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祝你我都早日脫離苦海
第47章 祝你我都早日脫離苦海
江寒溯沒想到他居然答應得這樣爽快, 當即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染上心頭,反問他:“你說……好?”
“嗯。”
李錦繡低着頭,耳根子燒得通紅, 等熟悉的充盈悶|脹感,再度從前後兩處傳來時,羞恥地恨不得一頭撞死。
還默默裹緊了被褥, 跟洞房花燭夜後的小媳婦兒似的,羞羞答答。
氣氛有些死寂。
江寒溯深吸口氣,片刻後,才慢慢吐了出來, 故作風輕雲淡地問:“你已有心上人了?”
“嗯?”
李錦繡一臉迷茫, 下意識仰頭望去, 可才跟師尊深邃的目光對視上,又趕緊把頭低下了, 被褥也裹得更緊了, 恨不得連一根頭發絲都別露出來。
“沒有麽?”江寒溯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拒絕當我的道侶,卻願意給我當爐鼎, 總該有個理由。”
理由當然有。
師徒就是師徒,道侶就是道侶,這兩種關系絕不可以混為一談。
李錦繡自認為不是那種墨守成規之人, 無論大事還是小事, 都有一種漫不經心,玩世不恭的态度,唯獨對待師尊非常認真。
他不認為以“李小山”或者“許言”的身份, 能夠配得上師尊,畢竟一個在修真界名不經傳, 還是個天生純陽之體,注定會淪為男人身下的玩|物,而另一個則是修真界名聲在外的一宗之主。
兩人無論是身份,地位,修為,還是年齡都差距太大了,師尊比李錦繡大了一輪,整整十二歲。
而現在的身體,又比李錦繡的真實年齡小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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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小了師尊十五歲。
十五歲就像一條無形的鴻溝,不是只要有愛就能跨越的。
一旦身份被拆穿了,他要如何面對師尊?又如何自處?
到時候讓師尊情何以堪?
李錦繡知道,師尊可憐他,不忍心殺他,寧可不顧名聲也要給他一個身份,但他身為師尊的親傳弟子,卻不能不為師尊的名譽考慮。
“有,還是沒有?”
江寒溯眼含希冀,很希望能從徒弟口中聽見沒有二字,哪怕是騙騙師尊也好。
反正他都被李錦繡騙習慣了,也不差這一次。
可讓他失望的是,小徒弟居然點頭了。
江寒溯問:“這就是你的答案?”
“嗯。”李錦繡很違心地說,“有。”
“是麽,那不知是何人?”
江寒溯微微一笑,可笑容根本未達眼底,藏在寬袖中的拳頭緊握,因為太過用力,指尖都泛白了。
“……”
李錦繡快速思考,該拿誰來當擋箭牌,可思來想去根本沒有合适的人選。
好在師尊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反而風輕雲淡地道:“不想說也無妨,人生于世,難得有真心喜歡之人,也是一樁幸事,恭喜你。”
“多謝江宗主體諒。”
李錦繡暗暗松了口氣,本以為逃過一劫了,卻一點劫後餘生的喜悅都沒有。
人人都說他愛慕容成宣,還對容成宣愛而不得,可他到底愛誰,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此事歸根結底,我也有錯,那夜是我寒症發作,靈力潰散,意識模糊不清,剛好你在身邊,又擁有世間罕見的純陽之體,遂才會……”江寒溯簡單給了個解釋,還面露歉意,“是我的錯,沒有将你的體質提前告知于你。若你因此懷恨在心,我可以死向你賠罪。”
“不!不怪江宗主,是晚輩沒有定力,竟然,竟然趁人之危。”李錦繡驚了一下,他相信了,還道:“江宗主因寒症發作,而一時失控。弟子剛好餘毒未清,适才會……這本就是上天注定之事,非人力所能抗衡,所以江宗主千萬別這樣說。”
江寒溯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我之間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李錦繡被緣分二字震在了當場,竟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竟有一瞬間覺得,如果自己不是李錦繡就好了,如果不是師尊的徒弟,現在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地跟師尊在一起了。
很久之後,他才開了口:“為報江宗主救命之恩,弟子願意……願意獻出純陽之體。”
“可你已有心上人了。”江寒溯又把矛頭繞了回去,還是對李錦繡最愛誰的問題上,耿耿于懷。
李錦繡搖搖頭說:“他若打心底裏愛我,就該尊重我的選擇。”
江寒溯笑了,所以說,師尊并非真心愛你,當年才沒有尊重你的選擇,放你與容成宣私奔?
傻徒弟,愛可不是什麽成全,而是占有,掠奪!
江寒溯無法說服自己成全李錦繡和其他男人,永遠都辦不到!
“也好。”江寒溯沒有再繼續追問了,而是單手将腰帶扯了下來。
李錦繡聽見衣料摩|擦的聲音,微微一愣,随即仰頭望去,就見原本穿戴齊整的師尊,竟扯下了外袍,衣領松垮地站在他的面前。
露出的胸膛白如陶瓷,上面還橫着幾道指痕,是李錦繡哭鬧着掙紮時,不小心留下的。
“江宗主,你……!”
“你既已有了心上人,我也不想棒打鴛鴦,将你困在身邊太久。若想解我這寒症,非與你的純陽之體雙修不可。”頓了頓,他又道,“于你而言,也無甚壞處,最适合純陽之體的修煉之法,便是雙修之道,你大可借我的靈力來修煉,多吸收一些,日後也好早日修成正道,不再仰人鼻息過活。”
江寒溯面色如常,說這話時,緩步走至了床邊,神情自若到跟平時沒什麽兩樣,甚至更鎮定自若,也更泰然處之,連說這種話,也像是在為徒弟傳道受業解惑。
見李錦繡模樣呆呆的,江寒溯唇角一勾,又道:“你一定也想早日離開我,好去尋你的心上人成雙入對。”
“時不待我。”
“祝你我都早日脫離苦海。”
李錦繡聽得一愣一愣的,覺得是這個道理,師尊說得沒錯。
這個寒症啊,就是沉疴頑疾,一日不拔就跟橫在他心口的刺一樣,有句話怎麽說的?
早死早超生。
反正既然已經答應當師尊的爐鼎了,李錦繡也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縱然羞恥到恨不得找面牆來哐哐亂撞,此刻也慢慢扯開了被褥。
旋即他想到了什麽,仰頭道:“可是,我,我才上了藥啊,那裏,那裏還沒好。”
感覺跟熟透的爛果子一樣,可憐得很,不能再碰了,起碼得緩一個晚上才行。
“這樣啊,好吧。”
江寒溯語氣裏微微有點遺憾,同時施法釋放出了靈力,當刺骨的寒氣籠罩在整個房間時,李錦繡不禁瑟瑟發抖起來,還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
見師尊的寒症又隐隐有發作的跡象,李錦繡心驚肉跳的同時,什麽也顧不得了,主動拉住師尊的衣袖,大力一拽,當兩人抱在一起時,少年滾|燙的純陽之體,逐漸驅趕走了師尊身上的寒氣。
但這還遠遠不夠。
要用最溫暖的地方,包裹住師尊這塊寒冰,直至徹底消融。
——
趙元慎果然不同凡響,醉醺醺地被趙二帶人擡回去之後,才灌了一碗醒酒湯,就又跑去敲裘雲音的房門了。
一群人拉都拉不住的,生怕他發酒瘋再傷到了夫人和孩子。
本打算酒後吐真言。
誰曾想沒人給他這個機會,趙二從後利索地一掌将人劈暈過去了。
還跟裘雲音保證,“嫂嫂放心,有我在,不會放任我哥胡來!”
李錦繡從外一回來,就聽說了這事,當即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他問師尊讨吐真水,希望能緩和大師姐和大姐夫的婚姻危機。
哪知師尊淡淡道:“身逢亂世,命如飄燭,人心不古,真心難得,縱是虛情假意也好過明面上的惡語傷人。”
李錦繡愕然了片刻:“師尊,我說的是吐真水……”
“真心瞬息萬變,恨是此間最濃烈的酒。一醉解千愁,不過是飲鸩止渴。”江寒溯冷漠地道,“愚不可及。”
“……師尊,吐,吐真水。”李錦繡嘴角都抽搐了。
“但願這天底下的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
江寒溯說此話時,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少年,說着言不由衷的祝願,眼裏卻滿是少年的身影。
李錦繡:“……”
雖然不明白師尊為何已讀亂回,但他明白了,吐真水是讨不來了。
遂和師尊請求,說想去探望裘雲音。
江寒溯道:“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麽吐真水。”若有,他早就往李錦繡嘴裏灌了,倒是要聽聽他說,最愛哪一個。
“……”
李錦繡的頭頂都開始滋滋滋地冒白煙了,所以大姐夫說得都是真的?
師尊為了還他清白,當真當衆以傳音之術,逼迫趙元慎就範了?
他想問,可話到嘴邊又怯了。
生怕得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答案,從潛意識裏還是很歡喜能被師尊關注着。
得了師尊的允許,李錦繡終于得以去見大師姐了。
或許是師尊不想讓外人說閑話,畢竟裘雲音已嫁為人婦,如今又聲名狼藉,就把沈銀竹和燕雨真一道兒派去了。
“我奉師尊之命,好好看着你,你最好不要在大師姐面前胡言亂語!”
燕雨真提前給李錦繡緊緊皮子,就怕他到時一點忙都幫不上,還火上澆油,讓原本就亂糟糟的局面變得更糟。
不等李錦繡開口,沈銀竹就笑笑說:“小山雖年幼,但到底是懂事的,我相信他言行舉止必有分寸。”
“大師兄你什麽時候瞎的?”
燕雨真非常驚訝,側眸望了一眼李錦繡,竟一瞬間有點失神。
李錦繡被關了幾日一點不見消瘦,反而氣血更足了,面若桃花,眼眸明亮,嘴唇殷紅如血,鬓發漆黑如墨,原本就生得很清俊,眼下站在庭院中,穿了一身之前沒見過的嫩黃|色的羽衫,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的臉上,像是撒上了一層細碎的金粉,皮膚白得透亮,像凝脂一樣細膩光滑。
一雙異色的眸子,此刻在兩個師兄身上來回打轉,跟狐貍一樣狡黠靈動。
跟燕雨真的目光對上時,李錦繡還眨了眨眼睛,燕雨真瞬間一陣喉嚨發緊,口幹舌燥起來,故作鎮定地把臉轉了過去,很毒舌地吐了句:“難看死了,跟雞毛撣子似的!”
李錦繡也覺得這樣穿像個雞毛撣子,但穿起來很舒服,又輕又薄,摸起來滑得跟水一樣。
最主要是師尊說他年紀小,穿亮色衣服好看。
面對和他擁有一樣看法的燕雨真,李錦繡點點頭,跟遇見了同道中人一樣,給予了高度贊同,道:“對對對,燕師兄說得對!”
豈料燕雨真聽了更不高興了,還抿唇剜了他一眼。
“我倒是覺得這衣服挺好看的,小山師弟這麽穿,看着像一只黃鹂鳥。”沈銀竹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道,“再者說了,黃鹂鳥是兩情缱绻的忠貞之鳥,最是注重感情了,就跟小山師弟一樣。”
李錦繡覺得大師兄說得也有道理,就跟着點點頭。
三人來到大師姐所住的庭院中,剛好阿隐已經睡下了,裘雲音便将孩子放進了裏屋,招呼三位師弟來屋裏坐坐。
李錦繡邊打量着屋裏的環境,邊落座,見大師姐在斟茶,穿着一身素淨的衣裙,發間也沒什麽首飾,除了院子外守門的兩個護衛,連個侍女婆子都沒有,凡事還要親力親為,便以為是趙家人苛待她,頓時心裏的火氣就隐隐往上竄了。
還不等他開口,燕雨真就心直口快道:“這趙家是什麽意思?把我靈劍宗的大師姐囚|禁在此地?竟連個侍女都沒有,莫不是以為我靈劍宗上下都是死人不成!?”
“是我嫌人多口雜,怕他們影響到了阿隐,遂才将人趕了出去。”裘雲音解釋道,還笑了笑,“再者,從前在師門時,我也是如此啊,不過才三年而已,燕師弟倒像是忘了一般。”
燕雨真道:“我只是替大師姐感到不值,竟所托非良人,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該……”話到此處,聲音戛然而止。
在場四人除了記憶缺失的李錦繡外,全都記得很清楚,當年只有李錦繡跳出來,極力反對這門親事。
燕雨真當年持中立态度,只不過見李錦繡如此反對,倒也生出了幾分支持的心——他本以為李錦繡自幼無父無母,大師姐又待他格外親厚,他便生出了幾分戀母情結。
誰能想到,當初李錦繡的一句“大師姐不能嫁給趙元慎,婚後不會幸福的”,竟一語成谶了。
李錦繡感覺到氣氛有點沉,趕緊岔開話題說茶好香。
“這茶葉是我親手采摘煎炒晾曬,煮茶的水是去年初雪時,從梅花上所取,用瓦罐封了,埋在梅樹下,今年才第一次挖出來。”裘雲音語氣淡淡的,“原是想着今年多收集一些,如今看來怕是不能了。”
見李錦繡喜歡,裘雲音很是高興,又把糕點推過去,說是自己親手做的,讓他嘗嘗。
李錦繡捏起一塊點心,輕輕咬了一口。
滋味清甜,入口即化,卻嘗不出原來的滋味了,頓時一陣心酸。
他已然清楚了趙元慎的心意,但還不甚清楚大師姐是否還對趙元慎有情,遂琢磨着,一探大師姐的心聲。
若有,那麽就戳和他倆冰釋前嫌。
若是沒有,讓趙元慎把話說清楚,和離之後,一別兩寬,日後井水不犯河水,婚嫁自由。
可一探之下才發現,原來大師姐藏得比誰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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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