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郁父起床,看到床頭櫃上的花瓶裏,插着一支玫瑰花。
他看向坐在床邊發呆的郁母,問,“這花怎麽來的?”
郁母擡頭看向他,彎了彎眼,“那個小客人送給我的。”
說完,她的視線又放到了那支玫瑰花上。
聞言,郁父穿衣服的動作頓了下,也跟着看過去。
不知怎麽的,他突然就想到了很久之前,帶小郁桉去花園種花的場面。
當時他是怎麽說的?他說,“安安,媽媽很喜歡很喜歡花,看到花就會開心一整天,所以我們應該怎麽做?”
小郁桉聲音稚嫩,“送媽媽花花!送媽媽很多花花!”
後來,小郁桉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去花園裏摘花給郁母。哪怕下雨,也要穿着小靴子打着傘去後花園裏,誰勸說都不肯放棄。
……
再後來,郁桉被接回來後,好像也這樣做過,只是他明令了郁桉不準進郁母房間,所以郁桉只能放在門口。
他當時以為是傭人整理客廳的花瓶時,不小心落下的,所以想也沒想扔進了垃圾桶裏。
之後,郁桉好像就再也沒有送過花了。
……
他揉了揉眉心,走出房間問管家,“郁桉報考了哪所學校?”
Advertisement
管家回答,“先生,我不清楚,二少爺沒告訴我。”
他想了想又說,“不過,二少爺成績很好,應該考得很不錯。”
郁父沉默了會兒,說,“等郁宥起床,讓他來書房找我。”
管家應聲,“好的先生。”
郁宥吃完早餐,被喊去了書房,聽到郁父的問題後,他有些懊悔地捂住了臉,“爸,我不知道,忘記問他了。”
他看了眼郁父,斟酌地說着,“他既然喜歡跳舞,那應該是報考了舞蹈相關的學校吧。”
書房一片寂靜。
郁父低着頭,看着空蕩蕩的書桌,不知道在想什麽。
此時管家又突然開口道,“昨晚二少爺回來問了我有沒有收到快遞,應該是通知書快到了吧。”
郁父雙手放在桌上交叉,是思考的姿勢,随後才說,“郁清之前不是辦了一個慶祝宴會嗎?給郁桉也辦一個吧。”
管家低頭應了聲好。
郁宥則是說了句,“爸,快到郁桉生日了,也給他過個生日吧?”
郁父還是第一次聽到郁桉過生日這件事,很快他反應過來,皺起眉,被自己的這種想法所震驚到。
他掩飾性地咳了下,“讓管家去安排吧。”
郁宥點頭,與管家一同出門。
門外,郁宥看向管家,“郁桉的生日,還是我來安排吧。”
管家自然是點頭答應了。
-
中午十二點,郁桉離開劇院。
他沒去小別墅那邊,而是回了一趟出租房裏。
那天房東和他說完電路修好了後,他就沒回來過。
打開門,他清掃了一下房子,又去了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些新鮮的蔬菜,放進了冰箱裏。
雖然通知書的物流信息顯示是兩天才到,但大學離郁家別墅不遠,很有可能今晚就能送到,那麽他今晚就能離開。
只是這個時間有點晚了,虞老師習慣了早睡,加上這件事情還沒确定下來,他不想打擾虞老師,讓她跟着擔心。
關上冰箱,他拿出手機,重新清點了銀行卡裏的錢。
其實要真算起來,他這些年用的錢,可能所有加上一起,還沒有他出生那五年裏多。
他成績很好,被接回來後,學校不僅沒要他的生活費,還提供餐補,前幾年裏,他幾乎吃的學校的食堂。
他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待在學校和老師那邊,穿的也都是校服,更別說別墅裏的那些衣服也都不合身。
除此以外,他還參加了學校裏很多的競賽,拿了很多的一等獎,獎金算下來也有小十萬了。
而那些偶爾打進他卡裏的錢,他也沒動過。
計算完,一共十五萬八千六百。
十分之九都是出生那五年裏花費的,這比錢是他根據當時的記憶從而估算出來的,而從他被接回郁家後,他幾乎沒用郁家什麽。
就連住的地方,也大部分是寝室或者酒店,虞老師教他戲曲舞蹈,也不朝他收費,甚至還經常補貼他吃的。
但他還是去了銀行,将身上的大部分錢都轉了卡裏,總數一共十八萬。
出了銀行,他又重新算了算身上的錢。
幸好房租直接交了一年,近期不需要擔心這個,而劇院那邊也有持續的工資打進卡裏。
他松了口氣,大概在開學前,他也能湊夠學費。
徹底算好後,郁桉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
未來在逐漸變好,朝着他所希望的目标前進,他背着書包趕去了劇院。
-
下午劇院提前給他們放了假。
郁桉不想這麽早回別墅,便去了虞绫那邊。
虞绫最近在學習針織,看到郁桉後,笑着拍了拍她旁邊,“小桉,過來坐。”
郁桉抱着平平走過去。
虞绫聽着視頻裏的教學,平時唱戲時十分靈活的手指,此時卻僵硬着,不知道怎麽動作。
郁桉彎了彎眼,上前給她示範了下。
虞绫眼睛亮起來,“小桉,你真聰明!”
郁桉笑着說,“我以前有一段時間,專門去學過。”
虞绫拿着毛線球的手頓了頓,突然想起了之前郁桉給他梳頭發時,對方說是給郁家人編過,那這次又是為誰學的?
但她這次沒問,而是放下了木針,問,“餓嗎?老師去給你煮面。”
郁桉今天還沒吃午飯,聞言點了點頭。
說是一碗面,但面的分量卻是最少的。虞绫在面裏放了牛肉雞蛋蔬菜,還給他泡了一杯牛奶,放在風扇下吹涼。
郁桉在一旁安靜吃着吃面,虞绫則是打開了電視。
等她在回神時,郁桉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去了沙發上,蜷縮着睡着了,懷裏的平平也靠着他的手攤着肚皮呼呼呼睡得很香。
她動作立馬輕了,先是關掉了電視,後又走到了郁桉面前,仔細觀察着他,發現郁桉頰邊多了些肉後,這才無聲笑了下。
最後,她将空調調高了一點,又往他們身上蓋了一條毯子,才上樓。
-
下午五點,郁桉睡了一覺醒來,坐上了郁宥來接他的車。
走進別墅,就被管家帶去了書房。
郁父坐在書桌前,看到他後坐直了些,說,“你報考了哪所學校?”
郁桉如實說了。
郁父還是希望郁桉去公司裏幫忙,但在聽到郁桉說的學校名字後,神情還是緩了緩,聲音也溫和了許多,“考上大學是喜事,家裏準備給你也辦一個慶祝宴。”
郁桉搖頭,“不用麻煩了。”
郁父沒想到會被郁桉拒絕,有些拉不下臉,只說了句,“已經讓管家去準備了。”
他說完,就沒再提這件事情,而是轉移話題,“你媽媽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待會你去看看她吧。”
郁桉這才頓了頓,說了聲,“好。”
他走出門,剛要往郁母的房間走去時,看到了郁清走了進去。
腳步瞬間停了下來,他沒再往那邊看,而是回了自己房間。
晚上,他看到物流信息變成了快遞員正在送貨。
他心跳瞬間變快了,立馬去了樓下客廳裏,但等到十點多,還是不見快遞員的身影。
郁桉記下對方的電話,但看到時間後,還是沒給對方打過去。
-
隔日是周末。
郁桉早起看了眼物流,依舊是正在派送中的提示。
他關上手機,下樓吃早餐,打算今天就在別墅裏,等着快遞員上門。
郁父早早去了公司,餐廳只有郁宥一個人在,他看到郁桉後,和管家說了聲,“把面包再去重新熱一下 。”
管家應聲。
郁桉坐在了郁宥旁邊,随手拿了一碗粥喝。
郁宥看着他,張了張嘴,“你要加糖嗎?”
郁桉搖頭,喝了一口粥,接過管家遞來的已經熱好的面包,“謝謝。”
郁宥又不知道怎麽說話了。
他以前怎麽也沒發現,他的嘴這麽笨。
郁宥又看了眼對面空蕩蕩的椅子,管家觀察道,立馬說,“剛剛我已經上樓去給小少爺送了早餐。”
郁宥看了眼專心吃東西的郁桉,點點頭。
這幾天裏,郁清也不知道在房間裏幹什麽,一直不出來。
他将郁清的這種行為視為一種對郁桉回來的對抗。
到了現在,他才慢慢看清了郁清乖巧的皮囊下那顆有點不太老實的心。
怎麽他以前就沒發現?
吃完早餐,郁宥提到郁母,“媽最近換了一種藥,有點苦,你待會看着她吃下去。”
郁桉拿起紙巾擦幹淨嘴,應了聲:“好。”
郁宥看着他平靜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到一陣心慌,又添了句,“等我晚上回來,找你商量一下,明天給你辦慶祝宴的事。”
郁桉沒想過他們真的會當真,只冷淡地點了點頭。
然後看向郁宥,“還有事嗎?”
好像只是問一句,沒管郁宥真的有沒有事要說,他就朝管家拿過郁母的藥以及水杯,上了樓。
郁宥看着他的背影,張了張嘴,最後悶着頭出門去公司了。
-
郁母身體常年不太好,據說是他丢了的那一年裏,精神嚴重受損,當時不管是吃藥還是做電擊,都沒有很大的用處。
後來郁父得知了一種催眠術,于是去福利院抱養了郁清,又找了相關的專家,替換掉郁母腦內的記憶。
偶爾也會病發,誰也不認識,但比以前要好了很多。
但終究是吃了太多的藥,導致她身體受損,免疫力也下降了很多。
扶着郁母靠在床邊,郁桉先将水杯打開,放涼一些,然後又根據說明書,一個個将藥片拿出來,放在了幹淨的紙上。
郁母則是一直看着他,看一會兒,目光又移到了他旁邊的那朵玫瑰花上。
最後,她柔聲詢問,“我吃了藥,你帶我去花園裏看花好不好?”
郁桉打開藥盒的動作停頓了下,看向郁母,應了聲好。
郁母笑了下,蒼白的臉色似乎也添了點血色。
看着郁母吃完藥,郁桉讓她多穿了一件外套,這才帶着他出門。
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天裏,郁母對他似乎沒那麽陌生,甚至還有些可能連她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對郁桉的親近依賴。
那是與生俱來的,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親昵。
看着自然地攬住自己手臂的郁母,郁桉身體僵硬了一瞬,只是在聞到郁母身上獨特的帶有藥香的味道後,他才逐漸松懈下來。
好久好久沒有這樣靠近過媽媽了。
他低頭,很溫柔地看向郁母,然後彎了彎唇,心滿意足地想着,就這樣也很好。
郁桉朝管家要了相關工具,帶着郁母去了花園旁的小亭裏坐下。
他挑了幾支花,仔細去掉了跟上的刺,遞給郁母。
自己則是又重新回到花園裏,看看花枝,或者移一下土。
他對種花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小時候習慣地去找好看的花,然後再禮貌詢問能不能買下來,送給媽媽。
但買回的花,沒多久就會枯死掉。
這在小時候的他眼裏,就跟死人了差不多,從那之後就纏着要郁父教他怎麽種花養花了。
到現在那些知識也忘的差不多了。
不過他現在也沒想到,竟然也能有這麽一天,他心平靜和地重新回到這個花園裏,和郁母一起看花。
郁母坐在亭子裏,但很快,她發現有個時候看不到郁桉,便又起身拿了凳子坐在了外邊,眼睛一直跟着郁桉。
只是看着看着,她又愣了神。
眼前的人影突然變小,開始在花園裏跑來跑去,似乎是在抓蝴蝶,稚嫩又歡快地喊着,“媽媽,蝴蝶好漂亮呀!我可以抓來送給你嗎?”
“安安,不可以抓蝴蝶哦!”
手心又傳來一股濕意,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又沒忍住流了淚。
天空不知道怎麽就飄起了雨,細細密密的,很快就淋濕了頭頂。
郁桉立馬放下工具,朝郁母跑來,他下意識喊道,“媽……”
随後又禁聲,沒再繼續喊,而是用雙手遮在她頭頂,“我帶您回去。”
到了別墅裏,郁桉看郁母臉色不太好,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看着她喝下,又将她送到房間,等她躺下來後才離開。
郁桉沒下樓,而是去了自己的房間。
他走到窗前,打開手機,查看物流。
早上他給快遞員打了一個電話,對方沒接,但過了一小時後對方又打了過來,說是今晚會送達。
郁桉擡起頭來,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
水滴在窗戶上聚集成水流蔓延,別墅後的花草樹木都掩蓋在了大雨中。
雨刷器不停地刷着車窗,突然的瓢潑大雨讓人看不清眼前的路。
郁宥握着方向盤,始終皺着眉看向前方。
這麽大的雨,他本來可以晚點回去,但離下班越近,他心就越慌,像是在暗示着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只是在路過一家蛋糕店時,他頓了頓,還是将車停靠在了路邊,冒着雨進了蛋糕店。
“歡迎光臨,請問您需要什麽?”員工走過來詢問。
這還是郁宥第一次進蛋糕店。
等進來後,聞着店裏濃濃的奶油香,才突然意識到他好像不知道郁桉喜歡吃什麽蛋糕,一時有些踟蹰,四處看了看。
員工微笑介紹道,“今天我們還有菠蘿蛋糕、巧克力千層、奶油蛋糕……”
沒等她說完,郁宥打斷,有些焦急地問,“有沒有草莓蛋糕。”
員工朝着玻璃櫃裏看了眼,不好意思地搖頭,又說,“我們這裏可以現做,先生您需要嗎?”
郁宥看了看窗外,此時已經大雨傾盆,大風亂吹着,哪怕是打着傘也會淋濕一身,很多路人站在了蛋糕店門口躲雨。
他身體稍微放松了些,問,“要多久?”
“二十分鐘。”
郁宥點頭,“好。”
-
郁家別墅。
郁桉接到了快遞員的電話,打着傘出門,拿到了自己的通知書。
快遞員穿着雨衣,由衷為他高興,“恭喜啊,小夥子,祝你學業順利。”
郁桉笑着點頭,将快遞緊緊抱在自己懷裏,“謝謝,您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快遞員離開,他快速回到房間裏,放下懷裏的東西,擦幹淨身上手上的水滴後,才重新拿起來,小心拆開。
再三看到通知書上心儀的學校和自己的名字後,他才伸出手摸了摸,然後給顧嶼舟發了信息。
郁桉:【顧先生,您待會能來郁家接我嗎?】
對方幾乎是秒回,很快就回了一個:【好。】
郁桉牽起唇角,徹底放心下來。
他将通知書裏文件銀行卡等瑣碎東西收好,然後打開書包,拿出了銀行卡,放在了書桌上,把通知書收進了書包裏。
又打開櫃子,将自己帶過來的幾件衣服拿出來疊好,用袋子裝起來。
只是當他看到衣櫃底下的箱子後,愣了愣,有點忘記這是什麽了。
怕是什麽重要的東西,郁桉蹲下來,将箱子搬出來打開。
裏面竟然是他當時偷偷拿的項鏈、鋼筆和書。
盡管爸爸哥哥他們看到後,并沒有訓斥他什麽,但郁桉最後還是将這些收了起來,放進了盒子裏,塞到了床底下。
可能是管家他們将小房間裏的東西都搬了出來,這個小盒子也就跟着擺在了顯眼的位置。
最底層還有一本厚厚的本子。
他拿出來翻開,第一頁字體端正,上邊寫着,“媽媽,他們都不讓我喊你媽媽,說你生病了,那我就在日記裏喊你媽媽好了……”
郁桉沉默了下,想起來這是他被接回來時的日記本。
他沒再看下去,将它放回了原位。
關上櫃子時,他看到了角落裏的五只小豬玩偶。
傭人們不太清楚這五只玩偶意味着什麽,只随意地堆疊在一起,擠壓在一個小角落裏,玩偶都壓變了形。
郁桉上前整理了下,最後輕輕拍了拍,關上了衣櫃的門,然後背着書包出門。
打開門,他遇到了在外邊檢查衛生的管家。
郁桉上前,将剛剛找出來的盒子遞給管家,“麻煩您幫我扔掉。”
管家應了聲,讓傭人搬走。
等傭人沒走多久,他又思考了會兒,追上前改了話語,讓傭人将盒子放進了雜物間裏。
期間,管家好像看到二少爺背着書包,這麽晚了還出門?
但等他再回頭去看時,二少爺進了郁母的房間,他揉了揉眼睛離開了。
郁桉本來不想來郁母房間的,但剛剛在看到那幾只玩偶後,他還是沒忍住過來了。
他腳步很輕,就連呼吸也跟着變得緩慢。
郁母應該是熟睡後不久,斜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枕邊,一只手放在床邊,是一個手心朝上的姿勢。
郁桉沉默地看着。
以前很長一段時間裏,他不被允許靠近郁母。
所以他只能通過郁母生病階段過來,因為這個時候,郁母害怕将病傳染給郁父,會主動搬到另一間房間裏睡。
郁父同意了,但為了她的安全,不允許她鎖門,以防犯病時可以随時進去。
這也就方便了郁桉。
每到半夜,別墅裏的人都睡了。
他就會自己偷偷一個人赤着腳走上樓,然後推開門,安靜地将腦袋靠在了郁母的手心裏。
每到這個時候,郁母就會無意識動了動手心,就好像是在撫摸他的頭一樣。
當時的他既難受又幸福,難受是郁母生病,幸福是,好像只要這樣他也能感受到郁母那一點點的愛。
哪怕是自己偷來的,誰也不知道。
但這次,他只是注視了一會兒,最後無聲說着,“媽媽,你要平安。”
說完郁桉就離開了。
在他關上門的那刻,郁母似乎有感應般地睜開了眼,看向了床邊。
起身坐了起來,又看向門邊,嘴裏無意識地喊了聲,“郁、按。”
随後又念叨着:“安安、安安……”
她頭發披散着,下床,走出房間,四處看了看,在沒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後,神情越來越焦急。
管家走過來,“夫人,怎麽了?”
郁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拽住了管家的手臂,“安安呢?安安呢?我要找安安……”
她沒流眼淚,但面上全是哀傷,像是痛到了幾點,“安安不見了……”
管家以為她要找的是郁清,便往郁清的房間指了指,“夫人,小少爺在房間裏呢,我帶您去看看?”
說着,他就着郁母握着他的手,帶動着郁母走向郁清的房間。
只是剛走到門口,郁母放開了管家的手,而是朝着樓下走去,速度越來越快,後來幾乎是用跑的姿勢。
管家被吓了一跳,随後也跟着跑了過去。
他一邊追上去,一邊拿出手機,給大少爺打了個電話,在聽到對方說馬上回來後,這才松了口氣,挂掉電話。
郁母跑到了餐桌旁,坐了下來,腦袋是一個看向左前方的姿勢。
管家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也跟着看過去,随後愣了下,這不是這幾天裏二少爺坐下吃飯的位置嗎?
很快,管家就看到郁母表情失望,像是沒見到她想看到的人,又起身去了沙發,最後才想到什麽似的,快步朝着門外跑過去,然後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
助理推開辦公室的門。
“顧總,人都到齊了。”
顧嶼舟放下鼠标,起身走出辦公室,只是在上了電梯後,他突然出聲,“稍等。”
說完他走出電梯,留給助理一個背影。
助理連忙按下電梯,跟了上去,心提了起來,難道是他落下了什麽文件?
等重新回到辦公室,他看到顧總只是拿了辦公桌上的手機,塞進了袋子裏,才又朝着電梯那邊走。
助理松了口氣。
等開完會,手機響了一聲消息提示音,顧嶼舟沒有停頓,立馬拿起手機。
助理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顧總這是在等誰的消息嗎?他莫名句想到了那個在劇院裏的少年。
顧嶼舟回複完消息,淡聲:“我接下來的工作取消,移到明天早上。”
他又看了看下着雨的窗外,“今天就讓大家早點下班吧。”
助理點點頭,吩咐下去,他看了眼老板急匆匆走遠的背影,又止不住猜測,這是去接人?
半小時後,顧嶼舟停在郁家別墅外。
他剛給郁桉發了句到了的消息,沒幾分鐘,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跑來。
他皺了皺眉,拿出傘下車,快步走向了少年。
郁桉出門後才想起來忘記打傘,但也不想再回郁家拿。雨很大,視線受阻,只能看着腳下,一個沒注意就撞到了人。
“小心。”顧嶼舟扶住他。
郁桉擡頭,看向撐着傘的顧嶼舟,手還呆呆地放在腦袋上,忘了放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鼻子突然就酸澀了下。
郁桉強忍着那股說不上來的委屈,彎起唇角,“顧先生,我拿到通知書了!”
腦袋被寬大的手掌揉了揉,顧嶼舟語氣溫和,“你做的很棒。”
郁桉眨了眨眼眶溢出來的水光,笑着點頭,“嗯,我做的很棒。”
顧嶼舟拿過他的包裹,放進了車裏,打開車門等他進去後,才又收傘上車。
顧嶼舟沒立即開,而是拿了一塊幹淨的毛巾遞過去,“先擦擦頭發。”
郁桉接過,吹着車裏的暖風,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擦幹頭發,他才看向窗外。似乎有人打開了別墅的大門,看向了這邊,但很快,大門又被關上。
幾乎是同時,在顧嶼舟往前開時,郁宥的車開進了郁家。
郁桉收回視線,沒再繼續看。
顧嶼舟:“去小別墅?”
郁桉搖頭,“現在老師應該已經睡了,就不打擾她了,去我租房那裏吧。”
“好。”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下來。
郁桉主動邀請,“顧先生,我家裏買了些菜,今天我來下廚,請你吃飯,怎麽樣?”
他半彎着腰,湊上前,眉眼彎彎安利自己,“我廚藝還不錯哦!”
少年笑容幹淨,身上那些看不見的陰霾逐漸被洗去,重新露出了他原本的明媚。
顧嶼舟沉着的眉眼這才松懈,應了聲,“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