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要的是你!

第28章 我要的是你!

這種事情當然不能承認, 對方一把奪過玉瓶,鐵青着臉,怒火不好跟趙家二公子發作, 自然要通通發洩在名不經傳的小白臉身上,頓時怒火中燒:“簡直是一派胡言,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那這個五石散你要如何解釋?”趙二捏着下巴, 疑惑地問。

“我,我是用來治療心疾的!”此人捂了捂胸,“氣得我胸口疼!”

李錦繡眨了眨眼睛,不急不緩地道:“你胸口疼可不是被我氣的, 是被人家姑娘咬的吧?”

“嗯, 你們還玩小皮鞭, 滴|蠟,對吧?”年紀不大花樣挺多的嘛, 李錦繡又稍微探索了一番, 居然發現連畫面都能看見!

這一發現讓他無比驚訝,不過後知後覺定是自己的修為在慢慢恢複。

所以讀心術也逐漸精進了,從簡單地讀心, 到慢慢能探索旁人的記憶,如今連記憶都能形成畫面了。

李錦繡覺得很神奇,這可是罕見的好本事, 不由深|入了幾分, 結果就看見一幅幅不可言說的畫面,畫面中一男一女不着寸縷,跟兩條白|花|花的蟒蛇一樣, 緊密地交織在了一起。可能是極享樂,男的張着嘴, 吐出一股股熱氣。

畫面沖擊力太強,李錦繡“啊”了一聲,趕緊抽回心神,通紅着臉罵:“年紀輕輕,不學無術!我要是你老子,非一巴掌把你拍死了幹淨!”

這簡直石破天驚,趙二當即就來了興趣,為了驗證李錦繡這話的真實性,他便示意左右兩邊看戲吃瓜的人,把此人衣服扯開瞧一瞧。

好在此處僻靜人少,重要的客人都彙聚于正廳呢,根本不會有人管一群十幾歲的少年如何玩鬧,只要不玩得太過火就行了。

衣服被扯開了一角,果然露出胸口處尚未消散的猩紅牙印。那人面色由白變青,又由青變白,突然跟被抽|幹了渾身力氣似的,嘭的一聲坐了回去。

“厲害啊。”趙二愣了愣,随即回眸對着李錦繡輕輕撫掌,“想不到李公子這般天資聰穎,不過才跟了江宗主幾日而已,竟就學了這麽一手好本事!”

李錦繡端起酒杯,緩緩飲下一口壓壓驚,聞聽此言,也只是淡淡一笑。

如果不是看對方年紀小,今日又是小外甥的滿月宴,同為被邀請來的賓客,若是鬧大了,誰的臉面都不好看,否則他還能發掘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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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下這種程度就足夠了。

李錦繡放下酒杯,笑眯眯地問:“下一個誰來?”

其餘人面面相觑,突然意識到李錦繡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在場的都是修真界不學無術的二世祖,誰不知道誰啊,私底下誰沒幹點混事?

但幹歸幹,一個個屁股擦得都很幹淨,這要是當衆被人抖落出來了,可就丢面了。

一時間竟都不敢上了。

李錦繡還沒玩夠呢,便道:“剛剛我就是胡猜的,運氣好而已,這回肯定沒那好運氣了。這樣罷,我要是猜得不對,我學兩聲狗叫給公子們聽聽?”

“那要是又說對了呢?”趙二試探性問。

“那自然是你們學狗叫給我聽啊。”

李錦繡笑容更甚,明明面容看起來平平無奇,此刻卻隐隐透着幾分奪魂攝魄般的狡黠,讓人看了就沒法移開目光。

見衆人還是遲疑,李錦繡索性就用了激将法,語氣略有幾分譏诮,“不是吧?你們不會各個心裏都有鬼,所以不敢玩了吧?”

“也罷。”

李錦繡不等他們回答,起身随意整理衣袍,作勢要走,可好勝心很強的趙二公子哪裏肯放人走?他還沒打探出此人的真實底細呢,回頭怎麽跟自家大哥交差?

當即就随手推了個人上去。

在李錦繡假模假樣地伸指搭脈時,其餘人都圍在一旁,睜大眼睛仔細觀望,片刻後,李錦繡才故弄玄虛摸了摸下巴上根本一點都沒有的胡茬兒,發出“嗯嗯”的聲音。

“到底怎麽樣了?說呀!”趙二特別急,也特別好奇,生怕李錦繡不敢說了,又道,“你別怕只管說,出了事有我擔着!”

“你房裏是不是養了什麽。”李錦繡這明顯是肯定的語氣,“是只有點道行的狐貍精吧?呦,公狐貍呢。”

對方艱難吞咽,因為見識到李錦繡的厲害了,又做賊心虛一點都不敢反駁,還用眼神示意李錦繡,悄悄隔着桌底,比劃了一個“二”,意思是他願意再加兩倍的賀禮。

李錦繡見好就收,話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道:“狐貍是可愛,當靈寵養在身邊也未嘗不可。”

但別逮着公狐貍當娈|寵亂|操啊,把狐貍操|得都嗷嗷亂叫,真是一點節制都沒有。

“好了,下一個。”他松了手,對方趕緊起身,還沖他拱了拱手。

“這就沒了?”

趙二明顯非常不滿意,目光如炬地在李錦繡和剛才那人身上亂掃,懷疑李錦繡是收了人家的好處。但李錦繡如果真的有心替他們隐瞞的話,趙二也是無計可施。

接下來李錦繡輪流探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聲,或多或少還探知到了一點過往。

大多都是不堪入目的風流史,那叫一個亂啊。

入目都是白|花|花的肢體糾纏,看得李錦繡都有點反胃了。

凡是放下身段,暗暗求他高擡貴手,嘴上留情的,李錦繡拿了好處,就會幫忙遮掩一二,但總有那麽一兩個瞧不起人的,李錦繡也不慣着,直接貼臉開大:“腎|虛早|洩……你是斷袖吧?”

“別急着否認,子承父業,從小就耳濡目染吧?”

“還不承認?”李錦繡揚了揚眉,尋思着這貨牛啊,連自己親爹剛納的男妾都不放過,當然了,如果連這種事都能通過摸脈看出來,那李錦繡還真神了,所以他委婉地問,“年紀輕輕的,怎麽會淤血滞固于胸,難不成是相思成疾?”

李錦繡笑得意味深長:“你是不是愛上了一個不能愛的人?還生怕被人發現,夜夜驚懼。可驚懼又令你覺得刺激,從而欲罷不能?”

所以你就跟你爹的男妾偷|情,還穿你爹的衣服,睡人家的床,怎麽那麽不知廉恥啊。

直把對方說得面色泛白,冷汗直流,不等李錦繡繼續說下去,連忙把手抽了回來。

李錦繡還順道探知了一番趙二的心聲,原來這小子是奉他哥之命過來試探他的底細,還有就是大師姐感念李錦繡的恩情,特跟趙家主請命,想認李公子為義弟,讓阿隐日後喚他一聲舅舅。

這本無可厚非,畢竟救命恩人,如同再生父母。可偏偏趙元慎疑心病很重,昨夜才跟裘雲音大吵一架,鬧得不歡而散,今日就在未曾商量的情況下,得知此事。讓他更加怒火中燒,并認為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李公子,莫不就是李錦繡?

得知這一切時,李錦繡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尋思着趙狗猜得還挺準,只不過大師姐應該只是出于報恩,并未做他想。

無論如何,只怕趙元慎不會甘心,定會想方設法讓李錦繡當衆“原形畢露”。當然了,如果真是這樣,最丢人現眼的,莫過趙元慎自己,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若是借此機會,逼他說出實情,說不準大師姐就能和他重歸于好,雖說李錦繡很讨厭這個姐夫,但不管怎麽說,他們三年抱倆,定是有點感情的。

李錦繡比任何人都希望大師姐能得到幸福。

再一回神,胳膊就被戳了幾下,趙二忽閃着大眼睛,問他:“說啊,怎麽不說話?”

李錦繡倒是有點沒想到,趙二私生活竟然挺幹淨的,除了修煉就是逗鳥,或者收集一些名家名作,不過他修煉挺懶散的,沒有什麽遠大志向,只想永遠跟在哥哥身後逍遙度日。

如果一定要說他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隐|秘|事,那就是——趙二暗戀李錦繡!!!

得知這事時,李錦繡非常震驚,覺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三年前趙二才多大啊?毛頭小子一個,懂什麽情愛?

可偏偏李錦繡在趙二的記憶中,看見趙二因為他的死,躲被窩裏偷哭了好幾個晚上的畫面。

所以說,我死後,連我一直愛護的師兄容成宣都不曾為我掉過一滴眼淚,反而是個不相幹的外人,為我痛哭流涕了幾個晚上。

李錦繡沉默了。

“趙二公子身體康健。”李錦繡慢慢收回了手,“就是修煉上不夠勤勉,日常修煉不足一個時辰吧?”

“噓!”

趙二趕緊比劃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渾然忘了他哥交代的事,此刻用一種驚訝,又有點崇拜的眼神望着李錦繡,心覺這小子不簡單。

就連李錦繡跟他說,讓他離那群狐朋狗友遠一點,趙二也不生氣,反而很自來熟地湊了過去,問東問西的。

李錦繡滿腦子都是怎麽讓大師姐和趙元慎冰釋前嫌,胡亂應付了幾句,恰好有侍女過來請人,兩人便一同前往大廳。

李錦繡不動聲色大致掃了一圈,見該到場的基本都到了。只不過沒看見燕師兄,他本以為師尊師兄在一塊兒的,結果只看見了坐在高位上的師尊。

裘雲音今日依舊如往常一般,端莊柔婉,此刻懷裏抱着的,正是才滿月的二兒子,而阿隐則由趙夫人抱着,由于趙夫人近年來身體孱弱,尋常不怎麽露面,家裏大小事宜,基本上都是交給裘雲音安排。

這種場合,身為父親的趙元慎自然也出席了,只不過身上鬼術尚未解,為了不在人前失禮,竟用白绫覆住雙眼,對外只說是眼睛受傷。

又服下了閉息丹,可保短時間內,不用呼吸也不會死。這倒是挺投機取巧的法子,只不過能堅持多久,倒也不好說,治标不治本罷了。

見李錦繡終于來了,裘雲音面色一喜,抱着孩子迎了上去,同衆多賓客介紹之後,她又道:“李公子對我有救子之恩,幾日前又拜在了江師伯座下,便是我的同門師弟了。不如趁今日我兒滿月宴,我想當衆認他為義弟,此後讓我兒阿隐,叫他一聲舅舅。”

“不知李公子意下如何?”

李錦繡當然願意,如此一來,他也算是有個正兒八經的身份了。

只不過……他的目光掃向侍女端上來的酒水時,心裏明了。

這酒相當于是認親酒,飲下之後,誓言才算作數。他估摸着,破解幻顏丹的藥丸,此刻已經融進了酒裏,一旦喝下,立即就會在人前原形畢露。

但就是不知哪一杯才是。

不過以李錦繡的推測,應該兩杯都有,這樣才能确保萬無一失。

“李公子,請!”

裘雲音率先端起酒杯,李錦繡想了想,覺得既然趙元慎那麽着急剝開他的假面,那就如他所願好了。

不逼一把的話,指不定趙元慎還要嘴硬到什麽時候,索性從善如流端起酒杯,剛準備一飲而盡。

哪知下一刻,一道勁風襲來,嘭的一聲,竟将李錦繡手裏的酒杯打碎,酒水嘩啦飛落,有幾滴都濺在了李錦繡臉上。

他只是錯愕了一瞬,就一把抓住飛落的一塊碎瓷,反手沖着勁風襲來的方向,狠狠擲了出去。

這只是本能反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以牙還牙,李錦繡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淩厲,如同兩束寒芒,順着碎瓷飛襲的方向掠去。

卻在下一瞬,瞳孔劇烈一顫,瞬間縮成了兩條細線,便見一個玄衣少年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黑袍落下,露出了一張俊秀熟悉的面容,正是小舟弟弟!

李錦繡再想收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着碎瓷直沖宿文舟的胸口,不過好在宿文舟及時出手,右手二指夾着碎瓷,唇角劃出一絲譏诮的弧度。

他什麽也沒說,可李錦繡卻清晰無比地聽見了他的心聲。

【我好心好意出手幫他,他居然又要傷我!】

不是這樣的!

李錦繡剛要開口,周身就傳來“唰”的一聲,伴随着趙家主的厲斥,殿外迅速湧來一群門生護衛,很快偌大的會客廳就分成了兩波陣營。

見李錦繡呆站在原地,趙二還沖過來,扯着他的手臂,往自家陣營裏拽,幾乎是同一時間,宿文舟面色一沉,一揮衣袖,面前的矮桌轟隆一聲,飛掠而去,直沖趙二面門!

李錦繡眸色一沉,趕緊側身擋在趙二面前,還未來得及出手,那矮桌就嘭的一聲,化作了齑粉。

“今日是趙家孫少爺的滿月宴,禦屍宗的人不請自來,是何道理?”江寒溯收回衣袖,依舊穩坐在高位上,狹長眼眸此刻翻湧出點點森寒。

如果他沒有看錯,剛剛李錦繡看那人的眼神,分明就是不忍和愧疚!

為何不忍?

為何愧疚?

這又是他家徒兒生前的老相好之一?

簡直豈、有、此、理!

不生氣。

江寒溯微微阖眸,十指收于寬袖之中,神情依舊自若得很。

徒兒的老相好或許有很多,但師尊只有一個,不生氣。

“江宗主誤會了,我等可都是拿了請帖,應邀赴宴,可不是江宗主所說的不請自來呢。”宿文舟笑了笑,目光緩緩從李錦繡身上挪開,額頭上的某一根青筋,跳得特別厲害。

所以,眼前這個是真的李錦繡,那昨晚他扛回去,還操|了一夜的,到底是什麽個東西?!

李錦繡還不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此刻心裏亂得很。

大師姐是滄山派遺孤,而滄山派當年是被禦屍宗滅了滿門,雖說那時宿文舟還不是禦屍宗的少主,但如今他是了啊!

只怕今日混跡在賓客中,就是沖着裘雲音來的。

李錦繡實則并不清楚,滄山派到底和禦屍宗之間有什麽血海深仇,能讓禦屍宗這些年來,一直追殺裘雲音。若非裘雲音拜了個好師門,只怕早就死在禦屍宗的門徒劍下了。

如今竟還追殺至了瀛洲仙島上,看來定是有了萬全之策,否則豈敢如此放肆?

李錦繡之前就非常擔憂,宿文舟會和大師姐碰面,如今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如果這倆人打起來了,他真的不知道應該幫誰才好!

一個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視他為親弟般照料的大師姐,一個是他年幼時發下重誓,要一生一世保護的小舟弟弟,他一個都不想失去!

“只怕是殺了真正手持請帖的賓客,易容幻形,冒充他人,才得以混入仙島的罷。”江寒溯淡淡道。

宿文舟撫掌,笑道:“不錯,正如江宗主所言。不過話說回來,瀛洲仙島所設的結界果真是厲害,普通的易容術,根本不起作用,也掩蓋不了我禦屍宗門徒身上的屍氣,如此就只好剝下那些人的皮,貼在自己身上,又取走他們的法器,這才得以成功混入。”

說着,他随手在面前一揮,叮叮當當一堆法器掉落在地。上面還殘留着未幹的血跡,可見禦屍宗的人膽大包天,只怕就是在坐船上島時,直接在船上殺人剝|皮。

“所謂的名門正派,我看也不過如此。”宿文舟冷冷一笑,“實不相瞞,我今日率衆前來,并非有意為難趙家,及其他前來赴宴的賓客。”

話音未落,趙二就跳了出來,怒道:“你若敢擄我嫂嫂,我對你不客氣!”

宿文舟搖了搖頭,他最初的目的,确實是奉命前來擄走裘雲音,不過現在他改主意了。

有一個人比裘雲音更有價值,相信義父一定會非常喜歡的,不,只要知曉純陽之體妙用的人,都會非常喜歡。

宿文舟唇角一勾,緩緩吐出一句:“我要的是你!”

灼熱如刃的目光,瞬間釘在了李錦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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