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外號

第37章 外號

梁秉詞看着許意闌還在指着自己的手, 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擡手攥住她的手腕,低眸看見她白皙手腕上的紅痕。

男人蹙了蹙眉, 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柔聲問:“還想吐嗎?”

許意闌抹了抹眼淚, 自己漱漱口, 推開他扶着牆下樓。

桐姨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見到兩人一前一後下來,桐姨眼中閃過一絲沉重。

她別開頭, 幫許意闌取了個勺子。

許意闌笑盈盈地坐下,嘴上說着謝謝桐姨之類的話。

桐姨看着許意闌的樣子, 有些心疼地說:“下次別喝這麽多酒了?”

她摸摸女孩兒的發絲, 說:“對身體不好。”

許意闌沒有回答,只是低着頭,小口小口地喝着,熱騰騰的湯水入胃,讓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過很舒服。

許意闌喝湯的時候, 桐姨一直靜靜地打量着梁秉詞, 他眉眼柔和地看着許意闌, 眼中流露出一股寵溺。

許意闌吃東西快,很快一碗湯就完全入肚,她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 對桐姨說:“謝謝桐姨啦, 那我先去睡覺了。”

她覺得腦袋有些沉, 都快要轉不動了。

桐姨說好,本來想趁她上樓和梁秉詞說些話, 可梁秉詞也徑直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

雖然剛剛許意闌起身的時候還白了他一眼,但梁秉詞可以考慮今晚不和她計較,畢竟某位醉鬼還有些可愛。

他怕她走起路來跌跌撞撞,飄飄忽忽,在樓梯上摔倒,所以就擡手去攙扶他。

Advertisement

許意闌謹記現在是她在和他生氣,拂開他的手,還順便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你別碰我。”

梁秉詞失笑,看看她這個張牙舞爪的樣子,現在他連碰一下都不行了。

她不讓碰,梁秉詞便跟在她身後,護着她走到樓上。

許意闌站在樓梯口,茫然地在糾結該向左還是向又轉。

梁秉詞看她發愣,忍不住逗她,“自己把自己灌醉的好處就是,連房間也找不到。”

許意闌回眸,眨了眨眼,得意地說:“但是我能找到你的房間。”

這話被樓下的桐姨聽了去,桐姨腳步頓住,屏住呼吸。

就好像心裏的猜想突然得到了印證。

其實她上次就覺得不對勁兒,從上次在南城回來她就覺得梁秉詞和許意闌太過親密了。

不對,甚至更早,早在許意闌三番四次地跟她詢問梁秉詞行程的時候。

桐姨斂眸,有自知之明,沒去打擾他們,默默地離開。

許意闌挑眉,“怎麽哥哥,你要把你的房間讓給我住嗎?”

他的床真的好舒服,又軟又大,床單被罩的味道也讓人安心。

梁秉詞輕笑,給她指了指方向。

許意闌會意,擡起手搖晃着,邊走邊小聲唱起了歌:“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梁秉詞是第一次聽她唱歌,她唱歌的時候聲音比說話時還要輕柔、清澈,夾雜着醉酒的缱绻,像是一條蜿蜒的溪流,緩緩流淌進他的心房。

梁秉詞跟在她進了房間,看到她把拖鞋踢在半路,一只在房間門口,一只在置物架旁。

許意闌光着腳踩在地毯上,邊唱歌還邊轉了個圈,然後一頭紮到床上,趴在那兒,兩條腿桌地。

梁秉詞想幫她調整一下睡姿,哪料他剛湊過去,她就擡起腿踢了他一下,然後自己滾到床中央,手盡力把身下的被子扯出來。

許意闌閉着眼翻身,往外扯了一下被子,然後擡起一條腿。她動作的幅度有些大,讓他再次看到了她白皙的腿和純白的內褲。

梁秉詞呼吸一滞,別開眼,擡手幫忙抻了抻被子,把她的另一條腿也蓋好。

許意闌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伺候,睜開眼看了眼他,笑着說:“哥哥。”

“嗯。”梁秉詞輕哼一聲,代表他聽見了。

許意闌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發號施令地說:“給我個抱枕。”

她睡覺習慣側躺,不抱着東西會覺得空蕩蕩的。

梁秉詞撿起被她弄到地上的抱枕,單膝跪在床上,塞進她懷裏。

許意闌一條腿立刻騎在了抱枕上,她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索性閉着眼,還不忘誇他一句。

“謝謝你。”

“哥哥。”

“梁秉詞。”

“秉詞。”

許意闌不斷從嘴裏蹦出關于他的稱呼,梁秉詞還沒說她沒大沒小,她突然笑着說了句:“小梁子。”

梁秉詞臉上的笑驟然抽開,這是什麽鬼稱呼?

小梁子?!

他又不是太監。

梁秉詞抑制住把她拉起來拍拍她的臉、質問她說了什麽的沖動,心想她指不定私下裏怎麽罵他呢,這下喝點破酒全都吐出來了。

他看着膽大包天的小姑娘,輕哂一聲。

這筆賬,明天慢慢算。

梁秉詞再垂眸,發現她已經睡着了呼吸均勻。

暖光的光照在她的臉上,他的心忽然就軟了,彎下腰輕輕摸了摸她的眉毛。

其實他早就不和她生氣了,只是想吊着她,逼着她承認愛他更多一些。

他不想她三心二意,他想她全心全意地愛他。

梁秉詞勾勾唇角,把燈關掉,關上門離開。

-

次日一早,許意闌是被陽光刺眼刺醒的。

她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覺得頭有些疼。

昨晚喝酒時沒什麽感覺,可是喝了酒沒洗漱,現在感覺渾身都難受,嘴裏有股苦味,腦子也昏昏沉沉的。

宿醉的感覺真不好受。

許意闌揉了揉太陽穴,眼睛盯着天花板,本來處在放空的狀态,可大腦電路突然通了。

昨晚的記憶像潮水一樣席卷而來。

她抓住頭發,她都做了什麽啊。

正事一件沒做成,光是對着梁秉詞發酒瘋了。

想到昨晚叫嚣着去解他的皮帶、那些直白露骨的話語,還給他使臉色,許意闌感到一陣尴尬和懊惱。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裏,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許意闌磨磨蹭蹭在房間洗漱,期間一直安慰自己,沒事的,只是丢了丢臉。

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懊惱地捂住臉,尋思昨晚喝酒的時候陳筝也不攔着她一些。

她喝酒其實有一個臨界點,沒過臨界點,即使有些醉有些懵,但腦子還是能轉的。

可過了這個臨界點,她就是脫了僵的馬,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

許意闌深呼吸,給自己做了做心理建設,還是決定硬着頭皮下樓。

她沒打算和梁秉詞把關系鬧掰,早晚都得見他。

許意闌穿上拖鞋,走出了房間,碰到Bunny,她又逗了逗Bunny。

Bunny叼了袋薯片給她,許意闌摸摸它,“謝謝啦。不過小班,你昨晚怎麽不攔着我點兒?”

小班是她靈機一動給Bunny取得小名。

Bunny轉個圈兒,和她一起下樓。

她下樓的時候正好碰到梁秉詞在邊吃早餐邊和桐姨聊天。

而且在聊她。

聽話裏的意思,桐姨已經察覺到她和梁秉詞的關系。

桐姨說:“其實昨晚我本來打算上樓給闌闌送湯,但是她沒在房間。”

桐姨昨晚端着那碗湯在梁秉詞房間門口徘徊有兩分鐘,一直在糾結要不要敲門。

喝醉的妹妹不好好在自己房間呆着,去了毫無血緣關系* 的哥哥房間,實在是不合适。

若是她年齡小還可以解釋,可她已經成年了,一定懂男女有別。

那他們是什麽關系,自然不言而喻了。

梁秉詞擡眸,沒打算瞞桐姨,否則也不會把人帶回家。

他坦蕩蕩地說:“嗯,她的确在我的房間。”

桐姨輕嘆一口氣,她雖然從小看着梁秉詞長大,可說到底,還只是個傭人,沒資格幹預他的行為。

可她早已經把自己當做他的親人,無論他愛不愛聽,她都得善意地提醒。

“秉詞,你是真心喜歡她?我沒其他意思,只是一句關心,你要是不想說,也就算了。”

梁秉詞吃飯的手一頓,抿了下唇,沒說話。

桐姨知道他是個在感情上內斂的人,不可能向着她明确流露自己的情感。

但她了解他,他既然沒否定,那就是默認的意思。

許意闌不知道他做了什麽表情,承認還是沒承認?他究竟對她有沒有一點兒喜歡?

她聽見桐姨又說:“那等有機會,可以帶去給你媽媽看看。”

許意闌心裏的石頭落地,這話的意思就是“喜歡”,她心跳加速,好想抱一抱哥哥,親口問一問他。

可随之,許意闌的眉頭蹙了起來。

梁秉詞的媽媽還在世?那為什麽她沒聽人提起過、也沒見過,按理說不應該啊。

之前他發燒喊了母親,她還以為他媽媽已經去世了呢。

梁秉詞不願再言語,擦了擦嘴,重新把眼鏡戴上,模棱兩可地說了句:“以後再說吧。”

許意闌見梁秉詞起身,立刻回了房間,平複自己撞破一個大秘密的心情,裝作剛起床的樣子。

“哥哥。”許意闌在樓梯口和梁秉詞碰見,笑盈盈地說,“謝謝你昨晚接我回來,不然我真的要睡大街了。”

梁秉詞見她氣色不錯,嚴肅地說:“來我房間一趟。”

許意闌咽了咽唾沫,她現在不想去他房間、不想和他單獨相處,她怕他提昨晚的事,怕他跟她算賬。

雖然他剛剛跟着桐姨承認過喜歡她,但喜歡不代表可以包容一切。

他喜歡她,索昨晚不是還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地捆住了她的手。

許意闌想想就覺得可怕,她昨晚真的瘋了,居然還給他取綽號,什麽小梁子,這都是什麽鬼東西。

她還不如睡一覺直接斷片,愛恨情仇全忘了,也比現在好。

“那個,哥哥,我還得回學校呢。”許意闌此刻只想逃避。

梁秉詞還以為她記着昨晚的仇,在和他賭氣,“一會兒我送你。”

“不用,我打車就好,已經來不及了。”許意闌雖然嘴上說着不用,可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趁着這個機會,釣着哥哥也不錯。

憑什麽只有他那麽能裝,這些天對她不聞不問的。

許意闌對他擠出一個笑,想下樓,卻被梁秉詞攥住了手腕,“說了,一會兒我送你,別讓我重複第二遍,嗯?”

許意闌心涼了半截,被他拉着去了書房,門關上那一剎,她不禁跟着打了個寒顫。

“哥哥。”許意闌擡眸,看着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梁秉詞徑直問:“手還疼不疼?過來我看看。”

許意闌伸出手,手心向上,“手怎麽了?不疼啊。”

梁秉詞看着她,毫不留情地拆穿她:“還裝傻?”

“什麽裝傻?”許意闌抱住胳膊,“昨晚我喝醉了,你不會對我做了什麽吧,哥哥?”

“我可連男朋友都沒談過,你要是趁人之危,你可得記得對我負責。”

她故意裝傻充愣、黑白颠倒。

梁秉詞輕哂一聲,不信她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便說:“放心,我沒那個癖好。”

“不過許意闌,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說了些什麽?”

“什麽啊?”

梁秉詞眸色幽深,輕輕敲打着桌面,“你說你還喜歡你那個學長,讓我一定要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他找份工作。”

許意闌難以置信的蹙眉,男人說起瞎話來也面不改色。

她怎麽可能那麽蠢?上次因為這是和他吵架,這次還不知死活地提郁正晔?

幸虧她沒斷片,否則就男人這幽暗的眼神,也能讓她陷入自我懷疑。

“你別瞎說!”許意闌嚴肅地說,“我才不會說這樣的話。”

“怎麽不可能?你不是喝斷片了,你怎麽記得你沒說?”

許意闌抿了抿唇,還是拒絕承認自己記得一切。“反正就是不可能。酒後吐真言,說的都是實話,你剛剛說的那些又不是事實。”

她彎了彎唇說:“我不喜歡郁學長了,怎麽會喝醉酒瞎說話,你別騙我。還是說,你就是吃醋、嫉妒,所以故意試探我?”

梁秉詞擡眸,“你以為我像你這麽閑?”

許意闌輕“嗯”一聲,“不閑就不閑呗。”

“那哥哥,我們現在算和好了嗎?”

梁秉詞睨了她一眼,“你不是着急回學校?走吧,先送你。”

“那是和好還是沒和好?”她想聽他親口說和好。

梁秉詞沒吱聲,起身去卧室拿車鑰匙,突然手機響了一下,是工作上的微信。

他手機停留在微信頁面,許意闌眼尖,看到他微信前不久還在和林小姐聊天。

這個頁面,只能看到一條消息:【那等你回國請你吃飯。】

許意闌突然想起來還有林小姐這茬兒,她偏過頭,想起他昨晚應付的話語,覺得難過。

她現在又不想和他和好了。

梁秉詞取完車鑰匙,看她正倚在桌子上玩兒手機。

“走了。”男人叫她。

許意闌睨了他一眼,心裏還別扭着,把手機熄掉屏塞進包裏,扭身就走了。

梁秉詞看了眼她有些傲嬌的背影,無奈地笑了下。

小姑娘莫非還是在為昨晚的事生氣?還是氣他剛剛沒有按着她的話茬說。

梁秉詞搖搖頭,他自诩是一個要面子的人,輕而易舉低下頭和她說和好,豈不是只會助長她嬌縱的氣焰。

一個渾身都是臭毛病的小丫頭而已,總不能太慣着她,得讓她改改脾氣秉性。

否則,上次能指着鼻子罵他,下次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上車後,許意闌見他對自己愛搭不理,咬住唇,偏過頭想找個話題。

他性子冷,也比她能忍。

若是兩人誰都不給對方一個臺階下,估計這段關系就玩完了。

“哥哥。”許意闌叫他。

“說。”

“我不想學鋼琴了。”

許意闌話還沒說完,梁秉詞的手機響了起來。大概是個很重要的電話,他和她說等一下,就戴上藍牙耳機開始接電話。

直到車停在許意闌的學校裏,他那通電話也沒打完。

許意闌偏過頭看着他流暢的下颌線,直接推開車門,連再見都沒和他說,她就甩上車門走了。

梁秉詞透過玻璃窗看着她的背影,手敲了敲方向盤,無奈地搖頭。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校園修仙狂少

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