發, 到了最後,郁書青的心态已經是,随便吧, 愛咋咋吧, 要是徐礦真的能給他幹-死在床上, 這只傻狗也得就地償命。
跟瘋了似的。
“走開, ”他伸手去推徐礦的臉, “拿遠點。”
徐礦繼續蹭:“不要,我才不要離開老公!”
郁書青瞪他:“滾,不許這樣叫我。”
“那叫你什麽,兄弟嗎?”
徐礦強行給郁書青翻過來, 在床上擺正了:“你這人講不講道理, 我生下來就沒有老公,現在好不容易能有一個這麽溫暖的懷抱, 憑什麽讓我走,還不讓我叫?再說了, 你天天喝牛奶給自己喝得皮膚那麽白,我也想要,所以我就跟着喝點牛奶只是不小心親到了你的奈,為了感知味道所以多吃了那麽一會兒,兄弟真的抱歉,你不會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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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書青又閉上了眼睛。
“老公,原來我們曾經真的是好兄弟,好兄弟間送點玫瑰花怎麽了,親個嘴又怎麽了,你讓我摸摸又怎麽了?”
“你的腿真漂亮啊,一個男人,也不是特別高,為什麽腿這麽好看,能不能再讓我看看啊?”
“兄弟,你好香。”
“兄弟,親兩口真的沒事的。”
“兄弟,香草……”
郁書青內心一片死寂。
他倒是想跳起來給徐礦來一拳,但真的太累了,渾身上下酸-痛不堪,連上廁所都得讓人家抱着去,所有的羞-恥心都不作數了,沒辦法,他腿軟得站不住,感覺自己像古代故事中被狐貍精吸了陽氣的書生,口渴,乏累,指頭都擡不起來,完全被掏空。
徐礦特麽的倒是油光水滑,神采奕奕,滿臉都是愛情的滋潤。
狐貍精餓了多年,終于得以飽餐一頓,吃完還吧唧嘴,繞着郁書青的耳朵喋喋不休,說好喜歡抱着你上廁所,以後都要我抱着去,你也喜歡吧,對不對?老公你怎麽又不說話了呢!
徐礦重新趴在床上,伸手去撩郁書青的眼皮,強行給人開機,郁書青實在不想動彈,就任由他擺布,那混賬玩意卻玩上了瘾,指尖輕輕地按在郁書青的眼睛上,翻開,阖上,長長的睫毛不受控地抖着,徐礦看了會,湊到郁書青耳邊,說了句話。
很不要臉的一句話。
郁書青的眼睛,唰地一下睜開了。
徐礦也噌地一下開了屏,扭捏道:“老公……”
“砰!”
郁書青以閃電般速度蹿起來,腦袋直接撞在了徐礦的下巴上,徐礦本來就張着嘴撒嬌,這下咬到了舌頭,幾乎是電影裏的慢動作播放一般,整個人被撞得快要飛起,嗷一嗓子倒下。
“痛,好痛……”
他捂着嘴,滿眼的淚:“你把我的舌頭弄傷了。”
郁書青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緩緩下床,腳尖剛接觸地面的剎那,還是不免踉跄了一下。
而徐礦立馬從後面攙扶住他,委屈道:“不再躺一會嗎?”
郁書青:“滾。”
“你打我,你壞,我扶着你,我好。”
郁書青懶得和這森*晚*整*理種發神經的人一般見識,自從昨晚知道那朵玫瑰是送給自己之後,徐礦整個人都是極為亢奮的狀态,到現在還精神抖擻,眼睛亮晶晶的模樣。
“所以,”徐礦彎下腰,像對待一片羽毛似的把郁書青抱起來,“你要去哪兒,我帶你好不好?”
睡前,他給郁書青換過幹淨的睡衣,這會兒随着動作散開了點,露出皮膚上的痕跡,徐礦也有些後悔,覺得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但他真的忍不住,完全控制不住地去占有對方,仿佛只要用力,就能跋涉過時間的漫長距離,去親一親當年的小孩。
“我餓了,”郁書青倒是沒掙紮,“要吃點東西。”
徐礦抱着他往客廳走:“準備過了,都是你愛吃的……先洗漱好不好?”
郁書青還是懶洋洋的樣子,由着徐礦給他洗臉刷牙,理直氣壯地被人伺候,給臉上塗抹保濕霜的時候也閉着眼睛,徐礦把膏體擦開,左看右看,滿意得不行,幹脆捏着郁書青的下巴,湊過去親了口。
“水蜜桃味兒的,”他的拇指按在下唇的那顆小痣上,“聞出來了嗎?”
壞心眼,好幾瓶護膚霜,偏偏要拿和昨晚味道一樣的。
郁書青卻沒有大發雷霆,很溫順地垂着睫毛,發出若有似無的哼聲,甚至還微微張開了嘴。
徐礦大喜。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尖,還沒觸及對方溫熱的口腔,就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捂着嘴後退。
郁書青毫不客氣,趁這個機會,咬了下去。
還在剛才傷口的位置。
這下,徐礦終于老實了,只是趁着吃飯的功夫,給郁書青連續發了好幾個舌頭狂甩小屁-股的表情包,郁書青把筷子放下:“你正常點。”
徐礦:“我挺正常的啊。”
他沒有把郁書青關在屋子裏啃三天三夜,已經很正常了好嗎!
“還疼嗎,”郁書青表情有點無奈,“我看看。”
他們坐在餐桌兩側,早餐結束,桌面已經收拾幹淨,放了兩杯剛煮好的咖啡,花瓶裏插的是郁金香,安靜美麗地綻放,徐礦神情有一絲怔然,随即,就是莫名的羞赧,他站起來,兩手按在餐桌上,微微張開嘴。
沒有流血那麽誇張,就是有些紅腫,郁書青看了兩眼,放下心來:“你不要吃太燙的。”
徐礦乖巧點頭:“好。”
重新坐回去,午後的陽光傾斜在客廳裏,兩人居然一時無言。
還是徐礦先挑起的話頭:“我……”
“停,”
郁書青制止了他:“先不要說,再等等看。”
他當然知道徐礦要說什麽。
事實上,昨晚親密的時候,他已經聽到對方沙啞的呢喃。
“小咪,我們戀愛吧。”
“好嗎,我們現在就在一起好不好?”
郁書青伏在枕頭上,沒有回答。
果然,徐礦的眉頭明顯皺了下,神情也變得嚴肅。
“不用急着說什麽,”郁書青很平靜,“我也不想這麽輕易地給出答複,有些事還沒有結果,也沒有搞明白,所以我們現在……”
他沉默了下。
“保持這樣,就挺好的。”
徐礦不置可否。
“當然,”郁書青繼續道,“你要是覺得不公平,或者有別的想法也可以說,畢竟我們的婚姻是交易,是基于協議而來的,我認為在這種混亂的時刻,不要談論感情比較好。”
咖啡還冒着袅袅的煙,帶來苦澀的香味。
但仔細聞,還是能嗅到隐約的水蜜桃味道。
郁書青的手放在杯側,虛虛地攏着:“可以嗎?”
已經做過那麽親熱的事了,這會兒還要用這種冷淡的口吻,從昨天到現在,徐礦幾乎就像一只快樂的鳥,幸福得整個人都在冒泡泡。
杯子的熱度,逐漸降下了。
就在郁書青忍不住要打破平靜時,徐礦才突然開口。
“可以。”
他伸手,溫柔地放在郁書青的手背上:“只要你開心,我不催你的。”
郁書青的眼神躲閃了下。
“慢一點沒關系,走錯路也沒事,因為只要你肯往前走,肯定能到達目的地。”
他給郁書青的手翻過來,掌心相貼,郁書青的視線落在彼此的手上,出乎意料的事,徐礦的手上其實有不少的繭子,倒不是那種幹慣力氣活的粗糙,而是細碎的傷疤,和磨出來的薄繭。
溫暖而幹燥。
他就用這樣一只手,握住郁書青:“想做什麽就去吧,我陪着你。”
郁書青生硬地別過頭:“沒有,我只是覺得……太快了。”
“快嗎?”
徐礦輕笑一聲:“我們從小就認識,一塊兒長得十五歲,說不定你情窦初開就是我,晚上做夢也因為我……”
郁書青忍不住:“能不能別自戀?”
“對不起,”他把郁書青的手完全包住,往自己這邊拉了下,“可能我推己及人了,把自己做過的事,一股腦地安在了你的頭上。”
等等。
郁書青愣了下,遲疑地眨了幾下眼睛:“什麽夢?”
“你沒做過嗎,男孩子的那種。”
徐礦頓了頓,臉頰浮起一點紅意:“如果我說了,你會揍我嗎?”
郁書青搖頭:“不會。”
徐礦猶猶豫豫的:“算了,還是不說了。”
郁書青:“?”
他使勁兒把手抽出來,站起來,兩手拍在桌子上,兇神惡煞的模樣:“說!”
徐礦目光飄忽。
“咳,就是十幾歲進入青春期的時候,會做一些夢,然後醒來就得洗床單嘛。”
真是的,兩個二十好幾的人說到這裏,還是覺得難為情。
“其實我第一次做這種夢,是因為夢見你了。”
郁書青墩地一下,坐回去,不吱聲了。
“有一次你不是在我家睡着了,”徐礦支支吾吾的,“我就跟着躺旁邊,想着打個盹就好……結果,你小豬似的往我懷裏拱,我沒辦法,就給你抱着睡了。”
郁書青又站起來,眼睛瞪得很大:“你弄我身上了?”
“沒有,”徐礦慌忙解釋,“是晚上,晚上我又夢見這回事了!中午好好的,什麽都沒發生!”
醒來的時候,徐礦吓出一身冷汗。
不對啊。
他陷入思考。
不是沒在同齡人中聽過這些東西,徐家家風開明,從小也接受過正确的性-教育,所以徐礦對于自己的變化,是有心理準備的。
關鍵是……他為什麽會夢見郁書青呢?
深夜裏,徐礦捂着自己的臉,靈魂都受到了沖擊。
因為夢裏的郁書青,好乖。
好可愛。
不過沒關系,徐礦很快就想通了,人一輩子這麽長,中間偶爾突發惡疾,對自己的兄弟産生些不正常的念頭,也很正常。
做夢而已!
都是兄弟,一定不會介意的!
更何況,他又沒有夢見別的兄弟,只夢見郁書青,說明什麽,說明他們關系好啊!
“現在想想,其實那個時候算情窦初開吧。”
徐礦幹巴巴地繼續:“但我真沒意識到,我想着可能就是偶發事件,大不了喝點中藥調理下,很快就好了。”
郁書青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沒忍住吐槽:“誰會十五歲的時候,就想着自己朋友做這種夢啊?”
“呸,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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