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寶寶

第48章 寶寶

兩人之間的暧昧氣氛還在蔓延, 這個時間附近似乎有什麽市民活動，畢竟隔着一條環島公路旁邊就有一個小廣場。

剛剛吃飯的時候，梁秉詞嫌棄燒烤味太重, 就把窗戶開了個小縫。此時隐約的嬉鬧聲夾雜着帶着涼意的晚風順着窗戶吹了進來，給室內這層暧昧籠上了一層市井氣。

許意闌依舊保持着剛剛的坐姿, 人還沉浸在完成一項大工程的喜悅之中。

她聽見窗外的聲音, 忍不住回頭，無奈灰色的窗簾将外面遮的嚴嚴實實，也順便蓋住了兩人喝酒時留下的那片狼藉。

她什麽都看不見, 只有聽覺被無限放大，調動着兒時的記憶。

梁秉詞的呼吸依舊紊亂, 相比許意闌, 他似乎更專注了些，外面那些噪雜聲沒有入他的耳，他滿心滿眼只有這個面色緋紅的姑娘。

他擡手，把她的頭發塞到耳朵後面。

許意闌好像恍然被從一個世界拉回來，笑盈盈地看着他。

她想到剛剛梁秉詞喊她寶寶，在起了一聲雞皮疙瘩的時候, 又莫名染上幾分心滿意足。

她從來沒被人喊過寶寶, 許強一般叫她闌闌, 而蘇蔓婷則習慣用高揚尖銳的語調喊她的全名。

女孩兒默默地坐到男人的身上，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去聽他的心跳、感受他噴射在頭頂的呼吸。

她的手循着直覺往下探，試圖扶着他, 讓他徹徹底底闖進她的世界。

“哥哥, 你再叫我一聲。”她想, 他一定是被她灌的有三分醉，才會興致上頭叫她寶寶。

否則, 平時一副清風霁月的斯文樣子，這兩個字無論如何都難以在他的口中吐出。

她也想順着此情此景調戲調戲他，畢竟機會難得，以後恐怕是做不到了。

梁秉詞攬住她的腰，感受着她笨拙的動作，輕輕咬了下她的唇，蠱惑着喊：“寶寶，用力一點兒。”

許意闌整個人立刻紅溫，在燈光的照耀下，她瓷白的膚色透露着淡粉色。她悶哽一聲，喉嚨裏發出悅耳的交響曲，而人卻紮進了她的懷裏。

她想起來北城最初學芭蕾的時候，在舞蹈室，老師在地上鋪了一層瑜伽墊，讓她附趴在上面，慢慢往下壓她的腰，企圖最大限度挖掘她這個半路入門的學生的天賦。

而此時此刻，卻是她主動着，在男人的鼓勵下，試圖打破自己的極限，發掘自己的潛力，找準角度，自己一點一點往下壓。從上往下看，背部挂了細細的一條蕾絲帶，那是她還沒來得及脫下的內衣。而蝴蝶骨似乎想要突破這層阻礙，翩翩起飛。

她死死咬住唇，悶聲和他說：“可以了嗎？以前學芭蕾的時候都沒這麽難？”

梁秉詞唇角上揚，一手纏繞住她烏黑的秀發，一手箍住她的腰往下壓，“你還學過芭蕾呢？”

許意闌輕吸了一口氣，感覺有些脹。他們之間到現在這個份上，純屬互相磨合，他的尺寸是天賦異禀，而她的則偏窄。每一次他主動的時候，有耐心，久而久之感覺不到，可是現在，她有些急，便在進去的那一瞬吃了些苦頭。

“學過，沒天賦，就去學鋼琴了。”她小聲解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覺得有些羞恥，怎麽感覺她什麽都不會，笨死了。

梁秉詞也被她逗笑了，摸了摸她的頭發，讓她動一動，自己也身為一個坐享其成者，悠哉悠哉地和她聊天。

“沒事，我們闌闌總有一份天賦別人學不來。”

他賣了個關子，又把她往下壓了一些，許意闌蹙着眉頭看他，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問：“什麽天賦？”

男人啄了啄她的唇，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騙人的天賦。”

許意闌立刻像只炸毛的刺猬，怨氣滿滿地錘了他一拳，“哪有你這麽誇人的。你不就是說我沒有天賦，幹什麽都不行，只會動嘴皮子嘛。”

梁秉詞把人惹急眼了還得自己哄，他捏了捏她的耳朵，圈住她的腰，讓兩人換個位置，擡起她的一條腿挂在肩頭，然後啄了啄她的唇，頂到最深處。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們闌闌哪哪都好。”

許意闌偏過頭，他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誇人至少要明确詳細，而不是籠統的說哪哪都好，哪哪都好就是哪哪都一般。

她洩憤似的拽住他的胳膊，咬了下去。

梁秉詞任由她發洩，眸色溫柔地看着她，總覺得睡了一覺起來之後，她比下午從單元樓出來的時候更有活力了。

剛出來那會兒，她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只剩一個空殼任由他牽着抱着，怎麽說，話都不進耳朵，只偶爾輕“嗯”一聲敷衍着回應。

她現在這般跋扈、嬌縱，反而讓他放心。

她爸爸留給她的老房子被蘇蔓婷偷偷背着她賣掉了，梁秉詞其實根本就想象不出來，這對她的打擊和傷害究竟有多大。

好在，她就是寒風中的勁草，總有絕處逢生的能力。

他想，這大概就是他為什麽喜歡她吧。

他喜歡她的小脾氣，也愛她頑強倔強的眼神。她喜歡她耍小聰明，也愛極了她說愛他的樣子。

他愛她的五彩，也愛她的滿身污泥。

他的闌闌，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是他的珍寶。

梁秉詞忍着胳膊上傳來的疼痛，加大力道，撞碎了她的聲音。

許意闌不得不送了口，白皙修長的腿也随着劇烈的動作從他的肩頭滑落。

梁秉詞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留下一個深深地牙印，石榴紅色。

他輕笑一聲，“真是屬狗的。”

許意闌偏過頭，吸了吸鼻子，不搭理他。

梁秉詞固執地鉗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扭轉回來，讓她看着自己，“乖，看着我。”

許意闌微眯着眼，見他跪坐起來。

她知道，這個動作更容易發力，她知道，接下來會是一場疾風驟雨。

她被動地承受，又主動地索取，完完全全地陷入了瘋狂。

月亮緩緩西移，透過窗簾的縫隙，許意闌覺得，一定有束光照在了窗前。

她像是波湧着的潮汐，随着月球的引力潮漲潮落，有規律而又難以控制。

終于，她被頂到了頂峰，一年中的觀潮盛季，潮水最激烈的升起、落下，反反複複拍打着礁石。

“嗚。”許意闌發出一聲悶哼，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恍然間，記憶裏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人處在一種放空的狀态。

梁秉詞親了親她的唇，柔聲安撫着她，“舒不舒服？”

許意闌又一次被他弄哭了，眼尾夾雜着淚花，擡手圈上他的脖子，聲音沙啞地叫他哥哥。

他們緊緊貼在一起，汗水交織，室內灑滿暧昧的氣息。

許意闌把他抱得很緊很緊，哭聲也越來越大，從死死咬住唇哽咽着哭，到眼淚縱橫着號啕大哭。

梁秉詞擡手給她抹了抹眼淚，指尖剛剛劃過，淚水立刻又打濕臉頰。

他伸手抽出兩張紙，輕輕給她擦臉，柔聲說：“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我沒有家了。”直到這一刻，她才親口和他說出這個明擺着的結論。

她沒有家了。原來只是心靈沒有歸處，現在連一個具象化的東西都蕩然無存。

她如此的可悲又可憐，說完，居然還不忘自嘲地笑了笑。

梁秉詞覺得心疼，“怎麽會沒有家呢？你還有我，寶寶。”

以前說這些話，他真覺得矯情，可現在，他只想把心剖出來給她看，告訴她他可以給她一個家。

許意闌好像被他的話電了一般，有些受寵若驚，但更多的是茫然無措。

她開始後悔，後悔和他說了那麽多。他的三言兩語，總是能讓她本以為堅定的信念一再崩塌。

她覺得，她是作繭自縛，悶死也不可惜。

許意闌擦了擦眼淚，親了下他的唇，說：“哥哥，我們再來一次吧。”

梁秉詞其實有些失落，他總有種錯覺，她的身體比她的心還要依賴他。

但是如果這樣能夠讓她開心，他也沒關系。

他緩緩地拔出，摘下，打結，扔進垃圾桶裏。

男人垂眸，隐約窺探到她剛剛見過的那場潮水，争先恐後的湧出來。

他的眸色加深，重新去拆套，卻被她搶了先。

她說：“讓我再試一下。”

那天晚上，梁秉詞隐約記得他們折騰了很久，第二次之後，他抱着她去洗了澡，可不知怎麽回事，他們又膩在了一起。

一晚上，他們一共做了三次，或者是四次，次次都是她主動幫他戴，幫他摘，還哄着他喝了些酒，而她的技巧也一次比一次娴熟。

最後，他迷迷糊糊抱着她睡了過去。

這一晚，* 許意闌覺得自己就像脫力了一般。

這也是第一次，梁秉詞的熟睡聲已經傳來，而她卻幹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許意闌突然覺得有些冷，便往梁秉詞的懷裏鑽了鑽。

她真的睡不着，懷着心事，想爸爸，想那個已經不屬于自己的家。她想起今天透過門縫看到沙發上坐了一個小孩子，他們在拼玩具。她覺得，這家人大概很幸福吧。

許意闌輕嘆了口氣，擡手去摸梁秉詞的眉骨。他骨相優越，面部輪廓分明，線條流暢。她忍不住，親了下他的眉心，替他蓋了蓋被子。

天氣預報說，明天有大風大雨。

此刻，風已經吹了起來，整扇窗戶被吹開，發出一聲巨響，窗簾也被卷了起來，可以外面早已沒了月亮。

許意闌聞聲，胡亂地套上睡衣光着腳下床關窗戶，她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想抽一支煙。

天色晦暗，雲層厚重而低沉，風也變得強勁起來。

她知道，是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