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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讓我在午夜裏無盡的銷.魂........”
“你是我的愛人/像百合花一樣的清純/用你那淡淡的體溫/撫平我心中那多情的傷痕........”[1]
.......
電梯門徐徐打開,徐麗走向長廊盡頭。高亢的歌聲透過裝飾牆,一浪蓋一浪地鋪卷而來。
引路人站定在門前,淡定地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被兩旁保镖合力打開,徐麗朝裏頭一望,馬德文剛放下話筒。
徐麗今天穿了一雙細長的高跟靴,鞋跟踩在玻璃地板上,清脆而有力。金蝶的硬裝出了名的豪華,馬德文注重臉面,在看得見的地方無不用心。
“是你把陳東實舉報鐘健翔的事告訴鐘國華的?”徐麗開門見山,連最起碼的寒暄都沒有,對于眼前男人,她實在勾不起興趣同他細細拉扯。
“陳東實?”馬德文笑了,反問:“不是叫陳山海嗎?”
馬德文仿佛猜到了徐麗此番前來的目的,往日裏,只要他不找徐麗,徐麗幾乎不會主動找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他害死?”徐麗走到他面前,冷眼看着馬德文,“除掉陳東實對你有什麽好處?他不過就是個過路人,本不該被卷進你我之間的事裏來。”
“除掉?”馬德文仰在沙發上,雙臂大展,左右兩位美女在側,實在風流,“我什麽時候說過要除掉他了?沒錯,舉報鐘健翔的事是我叫人告訴他的,但我只想給他一個教訓,沒想到鐘國華看着老實巴交,下起手來會這麽狠,直接上了真家夥,差點要了那夯貨的命。”
“叫人告訴他的.......?是誰?”徐麗惶惶小退半步,包廂裏光線昏暗,她看不清馬德文的臉,“難道是......是梁澤?!”
馬德文笑而不語。
“為什麽?”徐麗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明知道梁澤對陳東實來說意義非比尋常......”
“可梁澤對他未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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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德文大手一揮,懷中美女立刻識趣散去,包廂中只留下他與徐麗二人。
“我一直就對梁澤心存懷疑,他長了那樣一張臉,和李威龍一模一樣的臉,我怎能不千防萬防?”馬德文扯了扯領帶,站起身子,蕩了兩步,“四年的牢沒有白坐,要不是李威龍.......我現在早已今非昔比,別說金蝶,整個外蒙的貨源都在我手裏!”
“所以當我發現,那天你帶來的那個陳山海跟李威龍有那樣一段過去時,簡直高興得整晚都沒睡着.......”馬德文對着鏡面牆上自己的倒影,笑意驚悚,“從看到梁澤的那張臉起,我就知道.......沒能親手殺了李威龍,但能讓他最愛的人生不如死,也不枉我這一番籌謀.......而我手上不會沾一滴血,因為這一切.......我都會讓梁澤去做。”
“就為了報複李威龍?”徐麗滿是厭憎地望着眼前人,“可他早已經死了,殺了陳東實,你那四年也回不來。”
“其實他是不是李威龍對我來說不重要了,”馬德文似是解脫地搖了搖頭,“之前我還會計較,現在的話,他是不是,也完全不會影響我的計劃.......只要讓李威龍心愛的人痛不欲生,即便他在地底,也魂魄難安........”
馬德文轉過身,慢悠悠地走到徐麗面前,支起她的下巴,“怎麽了,你今天從一進門到現在,對我一句關心也沒有,張口閉口就是陳東實,他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
徐麗狠狠撇開馬德文的手,“像你這種沒有心的人,怎麽可能會懂.......?”
“心?心值幾個錢?”馬德文哈哈一笑,坐到徐麗身邊,一把将她锢在懷中,“我是個商人,商人眼裏只有錢。且我告訴你一個真理,是我老馬這麽多年摸爬滾打總結出來的經驗——”
“真心,”他吹出一口熱氣在女人耳邊,“那是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
“詩朗誦?”李倩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啊對......有啊,我們單位今天有詩朗誦。”
“那詩朗誦都有哪些人?”陳東實進一步深問。
不想李倩答,“這我就不清楚了,今兒一上午都在醫院和師父一起看你,我們也不太了解。梁警官今天不是在去醫院看你了嗎?你自己問他呗。”
“好啊,謝謝......”陳東實悻悻然挂斷了電話。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嗎?
“這天兒啊,可真是比女人翻臉的速度還快.......”
陳東實正想着,梁澤拎着一份炒粉走了進來。
“快趁熱吃,我已經在樓下吃過了,這家味道還不錯。”
他替陳東實掰好筷子,又将窗簾往下拉了拉,屋外強光刺眼,陳東實的床正對着窗,看多了晃眼睛。
“怎麽去了這麽久,”陳東實邊吃邊看着男人的衣領,粉底液的殘漬還在,“有點辣......”
“辣嗎?”梁澤皺了皺眉,嘀咕道:“沒讓老板放辣椒啊......”
“不信你嘗嘗。”陳東實将碗推給他,“哎呦......這辣得,都要辣哭我了。”
梁澤半信半疑地接過筷子,小心嘗了一口,接着很快反應過來,“欺騙人民警察,好玩嗎?”
“那你為什麽要騙我?”陳東實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子,“明明沒吃過,還騙我說吃過了,一進門我就聽見肚子咕咕咕地叫,以為我聾?”
梁澤噗嗤一聲,笑了。的确,他忘了,陳東實是老實,但不是傻,許多事情還是該打磨一下演技。
“我們一人半碗,”陳東實看着那碗炒粉,“人民警察人民警察,人民警察也要吃飯的呀。”
梁澤看了看四周,也沒什麽多餘的碗用來分裝,筷子也只有一雙,難不成要他一口我一口?怪別扭的。
“你先吃吧。”陳東實看穿了他的煩惱,靜靜躺了下去,“剩點給我就好。”
“真的不吃點?”梁澤摸了摸發虛的小肚子,別說,忙活了大半天,自己還真有些餓了。
“我有一件事,想麻煩麻煩你。”陳東實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燈,若有所思,“徐麗有個不成器的前夫,叫劉成林。好像是前段時間剛出獄,三天兩頭問她來要錢,她不敢告訴馬德文,怕鬧出人命。但那姓劉的又是個混蛋,每次要不到錢就打她。我原想着,幫徐麗教訓教訓劉成林,可現在這樣子........”
“你不會是想讓我去幫你打他吧?”梁澤嘴裏的炒粉突然不香了,“我是警察,不是黑地痞流氓。你這是尋滋鬧事懂不懂?”
“肯定不是讓你去打他啊,”陳東實睥了他一眼,“我是說,讓你替我照看着點徐麗,劉成林要真欺負了他,你幫我适當教訓教訓他.......你們警察不是有個詞兒,叫什麽,正當防衛?對,就是正當防衛,你正當防衛就好。他今晚可能就去找徐麗要錢,你幫我看着點,別讓劉成林傷着她和她身邊那個小姑娘就好。”
“你自己都這樣了,還替別人操心。”梁澤頓時沒了好臉色,“你跟人非親非故的,幹嘛這麽.......”
陳東實眸色一寒。
“行行行,我不說了,我不說。”梁澤忙打住話頭,夾了一筷子炒粉遞到他嘴邊,“啊,張嘴。”
“我不吃。”陳東實撇過臉去,像是在鬧小娃娃脾氣。
梁澤束手無策道:“我答應你,幫你照看照看她,行了吧?”
陳東實這才轉過頭來,将炒粉含下,笑嘻嘻說:“好像确實沒有辣椒哈。”
梁澤陪陳東實用完飯,又坐了會,下午他還有集訓,得回單位一趟。答應陳東實的事他沒忘,他打算晚上去一趟麗麗美發屋。
夜幕降臨時,彥巴杭蓋區滿是歸家的人。這是烏蘭巴托最大的外來人口聚集地,近四分之三都是底層老百姓。這裏也是烏蘭巴托犯罪率最高的轄區,梁澤從前在地區報告上看到過,本市每五起刑事案件裏,有三起都出自彥巴杭蓋。
陳東實的擔心,并非多餘。
梁澤先是在麗麗美發屋對面的糖水鋪子裏坐了一會,蹲了個把小時,見無可疑人員,想着幹脆去剪個頭也好。更何況.......他有些問題一直想問問徐麗,正好今天陳東實不在,把沒弄清楚的事一次性弄清楚了,倒也不虛此行。
結果沒等他走兩步,旁邊驀地鑽出個高高壯壯的男人。多年的從警經驗告訴他,這就是劉成林。說時遲那時快,劉成林跟只大老鼠似的,逮着沒客人的間隙一頭紮進了店裏。梁澤別上腰間的槍,悄步上前,繞到門頭後一堆廢棄鋼管堆旁,觀察着屋裏的一動一靜。
“我就這麽多,這些天店裏生意不好,別的我也沒有了。”
徐麗将錢包裏的錢嘩啦啦倒在桌子上,香玉縮在角落裏,垂眼看着那堆禍端一般的現金。
“就這點?”劉成林抓住女人的頭發,一臉猶嫌不足,“媽的,這麽點碎子兒,半晚上都不夠,你他媽打發叫花子呢?”
“你放開我.......!”徐麗掰扯着劉成林的手,疼得眼淚直掉,“你把我打死吧!打死了你連這些錢都沒有........我看你到時候怎麽辦!”
“臭婊.子!”劉成林甩過一記耳光,将女人直接扇倒在地上。香玉趕忙上前将人護住,只可惜,她不是男人,即便她和徐麗合力反抗,也不是眼前人的對手。
“你說你是不是犯賤?!嗯?”劉成林擡起腿,一腳踹在徐麗肚子上。女人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如被抽去蝦線的龍蝦般,蜷縮成扭曲的“C”字。
“說好的要三千塊,你這連一千塊都不到。”劉成林啐了口唾沫,似是憎惡地瞪了徐麗一眼,“看來還是太久沒打你了,連我的話都敢當耳邊風........”
“我沒有.......”徐麗咽下一口血沫,氣息混亂,“沒有這麽多錢......”
“沒有?”劉成林詭谲一笑,目光瞥向她身邊瑟瑟發抖的香玉。
“你想幹嘛?!”徐麗大驚失色,起身擋在香玉身前,“她還只是個孩子.......你想幹嘛?!”
“孩子?孩子好啊......”劉成林把玩着手裏的鑰匙串,一臉輕浮:“小妹妹,有沒有興趣幫叔叔洩洩火?”
“別理他......”徐麗捂住香玉的耳朵,血淚交錯在一處,糊了彼此一臉。
“你他媽滾開點!”劉成林将徐麗一腳蹬開,蹲下身去,看着香玉:“你知道你麗姐以前做什麽的嗎?小妹妹?”
徐麗伏地不語,屋內唯餘女人斷斷續續的哭聲。
“她媽的就是個雞——!是個雞,哈哈哈哈......”劉成林反手抓住徐麗的衣服,迫使她露出半截肩膀,“看到沒?人盡可夫、水性楊花,這樣的女人,你跟着她?指不定哪天把你也賣了!你說你長得這麽幹淨漂亮,與其賣給別人,不如先讓我爽爽.......這八百塊錢,就當叔叔給你的獎勵好不好啊?”
“你混蛋!!!”徐麗奮起抗争,猛地撲向男人,“你這個畜生,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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