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罂粟有毒,處心積慮

“哎喲!”茍媽媽痛呼一聲,牙口磕破了,一嘴巴都是血。

老夫人氣勢洶洶的快步走進了院子,二話不說,揚手就給了馮氏兩個耳光,“我素來就知道你的心腸歹毒,諒兒是去了,所以你就當我這老太婆也是死的了?連他是子嗣你都敢動?”

馮氏被她打得耳朵嗡嗡作響,一時沒反應過來,老夫人已經怒然轉身,喝斥押着嚴錦寧的婆子道:“是反了你們了嗎?”

兩個婆子面無人色,趕緊松手,跪下去磕頭如搗蒜,“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啊!”

老夫人滿面的怒容。

馮氏的臉上火辣辣的,她一寸一寸緩緩的回頭看過來,冷冷道:“母親這是要偏袒莫氏這賤人嗎?華兒才是您的嫡孫,他被人害得一生都毀了——”

想起兒子的現狀,最後一句話,馮氏的聲音突然就轉為凄厲的嘶吼。

嫡庶有別,嚴錦華廢了,老夫人自然更心痛。

可,她也一樣舍不得小孫子。

她的目光冷厲,霍的朝跪在地上的莫姨娘橫過去一眼。

莫姨娘打了個哆嗦,心虛的完全不敢和她對視。

老夫人才又轉向了馮氏,喝問道:“證據确鑿,确定是她做的?”

“太醫給辨別過,那釘子上塗的藥汁裏就有罂粟,母親您該知道,這東西在咱們東陵國中并不多見。”馮氏道,說着又惡狠狠的瞪了莫姨娘一眼。

“不是我!老夫人您別聽夫人的片面之詞。”莫姨娘急聲争辯,頓了一頓又道:“僅僅是罂粟而已,就算我有,別人也不見得就是尋不到。”

“你還狡辯?”馮氏怒道。

她認定了是莫姨娘下的毒手,就根本沒耐性跟任何人講道理,當即就轉向老夫人道:“母親,這件事我會處理,這個賤人敢對華兒下手,我絕對不會輕饒,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請您不要幹涉了。”

她的态度強硬,多少有點兒威脅的意思。

老夫人不悅的擰眉,剛要發作,嚴錦寧就不動聲色的走到她身邊道:“祖母,三弟受了驚吓,不如——”

在這件事上,馮氏根本就不可能對任何人假以顏色。

而且莫姨娘算什麽?一個妾室,不過就是個玩意兒罷了,老夫人就算不喜馮氏的态度,也不會刻意為了這麽個東西來和馮氏為難。

她略一思忖,就冷着臉對身邊的人道:“把辰兒帶到我那裏去!”

說完,就當真不再理會這裏的事,轉身往院子外面走。

陳媽媽使了個眼色,子蘭趕緊上前抱起嚴錦辰。

“老夫人——”莫姨娘瞬間絕望,頂着滿臉污穢凄聲求救。

老夫人置若罔聞,一行人匆匆的離開了。

馮氏眼見着嚴錦辰被帶走,當即也是咬碎了一口銀牙——

可是她知道老夫人的底線,她要動嚴諒的妾室,哪怕栽的只是欲加之罪,老夫人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嚴家的血脈,她如果一定要趕盡殺絕,老夫人卻是肯定要和她對上的。

馮氏從來都看得清楚形勢,當即也不再做無用功,直接收回視線,把目光再次定格在莫姨娘臉上,“你還是不肯招認嗎?”

說着,她那眼神更是滿具威脅性的又看了眼趴在地上呻吟的劉媽媽。

劉媽媽愕然,但随後卻是神情閃躲着強行移開了視線。

這兩個人的視線交彙之間——

還真有那麽點意思。

嚴錦寧心裏覺得有趣,目光就隐晦的微微一動,然後,她悄然側目看了眼身邊一直魂不守舍的玉钏兒,聲音很低的提醒道:“機會我只給你這麽一次,你好自為之!”

玉钏兒臉色慘白,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一擡頭,就看到身邊少女明豔的側臉。

正午的陽光之下,這少女從容鎮定,那種氣度,會給人一種打壓不倒的信念。

而此刻,莫姨娘已經被兩個婆子按死魚一樣的按在了地上。

楊媽媽拔下發間一根銀簪,捏過她保養的很好的右手指頭,用尖銳的頂端一戳又一挑。

“啊——”十指連心,莫姨娘發出的慘叫聲震得人膽寒。

玉钏兒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下去,一瞬間冷汗就砸在了地上,“夫人,奴婢可以證明,莫姨娘的确對世子心懷歹意!”

莫姨娘雖是聽到她的話了,但是痛得全身痙攣,根本沒力氣喝止她什麽。

馮氏倒是有些意外,不由的蹙眉。

玉钏兒使勁低頭跪在那裏,并不敢和她對視,只是飛快的說道:“上個月藍琪的事,是莫姨娘命我撺掇了她爹娘去二小姐處大鬧的,後來也是她讓我把消息散播出去,意圖損毀世子的名聲。這一次的事,奴婢雖不知道始末,但她确實居心叵測,也有害過世子的先例。”

馮氏的眼神陰了陰。

旁邊的香草已經抖得不像樣子。

馮氏盯着玉钏兒,冷笑,“好一個奴才,你和她狼狽為奸?有話怎麽不早說?”

“我——”玉钏兒瑟瑟發抖,臉上全無血色,突然就哭了出來,“兩年前奴婢生了一場大病,身邊無親人照顧,莫姨娘身邊的香草與奴婢是同鄉,她去幫奴婢煎了幾天藥,後來才知道她在藥裏加了東西。她每個月會給奴婢一些藥粉,奴婢——奴婢不敢不聽她的話!”

“兩年前?”馮氏的聲音突然脫線。

楊媽媽皺眉,“奴婢記得,兩年前玉钏兒是世子院子裏的灑掃丫頭,她那場病本來以為不會好了,後來緩過來,才去的二小姐的院子。”

這意味着什麽?

莫姨娘控制了嚴錦華院子裏的人,她在兩年前就已經處心積慮的在算計了?

馮氏面上表情,因為憤怒而演變的猙獰。

“不關奴婢的事,都是姨娘指使的!”哪怕她還沒說話,香草已經尖叫一聲,大力的一個響頭磕在地上,“是莫姨娘!都是她吩咐奴婢做的,她讓奴婢在玉钏兒的湯藥裏加了用罂粟調成的藥粉,讓玉钏兒離不開那東西。前些天藍琪的事,也是她指使奴婢去傳信給玉钏兒的。夫人,她是奴婢的主子,她的話,奴婢不敢不聽啊!”

“賤人!”莫姨娘也是急得瘋了,大吼一聲,卻被一個婆子一腳踩在背上,根本爬不起來。

嚴錦寧面上露出微微不解的神色,“前些天玉钏兒被母親重責之後,有人曾經在她的茶水裏下了毒,那也是你做的?”

“沒有!”香草否認,心裏飛快的想了一下,卻是猛然回頭朝劉媽媽看去。

卻居然,連二小姐院子裏的管事劉媽媽也是莫姨娘的人嗎?

在場的衆人,無不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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