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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4 23:27:40 字數:9045

一直到了早上,輕虹的燒才漸漸退去。

衆人皆忙得天昏地暗,一整夜不停地更換輕虹額頭上的布,每隔三個時辰,就得喂她服藥,輕虹的高燒才得以退去。

“額娘……”她昏昏沉沉的頭還是好重,幹澀的喉頭仿佛有千斤重的沙袋壓着一般,難以言語。

慕玺聽着她的呓語,連忙撫摸她的額頭,呼了一口氣。

“額娘他們全被我趕回去歇息了,你怎麽樣?”慕玺的聲音輕柔地在她耳際響起,他的大掌撫摸她無遐的臉蛋。

“慕玺?”她微微睜開眼,視線渙散,看不清楚。

“你有好一點兒嗎?”

她開口讨水喝。“我想要喝水……”她艱難的好不容易才說完一整句話。

慕玺連忙去倒了一杯水。“我喂你。”他扶起輕虹,溫柔地喂她水喝。

“怎麽樣?還很累嗎?”

輕虹在慕玺的胸前休憩,渾身無力,不勝嬌弱的模樣,連氣息也是淺淺的,胸口沒有什麽起伏。“我昨兒個怎麽了?”

“病了。”他扶起她嬌軟的身子,免得她倒下去。“你發着高燒,咱們連夜給你請大夫,額娘她們也照顧你一夜了,這會兒才下去休息。”

“我病了?怎麽會?”她還以為慕玺在說笑。

“瞧你這個樣子,一點活力和朝氣都沒有,不是病了,那是什麽?”要是他平常這麽摟着她,她早就跳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大罵,哪裏會像現在這個嬌順的模樣。

“不會的,我一向身強體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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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記憶只到了昨天出嫁,她被送到新房,然後頭很重,肚子很餓,想吃東西,結果好象倚着床邊的柱子睡着了。

“說你病了,你就是病了。”他好象突然想起什麽一樣。“對了,再等一下會有奴才們端藥過來。”

“藥?”輕虹聽到這個詞兒,馬上跳起來了。“我不吃,我絕對不吃!”

慕玺挑眉。“你的意思就是要我用灌的了?”這時候還耍脾氣。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而且已經退燒了,好很多了,不要你多事!”她馬上回複生龍活虎的模樣,剽悍地強調自己的強壯。

“燒退了身子就不用補嗎?”兩頭獅子猛然開罵,鬧得轟轟烈烈。

“我才不要!那些藥、那些補品,我通通都不要!”輕虹對他扮了個鬼臉。“你要吃,你自己去吃,你休想我會吞下肚子去。”她嚴正地聲明。

“這些全都是為你好,你的身子這麽羸弱,才一場出嫁迎親,就發了高燒,身子若是不補,以後生孩子怎麽辦?再大病一場怎麽辦?”慕玺氣瘋似的大聲狂吼着,吼得門外經過的奴才和丫鬟們全都躲到一邊去。

“我很少生病的,你說這個也沒有用。”

把她當病人看待,簡直是小看了她。

“你是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兩個人的脾氣都好不到哪兒去,屋外的奴才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看看是不是要去請福晉來調解一番。

“如果你肯讓步,就不會這樣了。”怎能把責任都推給她。

“什麽都可以讓,就這一步我不讓!”他火大地吼回去。

她堅持她的原則。“要喝你自個兒去喝,我身強體壯,不需要!”

“你有膽再說一遍!”

慕玺惡狠狠地揪住輕虹的衣領子,惹得她狂怒大叫。

“說就說,君子用的是嘴巴,你這個人怎麽動手!”她奮力拍打抓住她衣領子的大手。“你說不過我就用拳腳,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

“我沒說過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把藥湯喝了,你要我做小人也可以!”他為了她好,而她居然把他的好意拿來踐踏。

“把藥拿走,你要我當小人我也說好。”爛詞兒,誰不會。

“你——”慕玺簡直快被她逼瘋了。

“我又怎麽樣?”她不喝藥,死都不喝!她的身體還挺得住,何必為了小小的發燒而逼她灌那種黑黑的湯?

外頭的奴才正捧着藥汁,雙手抖得跟什麽似的,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

“小魯子!”他朝門外一吼。

手上正捧着藥汁的小魯子害怕地回了聲:“奴才在這兒。”

“要你向小寧拿的藥湯呢?你拿到哪兒去了?”慕玺的狂吼把屋頂吼得嗡嗡作響。

“在奴才這兒溫着呢。”小魯子嗫嚅道。

“還不快拿進來?”

輕虹不甘示弱,插了話。“不準拿進來,扔掉!”她仍與衣領子上的大手對抗中,決不罷休、也不低頭,因為她沒有錯!

“扔掉?”為什麽她老是愛跟他唱反調?“拿進來!”

“是。”

“不準拿進來!”

“可是,貝勒爺……”

“我說拿進來!”

“我說不準拿進來!”

他到底要聽誰的啊?兩邊都是主子,都不能得罪。

“我跟你講道理,你全都聽不進去?”他咬牙,卻遲遲不敢對眼前的小娃娃動手,怕自己出手太重,輕虹羸弱的身子不堪負荷。

輕虹和他眼對眼,一臉無懼。“我不是聽不進去,而是我讨厭藥,我不喜歡藥,我不想喝!”而且她的身體她自己最清楚,慕玺沒有道理硬是逼迫着她。

“拿進來,我親自喂!”

“小魯子,不準拿!”

又來了,還不是回到原點,又在争執了嗎?

才新婚第一天,理當是甜甜蜜蜜的,可為什麽這對鴛鴦夫妻就是愛這麽吵?

慕玺猛然放開她,三步并兩步地沖往前廳門口去開門。

他才一開門,就看到小魯子為難的眼神,他一把搶過藥汁。“你就在門外待着,等等再有什麽聲音就叫小寧再煎一碗,明白嗎?”

“明白,奴才明白。”小魯子抖着聲音說道。

砰的一聲,門就這樣被慕玺的大手使勁甩了去,門外的小魯子也吓得不輕。

他怒氣沖沖地直進內室,看見輕虹警戒在炕桌的對面和他對峙,他想起她死都不肯喝藥的倔模樣,大掌一拍,和她繞着炕桌轉圈圈。

“喝不喝?”他沉聲逼問,手捧着一盅黑黑的藥。

“做夢!休想!”她不要,她死都不要!

“不喝?”慕玺狂怒,依舊和她繞着炕桌轉。“你不喝身體怎麽會好?”

“可是現在已經好了。”不再對他狂吼,她轉為溫柔的訴說。

“好了?”前一刻還病恹恹的,現在卻生龍活虎地跳來跳去和他吵,輕虹肯定是燒壞腦袋了。

“我現在沒發燒了。”瞧瞧她,只穿中衣也可以活蹦亂跳的。

“沒發燒也得喝,額娘說身子要補。”瞧她弱不禁風的嬌弱模樣,仿佛大風一吹、大雪一飄,她就會被風雪吹着跑一樣。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我不想喝就是不想喝,好可怕……”她知道慕玺已經被她氣到極點了,再這樣和他硬碰硬,不是兩敗俱傷,而是她一定會被他宰了。

“你不喝會更可怕!”他握緊拳頭,壓抑自己的怒火。

“可是……”仿佛有天大的委屈一樣,輕虹顫抖着雙唇,“可是……真的好可怕。”她不想喝那黑黑的藥。

“不許扁嘴!”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抱住她,甩掉捧在手上的藥盅,因為他的心肝寶貝比較重要。“別一副要哭的模樣!”他又沒有欺侮她。

“可是你欺負我。”輕虹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被他逼出眼淚來了。

慕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哪有欺負你。”

“我不想喝藥,一點都不想。”她搖搖頭,在他懷裏感覺溫暖。

慕玺看了看地上的藥盅,都摔破了,還喝什麽呢?“可是你的身體會挺不住的,別任性了好不好?”

“我沒有任性。”她從小到大就是怕那黑黑的玩意兒,不是她故意的。

“不喝藥、不喝藥。”他連忙哄着她。“那,喝一些師傅專門為你炖的湯,好不好?”他這樣讓步總可以了吧?

許久,她才在他懷中點點頭。

“對了!”

“什麽?”輕虹不解地擡頭。

“我想問你一件事。”

他意有所指的眼神讓輕虹感覺到了古怪。

她又沒做錯什麽?該不會她和陌生男人的事情曝光了吧?

思及此,輕虹開始冒冷汗。“什麽事?”

“昨兒個我親自幫你換下吉服。”其實他早就知道這回事了。

他冷眯着的眼神讓輕虹一震。

“我……”她就知道,這件事情大婚後鐵定會曝光。

“為什麽要裝成胖子?”他的模樣好象想殺人一樣,可是天知道他的心已被幸福給填滿。

她不敢看他的眼神。“我……對不起。”她能說實話嗎?

“你該不會想用這個爛招數,來躲過婚約吧?”他一語道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其實聰明的慕玺早就猜中她會裝胖子的原因。

輕虹乖乖地點點頭,含着眼淚。

“何必呢?到頭來還不是我的。”他拍拍她的頭。“這下怎麽辦?你一輩子都要用胖子的模樣示人嗎?我可先聲明,可能會很難熬,讓別人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咱們克羅郡王府的顏面要往哪兒放?”慕玺把這整件事情說得好似很嚴重。

她只想怎麽逃過慕玺、躲過婚約而已,沒把事情想得這麽遠。“我不知道。”

她的腦袋一片混亂。

慕玺瞧瞧她中衣下的姣好身材。“總不能讓你用現在這個模樣見人?”大夥兒還會以為生了一場病,就瘦成這樣。“我真是服了你,居然想出這鬼主意,而且還能忍受這麽久,有幾年了吧?”他挑眉道。

怎麽慕玺都知道啊?“嗯。”

“繼續裝下去吧。”他看着低垂的小腦袋,知道她正在忏悔中。“這件事,我幫你擋着、壓着,有了辦法我會告訴你。”

用這種伎倆來躲過老佛爺的賜婚?說出去是會被殺頭的。

“至于你那些緞袍,我找府裏的師傅幫你改回原來的尺寸。”慕玺體貼地說道:“這段期間不準間斷食補,藥補可以不用了,我去跟額娘說去。”

慕玺知道這檔事兒了,為什麽不怪她?為什麽不跟她大吵一場,居然還護着她,說要幫她想辦法?這是之前和她作對的慕玺嗎?

“你慢慢休息。”他放開她,把她抱到床上。

“慕玺——”她一時沖動,想對他全盤托出那夜在皇宮和陌生男子幽會的事。

也許自己說出來,會比讓他發現的好!

“什麽事?”他看着輕虹一臉猶豫。

正沉溺在自己思緒中的輕虹被他的話吓到。“沒事,我休息了。”她一溜煙鑽進被窩裏,背對着他閉上眼,佯裝休息。

她真的被自己的動作和想法給吓一跳,一思及此,她就頭痛。

也許她不說,誰都不會知道,這樣子,她就不必害怕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但是,如果讓慕玺從哪兒聽來了消息,她該如何解釋?大婚前和陌生男子有瓜葛,到現在仍是糾纏不清。

她好害怕,真的好怕,怎麽辦?

她該怎麽開口?她該怎麽說?

也許慕玺早就發現了,只是不想說破而已,或者是等着她自動開口;可是她說不出來,她害怕,所以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好好休息。”慕玺低下身子吻了吻她紅潤的臉頰。“等你醒了,我叫小寧和小魯子伺候你。”他知道剛才的争執把她的氣力給耗盡了。

她沒有回應他,只聽見他走出內房,走出前廳,開了門遠走的腳步聲。

她好煩,她什麽都不知道。

***

她才病愈,克羅福晉就領着一堆人來到慕玺的院落探望她。

“輕虹,你的身體怎麽樣啦?”她宏亮的嗓音突然傳入,讓原本正搜括桌上美食的輕虹差點噎着。

“額娘。”她連忙站起來。

“坐下。”克羅福晉抓着她的手,坐在身側。“身子怎麽樣?好些沒?”

“好很多了,高燒也退了。”她乖乖地點頭。

“是嗎?”克羅福晉笑了笑。“我給你準備的食物還可以吧?咱們府裏的師傅正在給你炖人參雞呢!”她摸摸輕虹俏麗的臉。“我就擔心你又會怎麽樣,昨晚突如其來的高燒,真是吓壞咱們了,是不是太累了?”

三格格插話:“是啊!害咱們都只穿中衣和披風就匆忙趕過來了,額娘還照顧你到早上才肯離去呢!”

“晚膳時你就不用到正廳去了,我會叫小寧給你送來。”克羅福晉體貼地說道:“小三,交代下去。”

“是,額娘。”三格格走到前廳的門口,又被克羅福晉叫住。

“對了,準備清淡一點的,順便準備鲫魚湯,給我的小心肝補一補。”

二嫂關心地開口:“輕虹,我這兒還給你帶來了安神的熏香,對你也許有用,試試看吧!還有,我也準備了一些饽饽糕點,我擱在這兒。”

“謝謝。”輕虹朝着二嫂感激一笑。

福晉又開始諄諄教誨。“你啊!可要好好補一下。我聽奴才們說,你不吃藥和慕玺鬧脾氣?”克羅福晉微微一笑。“慕玺他都是為你好,口氣難免差了點,你就大人有大量,別和他鬧脾氣了,好不好?”

連這種小事情福晉都知道?“是,輕虹知道。”

“咱們慕玺可是一頭火爆獅子,誰都惹不得的,連我和他阿瑪也是。不過我看他最疼你,你也很給他面子,有勇氣和他對峙。”福晉的笑容裏有着佩服。

“輕虹不敢。”

“可是你已經做啦!再接再厲啊!”

她一聽,差點沒昏倒。“再接再厲?”這是什麽話啊?

“反正沒人可以壓制他,只有你。我就知道我的小輕虹最能幹了。”福晉摟摟她小小的身軀。“只是床頭吵、床尾和,這點要好好記着。”

“是。”輕虹看着福晉的笑容,只能點頭。

“還有。”她轉頭。“我領了一些奴才,好讓你使喚。”

“不用了。”

“怎麽不用呢?這些奴才本來就是要配給你的。”

身邊的家仆們也乖乖地跪在地上,喊了聲:“少福晉吉祥。”

“都起來、都起來,別跪了。”她可承受不起。

“好啦!就這樣了,咱們明天再來看你。”

克羅福晉起身,身後跟着二嫂和三格格。

福晉在臨走前還不忘切切叮咛。

“你自己的身子比較重要,如果有哪裏不舒服,記得要說;還是想吃些什麽補的,府裏的藥堂都有,都可以拿來給你補。”她說完,就走了。

“額娘慢走。”她送她到門口。

“你快進去休息吧!”

輕虹點點頭,走回內室去。

額娘和二嫂,還有三格格,都對她這麽好,她實在不應該騙她們的,她得找個時機,好好和慕玺談一談。

***

晚膳時候,慕玺聽克羅福晉的話,留下來陪輕虹用膳。

“怎麽了?你吃不下?”慕玺看着心事重重的她,一臉疑惑。“還是上的菜都不合胃口?我教人撤下去,你要吃什麽,我命人重新做。”慕玺看着她有一口、沒一口的挑着飯,神情恍惚。

“沒有。”她得找個好時機和慕玺談一談,例如:現在!

“沒有?你怎麽了?不想吃嗎?”他還是很關心地追問。

“慕玺——”她沖動地開口,到頭來卻把話吞回去。“我……額娘……”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慕玺更是疑惑。“你有話就直說,直接說出來比吞吞吐吐好過。”慕玺聳聳肩,放下碗筷。“說吧!我洗耳恭聽。”“我在想,額娘她……”輕虹一臉懊悔,不敢看慕玺清澈的眼眸。“額娘,我很對不起她……”她咬着唇,忍着眼淚。

“為什麽對不起她?”慕玺握住她緊握的小拳頭,看着她瘦小的肩頭抖動。

“別哭,額娘她怎麽了?她欺負你嗎?”應該不會吧!她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娃娃。

輕虹馬上搖頭,扁着嘴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疼。

“她沒有欺負你,那你作啥提到她?”慕玺一頭霧水,摟着她小小的身軀安慰着。“發生什麽事情了?你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分擔。”

小肩頭愈抖愈嚴重,不明白她為何哭泣的慕玺更是一個頭兩個大,連忙叫奴才們把桌上的食物全部撤下去,只留下他倆獨處。

他真不明白她為何動不動就哭泣,每次都這樣,脆弱得令人想好好保護她。

原本的倔脾氣一旦瓦解,緊接而來的就是她的眼淚。

“你答應我要幫我想辦法的,你不可以賴皮。”輕虹泣聲指控。

“賴皮什麽?”

她窩在他懷中痛哭失聲。“我對不起額娘、對不起二嫂、對不起小三、對不起好多好多的人……都是我不好,居然撒謊騙大家想要逃婚。”她抽抽搭搭地揭發自己的罪行。

這個也要哭?“這也只是芝麻蒜皮的小事情,你這樣就哭起來啦?”慕玺放開她,低頭看着她梨花帶淚的神情。

“你說你要幫我想辦法的。”

“我知道啊!”他又沒忘記。

“你說你要幫我想辦法的!”

慕玺快要發狂了,她又開始胡鬧了。

“什麽都別管,辦法我有。”

“騙人,你敷衍我,明明就是賴皮。”輕虹扁着嘴瞪他。

他好聲好氣地安慰,拿起她手上的手絹就往她臉上抹去。“我哪有騙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誰會注意你的身材是圓是扁,聽我的話,好好休息。”

她又發出一陣哭喊。“可是我就是覺得良心不安!”

“我明白了,你不要再哭了。”要不然手忙腳亂的什麽都做不好。

“那辦法呢?”她停止哭泣,只是用很哀怨的眼神緊緊揪着慕玺。

他忍不住為自己叫屈。“輕虹格格,辦法哪是這麽快就想得出來的?我們昨天才商量好的,你這樣催我,我哪裏想得出來啊?”把他看得太聰明了吧?

“可是你明明答應人家的。”她的小拳頭全打到他身上去。“這不是賴皮是什麽?你這個人怎麽這樣,會食言而肥的。”

他食言而肥?冤枉啊!“別哭了,好不好?”他對女孩子哭最沒轍了。

“我怎麽可以騙人……”她居然犯下這麽大的錯誤。

“你哪裏有騙人?”慕玺捧起她的臉蛋,漾開笑容。

輕虹的哭泣頓時停止,因為她看到慕玺的神情,好象又開始想馊主意了。

“你是不是在想什麽?”她霎時覺得自己好象被他抓住了小尾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你想呢?”

他才說完,就一把卷起輕虹,在她的唇上留下粗暴的痕跡,一下一下地反複舔吮她嬌嫩的绛唇,舌尖猛然進入,撬開她的貝齒,要求更多。

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她要慕玺想辦法,不是要他這樣做,慕玺又想對她做什麽?

“放開我、放開我!”她被他扛在肩頭,腹部壓在他壯碩的肩頭上,簡直令她反胃,她不懂他把她扛起來到底要幹嘛。

他把她系在頸項上的長絹子硬是扯下來,當場讓她反射性地咬上他粗壯的手臂,激烈反抗。

“放開我!你到底要幹嘛?不好好說話,做什麽動手動腳的?”

慕玺把她丢在床上,開始扯她的衣褲。“你不是要辦法嗎?”

“是啊。”可他的辦法就是要剝光她的衣服嗎?“你瘋了,你脫我衣服幹嘛?”

她原本剽悍的反抗在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麽之後馬上凍結。“你該不會……該不會要跟我交歡吧?”瞧她驚悚的表情,仿佛見到鬼了。

“交歡?”慕玺輕笑,手上的動作依然沒有停,快速地扯下她的衣裳。“有意思的說法,就是交歡。”

慕玺飽含欲望的眼神,讓她差點舌頭打結。

“我……可是我要的是辦法,不是交歡!”她急忙喊道,告訴慕玺千千萬萬別搞不清楚狀況,要不然将一發不可收拾。

“辦法就是交歡。”輕虹只顧聲明自己的意願,連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扯光了還渾然不知。“你有意見嗎?”慕玺解開了她亵衣的繩結。

輕虹覺得胸口涼涼的,她低頭審視,就看到自己毫無遮蔽的胸部,下意識地尖叫,卻被慕玺覆上的嘴吻個正着。

他的唇吻上她的胸,在她深深的乳溝裏撒野,直到感覺身下小小的人兒又開始哭泣、顫抖,他才肯松口讓她休息一下。

“怎麽了?”她就像尊白玉雕的娃娃一樣。

“走開!”她當然知道這種事一定會發生,可是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你說要幫我想辦法,怎麽會這樣?”

慕玺繼續他的動作,又惹來她一陣拳打腳踢。

“到時候你就會懂的。”身下女性的胴體讓他的血液直沖腦門,意亂情迷的只想發洩他的欲望。

輕虹搖頭。但她無法拒絕,她的力氣敵不過他,這種感覺好奇怪。

“不可以說不要。”他心中的隐憂突然爆發。也許輕虹現在想的人不是他,而是皇宮中巧遇的陌生男人。這個想法徹底将慕玺的理智給焚毀。

輕虹是他的!就算他就是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是他,可是他仍厭惡,他要的是輕虹全心的依賴。

“輕虹——”慕玺不由得輕吼,在她身上灑下眷戀的吻。

他應該要告訴她的,應該要和她說明白,那一天她在皇宮巧遇的男人就是他;可是,他還是想探探她的真心有幾分,自私的不想失去她……

輕虹仿佛被凍僵一般不敢動作,卻惹來慕玺頻頻輕笑。“放輕松,你這樣緊繃着不動,正好方便我。”他的唇舌又回到她的身體,一波一波地挑逗她。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好怕,她對這種感覺好陌生。

酥麻的感覺逐漸傳來,她害怕的在風雨中找尋港灣,直直哭泣,抱住慕玺的兩條胳膊,緊緊擁住他的頸項,企圖在陌生的刺激下找到脫逃的出口。

“慕玺、慕玺!”她好怕,他可不可以救救她?“救我……”

這個女人絕對有讓男人銷魂的魔力。“輕虹——”他在進入她的前一刻,仍然不放心地追索着她的真心。“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輕虹無言地點頭,窩在他懷中回應他熱情的需索。

剎那間,一切都變了,早在他們相遇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他倆這一生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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