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錦繡主動背鍋

第58章 錦繡主動背鍋

李錦繡的弟子身份, 目前還停留在師尊口中答應上,如今既回到了師門,不日後想來就要将他的名字記錄在冊。

也就是說, 一旦姓名入冊了,他就真的是靈劍宗的弟子了。

這事好也不好。

好處是李錦繡終于又能以靈劍宗弟子自居了,也算是回家了。

不好的是, 他總覺得明面上師友徒恭,私底下爬師尊的床,是一件令人羞恥的事。

大師兄說,山中弟子房沒有空床鋪了, 問他可願去後山的竹屋裏住, 那兒雖偏遠些, 但勝在清靜。

李錦繡一聽,立馬滿口答應。

他知道後山有片竹林, 從前在山中修行時, 也常常過去,一般都是挖竹筍回來,洗淨切片, 裹上面油炸了吃,如果再配點小酒,滋味就更好了。

清靜點好, 這樣一來他偷摸離開房間跑去尋師尊, 想來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說這話時,燕雨真打旁邊經過,冷眼望來, 還嗤的笑了一聲。

【弟子房哪裏就空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李錦繡禍害其他男弟子。】

李錦繡:“……”

“我還有些事, 不若這樣,我讓人帶你先過去休息,若有什麽缺的,回頭你派個人過來告訴我,我再給你補上,可好?”沈銀竹溫聲細語的,三言兩語就把事兒安排妥了。

李錦繡點點頭,又答應了。

只是沒想到燕師兄竟然為他引路,兩人一前一後,腳踏着青石磚,拾級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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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雨真全程俊臉緊繃,一聲不吭,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李錦繡如今只求安然度日,不想多生事端,尤其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為師尊解寒症勢在必行。

索性就乖乖把嘴閉上,小尾巴似的,跟在燕雨真身後,順便暗戳戳窺探他昨晚幹嘛去了,怎麽一覺起來氣性這麽大。

一探才知,燕師兄真是敢想敢幹,昨晚把劍磨得锃亮,于夜深人靜之時,換上夜行衣,蒙住臉便前往了容成宣的房間,打算悄無聲息把人殺了,再直接丢下仙舟。

仙舟淩空飛行,距離地面足有上千丈,把人丢下去定會摔得屍骨無存。

結果撲了個空。

燕雨真暗道不好,立馬又去了李錦繡的房裏,可想而知,又撲了個空。

連續兩次撲空,燕雨真怒火中燒,認為倆人定相約偷|情去了,便在仙舟的角角落落裏搜尋,最終在儲存雜物的船艙房間裏,隐約聽見了悶悶的碰|撞聲,以及噗嗤噗嗤的水聲。

李錦繡探知到這裏時,大吃一驚,腳下踩了個空,竟面朝前摔了下去。

昨夜師尊寒症發作,房裏冷得跟冰窖一樣,師尊渾身如被寒冰覆蓋,又冷又硬,李錦繡心疼師尊,裹着被褥将倆人一起罩進去,一晚上就沒停下來過。

此刻腰酸背疼的,走路都走小碎步。

冷不丁摔了一跤,實在沒法瞬間淩空翻騰,再穩穩落地。

臉是門面,李錦繡下意識護住了臉,潛意識裏覺得臉面最重要。

可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席卷全身,燕雨真就跟背後生了眼睛一樣,迅速轉身還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李錦繡的後領,跟提溜小雞崽子一樣,将他整個提溜起來了。

摔是沒摔,但被提起來時,身體由于慣性依舊往前沖,腦袋嘭的一聲就撞在了燕雨真的胸口上,瞬間撞得他胸口發悶,臉色發紅,森白的牙齒都像狼狗一樣龇起來咬緊了。

李錦繡也沒好受到哪兒去,覺得還不如摔地上呢。

恰好遠遠路過幾名弟子,見狀紛紛望了過來,還掩唇竊竊私語。

“這不是燕師兄?他怎麽回來了?”

“瞧你這話說的,該不會巴不得他永遠別回來吧?”

“他手裏提溜的人是誰?沒穿弟子服,看着臉生。”

“誰知道啊,瞧着快哭了,八成是燕師兄欺負人家了。”

修真者六識過人,李錦繡和燕雨真都耳聰目明的,自然聽見了,李錦繡不願讓弟子們誤會燕師兄,趕緊大聲解釋:“不是你們看見的這樣!燕師兄沒有欺負我,他……”

話音未落,燕雨真就發出了一聲斷呵:“一個個都閑得慌?是不是想舉着劍跪道場?還不給我滾!”

吓得衆人瞬間如群鳥亂蹿,李錦繡暗暗嘆了口氣,好言相勸:“燕師兄,你幹嘛要打斷我的話?我是在幫你解釋,不想讓他們誤會你!”

“不需要!”燕雨真将人穩穩放下,目光如炬般緊緊盯着李錦繡的一舉一動,分明瞧見他落地時,腳下難以查覺地微微踉跄了一下,頓時氣得面色由紅轉青,兩道濃眉都擰成了麻花,咬牙切齒道,“我便知道會是這樣!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李錦繡警惕地往後退了幾步,确保他自己能夠逃跑,聞聽此言便問:“燕師兄何出此言?”

其實他心知肚明,燕師兄定然誤會昨晚在雜物間裏偷|歡的野鴛鴦,是他和容成宣了。

聽見燕師兄罵他狗改不了吃屎,一時倒沒有多生氣,反而有點豁達大度地想,燕師兄到底還是偏心他的,罵他是狗,而罵容成宣實在難聽。

“凡事還要我一一點破?你怎麽就不能長點記性?”燕雨真不動聲色左右環顧,見四下寂寥無人,才壓低了聲兒,冷冷道,“哪裏就饑渴難耐成了那樣?一夜都不能忍了,非得在師尊還有師兄們眼皮子底下跟男人偷|歡!”

“幸好小師妹夜裏肚子疼,林姑娘照顧了她一宿,萬一被她倆其中一人撞破了,你現在哪還有命站在這裏?”

李錦繡:“……”

就知道被燕師兄誤會了,真他媽奇了!

一行那麽多人呢,燕師兄怎麽就能這麽精準推斷出,在雜物間偷|歡的是他和容成宣?

怎麽就不能是旁人呢?

“你昨晚親眼看見了?”

李錦繡擰着眉頭問,若是有人易容幻形成他和容成宣,那還真是用心歹毒,其心可誅了!

“你二人如此不知廉恥,傷風敗俗,看了只會髒了我的眼!”燕雨真冷冷道。

沒看啊,那就是聽見聲兒了?

李錦繡又問,燕雨真臉上流露出了嘲諷的神情,語氣更冷:“撞得那般激烈,我也很難聽不見罷?真是夠惡心的!”

“男人的xx有什麽好幹的!”燕雨真說話非常難聽,還露骨。

但李錦繡有點欣慰,最起碼燕師兄認為他是攻方。

“只聽見這個?咳,沒別的了?”

李錦繡邊問,邊讀心,哪知燕雨真此刻倒是心口如一了。臉色青紅變幻,看起來是既氣憤又羞恥,也難怪了,畢竟燕師兄對風月之事,并不像李錦繡這般好奇心重。

只怕也是頭一回撞破活春宮吧,光是聽點聲音就羞憤成了這樣,真要是讓他看見了,那還得了?

燕雨真昨夜是隔着門板偷聽的,根本沒有進去,更沒有偷看,只是聽了幾聲後,氣得他調頭就走了,一夜都沒睡着。

也就是說,燕雨真既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野鴛鴦的聲音,那又如何推斷出就是李錦繡和容成宣?

“除你二人之外,還能有誰?”燕雨真抛下了“鐵證”,冷冷道,“事發時,你二人可都不在房裏!你說不是你,那我且問你,你昨晚去了哪裏?”

這可問倒李錦繡了,他當然是跟師尊在一起啊。

“你該不會要說,你在師尊那兒吧?”燕雨真寒聲道,“你不要以為你搬出了師尊,我便不敢去問師尊,一旦被我問出你在撒謊,我撕了你的嘴!”

李錦繡趕緊搖頭,知道燕雨真容易沖動,真要是把他拽到師尊面前對峙,到時師尊一定會為了保他,而吐露實情,若燕師兄知道他膽大妄為到和師尊雙修了,沒準兒怒火中燒,當場就要活劈了他。

屆時李錦繡的身份也藏不住了,場面定然會亂成一鍋粥,想想就可怕。

更何況,李錦繡琢磨着,昨晚在雜物間偷|歡的,保不齊就是林姑娘和小師妹。

也不知她倆什麽癖好,居然在雜物間那種陰暗狹窄的地方偷。

同樣不理解的還有燕雨真。

燕雨真滿臉恨鐵不成鋼,若不是李錦繡離他遠,唾沫星子都要噴他臉上去了,恨恨地道:“你怎生如此不知道害臊?你躲哪兒偷不好,躲雜物間那種亂糟糟的腌臜地方,你真是不嫌髒!”

他其實是一語雙關,明面上說雜物間髒,實則暗指容成宣玩男又碰女,髒到了骨子裏。

“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麽可說?!”

李錦繡搖搖頭,把心一狠,直接把鍋背了。

但也不白背,仔細想想不吃虧的,他替小師妹背鍋,容成宣替師尊背鍋,間接保住了師尊,李錦繡甚至覺得這很劃算的,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師尊重要。

燕雨真見他終于承認了,氣得把臉轉了過去,生怕再多看一眼,就忍不住要動手。

石階上就他兩人,山間寒風一吹,氣氛顯得更加沉悶死寂。

僵持片刻後,燕雨真獨自把悶氣緩緩憋了回去,覺得為了小師弟胯|裆裏的那點破事,就氣得半死真是不值,等臉再轉過來時,他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些:“你已經不小了,做事怎麽還如此不知輕重?眼看着容成宣就要和小師妹成親了,你還眼巴巴貼上去,小山啊小山,你真想做小三?”

李錦繡一聲不吭,看似乖巧聽訓,實則心神早就飄到師尊身上了。

美滋滋地想,我長大了,真是懂事了,現在都知道要維護師尊了。

昨晚都怪螃蟹不好,早知道師尊那麽在意,就應該給師尊夾一根大雞腿的。

師尊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定然也難受的,怎麽別人分到的都是大螃蟹,偏他只得到一只小螃蟹?

凡事由小可見大,師尊昨晚想與他就此割席,或許就是誤會李錦繡不在乎自己,所以才拿小螃蟹敷衍他。

李錦繡越想越羞愧,越想越難受,恰好又一陣寒風吹來,沙塵入眼,他低頭攥着拳頭揉了揉眼眶。

方才還滔滔不絕,唾沫星子亂飛,把李錦繡噴得一無是處,連條狗都不如的燕雨真,瞬間就息聲了。

半晌兒之後,燕雨真才故作冷酷地道:“看在你及時承認錯誤,還流下了悔恨淚水的份上,我今日就饒你一回,替你瞞住此事。但你不要僥幸,再有下回,我一定把你拽到師尊面前,讓你死得難看!”

“嗯嗯嗯。”

李錦繡胡亂點點頭,壓根沒聽,只覺得燕師兄現在真|雞|婆,啰裏啰嗦的。

竹屋雖然不大,但看起來挺清雅,而且确實如大師兄說得那樣很清靜。

“恭喜你了,小師弟,得了這麽個清幽僻靜之地,方便你和三師弟繼續偷|歡了。”

燕雨真譏諷道,走進屋裏四下逡巡,眉頭瞬間蹙緊了。

很顯然,他覺得此處實在太過簡陋,而且因為常年沒人住,到處覆蓋薄薄一層灰。

李錦繡不挑地方的,他哪兒都能住,從前在死溪林裏時,他就住在陰暗潮濕的石洞裏,連點軟和些的幹|草都沒有。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裏很熟悉,仿佛以前經常過來住一樣,還下意識伸手摸了摸竹桌,竹椅,還有不算寬敞的竹床,腦子裏忽然零星閃現出一些畫面,但零零碎碎的,根本拼湊不起來。

不管怎麽說,他很喜歡這裏。

“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燕雨真神情不悅,目光掃過竹床時,又嗤的笑了聲,“罷了,連雜物間都不挑的人,想來也不會在乎了。”

李錦繡沒吭聲,找了個盆出去打了點水,沾濕手帕開始滿屋子擦拭,燕雨真讨了個沒趣兒,走又不想走,待也不願待,索性就幫着一起收拾。

才收拾完,沈銀竹就過來了,看着煥然一新的竹屋,笑道:“此地果然清靜。”

“是啊,就算夜裏喊破了喉嚨,都不會有人聽見。”

燕雨真涼嗖嗖補了一句,忙了一下午,衣服都髒了,清潔之術都挽救不了他的潔癖,吃飯之前就去沐浴更衣了。

李錦繡和大家一起吃飯,吃得津津有味,還拿了一個烤地瓜,而且還是最大的一個,他打算帶回去給師尊吃。

結果小師妹眼尖兒,非要最大的這個。

若是尋常時候李錦繡就讓了,可他剛剛已經在這個烤地瓜上,打上了無形的标簽——“師尊的”。

就突然生出了好勝心,不僅不讓,還飛快抓起地瓜,熱乎乎的就塞到了懷裏。

氣得小師妹立馬轉頭,委屈巴巴喊了聲:“阿宣!”

李錦繡心裏瞬間一咯噔,其餘人也齊刷刷望了過來。

“你昨夜肚子疼,忘了麽?還是少吃些容易積食之物。”容成宣溫聲細語地哄着小師妹。

心裏對此很不悅,但不悅的點是小師妹什麽都要争,争不過就找自己撒嬌,矯揉造作,讓人心煩。

李錦繡暗暗松了口氣,可随即心又提起來了。

“我就知道阿宣最心疼我了!”小師妹又開心了,開始秀恩愛,心裏卻把容成宣罵了一通。

【呸!窩囊費!連個烤地瓜都争不過來,以後還能指望你做什麽?】

“你不是喜歡吃白灼蝦麽?我幫你剝好了。”林羨風将一小盤剝了殼,擺成了漂亮形狀的蝦推了過去。

實則心裏也在罵。

【又在發|騷!什麽烤地瓜?看來昨晚在雜物間沒吃夠啊。】

“咳咳咳!”

李錦繡當場噴飯,生怕自己又聽到什麽更勁爆的內容,趕緊三兩口把飯扒進嘴裏之後,匆匆落下一句,我回去休息了,然後就逃也似的跑了。

“他這是怎麽了?”沈銀竹望着小師弟的背影,陷入沉思。

“哼。”燕雨真從鼻孔裏出了冷氣,不冷不熱道,“菜裏鹽放多了,齁着了吧。”

一口氣跑了出去,李錦繡腳下生風,輕車熟路往師尊所住的峰頭跑。

烤地瓜就要熱的才好吃,涼了就不香了。

一路上他都揣懷裏,緊緊護着,等跑到師尊面前時,累得直不起腰,狠狠喘了一會兒,才撲到師尊面前,獻寶似的,把烤地瓜掏了出來,李錦繡笑眯眯地說:“師尊素來吃慣了山珍海味,今日也嘗嘗烤地瓜吧?”

江寒溯看了看烤地瓜,目光就落在了徒兒的胸口,衣領淩亂,隐隐能看見一片緋紅,定是被燙的。

“怎麽如此不小心?”

伸手扯開徒兒的衣領,流竄靈力的指尖緩緩拂過,方才還火辣辣的痛感,瞬間就消散了。

李錦繡嘿嘿傻笑,掰開烤地瓜來,仔細把外皮剝幹淨,又吹了吹,才往師尊唇邊送,見師尊吃了,瞬間心裏甜滋滋的。

方才受到的驚吓,瞬間一掃而空。

旁人都是兩面三刀,只有師尊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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