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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09
Chapter09. 晚宴
黑霧在地板上彈跳了兩下, 想要伺機而逃,但終究屈服于噬魂獸的威壓,瑟縮着不動了。
諾蘭半蹲下來, 捏起那團黑霧。
這是破碎的魂體, 被黑莓捕捉時受了傷,以致于無法凝聚成原型。
諾蘭以指尖點住黑霧, 往它身上送了一點力量。下一瞬, 原本時聚時散的黑霧突然凝聚起來,變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倉鼠。
霧狀的倉鼠瞪着綠豆似的小眼,與黑莓面面相觑。
彩虹巷裏的幽靈竟是一只倉鼠,別說諾蘭, 縱是黑莓也是不信的。
黑莓回憶起今日在巷子裏的見聞:“那裏還藏着很多這樣的魂體,大多是游魂,有的甚至游蕩了不下百年。它們太狡猾了, 我只逮住了這一個。”
倉鼠蜷縮成一團, 看上去弱小又無害。它也确實沒有操控空間和吞噬人類的力量。
一刻鐘後, 諾蘭注入的力量用盡了,倉鼠砰地散開, 這時連黑霧也凝不成了, 魂體化為齑粉, 消散在了空氣中。這只在彩虹巷裏飄搖了數十年的倉鼠算是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諾蘭拍了拍手中沾染的粉末:“還發現了什麽?”
“倒沒有特別的發現了, 那條巷子已經被警署的人封了起來, 壓根兒沒人經過。昨晚我在那兒蹲了一夜, 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不過, ”黑莓嘿嘿地笑了起來, “聽你說,那巷子不喜歡別人碰它的東西。”
“怎麽?”諾蘭擡眼看它。
黑莓從爪子裏抛出了個金屬小圓球:“我把這個東西帶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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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圓球在地板上骨碌碌滾了一圈, 最後撞上了床腿,發出叮鈴鈴的脆響。
正是彩虹巷中花環底端墜着的小鈴铛。
“我把它的東西順出來了,你說它還能沉得住氣嗎?”
***
午後,一封請柬送到了查令街58號。
麥昆先生設了宴,慶祝祖母回歸故土,同時也邀請了黃金谷馬戲團。
萊昂說:“今晚我們出一些簡單的節目,木偶戲、雜技舞,這些就不錯。”
衆人興奮起來,忙不疊地開始準備。
夜幕降臨,馬戲團的車隊歡快地踏着石板路,去往麥昆先生下榻的府邸赴宴。
白薇同蓓姬一道坐上了雜技組的馬車,安格魯照例在前頭趕車。
蓓姬的精神看上去好多了,她神采奕奕地與小姐妹們聊天,一點兒也看不出深受夢魇困擾的模樣。
姑娘們興致勃勃地聊着今夜宴會的主人。
“奎爾沃男人真好看,強壯、野性,比軟綿綿的多倫男人好多了。”莉莉安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睛裏閃着光。
話音未落,馬車外的男人們不樂意了。
“胡說八道!”坎昆騎着馬靠近車廂,敲了敲車窗框,“讓他和我打一架,看看誰輸誰贏!”
姑娘們笑起來:“就知道打* 架,太沒趣了。”
“況且,你連薇都打不過嘞!”
嘻嘻哈哈的笑聲從馬車窗內飄來,随之迎面撲來一陣細細的香粉。
坎昆漲紅了臉:“那……那不一樣,薇是自己人,輸給自己人,不丢人。”
莉莉安趴在窗框上,笑眯眯地看着生氣的鬥牛犬:“麥昆先生還很富有,他送來了好多漂亮時髦的裙子。坎昆,你送過裙子給我們嗎?”
坎昆一時語塞,半晌後梗着脖子道:“希德也有很多金幣,安格魯給你們縫的裙子還少嗎?”
馬車裏傳來一陣哄笑。
“噢天吶,希德不行,他也太摳了。”
“安格魯?安格魯更不行,他是我們的好姐妹呀!”
白薇也忍不住,捂臉笑了起來。
馬車前頭傳來安格魯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們控制一點行不行,我能聽得到啊!”
布萊恩驅着馬行了過來,黑着臉踹了坎昆一腳:“滾蛋。”
姑娘們悄悄咬耳朵:“布萊恩倒還可以。”
冰原狼高大、強壯,五官硬朗,只不過——
“不行,他太兇了呀!”
蓓姬狀若無意地從半開的窗子往外望去,正對上布萊恩灰沉沉的眸子。她長眉一挑,啪地合上了窗子。
不止兇,還無趣。
布萊恩揉了揉脖子,一臉茫然。
麥昆下榻的府邸位于苔姆仕河畔。高大的紅磚瓦房矗立在河畔的草坪上,從這裏可以看到完整的苔姆仕河景。此刻,偌大的宅子燈火通明,隐隐飄來歡快的樂音。院子已敞開大門,歡迎客人的到來。
馬車駛入了院子,仆人已等在那裏,牽走了馬匹。
白薇墜在隊伍後頭,步入了大廳。廳內擺着長條的桌子,桌上已擺滿了鮮花和精美的瓷器。每隔幾盤珍馐便有一盞黃金底座的燭臺燈,燈柱上鑲着拇指大小的水晶。
大廳前方搭了一個臨時舞臺,樂師正在臺子上撥弄着豎琴,今夜的馬戲也将在這裏上演。
席間已有客人入了座。
今夜的客人大多是麥昆的親族,衣着舉止皆是奎爾沃人的做派。白薇随着馬戲團衆人坐在了靠後的桌子邊。她向前張望,見主座的位子尚空着,于是她往人群中搜尋起來,終于在門邊找到了晚宴的主人。
麥昆今夜依舊穿着開襟鑲金邊的長袍,他微側着頭和一位客人寒暄。
白薇收回目光,起身穿過人群,往後舞臺後方走去。舞臺後,塞翁已在準備接下來的木偶戲。
“薇,過來幫忙。”安格魯正在調試道具,“這條線需要再緊一些嗎?”
塞翁搖搖頭:“不用,足夠了。”
白薇接過安格魯手中的牽引繩,目光往幕布的縫隙望向臺前。這裏果然是距離主座最近的地方。
塞翁扭頭對白薇說:“你來得正好,一會兒開了幕,有幾句旁白你來念。”
“這次演的什麽故事?”白薇好奇。
塞翁笑了笑:“多倫城的老故事。”
白薇明白了,今夜的主角是那位老太太。老太太已數十年未回多倫,能引起她共鳴的也只有多倫舊事了。
塞翁顯然為這次演出作了精心的準備,他讓安格魯縫制了多倫的老建築和舊景觀,甚至做了個惟妙惟肖的彩虹巷。白薇捏起一幢袖珍的磚瓦房端詳起來,小房子精致極了,連每個房間都做得有模有樣。她認出了其中一個房間,如果她沒記錯,這是芳汀·特納少女時期的閨房。
客人已基本入了席,麥昆離開了大廳。
又過了一刻鐘,麥昆扶着一位老婦人再度回到了大廳。老人頭發花白,佝偻着背,行動間不太方便。麥昆耐心地領着她坐上了主座,并主動為她布菜。
白薇目光一頓,這位就是芳汀·特納了。
芳汀的精神狀況看上去并不太好,她對外界的反應很遲鈍,歲月奪走了她的青春,也偷走了她的健康。她身上穿的不是奎爾沃的服飾,而是老式的多倫禮服,她執起刀叉的姿勢依舊保留着老派多倫人的習慣。
有些東西躲過了歲月的洗禮,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子裏。
開場的是姑娘們的舞蹈。歡快的樂音和俏皮的舞步令大廳裏的氣氛活躍了起來,客人們徹底放松了下來,大口喝着美酒,盡情享用美食。
舞步行至激烈處,臺下的賓客們紛紛往臺上抛着金幣。
金幣如雨點般落下。
奎爾沃人一向出手闊綽。
白薇的目光卻依舊停留在芳汀身上。老人喝了一口羊奶,又緩慢地嚼了幾口肉糜,接着便聚精會神地切着盤子裏的胡蘿蔔。
臺上的舞蹈與賓客間的狂歡似乎與她沒有半點關系,她好似沒有意識到自己回到了多倫,在她眼裏這就是一頓尋常的晚餐,只是有些吵鬧罷了。
白薇不由蹙眉,這樣的芳汀還記得過去的事情麽,她能否提供有用的線索?
一曲終了,姑娘們退了場。不一會兒,木偶戲的幕布放了下來。
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塞翁習慣性地摸了摸臉上的面具,接着放下了第一個道具。百年前的多倫城随着他的動作在舞臺上有條不紊地搭建了起來。
賓客席間傳來低低的驚嘆聲。
老城搭建好了,那麽故事也該開場了。
塞翁操縱者牽引線,放下了一個穿着花裙子的小木偶。
這是一個小巷女孩的故事,從情窦初開到兩情相悅,歷盡艱難險阻才得以相守。故事的脈絡實在有些俗套,但賓客們卻很喜歡,有女客人已感動得落下淚來。
白薇一邊念着旁白,一邊留意芳汀的動靜。
老人依然在和盤子裏的胡蘿蔔作鬥争,并沒有将這婉轉曲折的愛情故事聽入耳中。
下一幕,小木偶将與親朋告別,與愛人一道遠赴他鄉。
白薇念着木偶同伴的名字,忽而福至心靈,将其中的一個名字偷偷地換了。
“親愛的布魯斯,你別難過,我會回來看你的。”
這只是再尋常不過的臺詞,名叫“布魯斯”的木偶也不過是個邊緣的小配角,但白薇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響。
那是刀叉掉落在盤子裏的輕響。
白薇眼角的餘光再度瞥向了主座上的芳汀。老人終于擡起了頭,目不轉睛地盯着幕布,眼裏有一瞬的困惑。
“布魯斯……”
麥昆偏過頭:“奶奶,你說什麽?”
老人喃喃:“布魯斯,還在嗎?”
“布魯斯是誰?”麥昆微微皺眉。
老人又說了幾句,他卻一句也聽不明白了。
芳汀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直到木偶戲落幕。她全然忘了盤子裏的胡蘿蔔。
木偶戲後是個雜技表演,舞臺再度熱熱鬧鬧起來。
白薇留在後臺收拾道具,心裏不禁松了一口氣,芳汀還記得一些過去的事情。或許她可以請求麥昆先生,讓她單獨見一見那位老太太。
她正暗自籌劃着,冷不丁見大廳的入口走進了一個人。那人穿着極近奢華的奎爾沃長袍,老神在在地走到了賓客席間,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他看上去對這裏熟悉極了,甚至偏過頭與鄰座的客人低聲寒暄了幾句。但白薇知道,這不過是千面慣用的把戲。
諾蘭在位子上坐定,目光逡巡一圈,很快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他對着幕布後的少女微微一笑,狀似不經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白薇一愣。
那是一個小巧的金色鈴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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