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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25
Chapter25. 失去
一大清早, 安格魯敲響了白薇的房門。
他等了老半天,房門才開啓了一條小縫,門縫後頭的白薇一臉睡眼惺忪。
“喏, 給你的。”安格魯從門縫塞進了個包裹, “快換上試試,布萊恩在後院等你嘞。”
白薇低頭一看, 是一套剪裁得體的褲裝。她不由一愣, 褲裝是男人穿的,多倫女性從來只着裙裝。
白薇興沖沖地換上了新衣服。無論是上衣還是褲子,皆尺寸貼合,安格魯顯然下了些功夫, 褲子的腰臀處盡顯女人的曲線,與男人那些或直挺或肥大的褲子一點兒也不一樣。
褲裝确實比裙子方便得多,白薇原地走了幾步, 只覺得步步生風, 好不自在。
白薇腳步輕快地來到後院, 見布萊恩正和坎昆喂招。布萊恩一記鎖喉,将坎昆打趴在地。
安格魯盤腿坐在長廊的欄杆上, 見着白薇便啧啧誇開了:“哦呀, 真不愧是我的手藝, 你們看看, 整個多倫誰做的衣服能比我做的好看?”
後院裏的小夥子們都停了動作, 杵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白薇。
白薇被這麽多人看着, 也不羞赧, 雙手插兜原地打了個旋兒。
“好看嗎?”她大大方方地問。
格鬥組的男人們一個個紅了臉。被打趴在雪地裏的坎昆忘了吐掉嘴裏吃進的雪團, 呆呆地說:“好……好看……”
坎昆話還沒說完,就被布萊恩一巴掌拍進了雪裏。
“薇, 剛剛那個招式看清楚了嗎?”布萊恩問。
白薇愣了愣:“大概……看清楚了。”
布萊恩把坎昆從雪地裏扯起來:“那就過來,和坎昆打一場。”
坎昆一個激靈,忽覺脖子隐隐作痛,上次被白薇撕裂喉嚨的痛感似乎又上來了。
“你們看夠了沒有?”布萊恩冷冷道,“沒看夠的,過來跟我喂招?”
圍觀的男人們縮了縮脖子,趕緊你推我搡地讓開了去,兩兩結對地練習起來。
一個上午很快過去,白薇不知自己被甩進雪地了多少次,衣服裏、頭發上沾滿了雪沫。
她和坎昆打了三場,又和格鬥組的其他三個小夥子各打了一場,他們不因她是女人就放水。其間布萊恩叼着根草莖在一旁看,時不時出聲指點幾句。
白薇喘着粗氣坐到一邊休息,布萊恩遞過來一壺水。
“薇,咱們格鬥組的男人都沒有你天賦高。”他咬開水壺的木塞,往嘴裏灌了幾口,說,“但現在的你打不過他們。”
白薇抱着水壺喝了幾口,點頭:“第一次能打贏坎昆,确實運氣成分居多。”
無論是費舍爾還是坎昆,他們在面對她時都輕敵了,這才讓她有了可乘之機。
安格魯聽罷整個人抖了抖:“薇,你已經很厲害了。”
布萊恩瞥他一眼:“當然,以薇現在的水平,掀翻安格魯和希德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布萊恩你什麽意思啊?!”安格魯不滿,他明明白白地從布萊恩的眼裏讀出了弱雞二字。
“沒什麽意思,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布萊恩擰上了水壺的木塞:“如果你不夠強,那麽最後被丢棄在雪地裏的就是你。”
白薇聞言微微一怔,接着便問:“聽說每年冬天,都會有孩子被丢棄在松胡廣場。是這樣嗎?”
“你說呢?” 安格魯換了個盤腿的姿勢,“如果每年沒有那麽多被丢棄的孩子,那麽老霍普領回來的雪孩子又是從哪裏來的?”
“如果孩子被拐進了蛛巷呢?”白薇又問。
安格魯遺憾地搖了搖頭:“那麽就算他變成雪孩子,也不會被老霍普撿回* 來。”
“為什麽?”
“因為沒有必要。”安格魯說,“如果在蛛巷裏咽氣,那麽他們在變成雪孩子後很快就會被吃掉,根本等不及有人把他們撿回家,所以老霍普從來不去蛛巷找雪孩子。”
白薇沉默了半晌,問:“昨晚跑掉的那個雪孩子,他是怎麽被老霍普領回來的?”
“他啊,”安格魯撓了撓臉頰,“他倒是個例外。他當初能被老霍普撿回來實在走運。那個孩子從蛛巷裏逃出來,跑到松胡廣場,正巧碰上了老霍普。”
“他是在老霍普的腳跟前咽氣的。”
白薇指尖發涼:“怎麽會從蛛巷裏跑出來……”
布萊恩漠然道:“可能是被人拐進蛛巷的,也可能是被家人賣進去的,誰又知道呢?”
安格魯和布萊恩似乎早已對此見怪不怪,他們開始讨論今晚的節目,盤算着下一場海藻表演能賣出幾張票,以及如何從希德手中摳出幾枚金幣。
白薇卻一言不發地坐在原地,垂着頭不知想些什麽。
直到科恩遠遠地喊了她的名字。
“薇,”看門的小少年沖她揮了揮手,“有人找你!”
“誰?”白薇詫異。
白薇走出大門,一眼便瞧見了站在門邊的薩拉。
幾日不見,薩拉看上去更加憔悴了。她雙頰凹陷,鼻頭通紅,似乎在雪地裏跋涉了很久。
“薇小姐。”薩拉看到了白薇,眼睛亮了亮。
白薇皺着眉頭看向薩拉。
薩拉扯了扯髒兮兮的外套,從懷裏掏出一個牛皮口袋。
“請幫我找回孩子吧,”她把牛皮口袋塞進白薇懷裏,“這是傭金,你看看夠不夠。”
薩拉局促地搓了搓手:“如果不夠,我再想辦法。”
白薇掂了掂手中的牛皮袋,神色複雜地看向薩拉:“你這幾日是去籌錢了?”
薩拉愣了愣,接着點了點頭:“我回了一趟鄉下,找了許多人,換了一些錢。”
“為什麽想到來找我?”白薇淡道,“你應該去警署。”
“我不相信他們。”薩拉胸腔起伏,“警署的人和巴克勳爵是一夥的。”
“我實在不知道該找什麽人了。”薩拉哀哀地看着白薇,“你能幫我嗎?”
白薇想從女人的神态中找出些端倪,但她只看到了一個焦灼而無助的母親。
“既然如此,你當初在松胡廣場的時候,為什麽想要抛下小麥克?”白薇的聲音冷了下來。
薩拉突然臉色煞白。
她驚惶地看着白薇,仿佛看着一個能洞察人心的魔鬼。
過了許久,薩拉開了口。
“那個時候,是我鬼迷心竅了。”她苦澀道,“走出那個街區我就後悔了。”
白薇平靜地審視着她。薩拉應該知道當晚巴克勳爵的馬車就跟在他們身後,她大概經歷了激烈的心理鬥争,最終還是奔回了松胡廣場。
“如果我說,小麥克已經死了呢?”白薇說。
薩拉愣住。
那一瞬間,她臉上所有的血色都消失了,她瞪着通紅的眼睛望向白薇,仿佛在等白薇告訴她這只是個玩笑。
但白薇什麽也沒有說。
大約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他還活着。”
薩拉脫力般跌坐在雪地上,捂住臉又哭又笑。
“感謝上帝,感謝上帝……”薩拉不住地重複。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曾經擁有的是怎樣的寶貝。
拉諾蘿拉在淹死了自己的孩子後,才猛然清醒,發了瘋地後悔起來。
薩拉是幸運的,她的小麥克正蜷在蝶巢的美夢裏,等着某天與她團聚。
而拉諾蘿拉則是不幸的,她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
白薇默不作聲地把裝滿錢幣的牛皮袋放在薩拉腳邊。
塞翁在收攤前對她說了一句話:人心沒有你想得那麽好,但也沒有你想的那樣壞。
薩拉還是回來了。
這時候,賣報童舉着報紙一路奔過查令街:“馮特大公抵達多倫了!馮特大公抵達多倫了!”
街坊鄰居紛紛從窗子裏探出了腦袋。
白薇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報紙,頭版頭條便是摩羅夫人婀娜的側影。
“多倫城最後一場《蝴蝶夫人》今夜開幕!”
白薇皺了皺眉,她想起了無燈的皇家大劇院,以及坐在長凳上抹着眼淚的雪孩子。
昨夜,表演中的摩羅夫人應該看到了闖入演出廳的雪孩子,她眼睜睜地看着她的孩子被劇院的守衛趕了出去。
為何不去追呢?以摩羅夫人的性格,她不會在意中斷一場演出。
白薇想,這裏頭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或許,摩羅夫人在見到雪孩子前,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不在人世,直到她看到了演出廳門口那個冷冰冰的小孩子。
所以她才發了狂,失控地化出了本體。
那一刻,怒火燒毀了她所有的理智。
摩羅夫人和她的孩子約好了,這個冬天就來把他接走。
可是她為何沒能将孩子接走,而那個孩子又為何流落到了蛛巷?
其中的緣由白薇并不知曉。
白薇折起報紙。
最後一場《蝴蝶夫人》,她該穿哪一條裙子出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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