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是他做的?

目送了梁伯離開,嚴錦寧不由的失神。

旁邊的玲珑卻是驟然一驚,低呼道:“見過七殿下!”

嚴錦寧下意識的轉身,司徒淵已經提着長劍走了過來。

“是我打擾你了嗎?”嚴錦寧道,微微牽動唇角露出一個笑容。

“沒有!”司徒淵拿起放在旁邊石桌上的帕子擦了汗,然後才重新擡頭看向了她道:“你的病,好些了?”

“沒什麽事了。”嚴錦寧笑笑。

司徒淵瞧着她有了精神,這才放心了些,唇角微微勾起一點笑容道:“沒事了就好,病了怎麽不在京中傳太醫診治,你躲到這裏來,耽誤了怎麽辦?”

“又不是什麽大病。”嚴錦寧搪塞道,說着就又聊作不經意道:“不過——我重病的消息,是誰告訴殿下的?”

“嗯?”司徒淵剛要從桌上去取劍鞘,聞言就直接将那寶劍放下了,擡眸朝她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最近這半月之內,我這莊子上都沒有派過什麽人進城辦事,而且家裏也沒有來人。”嚴錦寧道。

如果不是有人來往帶了信回去,就是有人私底下将她的情況用別的渠道傳送回京的。

那麽巧,司徒淵會冒雨來看她?又那麽巧,他回京的途中就出了那樣的意外?

這分明,就是有人設好了套,一環緊扣一環的取了他的性命。

她是真的病了,可病了卻不止這一兩天了,對方卻算計好了時機,趕在天降暴雨這一天把消息告訴給司徒淵,把他引來。

因為一個皇子,哪怕是意外身亡,事後皇帝也必定下令嚴查的,背後那人不敢無中生有,等到了這麽一個最合适的契機才出手。

哪怕是前世的那一場噩夢,她知道已經完全過去了,可但凡想到那時他的死是因她而起,仍是心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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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錦寧默然垂下眼睛,掩飾住情緒。

司徒淵卻是個一點就通的,并不曾多言,只道:“是你家二公子。”

“我二哥?”嚴錦寧卻是意外。

嚴錦寧的二哥嚴錦華時年十八歲,是永毅侯府的世子。

七年前嚴諒病逝,彼時嚴錦華尚且年幼,皇帝應允在他成年之後就準他襲爵。所以這幾年,永毅侯府還在,但是府裏只有世子,卻是沒有永毅侯的。

嚴錦寧的那個二哥,性子綿軟,實在不像是個有城府的。

司徒淵卻知道她這應該不只是随口一問的。

“昨日一早我入宮去給母後請安,剛好在宮門口遇到他,閑聊的時候提起,我才知道你病了。”他道,頓了一下,“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就是随口問問。”嚴錦寧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了什麽,就左右看了眼,“闫寧呢?怎麽一大早就沒見他?”

“他……”司徒淵剛要說話,卻見闫寧從院子外面走了進來。

“殿下,二小姐。”

嚴錦寧看過去,闫寧本分的垂着眼睛,臉上略有幾分尴尬,“抱歉了二小姐,屬下早起原是想去廚房給我們殿下傳膳的,可是您這裏的地方,我不熟……”

迷路了?

嚴錦寧笑了笑,“倒是我怠慢了。”

司徒淵揮了揮手,闫寧就躬身退下了。

清晨的花園裏,都是雨後清新的泥土氣息,雖然有的植物葉子已經開始泛黃,但是一眼看去,還是叫人心曠神怡的。

司徒淵稍稍往前走了一步,“寧兒……”

面前的少女,姿容俏麗,明眸動人,如是葉片上盈盈晃動的清澈水珠,微微一眼,就在人的心裏蕩起漣漪來。

他本能的想要擡手去碰觸,最後卻是隐忍未動,只道:“既然你的病已經沒有大的妨礙了,那我這就啓程回京了。”

他不能離京太久,否則都不需要被皇帝責難,只傳到叢皇後的耳朵裏就要有大麻煩的。

“嗯!”嚴錦寧點點頭,并未挽留。

“你……”司徒淵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最後道:“等身子養的差不多了就早些回京去,你一個姑娘家,不要總是一個人住在這裏。”

“好。”嚴錦寧順從的應了,又囑咐了他路上小心,就被玲珑扶着先行離開了。

她在和他說話的時候也好像在刻意的回避,不願意正視他的目光?

似是——

若即若離?

司徒淵目送她,随後眼底便有幽暗的冷光乍現,“闫寧。”

“主子!”闫寧垂首走到他身後,自覺地禀報道:“已經有消息了,他們設伏的地點是在離這大約五裏開外的山坳裏,不過後來您沒出現,下半夜的時候他們也就散了。”

“哦?”司徒淵面上神色寡淡,轉身撿起放在石桌上的長劍收入劍鞘,“他們原來準備怎麽做?”

闫寧面上卻是一片沉郁之色,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遞過去,“這是他們走後,留在那山坳一側的土山上的。”

他将帕子打開,裏面是沾了泥土的一團劣質的粗線團。

司徒淵抿了下唇,漫不經心的将那線團捏在指尖上蹭了蹭,感覺除了泥沙,又被搓下來一些別的灰色粉末來。

他湊近鼻尖聞了聞,旁邊闫寧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快要滴下水來,道:“是火藥的引線。”

那一段路的情況司徒淵是記得的,一側靠山,另外一邊的險灘之下剛好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

有人準備在山上埋火藥,那麽一旦引燃,後果可想而知。

司徒淵的面上,卻也只是那麽一種寡淡的表情,唇角甚至還帶了淺淺的笑,“居然不是直接行刺?這一次他們倒是帶了腦子了。”

“主子,您說昨天二小姐是故意阻止您的嗎,她那裏——”過了一會兒,闫寧試着開口。

“哎!”司徒淵卻是當機立斷的擡手阻了,“此事就此揭過,不要在她的面前提,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啓程,都等回京了再做計較。”

永毅侯府的嚴錦華牽扯其中,他總不能叫那個丫頭也跟着卷進來。

司徒淵離開的時候,嚴錦寧沒再過去送他,只百無聊賴的側卧在美人榻上看一本游記,而同時心裏想的卻是別的事——

嚴錦華沒有設計暗害司徒淵的理由,當然他也沒這個膽量和本事,那麽在他背後的人——會是誰?

“小姐,七殿下已經離開了。”藍琪端了補品進來。

“放着吧!”嚴錦寧随口應了。

藍琪托盤放下,轉身欲走,卻聽嚴錦寧突然叫住了她道;“藍琪,你識字麽?”

藍琪的心跳猛地一急,愕然擡頭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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