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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陳澄白了謝景辭一眼,他發現謝景辭有時候真是遲鈍得可以,他哪是在怕池非嶼,“算了,可能傻人有傻福吧。”
“我聽出來你在罵我了。”謝景辭忿忿不平,他走了兩步,還是覺得屁股痛,拽着陳澄的胳膊诶呦一聲,“我的屁股不會摔成四瓣了吧。”
陳澄毫無同情心地開口,“反正穿着褲子,摔成四瓣也沒什麽影響。”
“那可不行。”謝景辭一臉認真,“摔成四瓣,下樓不就跟鼓掌一樣了,啪啪的。”
陳澄沒忍住笑出聲,他拍開謝景辭的手,笑罵道:“神經。”
“诶诶诶,讓我扶着點。”謝景辭走得踉踉跄跄,“食堂怎麽還沒到,我要坐下來休息。”
陳澄見謝景辭疼得離開,問道:“你沒摔倒骨頭吧?”
謝景辭搖頭,“我按過了,應該沒事,可能就是一下摔狠了。”
陳澄哦了一聲,還是有點不放心,他想讓謝景辭去醫院看看,但對方走到食堂時又生龍活虎了。
謝景辭将飯放在桌子上,扭頭去看自己的臀部,他長嘆一口氣,“我估計得青上一塊。”
陳澄用筷子另一端敲了下謝景辭的餐盤,“你這麽看也看不見,真想看,就去廁所脫褲子。”
謝景辭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你這麽說顯得我很不正經。”
“我可沒那麽說。”陳澄夾起一筷子面,在空中吹涼,他随口說道:“想歪的人自己出去罰站。”
謝景辭有被內涵到,他見陳澄已經開始吃飯,便也夾一塊肉放進嘴裏。
吃到一半他有點想上廁所,估計是上午水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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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辭和陳澄說了一聲,徑直向廁所走去。
處理完人生大事,謝景辭走到洗手臺,瞥見有人進來,他還特地往前走了兩步,給後來的人讓出位置。
誰知那人在他身旁停下,謝景辭透過鏡子瞄了一眼,對方低着頭看不清臉,潦草的發型顯得有些邋遢,再加上消瘦的身形,空蕩蕩的衣服怎麽都點詭異。
謝景辭洗手的動作頓住,想着阿飄應該不可能大中午冒出來,他壯起膽子問道:“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你不記得我了?”
沙啞的聲音和謝景辭記憶中任何一道聲線都對不上,他僵硬地扭過腦袋,尴尬地笑着:“我們見過嗎?”
那人笑了,笑聲像沙子擦過玻璃,無比刺耳,他擡起頭,露出一張凹陷的面容,“拜你所賜,我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你滿意了嗎?”
謝景辭心底霧草一聲,差點以為真有鬼出來追自己,但定睛一看,發現面前的人有點眼熟,和謝庭那個鼻孔朝天的家夥長得尤其相似。
只是謝庭在他記憶力總是把自己打扮成社會精英,身材說不上好,但也絕對沒有這麽瘦,短短幾天,對方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
謝景辭遲疑着開口,“謝庭?”
謝庭聽見自己的名字,笑容瞬間收斂,望着謝景辭的眼神中盡是陰毒憤恨,他從懷裏拿出一個信封,遞到謝景辭面前,“你很得意吧,希望你看完還能接着得意。”
謝景辭沒接,但謝庭一把将信封塞進他懷裏,頭也不回地走人,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他看看門口,又看看手中的信封,信封摸着挺厚實的,像是放了照片或明信片之類的東西,而信封外表一個字也沒有,裏面的內容着實不好猜。
這種東西一看就是反派拿來搞事情的,小說都這麽寫,一打開信封緊接着就是誤會,還有接連不斷的麻煩。
謝景辭眼中露出一絲鄙夷,他将信封揉成一團,走到一旁的隔間,扔進蹲坑裏,還十分文明的按下沖水鍵。
看着信封被沖走,謝景辭拍拍手,走回洗手臺,又洗了一遍手。
他心底誇贊自己一句,真不愧是他。
謝景辭回到食堂時已經過了好一會兒。
陳澄早就把午飯吃完,正在玩手機,瞥見謝景辭回來,他問道:“你真在廁所看了半天屁股。”
謝景辭呸了兩聲,開口道:“我哪有那麽無聊。”
“那是便秘?”
“你夠了,我飯還沒吃完呢。”謝景辭重新拿起筷子,他不準備把遇見謝庭的事告訴陳澄,反正事情他已經解決,就不讓陳澄跟着擔心了。
陳澄對謝景辭究竟在廁所幹了什麽也沒多大興趣,很自然地跳到下一個話題,“馬上就到夏游了,不知道今年會去哪裏。”
謝景辭瞬間來了精神,他還記得保持人設,沒直接問,“去年是什麽時候去的來着?”
“就最熱的那一周,也沒固定時間,本來就是為了避暑。”陳澄果然沒有起疑,“不過附近都玩遍了,希望今年能去遠點的地方,但經費就那麽多,估計不太現實。”
謝景辭一聽能玩一周,差點出聲歡呼,附近對陳澄來說玩膩歪了,可對他來說完全是一片陌生的地方,自打穿過來,謝景辭就沒離開過這片莊園。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只要出籠的雞,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謝景辭感慨,“上班跟死了一樣,放假就想窩在宿舍裏,我都不知道附近有什麽好玩的。”
陳澄數着附近的景點,“寺廟,海邊,還有幾個小矮坡,要麽就是市中心,美食街,大商場,也沒什麽好玩的。”
“而且上邊可沒那麽好心,基本就是一個地方待七天,之前最遠也就是到周邊省,不過不去就得留下來接着上班,雖然有補貼,但還是帶薪出游更吸引人,所以基本上大家都會去。”
謝景辭邊聽邊點頭,眼底的激動藏都藏不住,有山有海,還有美食街,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錢,他追問道:“去哪玩是誰決定的,我們什麽時候能知道?”
“可能是陳管家,也可能是池總,至于什麽時候……”陳澄聳了下肩膀,“等通知吧。”
謝景辭有種吃饅頭噎住的感覺,不上不下的,他現在就想知道去哪玩。
兩人閑聊到午休的時間,陳澄準備回宿舍睡覺,而謝景辭在寵物醫院有休息室,通常中午他都睡在那邊。
謝景辭和陳澄告別,往停車的地方走,他喜歡把車停在瓊樓那邊的車棚裏,和陳澄閑逛到食堂,路上跟對方聊聊八卦,成了他每天的樂趣之一。
路過瓊樓時,謝景辭腳步逐漸慢下來,陳澄的話在他腦子裏回蕩。
他現在去問池非嶼,對方應該會告訴他去哪玩吧……不行不行,為這種小事去找對方,總覺得會被損一頓。
但如果池非嶼告訴他,他被說兩句好像也不是不行,說不定還能跟池非嶼提提意見,去自己想玩的地方。
謝景辭可恥地心動了,腳步往瓊樓那邊飄,突然他看見一人從瓊樓走出來,有點熟悉的臉龐讓謝景辭以為自己撞到池非嶼了。
但一想池非嶼平時壓根不會自己走路,謝景辭又多看了兩眼,這次他看清楚了,那人是池非嶼的父親。
每次靠近池塘洲,謝景辭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他把這個歸結于第六感,再加上池非嶼的叮囑,謝景辭決定繞着對方走。
他果斷調頭,但池塘洲卻先一步叫住他。
謝景辭身子一僵,思考埋頭就跑的可能性,但池塘洲也是人魚,拼體力他應該贏不了對方。
他暗道一聲點背,早知道不來了,面上還得笑着轉過身,“池先生中午好。”
“不用這麽見外,叫我叔叔就行。”池塘洲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他問謝景辭:“你是來找非嶼嗎?”
謝景辭嗯了一聲,“不過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我還是不打擾老板了。”
池塘洲面上的笑意真實了幾分,“突然知道一個人截然不同的一面,确實會因此感到迷茫,但在事實面前,所有的躊躇不過是不願相信罷了,你心底已經有答案,不是嗎?”
謝景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完全沒聽懂池塘洲在說什麽,只覺得對方怕不是有毛病,特地把他攔下來就為了說謎語。
他敷衍地回答,“應該吧,我也不确定。”
池塘洲循循善誘,“有時候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你并非從未見過他的另一面,像他這種身居高位的人,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才是真實的。”
謝景辭越聽越迷糊,勉強聽出這個‘他’應該是在指池非嶼,但另一面是啥?在說池非嶼是人魚嗎?池非嶼他爸都知道他知道池非嶼是人魚了?
诶呦,好長的句子,他頭好暈。
謝景辭什麽都沒搞懂,煞有其事地認真點頭,“嗯,謝謝您的關心。”
池塘洲很滿意謝景辭的反應,“我看着他長大,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你有什麽想不明白,随時可以找我。”
謝景辭板着臉,“好。”
池塘洲擡手拍了下謝景辭的肩膀,如同慈祥長輩,“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回去好好想想。”
謝景辭點頭,“嗯。”
他目送池塘洲離開,确定對方不會來個回頭殺,他擡手撣了撣肩膀,嘴裏嘟囔着,“什麽鬼東西,一句沒聽懂。”
被池塘洲這麽一打擾,謝景辭也沒心思去找池非嶼了。
他騎着小電驢回到醫院,走進休息室往懶人沙發上一躺,軟綿綿的沙發,帶着被太陽曬過的氣息,謝景辭舒展四肢,撈過一旁的抱枕,身子一翻,趴在沙發上。
謝景辭拿出手機,想着玩一會兒就睡覺,這時聊天軟件推送出一個彈窗,看到app圖标,謝景辭突然記起自己有池非嶼的聯系方式來着。
他立即點開聊天軟件,但等鍵盤彈出來時,他又猶豫了。
這事該怎麽說,問隐晦了,池非嶼會不會反應不過來,畢竟對方好像不會跟着一起去玩,可能都不知道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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