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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第 55 章
韋斯特爾思考片刻, 晃了晃他那根冒着黑煙的手指:“星屑流入了魔物手裏?這不正方便我們行事嗎?我們沒法向富商和工廠主們強制征收物資,但對魔物下手就不用瞻前顧後和心慈手軟了。我們甚至可以完全不花一分錢地得到那些星屑。”
波諾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的電腦,一直保持着一言不發的狀态,卻在此時突然橫插一嘴:“東西不在他們自己手上。”
“你說什麽?”除了阿斯代倫之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他們早就看透了我們的厚顏無恥。他們知道自己保不住那些東西, 所以把它們存進了銀行。”
“那我們可以直接洗劫他們的賬戶。”布勞斯說。
“你覺得他們會蠢到把東西存到人類的銀行裏嗎?他們有自己的渠道。”波諾說。
貝爾霍特笑出了聲:“別告訴我他們背着我們創建了自己的銀行?這不可能, 他們沒那個條件,你讀過一點書的話, 就應該知道銀行是基于什麽才能成立并運作的。”
“本金和信用嗎?”波諾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可是你要知道, 他們把那個機構稱作樹根。”
蘭登眨了眨眼睛:“生命之樹的根嗎?”
“他們不可能具備成立金融機構的條件, 就算那真是一個銀行, 恐怕也只是一個空中樓閣。”韋斯特爾顯得很冷靜。
蒂德莉也顯得很冷靜, 但說出的話卻令其他人大吃一驚:“銀行需要信用——這只是人類社會的經濟理論罷了。你們應該知道, 很多人類的社會理論在魔界是行不通的, 光是‘絕對權力’和‘至上魔力’的存在,就讓我們無法将魔王和任何一個人類國王進行簡單類比,也讓我們無法用人類社會的理論來推演魔界的運行法則。”
“所以, 你想表達什麽呢?”蘭登皺了皺眉。她對蒂德莉這種不可思議的鎮定感到陌生。
“這也只是我的一種猜測, 樹根的建立依據不是信用或信譽,而是……信仰。”蒂德莉說。
“以信仰為名的斂財?那不是欺詐嗎?”布勞斯說。
“和舊帝國那些不知真僞的信仰不同, 和我們自作主張捏造的七聖靈信仰不同,生命之樹的力量是真實存在的,魔王的絕對權力也是真實存在的, 相應的, 對它們的信仰甚至比人類社會的‘信用’更加穩固。”蒂德莉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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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言論讓會議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魔界已經重新迎來了一位年輕的、活着的魔王。
兩百多年對魔族的絕對控制讓人類貴族們低估了這個事實對他們的不利之處。
氣氛再次活t躍起來,是在布勞斯将矛頭直指阿斯代倫的時候:“之前是那個沒用的魔女, 現在又是那只吸血蝙蝠——你最好趕緊讓那家夥做點什麽。你不會想召開一次審判會議,讓我們這些人來審判你的立場吧?你最近的表現簡直像一個人類的叛徒。”
蘭登把眉頭皺得更緊了。蒂德莉擔心地看了一眼被指名道姓的同僚。
成為衆矢之的的阿斯代倫并未顯露出半分慌張,“你想讓他在魔王面前做什麽?”他說。
有幾個人的臉色變了幾變。
“你的意思是——”蘭登小心地問道。
“什麽情況,你們為什麽要表現得這麽驚訝?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波諾出聲道,他的表情就像剛剛看完一場滑稽的話劇,“‘樹根’的出資者雖然是一個有錢的幽靈,但它的建立者确實是妮娜·斯特爾,而且庫房就在羅德裏斯公寓內部——還有比那兒更安全的地方嗎?還是說你們願意‘鬥膽’上那兒去洗劫我們心心念念的那些星屑?”
“也許我們目前最好還是擱置一下收集星屑和布置大法陣的事情,別一個勁地鑽牛角尖了。我們是這個國家的管理者,除了魔王,我們也應該關注一下人民的生活。”過了一會兒,蘭登說。
“呵,擱置大法陣的事?”韋斯特爾冷笑起來,“你是同情那個小魔王,還是舍不得阿加雷斯受苦?”
……
勇者和魔王的恩怨情仇放在現在其實已經有些老套了,不過直到很多年前,這都是文藝作品的熱門題材。
我也曾以此為背景創作過一部長篇連載小說,成績在當時可以說相當不錯,當然現在再提起它,任誰都會說一句時代的眼淚。
要知道,三百年前真的發生過一場人類和魔族的大戰,勇者對戰魔王的情節當然不會在其中缺席。
人類是那麽脆弱的種族,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勇者,他們要怎樣才能打敗那位無所不能的魔王呢?
在力量不夠的時候,智取往往是唯一的選擇。
以人類的立場來看,那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博弈,但如果讓一位經歷過那一切的魔族來評價的話,一切就大不相同了。
他一定會說,人類憑借陰險狡猾、出爾反爾、偷竊、掠奪等各種邪惡的手段從魔族那裏得到了力量,并且利用了魔王的憐憫之心置他于死地,最後,再以這肮髒的勝利成果奴役他的臣民。
如果七聖靈真的存在,都會對這些思想龌龊、手段狠毒的人類降下天罰。
而比起“七聖靈”這種沽名釣譽的信仰,魔族對那棵大樹的信仰顯得更加純粹和真摯。
——《勇者筆記·第四卷(未發表)》
……
“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在大清早被敲門聲吵醒,開門之後又看到一張除了眼裏的血絲之外就再也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大多數人都會被吓一跳的。
“安德烈先生,才幾天沒見,你怎麽變得這麽憔悴了?”妮娜發出了最真誠的驚嘆。
七聖靈保證,她變得尖細的聲音裏沒有半分矯揉造作的意思。
作為一個經常因為作息不規律而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的大四學生,妮娜知道必然是因為某些劇變使這個有血有肉的漢子在短短幾天之內化作了一具僵屍。
安德烈艱難地擡起眼皮,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還要問您呢,要不是總部發來的那封批評信,我都不知道您把大門開到了這裏。雖然我很好奇您是怎麽做到的,但我更迫切想要知道的是您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您就是為了傷害我,所以才想出了這個主意?這還真是個天才般的想法。”
前些日子工地上的業績讓他完全飄飄然了,他根本沒有想到這是一個讓他嘗盡苦頭的計謀,讓他先舔幾口甜的,然後再猝不及防往他身上捅刀子。
在南北工地的競争中先達成領先,随後再被狠狠甩到後面。幾天前他有多快活,現在就有多煎熬。
妮娜感到幾分愧疚,但也僅有幾分而已,她皺着眉頭說道:“安德烈先生,我向來和你無冤無仇,我也是來到赫爾馬岱之後才與你結識的,你說我到底有什麽理由要害你?”
“那您為什麽只讓愛德維希的工人進入休息處?您不能厚此薄彼,這不公平。您是新來這裏的,所以并不知道,安卡亞和愛德維希在二號礦區的共存策略就是‘公平競争’!”安德烈的嘴巴憤怒地張張合合,他蒼白的臉色讓他的牙龈和舌頭看上去紅得吓人。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還有那樣的規矩。”妮娜小聲說道,“畢竟是庇李希先生讓我做出這種改變的。”
“庇李希,庇李希……該死的亞歷山大·庇李希。您是一個有自由意志的成年人,為什麽要聽從亞歷山大·庇李希的指揮?”安德烈像是垂死掙紮般地叫了起來。
“你看,購買物資和設施維護都是要花錢的,愛德維希為我提供了這部分資金,而超過這部分的額外金額,則被他們用于購買‘專屬使用權’了。”妮娜說,“我是一個有自由意志的成年人,你知道這樣的成年人最容易被什麽驅動。”
她的表情看起來誠懇得吓人。
安德烈很想發作,但在火山爆發的前一秒忍住了,他用力眨了一下那雙只剩下沒多少白色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說:“愛德維希給了你多少——算了,不管他們給多少,我願意出更多。”
他和亞歷山大隔空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他也知道亞歷山大對“專屬權”的定價一定合理無比,肯定不會讓愛德維希吃虧,不僅如此,還會留出足夠的盈利空間,所以他只要放心往上加價就可以了。
妮娜用手指蹭了蹭鼻尖,赫爾馬岱的空氣比王都幹燥很多,她鼻尖上的皮膚經常發癢。
“我和愛德維希簽了一個月的合同。如果提前違約的話,我要支付一大筆違約金。”她說,“安德烈先生,可不要說什麽替我支付違約金的話,相信我,租金和違約金加在一起之後,你就賺不了多少了。”
安德烈聽到這話,非但沒有大失所望,反而眼睛一亮:“不要緊,請開一個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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