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師尊不要不理我!

第61章 師尊不要不理我!

李錦繡聚精會神應付燕雨真, 根本就沒有分出一絲心神在容成宣身上。

燕雨真倒也不傻,只是頗為自負,冷笑道:“我奉勸你不要耍花招, 否則今夜你和容成宣就當一對苦命鴛鴦好了,我廢一個也是廢,廢兩個也是廢!”

李錦繡苦笑起來。

樂觀開朗地想, 自己如今都當了師尊的爐鼎了,廢不廢意義真不大,他現在跟太監有什麽區別?

哦,還真有。

太監想用沒得用, 而他是有, 但是不敢用。

雖然師尊嘴上什麽都不說, 可實際上有很強的占有欲,會用細長的銀針紮人, 他已經嘗過厲害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 燕雨真施法解開了繩索,還趕在李錦繡撲過去拔地上紮的劍時,一腳将劍踹飛, 铮的一聲,就釘在了山洞門口,劍身劇烈搖晃幾下, 很快就穩住了, 猶如門神一般屹立不倒。

“拿去!”燕雨真丢了個盒子過來。

李錦繡接住,驚訝:“胭脂水粉啊?”

還下意識看了看容成宣,然後才跟燕雨真道, “這麽講究的嗎?還要先給三師兄補個妝?”

“哼。”燕雨真嗤笑道,“都這種時候了, 還裝什麽裝?有意思嗎?要不要改明個我給你立個牌坊?”

“什麽……牌坊?”

李錦繡說這話時,已經打開了盒子,入眼是羊脂一般的膏狀物,看起來油膩膩的,摳一塊在指間揉搓,确實很油膩,聞起來是豬油混合着玫瑰的香味。

顏色也漂亮,淡淡的玫瑰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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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脂?

“自然是貞潔牌坊。”燕雨真陰陽怪氣,見李錦繡摳了點玫瑰香脂,在那又是摩挲,又是聞的,感覺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看這樣的憨貨就生氣,語氣越發不善,“你聞什麽聞?還不趕緊動手?!”

與此同時,已經撕掉了容成宣大半衣服,露出了雪白一片的胸膛。

看起來不算結實精壯,畢竟是個殘廢,還常年吃藥,沒有骨瘦如柴跟幹屍一樣難看,就已經很不錯了。

中了藥後,身體泛起淡淡的緋紅,如同染了胭脂一般,還別有一番楚楚可憐的風情,尤其容成宣身子骨弱,沒了衣服避寒,石洞陰冷,寒風吹向他時,引起了一陣急促的咳嗽。

俊臉一時紅,又一時白,更顯得我見猶憐了。

滿山洞充斥着容成宣破碎又急促的喘|息聲,這還沒開始幹呢,就這個樣了,真要是龍精虎猛狂|幹一通,指不定要糜豔成什麽模樣。

燕雨真看着他這副樣子,冷冷一笑:“三師弟還真是勾人得緊啊。”還故意問李錦繡,“你說是不是啊,師弟?”

李錦繡沒吭氣。

不敢多看,光是聽見容成宣的喘|息聲,就不禁面紅耳赤起來,即便什麽都沒幹,都有一種背着師尊偷|情的錯覺。

這麽楚楚可憐的三師兄,病态如弱柳,風一吹就倒,合該捧在掌心嬌憐才是,眼下竟被燕雨真用劍挑開衣袍羞辱。

燕雨真是一點都不憐惜他,直接擡腳踩在了容成宣的大腿上,手持劍刃直接橫在容成宣頸間。

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但凡李錦繡敢擅自行動,就別怪他劍下無情!

李錦繡頭皮更麻了,知道燕雨真的狗脾氣,一旦發作起來,都敢指着小師叔的鼻子,罵小師叔是只不通人情的梅花鹿。

要不是師尊有雷霆手段,真不一定能管得住這條瘋狗。

就算不把容成宣殺了,萬一在他臉上劃了幾劍,把人臉毀了呢?

燕雨真見憨貨遲遲不動,以為他是心疼了,語氣更冷:“別怪我沒提醒你!機會只有一次,要麽他廢,要麽你倆一起廢!”

“哦,好好,我,我就是想呃……別,別催!”

可燕雨真催得緊,讓他趕緊過來,把玫瑰香脂抹在容成宣的嘴上。

李錦繡心裏默默念了三聲,對不起,我的好師兄!

事後我給你鞠躬賠禮!

走過去半蹲下來,在燕雨真冷冰冰的目光注視下,李錦繡用手指蘸着香脂,均勻塗抹在了容成宣的唇瓣上。

指腹摩挲過溫熱柔軟的唇瓣時,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妙感,總之,三師兄的唇和師尊的不一樣。

李錦繡為了拖延時間,幾乎把半盒玫瑰香脂都抹容成宣嘴唇上了,抹得那叫一個油光锃亮。

容成宣全程一動不動,目光冰冷,眉宇間凝結着一層戾氣,刺骨霜寒,李錦繡不敢同他對視,一直錯開目光,暗暗想辦法,有好幾次他都想趁機一把握住,燕雨真橫在容成宣脖頸上的劍,但既怕疼,也怕自己的手會被鋒利的劍刃削掉。

早知道平時就把師尊送的那副刀|槍|不入的手套戴着了。

他因為舍不得戴,一直收起來吃灰呢。

“看來你對三師弟的嘴情有獨鐘呢。”燕雨真寒聲道。

幾乎同一時間,李錦繡感受到了來自于容成宣身上的森冷寒意,雙方夾擊之下,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啊,啊?”

“啊什麽啊?你會不懂?”

燕雨真蹙眉,目光掃了掃容成宣緋紅一片,卻冷冰冰的臉,看着他閉上了雙眸,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越發覺得可笑,早就被小師弟幹過了,還裝什麽貞潔烈男?

然後又落回李錦繡身上,疑惑地問,“你尋常不用香脂?”

否則怎麽會抹錯地方?

李錦繡仰頭,對着燕雨真眨眨眼睛,又開始讀心,當得知這玫瑰香脂的真正用途時,手一哆嗦,差點甩飛出去,驚訝無比道:“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為什麽師尊從來沒給他用過啊?

“不然呢?”燕雨真很顯然是誤會了,還嘲笑道,“看來你從來沒用過,到底是我們三師弟厲害啊,真是餓壞了,什麽都吃得下。”

然後一擡手,将盒子打落在地。

“既然如此,那就都別用了!”

李錦繡腦袋懵懵的,目光下意識追随着飛落在地的盒子,還在愣愣地想,自己真是像燕師兄說的那樣餓壞了嗎,什麽都吃得下。

下一瞬,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悶哼,瞬間将李錦繡的心神喚了回去,這聲悶哼來自于燕師兄,等李錦繡驚愕地回頭望去時,燕雨真不知為何,已經倒在了地上,脖頸上多出了一個金光燦燦的項圈,此刻正以飛快到肉眼難尋的速度旋轉,一道道金色符咒從上懸浮而出,化作道道咒枷,連同項圈一道鎖緊了那截修表白皙的玉頸。

而燕雨真原本所持的長劍也被奪走了,此刻就握在容成宣手裏,劍尖對準了李錦繡的面門。

更讓李錦繡萬般難以置信的是,容成宣竟站了起來!

雖說一手扶着牆壁,身形還有些搖晃不穩,但他确确實實,真真切切地站在了李錦繡面前!

“你,你,這怎麽可能?!”李錦繡瞪大眼睛,發出了驚呼。

“是不是不敢相信,你二人居然會反被我所擒?”

容成宣冷冷一笑,手腕稍一前傾,劍尖就距離李錦繡的面門,只半寸之遙了,只要他想,随手一劍就能把眼前這雙妖冶又漂亮的鴛鴦眼毀掉。

但容成宣暫時還不想,他需要搞清楚一件事——這件事非常重要,已經困惑了他整整三年!

“我是不敢相信你的腿居然好了!”比起眼下的危機,李錦繡更關心的是容成宣的腿怎麽突然就好了。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逆境逢生?

李錦繡突然就找到了絕佳的理由,趕緊道:“太好了,太好了!三師兄終于能站起來了,也不枉我和燕師兄謀劃了這麽一出戲!”

還悻悻然笑着,伸出一根手指,作勢把劍尖推開。

随即頭頂傳來一聲冷笑,那劍身立馬由豎轉橫,幸好李錦繡縮手快,否則肯定要見血。

見這招糊弄不了容成宣,李錦繡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決定棄卒保帥了。

“好,事已至此,我不能再顧往日情分了!”李錦繡神色一凜,義憤填膺地指責起了燕雨真,“你真是太糊塗了!同門師兄弟,情比金堅啊,怎麽能做出這種道德敗壞,不知廉恥,惡劣至極之事?若是被師尊知曉了,不知該有多傷心!”

“甚至還威脅逼迫可憐無辜又弱小的師弟,也就是我,跟你一起胡作非為!”李錦繡趕緊給自己洗白白,表現得特別鐵骨铮铮,俠肝義膽,正氣淩然,“你太過分了!”

一邊痛罵燕雨真,一邊往後磨蹭着避開劍鋒站了起來,非常自然地站在了容成宣身邊,面對着容成宣幽深的目光,李錦繡佯裝鎮定,向他同仇敵忾地點點頭。

對不起,燕師兄!

師弟無能保不住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燕雨真神色一變,咬牙罵道:“你這個軟骨頭的混……呃!”

話音未落,喉嚨就被項圈緊緊勒住,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李錦繡艱難吞咽了一下口水,剛琢磨着怎麽勸勸容成宣消消氣,下一瞬,長劍就橫他脖子上來了。

容成宣冷冷道:“你還真是陰險狡詐!”

誰得勢了,就跟誰站一頭,可真有你的。

“刀,刀劍無眼,三師兄小心啊,傷了我不要緊,我不過就是裘雲音,裘師姐剛認的義弟,趙家長公子的小舅子,也是他們孩兒的小舅舅而已!”

李錦繡開始扯關系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敢求助師尊,畢竟師尊一露面,事情可就鬧大了。

“哦?竟有此事啊,真是稀奇!”

容成宣神情一變,他可不會傻到認為像大師姐那樣三心兩意,唯愛自己的女子,會無緣無故認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年為義弟。

要麽,此人是大師姐相中的小男寵,要麽,此人就是李錦繡的替身,或許還有第三個答案,但容成宣需要把人帶走,好好确認一番。

在将人帶走之前,容成宣踉跄着,走至燕雨真面前,蹲下在他身上翻找,果真找到了一瓶丹藥,只不過并無解藥,在燕雨真冰冷憤怒的目光注視下,容成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鉗着燕雨真的下巴,将一整瓶藥都灌進了他的嘴裏。

看得李錦繡一陣頭皮發麻,要不是被容成宣綁成了粽子,非得撲過去制止不可。

饒是自顧不暇了,李錦繡還顫聲道:“夠了夠了,再喂下去,該把人喂死了!”

“又不是什麽毒|藥。”容成宣丢開瓶子,緩緩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冷冷道,“真是抱歉了呢,二師兄,我對你沒有興趣。”

然後轉頭望向了李錦繡。

吓得李錦繡往後倒退,驚問:“你看我幹嘛,你對我有興趣啊?”

容成宣但笑不語,扯着繩索,将李錦繡往洞外拽,拿回自己的命劍後,就反手将燕雨真的劍紮在了山洞口。

但凡有人經過此地,一眼就能看見了。

李錦繡覺得三師兄在埋雷,好言相勸:“冤冤相報何時了!”

回答他的卻是擡起的手掌,李錦繡側着頭閉着眼,立馬改了話風,“有仇不報非君子!”

容成宣微微一笑,慢慢放下了手,旋即神情一變,劇烈咳嗽起來。

此刻已經穿好了衣服,但看着還是非常單薄,驟然能下地走路了,走得還不穩。

李錦繡實在擔心燕師兄,生怕他欲|火|焚身,再死在山洞裏了,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找師尊來。

索性就悄悄勾了勾小指,可不知道為何,師尊那邊遲遲沒有回應,眼下夜色已深,怕是睡了罷。

“你不必擔心他,死不了的。”容成宣淡淡道。

李錦繡下意識想問,你怎麽知道?

可随即想起什麽,他問,“你中的藥已經解了?”

容成宣搖頭。

李錦繡驚愕:“那怎麽……”

“忍。”

簡簡單單一個字,快把李錦繡的腦汁燒幹了,心裏直呼牛死了!

“那你能不能再忍一忍,當今夜沒看見我,把我放了?”李錦繡問。

“不能。”容成宣回答得斬釘截鐵。

頭頂星辰寥落,夜色朦胧,晚風習習,吹在身上有些寒意。

等再停下來時,李錦繡才發現周圍的景物很熟悉。

這是李錦繡曾經住過的弟子房,他還文绉绉地給自己的小院子起了個雅致的名字,叫作傲雪寒梅,簡稱梅窩。

燕雨真聽說後,還皺眉說不好,梅音同黴,說住久了會倒黴的,李錦繡當時還不信呢,如今回想起來,自己一路走來确實挺倒黴的。

不等李錦繡開口,容成宣便道:“這裏是我小師弟曾經住過的地方,在他死後,這裏就被師尊施法設下了結界,任何人都無法擅闖。”

“這裏還跟從前一樣,院子裏有一張石桌,周圍擺着三座烏龜形狀的石凳,院角種了一棵梅花樹,樹上挂了很多彩帶,上面都是小師弟從小到大的塗鴉,以及一些願望。”

“他每年都會在生辰那天,許三個願望。”

“每一年的願望都是,一願師尊寒症得解,二願三師兄雙腿恢複正常,三願自己長命百歲。”

可一直到李錦繡死為止,師尊的寒症都沒解,容成宣也沒能站起來,而他自己也英年早逝了。

李錦繡倒是不記得這事了,聞聽此言心裏依舊生起了幾分蕭索。

不過好在如今都撥開雲霧見日明了,李錦繡佯裝鎮定,剛要打個哈哈糊弄過去,豈料眼前一晃,剛剛還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竟驀然倒了下來。

李錦繡下意識伸手去接,這才發現綁住自己的繩索,不知何時松開了。

三師兄就這麽水靈靈地倒在了他的懷裏,哪怕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師兄身上的滾|燙,連低喘出的氣流也灼熱至極,燙得李錦繡想立馬撒手,可又怕摔傷師兄,正僵持不定之時,忽感覺頭頂傳來一道火辣辣的目光,下意識仰頭望去。

頭頂雲層散開,皎潔月光一瀉千裏。

洋洋灑灑落在師尊的身上,似披着一件月華編織成的衣裳,整個人璀璨奪目,耀眼至極。

可與之相反的是,師尊臉上一點情緒都沒有,宛如一座亘古不變的冰山,立在茫茫夜色之中,空白得像無字碑。

即便師尊什麽都沒有說,李錦繡還是心髒猛然一跳,下意識觸電般縮回了手,可幾乎同一時刻,他的肩胛就被容成宣牢牢扣住了。

兩人姿勢親密又暧|昧。

加上容成宣中了春|藥,面色潮|紅,氣喘籲籲,唇色油光水滑,緋紅豐盈,像是才被人狠狠疼愛過。

任何人看了都會誤會的。

李錦繡的心髒,伴随着師尊轉身就走的動作,瞬間就沉到了谷底,再也管不了容成宣了,快速将人從身上撕了下來,大步流星跑着去追師尊。

他得告訴師尊,自己和師兄之間清清白白!

師尊不要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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