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逼供

嚴錦辰跟着莫姨娘,本身性格都有點唯唯諾諾的,被茍媽媽強行拉來,他受了驚吓,正扯着嗓子哇哇大哭着喊娘。

莫姨娘進門就被踹了一腳,跪在了地上,膝蓋骨碎裂了一樣,鑽心刺骨的疼。

她神情怯懦惶恐的擡頭去看馮氏,慘白着一張臉道:“夫人,不知道婢妾做錯了什麽惹了您的不痛快,還請夫人明言。”

“做錯了什麽?”馮氏冷哼一聲,“人都說不見棺材不掉淚,我看你是見了棺材也不知死活呢?你還要問我你做錯了什麽?”

話音未落,茍媽媽已經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強迫她擡起頭,一邊将用一條被單裹着的一大包東西扔在她面前,惡狠狠道:“姨娘解釋一下,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那被單是随手從莫姨娘屋子裏拿的,裏面一包東西,卻是十來小花盆的碎片合着泥土,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已經損毀。

茍媽媽知道莫姨娘這次絕無可能翻身,故而對她毫不客氣,揪着她的頭發,直接把頭皮扯起來,讓她那張本來還年輕端莊的臉孔生生被拉扯的變了形。

“啊——”莫姨娘慘呼一聲,下一刻已經被茍媽媽一把按在了那堆廢墟上。

花盆的碎片刺破她臉上皮膚,血水将泥土糊了她一臉。

“我的臉!”莫姨娘驚恐的一下子尖叫起來。

她掙紮,茍媽媽卻不松手,還是大力揪着她的頭發逼問道:“這些都是姨娘你的寶貝,聽說你養着這些東西,是為了要拿來治病的?這些東西你年年都種上幾盆,可是方才我在你院子裏搜遍了,怎麽一點存貨也沒有了?就只剩下這些?”

莫姨娘簡直是覺得莫名其妙。

她臉上痛得厲害,再加上女人都愛惜容貌,知道自己容顏不保,恐慌之下她就更是不能思考,只就流着淚道:“夫人,就算您要動用私刑,好歹也說明白了婢妾到底錯在哪裏?這罂粟的種子,當年是侯爺準我帶進府的,難道這也犯了忌諱?婢妾雖然出身卑賤,人微言輕,也是得侯爺垂愛,給了名分的,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服侍夫人——”

“呸!”茍媽媽一口啐在她臉上,罵道:“你還好意思說規矩?連世子你都敢害?你還敢提侯爺?這是存心叫侯爺死不瞑目的吧?”

嚴錦華墜馬重傷的消息,莫姨娘當然聽說了,本來正在屋子裏暗中歡喜呢,卻莫名其妙的被茍媽媽帶人給硬是拉着來了這裏。

她是到了這會兒才有些明白,但卻瞬間就慌了,連忙道:“你何出此言?我幾時害過世子了?我沒有!”

馮氏盯着她,忽而陰測測的冷笑,“茍媽媽,給她提個醒兒!”

“是!夫人!”茍媽媽精神抖擻,一把甩開了莫姨娘,轉身走到旁邊。

那裏嚴錦辰正被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拽着,哭喊着想往莫姨娘那裏撲,“姨娘!放開我姨娘!壞人,你們都是壞人!你們欺負我姨娘!”

嚴諒的庶子,本來就是馮氏的眼中釘,馮氏的目光陰狠,只就袖手旁觀的看着。

茍媽媽挽了袖子,獰笑着一步步走過去。

莫姨娘的眼淚戛然而止,滿眼都是恐慌的尖聲尖叫起來,“別碰我兒子!”

可馮氏認定了她謀害嚴錦華,這個借口之前,哪裏會對他們母子手下留情的?

茍媽媽掄圓了胳膊就要朝嚴錦辰的小臉上掴去。

嚴錦寧看了眼院子外面,可是不得已,只得快步上前,抓住了茍媽媽的手腕。

茍媽媽始料未及,破口就罵,“誰敢攔我?”

話音未落,見是嚴錦寧站在面前冷冷的盯着她,頓時就弱了聲勢,為難的去看馮氏。

馮氏怒火中燒,“寧兒你讓開!”

“母親!莫姨娘有錯,你罰她就是,可三弟畢竟是父親的血脈,他還是個孩子,您生氣是一回事,萬不要因為意氣用事就損了您慈愛的好名聲。”嚴錦寧語氣誠懇的勸道。

“不用你管,你給我讓開!”馮氏怒斥。

嚴錦寧擰眉,擋在嚴錦辰前面沒動。

馮氏哪裏會把她當回事,目光之中不覺得又更多了三分陰狠,使了個眼色道:“把這丫頭給我拉開!”

茍媽媽得令,終于不再遲疑,招呼了兩個婆子過來,趾高氣昂的吩咐,“來人,還不扶着二小姐一點兒?”

兩個婆子得令,上來就一左一右将嚴錦寧給鉗制住了。

嚴錦寧也什麽儀态都都不顧了,一面大力的掙紮,一面焦急的大聲道:“母親,你不能動三弟,你想想父親——”

她喊得很大聲,那語氣近乎哀求和惶恐。

馮氏唇邊泛起惡毒的笑容,親自走到嚴錦辰面前。

她養得尖銳的長指甲蹭過孩子的面孔,嚴錦辰本來就被莫姨娘灌輸了嫡母惡毒的想法,此刻再見到馮氏臉上的神情,只覺得這人就是索命的惡鬼一樣恐怖,越哭越兇。

“別動我兒子!你這個毒婦,賤人!”莫姨娘被人按着動不了,眼睛赤紅,也是聲嘶力竭的咒罵嘶吼。

這又無異于火上澆油!

馮氏回頭,陰測測的又是露出一個笑容,可那眼睛裏所有的神色就只是惡毒,沒有絲毫的笑意,淡淡的開口道:“既然她還死扛着不肯說實話——太醫說華兒的右腿可能保不住了?那就給我卸掉她兒子的兩條腿!”

嚴錦辰還不能理解這話的意思,莫姨娘簡直就要吓破了膽。

她拼命的搖頭,大聲尖叫,“不要!別動我兒子!”

嚴錦寧也有些着急——

她知道馮氏一定會借題發揮的對嚴錦辰出手,所以就讓靈玉去請老夫人來救場了,按理說老夫人也該來了。

茍媽媽已經招呼人過去拉嚴錦辰了,嚴錦寧不能再等,見玉钏兒一直驚魂未定木愣愣的站着,就呵斥了一聲,“玉钏兒!”

玉钏兒如夢初醒,眼神驚懼的看看她,又轉而看看莫姨娘,最後目光落在那些花盆的碎片上,跟失了魂一樣。

茍媽媽往掌心裏吐了口唾沫,從護院手裏接過了板子,高高的舉起,正要往嚴錦辰雙腿上掃去,就聽老夫人厲喝道:“住手!”

話音未落,陳媽媽已經不由分說的帶人沖進來,下了茍媽媽手裏板子,同時将她按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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