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求和

第35章 求和

許意闌擡眸, 她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心髒驟然疼了起來,像是被一只手扯着往外拽,就連呼吸都随之一滞。

她從來沒覺得這麽痛苦過, 因為感情。

“哥哥。”她哽咽着掙紮,她知道她不能離開, 離開就更完了。

梁秉詞的頭微低着, 從煙盒裏摸出一支煙,把玩在指腹之間。

他周遭籠罩着低氣壓,甚至連擡眼看她一下都懶得動彈。

“別讓我說第二遍。”男人的話一字不落地穿進她的耳朵裏。

許意闌不可置信地擡眼, 只能看到男人淺淺的眸眼。她偏過頭,看着偌大的落地窗上倒映着他的身影, 也看見坐在一旁一動不敢動的Bunny。

許意闌其實從沒見過梁秉詞這個樣子, 沉寂,孤獨,周遭籠了一層寒冰。

甚至她連接近都不敢。

許意闌擦了擦眼淚,緩緩閉上眼,大概緩了半分鐘,她能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才輕手輕腳地離開。

女孩兒出門之前, 擡眼看了下依舊坐在床邊的男人。他保持着剛剛的姿勢, 背對着她。

許意闌莫名覺得他身上有一股不屬于他的氣質,她覺得她自己腦子吵糊塗了,怎麽覺得哥哥有些可憐。

男人聽見她輕手輕腳把門關上, 擡手把那支煙揉碎了扔在垃圾桶裏, 眸色格外深沉。

平時她倒是會服軟會道歉, 即使他扯着她的手腕往外趕她,甚至惡語相向, 她也能死死環住他的腰不願離開,賴皮地說着好話,說她如何如何喜歡他。

可這次呢?讓她走就走,倒是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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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掙紮都不掙紮一下。

他想,他剛剛大概還是心軟了。只要她再一次厚着臉皮跟他表白,又或者湊過來吻他,他也不舍得趕她走。

梁秉詞扯了扯嘴角,可誰又有她心狠?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吃裏扒外的小丫頭。

男人起身,蹲到Bunny面前,覆下的陰影将Bunny籠罩住。

Bunny被那丫頭“折騰”半天,毛發倒是梳順了,不過耳朵邊還別了兩個粉色的西瓜發卡。

他安撫性地摸了摸Bunny,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它,說:“下去吧。”

Bunny收到指令,立起來自己打開門,跑下了樓。

許意闌坐在沙發上擺弄那些小禮物,剛剛桐姨見她下樓了,不知道她剛和梁秉詞吵過架,和她說沙發上的禮物都是秉詞給她帶回來的。

許意闌吸了吸鼻子,猶豫了兩秒,拆開了包裝精美的盒子。

剛剛在樓上的時候,哥哥說過給她帶了小禮物,可她沒想到是這麽大件。

她拆開的第一個禮物是一個很大的烏龜娃娃,趕上她一半高了。是最近很火的那個烏龜,醜萌醜萌的。

她不知道梁秉詞第一眼見到這東西嫌棄的表情,男人質疑地問陳轍這醜東西女孩子真的會喜歡。陳撤說現在的年輕女孩兒都喜歡搞抽象,說許小姐一定會喜歡的。

梁秉詞滿意地點點頭,又收起表情故作高冷地對陳轍說:“誰說我要送給她的。”

陳轍腹诽:這很難猜嗎?前幾天排長隊去買網紅糖不也是給許意闌。

許意闌把娃娃抱在懷裏,臉頰在上面蹭了蹭。她還是覺得好難過,她稀裏糊塗就把事情弄成了這個樣子。

其實她大概能理解梁秉詞生氣的出發點,無非是吃醋她和郁正晔的關系。

畢竟以前她還得意洋洋地利用過他這個心理,奪走了他的初吻。

可她替郁正晔說話不是因為她喜歡他,只是她覺得這麽好的一個學長因為她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她很愧疚。

而且,就算她真的還喜歡郁正晔,她也沒蠢到那個份上,非要在哥哥面前哪壺不開提哪壺。只是因為她不在意郁正晔了,所以才覺得這個話題可以輕而易舉被提及。

許意闌心煩意亂,緊緊地抱着娃娃,突然感覺腿上毛茸茸的。她低頭一看,是Bunny。

Bunny搖着尾巴在她腿上蹭了蹭,許意闌立刻放下娃娃,蹲在地上,把Bunny抱在懷裏。

“怎麽辦啊,我惹他生氣了?”許意闌趴在Bunny的耳邊輕聲說。

“其實我本來不想惹他生氣的。”

許意闌緩了會兒情緒,擦了擦眼淚,悻悻地窩在Buuny身上。Bunny格外乖,一動不動任由她偎着。

她眼淚止不住的流,好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即使大腦已經完全放空,什麽都沒想,眼睛也無神地聚焦在一個未知的角落,她的眼淚也在流。

許意闌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良久,梁秉詞下樓,便看到這副場景。

許意闌坐在地毯上,蜷成一團,後背靠着沙發,抱着Bunny。

Bunny茫然無措地看了眼他,大概也受不了這種姿勢了,叫了兩聲。

許意闌被吵醒,睜開紅腫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梁秉詞。男人穿戴整齊,手插着兜,冷漠地看着她。

許意闌立刻手撐着沙發站起來,腿被壓的有些發麻,腰也是酸的。

可她全然顧不上,跌跌撞撞地起身,怯懦地叫他:“哥哥。”

梁秉詞別開臉,沒和她說話,拿着車鑰匙離開。

許意闌心驟然一疼,看着男人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

梁秉詞大半夜去了迷津酒吧,這個酒吧坐落在北城寸土寸金的地界。明明一個萬金油的酒吧,生意卻沒有想象中的火爆,甚至有傳言,這個酒吧年年得賠半個小項目。

關于這個酒吧,圈內流傳着一段或真或假的佳話。

據說這個酒吧原來是陳家一位風流浪蕩的公子哥的,名為陳望洲,年輕的時候名聲很差。後來他出了國,原因不詳,這個酒吧就給了他妹妹,于是酒吧就在他妹妹手裏江河日下。

可等三年後,陳望洲回國,卻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他妹妹。

傳言很離譜,說陳望洲當晚在陳家門前跪了一晚上,和整個家族周旋,甚至為了娶這個從小帶到大的妹妹,被趕出了家門。如今也是收了性子,安安分分的,漸漸淡出大衆視野。

梁秉詞坐在吧臺,回憶着當時在國外看到的相關娛樂板塊的新聞,輕哂了下。

以前他真覺得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果然炸裂的事都出自豪門。哥哥娶了妹妹,即使毫無血緣關系、法律關系,也是會被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的。

在最直白的利益上講,那段時間,陳家的股價波動很大,梁秉詞不信所有人都會無動于衷。

至少以前,他覺得為了一個女人做這麽大的傻事,不值得。

可現在,他坐在這個酒吧,想的居然是,他們愛的有多深,值得做到這個份上,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陳望洲也要給那位神秘妹妹一個名分。

梁秉詞自從回國後,沒怎麽來過酒吧這種地方。今夜,他坐在這兒,竟然一杯接着一杯下肚。

直到眩暈感将自己裹挾,男人才微微斂眸,想起給人打電話要來接自己。

陳轍見到他的那一瞬也震驚了一下,即使在英國的時候,他也沒見過梁秉詞失态到這個地步。

“怎麽了?”

“是公司出事了?”陳轍連連發問。

梁秉詞搖搖頭。

陳轍扶着他,試探着問:“那是林阿姨那邊有什麽問題嗎?”

陳轍指的是林姚,梁秉詞的親生母親。

梁秉詞怔了一下,恍惚覺得他居然把許意闌放到了和林姚同等的地位上。

他擺了擺手,他只是喝的有些多,可大腦卻很清明。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很清楚。

而且,他也不願意承認他居然為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出來喝酒,稀裏糊塗就多喝了些。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就讓她淹沒在記憶深處吧。

反正她以後也和他沒任何關系了,用不上他費心思。

-

梁秉詞這人心狠,就連梁伯庸都說他薄涼。

當年梁伯庸把他趕到國外的原因之一就是怕他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所以趁早斷了他的羽翼,免得日後不受控制。

而今天,許意闌是真的見識到了男人的冷酷。只不過,她的見識其實遠不及他手段的萬分之一。

自從那晚許意闌匆匆見他離開後,她再也沒見過他。

許意闌給他發微信,發現他居然把自己拉黑了,她每發一條消息,都換回一個刺眼的感嘆號。她給他打電話,他沒接過也沒主動挂斷過,她後知後覺,這是連她的電話也拉黑了。

許意闌嘗試去他家,可桐姨卻說他最近都沒回來,就連消息都沒收到。

許意闌手足無措,卻又沒有辦法。

他想把她趕出他的世界,她沒有任何辦法。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梁伯庸和蘇蔓婷回國後,許意闌才終于重新見到他。

梁伯庸和蘇蔓婷的蜜月之旅被迫中斷,一直等梁伯庸調理好身體,兩人便直接回了國。

爸媽回國,許意闌自然要回家。

她知道,梁秉詞大概率也會回來,所以她一早就在家裏焦急不安地等着。

她先等到了梁伯庸和蘇蔓婷,梁伯庸看上去消瘦了一些。

即使心思沒放在他們身上,可許意闌還是得裝一裝。她連忙湊上前,攙扶住梁伯庸的胳膊,“梁叔叔,您覺得身體怎麽樣?”

梁伯庸露出一個慈祥的笑,“沒大礙了。”

許意闌蔫巴巴地叮囑他:“您一定要照顧好身體,不要太操勞了。”

梁伯庸看了眼蘇蔓婷,說:“闌闌,不用緊張,我身體沒有大礙。我這一生病,你,你哥哥,你媽媽全都這樣說我,倒是有默契。”

許意闌斂眸,裝作不經意地問:“對了,梁叔叔,哥哥呢,他今天會回來嗎?”

梁伯庸其實也沒指望梁秉詞和許意闌的關系能有多好,梁秉詞什麽性格他清楚,即使蜜月之前,他叮囑過梁秉詞做哥哥的要照顧妹妹,可心知肚明他才不會無聊到關心一個小丫頭。

梁伯庸點點頭,“他晚上會回來。”男人保持着一貫的體面,“今晚的家宴,咱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

說完這兩句話,梁伯庸又咳嗽兩聲,借着舟車勞頓的由頭便上樓休息了。

許意闌看着蘇蔓婷攙扶梁伯庸上樓的身影,暗暗舒了一口氣。

哥哥能回來就好。

果不其然,直到晚上,家宴正式開始之前,梁秉詞才到家。

立秋之後,北城的天氣就急劇轉涼,尤其是早晚,氣溫很低。

梁秉詞穿了件黑色的大衣,他進門便把大衣脫掉。

許意闌眼疾手快,接過他脫下的大衣。兩人指尖相碰的那一剎,梁秉詞才正眼看她。

不過才十天左右沒見,這次見面竟然覺得格外陌生。

“哥哥。”許意闌輕聲叫他,臉上挂着愧疚,一副認錯的姿态。

梁秉詞視線從她臉上別來,輕哂一聲。臉上裝的可憐,想取得他的原諒,讓兩人的關系回到從前。

可心裏不還是裝着那個學長?

她這幾天不還是見過郁正晔,和他一起吃飯,充當一個開導者的身份告訴他失去的只是一份破工作而已,以後一定會找到更好的。

梁秉詞在心裏幹笑,她以為他不知道,可他只要想知道,什麽都能知道。

他自虐一般,知道她做的這些事,然後更有理由勸自己放棄她,不是嗎?

梁秉詞一邊解腕上的扣子,一邊坐到沙發上。

男人依舊是曾經那副冷漠的樣子,翹起二郎腿,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許意闌抿了抿唇,追到他身邊,“哥哥,我……”

梁秉詞擡眸看她,突然斬斷她的話茬兒,“我不是說過,沒事別在我眼前晃?”

許意闌被噎了一下,猶豫兩秒,悻悻地離開。

過了十分鐘,她又轉身回來,手上端着一杯茶。

“哥哥,這是我剛泡的,你嘗嘗。”

梁秉詞沒擡眼,拿出手機看郵件。

許意闌厚着臉皮拽了拽他的衣擺,“哥哥,你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梁秉詞沒擡眼,沉默代表了最大的拒絕。

許意闌仿佛沒意會到他的意思,厚着臉皮又往前湊了湊,“哥哥。”

梁秉詞拂開她的手,許意闌垂眸,感覺指尖脫力,連帶着那杯茶也被掀翻在地。

“啪嗒”一聲,做工精良的瓷器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濺起,落在許意闌的裙擺上、腳腕上、拖鞋上。

男人聞聲,驟然擡眸,把手機扔在一旁,去看她有沒有被燙傷。

“不知道躲?”他蹙了蹙眉。

許意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狡黠地勾了勾唇角,看着為他彎腰的男人。

茶水沒那麽燙,其實已經放了有一會兒了。她其實只是想知道哥哥還在不在意她。

他可以裝的心狠、心硬,可條件反射是不會騙人的。

許意闌拉住他的手腕,搖搖頭說:“不燙的。”

梁秉詞對上她澄澈的眸子,後知後覺自己又栽進了她的陷阱。

她燙沒燙傷和他有什麽關系?

梁秉詞斂眸,扯回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起身,數落她:“笨手笨腳的,做點兒什麽都做不好。”

許意闌移開一些,彎下腰去撿摔碎的瓷片,可憐兮兮地道歉:“對不起。”

她蹲在那,睡衣拖在地上,伸手去撿起他腳邊的那塊瓷片。

梁秉詞挪開一些,冷着眼看着她。

裝起來沒完沒了,撿個瓷片就又想博得他的同情和憐憫。

茶水是她自己灑的,茶杯是她順勢摔的,她自己收拾爛攤子也是應該的。

那都是她自願的,不然家裏有傭人,她直接叫人過來收拾就好。

梁秉詞冷眼旁觀,看着她假惺惺地在那演。

許意闌把大塊的瓷片撿起來,扔到垃圾桶裏。她環視四周,發現沙發邊還有一塊,便去撿。

她擡眸看了眼梁秉詞,後者也看着她。

許意闌抿了下唇。梁秉詞看着她把瓷片放在掌心,緩緩合上手掌。

男人眸色夠深,他知道她在試探他,否則要是真想割破自己的手,那還用瞪着澄澈的眸子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梁秉詞選擇無動于衷。

許意闌狠了狠心,緩緩合起掌心,在瓷片快要碰到皮肉的那一刻,男人眼疾手快地攥着它的手腕。

他把她拉起來,掰開她的手,把那塊瓷片扔掉,“你瘋了。”

許意闌得意的笑了,她從沒打算傷害過自己,其實她連苦肉計都不敢用,她最怕疼了。

她只敢裝腔作勢地演一演,看看他會不會在意她。

事實證明,他就是在意她。

許意闌心裏又有些底氣。

同一個坑,梁秉詞在不到十分鐘內栽了兩次。

他被氣笑了,指尖還殘留着她的餘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張清純無辜的臉。

“你以為自己很有本事是嗎,許意闌?”

許意闌搖了搖頭,認真地說:“我只是不想你不理我。”

“哥哥,那天對不起,我不是想和你鬧的。”

“無論想不想,不都是鬧了?”梁秉詞輕哂一聲。

許意闌急着去解釋,她不能錯過這次機會。她緊緊地攥住男人的手腕,“我……”

梁秉詞不想和她周旋,也決定扳回一局。

她知道怎麽試探他的底線,他自然也心知肚明她的弱點。

只見男人低下頭來,唇畔劃過他的耳邊,壓低聲音對她說:“闌闌,你這麽糾纏我,是想讓爸媽知道他們不在的時候,我們發生過什麽嗎?”

男人饒有興致地看着她這張小臉皺了起來,繼續說:“如果你有這個興致,我不介意在這繼續和你糾纏下去。”

他低頭看了看她的手,“到時候,他們下樓恰好撞到,就由你來解釋。”

反正她這張小嘴撒起謊來也不用打草稿。

他倒是還蠻期待她能說出什麽天花亂墜。

許意闌連忙松開他,後退一步,和他保持兄妹之間的安全距離。

許意闌手指緊攥着自己的裙擺,擡眼看着他。

哥哥壞起來,她比不上萬分之一。

她現在想想,前陣子她之所以能和他周旋,之所以能那麽肆無忌憚,完全源于他的縱容。

梁秉詞輕哂一聲,坐到沙發上,喊傭人過來收拾地上剩餘的狼藉。

“沒事吧,小姐。”傭人看着許意闌被濡濕的裙擺,關懷地問。

許意闌搖搖頭,“沒事的。”

來了人,許意闌不敢再亂動、亂說話,乖乖地站在那,看着傭人把地面清理幹淨。

倒是梁秉詞,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在傭人面前裝的像個好兄長,對她說:“下次小心一些,別總毛手毛腳的。”

許意闌看了他一眼,不吱聲。

梁秉詞也不介意,這是又和他鬧上小脾氣了,連演戲也不配合了。

男人起身,對她說:“先上樓換身衣服,總不能一會兒穿着髒衣服吃飯。”

許意闌遲疑地點頭,轉身上樓換衣服。

她換好衣服出門,正好碰見梁伯庸和蘇蔓婷也休息好了,就和他們一起下樓。

“你哥哥回來了?”梁伯庸問。

許意闌點頭,“回來了。”

“怎麽悶悶不樂的?”梁伯庸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你哥哥欺負你着?”

可不就是欺負她着。

不理她,兇她,對她惡語相向。

可許意闌不敢說,也沒法說。

女孩兒搖了搖頭,從嘴角擠出一個笑,“沒有不開心。”她主動扶着梁伯庸的胳膊,“您和媽媽回來,我很開心,這麽長時間不見,我都想你們了。”

梁伯庸被她的花言巧語哄的笑了笑。

無論人到了多大年紀,閱歷多豐富,還是會被這些浮在皮毛的話取悅。

更何況梁伯庸一輩子沒有孩子,越發覺得許意闌是個體貼的小棉襖。

三人其樂融融地下樓,正好碰見梁秉詞。

梁秉詞人比較平靜,不像許意闌話這麽密,只親口問了下梁伯庸的身體狀況,便不再言語。

好久沒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許意闌還有些拘謹。

主要是總有一種時過境遷的錯覺感,此刻她依舊挨着梁秉詞坐,可兩人的關系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頓飯,算是給梁伯庸和蘇蔓婷接風洗塵的,話題自然繞不開他們的蜜月之旅。

尤其是蘇蔓婷,明顯很滿意這次旅途,當然也有些提前回來的小遺憾。

擅長言辭的女人雖然滔滔不絕地在說這趟旅程,可話卻繞不開在誇梁伯庸,說他是個好丈夫,處處照顧她,給她買很多新包包、首飾……

梁秉詞耷拉着眼皮看了眼蘇蔓婷,勾了勾唇角,玩笑着對梁伯庸說:“您看蘇阿姨是真的很滿意,等以後您可得多帶蘇阿姨出去走走,把這次蜜月給補回來。”

梁伯庸這次生病也算是體驗到蘇蔓婷的真心,畢竟這個女人在他發燒的時候,兩天兩夜不合眼在床前照顧。

他攥住蘇蔓婷的左手,“你放心,等以後有時間,咱們再出去走走。”

蘇蔓婷笑了笑,說好。

“婚禮籌備的怎麽樣?”梁秉詞順着這個話題問。

“都在計劃之中。”蘇蔓婷說,“雖然我們這段時間不在家,但每個星期都有人特意給我們彙報進度。”

梁秉詞點點頭,舉起酒杯,“那就提前祝爸和蘇阿姨新婚快樂。”

許意闌也較忙舉起杯子,“祝梁叔叔和媽媽新婚快樂。”

梁伯庸身體還沒痊愈,只喝了些傭人煮的補品。

他關切地對梁秉詞說:“等我和你蘇阿姨的事情結束,你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了。”

許意闌聞言,錯愕地看了眼梁秉詞。

她以為男人會說不急,可男人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說:“好,一切聽爸的安排。”

梁伯庸聽到這個回答既震驚又滿意,他也以為梁秉詞會有所推辭,畢竟他這個幹兒子很有自己的主見。

可既然他願意聽家裏的安排,那這樣最好,免得他費別的周折。

他只需要給梁秉詞找一門好的婚事,便能牢牢地拿困住他,這門親事就是他的掣肘,讓他沒資本起來反抗。

“那等年後吧,我安排人和你見面,是你林叔叔的千金,你們小時候還見過,先熟悉熟悉比較好。”

梁秉詞輕飄飄地說:“好。”

他看了眼許意闌,女孩兒垂着頭,微抿着唇,發絲遮住小半張臉。

他的視線下移,看見她緊攥着拳頭,指甲快要陷進肉裏。

男人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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