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7發子彈 | 吳光2
第063章 第7發子彈 | 吳光2
【63】
早安橋上,空無一人。
季容夕特地站在最醒目的地方,以打消吳光的顧慮誘他出現。
沒有任何動靜。
滴嗒。
時針穩穩地走到9點。
季容夕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慢慢摸出,是陸洲,陸洲焦急地說:“容夕,我媽失蹤了!”
季容夕:“怎麽了?”
管家說,早晨時,陸母急忙忙地開着這車出門。沒多久,交警隊打來電話,車被遺棄在某重要路段,車裏沒人,他們根據車牌號找到陸家。
吳光這個王八蛋!季容夕立刻給那個陌生號碼發信息:“你幹的?”
信息回過來:“你舍得說話了啊!”
“你把她弄哪裏去了?”
“蓮子山,橫斷崖!你一個人來!否則撕票!”
吳光只能順毛,惹怒了真會撕票。
季容夕這邊答應吳光單刀赴會,這邊安撫陸洲:“陸洲,你別着急,我現在有點事,過一會兒就去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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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洲很敏銳:“什麽事?”
季容夕:“任務,很快就處理完了。”
陸洲一聽就察覺不對勁,但不動聲色:“行,你先忙,我這邊先處理。”
蓮子山的橫斷崖。
高峻峻峭,年年都要出點事。
季容夕剛趕到崖邊就看見驚魂一幕:懸崖上,陸母被倒吊懸着,長發四散,一身橘色的衣裳,像垂下的淩霄花一樣。風一吹,搖搖晃晃,仿佛随時墜落。
四下沒見吳光。
季容夕甩出爪鈎爪,敏捷地沿着崖壁攀岩過去。
到跟前一看。
陸母早都暈過去了,渾身是血,右手的五個指頭被齊齊剁了,鮮血淋淋,慘不忍睹,還好仍有鼻息。
季容夕用繩索系住陸母。
飛快地帶上了懸崖。
還沒站穩,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阿夕,果然是你。”
四年不見,吳光還是混不吝的樣子,身形細瘦,斜吊着雙眼,神經兮兮。
“你想怎麽樣!”季容夕冷靜地問。
“哈?我想怎麽樣?我要弄死她然後弄死你!”吳光一端起槍,旁邊齊刷刷地冒出了幾個手下。
季容夕忽然縱身一躍,機械套索倏的一聲,帶着他和陸母從崖頂疾速滑下。子彈從兩側飛過,懸崖上的吳光在罵什麽都聽不清了。在繩索被擊斷之前,季容夕已達崖底,底下是帶着人匆匆趕來的陸洲。
“媽、我媽怎麽了?”陸洲的臉都白了。
“不太好。”季容夕心懷愧疚。
陸洲接過鮮血淋漓的母親,氣急攻心:“吳光這個瘋子!我要剁了他!”
“你趕緊送醫院。”
“你去哪裏?”
“我去要回手指,吳光一定留着!”季容夕轉身決然離開。
及時搶回來手指還能續回去。
必須親手了結。
季容夕最害怕也最痛恨的就是因自己而殃及無辜,吳光分秒無差地掐中了他的命脈。
這是他跟吳光之間的事。
陸洲喊也來不及,他不想讓季容夕冒險,又不能讓親媽殘疾,想跟他一起去,又不能扔下親媽。兩難之下,只能眼睜睜看着季容夕的背影消失。
吳光果然還在懸崖上等季容夕。
都很熟悉彼此的性格。
“喲呵,回來幹什麽?”
“把她的手指給我。”季容夕剛才沒要手指,是考慮救人要緊,現在孤身一人無所畏懼。
吳光的臉龐漸漸扭曲,眼梢吊得越發兇狠,忽然爆發:“缪夕你個白眼狼!我掏心挖肺,TM就是個白眼狼也捂熱了!你背叛我,你還送我進監獄!你TM對得起誰!”聲音震得懸崖回音陣陣。
季容夕也怒了:“有本事你沖我來,動無辜的人幹什麽?”
“她無辜?她是最該死的表子!”
“她惹你什麽了?”
“她做過的事,無恥卑鄙!他們陸家就沒一個好東西!全都該死!”
沒有營養的吵架只會耽擱事。
季容夕不想多糾纏:“你把她的手指給我。”
吳光獰笑着說:“早TM剁成肉醬了!你要嘗一點嗎?哈,哈哈哈哈哈!”
本來就消薄的臉上跟刀削一樣,因狂笑而扭曲。
等笑完,吳光咬牙切齒:“讓我抽一百個耳光,我就給你!”
季容夕冷漠地走上前。
吳光又驚訝又興奮,迫不及待地向前跨了兩步,他的手下來不及阻擋。
如閃電閃過,季容夕的手一用力狠狠掼下去,吳光應聲倒地。季容夕提起吳光的外套,一把拽起來,狠狠抽了三巴掌,最後直接甩出幾米外。
吳光的手下們趕緊圍過去。
吳光跌倒在地,後知後覺一摸衣服口袋,東西不見了,他氣得青筋直冒:“你……你TM敢偷我!”
這麽幾年,吳光真半點沒變。
從性格到習慣。
季容夕一手拿槍一手拎着裝手指的塑料袋,火冒三丈:“吳光!別以為你活着是命硬!我要是想殺你,你早都死1000次10000次了!”
“你TM有種現在就殺了我啊!”
噠噠噠噠噠。
直升飛機的聲音突如其來。
手下急忙地扶起吳光:“老大,好像是軍隊的,趕緊走吧。”
吳光一嘴的血罵道:“怕個蛋!”
季容夕冷冷地說:“那就坐着等啊,看她兒子怎麽收拾你!”
吳光一聽這個話又炸了:“我會怕他?當初我怎麽沒把他打死!對了,是你開的槍!缪夕,你放水了是吧?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手下識相不由分說攙起吳光就跑:“老大趕緊走吧。”
螺旋槳飛快地旋轉帶起了急風。季容夕快跑幾步踩着梯子上了飛機,将斷指交給陸洲,如釋重負。
“對不起,陸洲,我沒想到吳光會從陸家下手……”
“不是你的錯。”陸洲打斷他的自責。
世上許多自诩無辜或無罪的人,是什麽都沒有付出的人。而那些帶着一身傷痕回來的人,卻經常愧疚,只因他們曾迫不得已沾滿鮮血,為美好鋪路。
“為什麽早晨不告訴我呢?”陸洲問出。
“我能處理。”
“容夕,請至少讓我知道。”
陸洲耿耿于懷的只是季容夕獨自行動:每一次都是這樣,季容夕獨自一人消化完所有的痛苦和艱難,卻以微笑面對自己。
那些背過身去才露出的孤獨脆弱呢?
為什麽不肯讓自己分擔?
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為了不那麽悲傷和寂寞嗎?
陸洲緊緊地擁住了季容夕,心疼、痛恨與愛意混雜一起,将心浸得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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