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郁桉:“我也想對你好。”

對視間,顧嶼舟眼神轉深,“你對別人也這樣說話?”

郁桉跟着反問,“那你也對別人這樣好?”

顧嶼舟笑了下,“我這還不算好。”

郁桉微微睜大了眼,沒說話了。他耳根慢慢浮出紅暈,先一步移開視線。

兩人各自收拾好,顧嶼舟送他回出租房那邊。

快要到時,顧嶼舟看到前邊站着的人,皺了皺眉,在前方停下了車。

郁桉也看到了,是郁宥。

他思考了幾秒,開口,“顧先生,您等我幾分鐘。”

顧嶼舟看向他,“保護好自己。”

郁桉應了聲好,打開車門,朝郁宥走過去。

郁宥似乎等了很久,腳邊都是煙頭。郁桉沒問他是怎麽找到這裏的,郁家确實有這個實力,但他沒想過郁宥會來找他。

“你來幹什麽?”郁桉問。

郁宥看着郁桉,嗓子有些沙啞,“家裏給你辦了升學宴。”

郁桉點點頭,“原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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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宥一頓,剛要說什麽,就又看到郁桉開口,“可我已經不需要了 。”

郁宥心髒有那瞬間的停滞。

但他卻又像是沒聽到那樣,将手心裏握着的銀行卡遞給了郁桉。

“這個你拿回去,我就當沒看到。”

郁桉看着他手裏的卡,皺了皺眉,他突然就有點不太理解,很認真地問郁宥:

“我離開郁家不是很好嗎?這樣你們就不用擔心媽媽因為我而犯病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是不是又欺負郁清。為什麽現在我搬出去了,你又要這樣呢?”

郁宥脊背彎了下來,他啞着嗓音,“我沒有說你欺負郁清……”

說到一半,他停頓了下才說,“我昨天早上去上班的時候,和你說了晚上回來找你有事。你為什麽一句話不說就走了?我還給你買了草莓蛋糕。”

郁桉聽到“草莓蛋糕”這個詞,眨了下眼,然後輕聲說,“一句話不說就走了,這樣的事情,你做的還少嗎?”

“還有,我剛剛說了,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他很真誠的建議道,“你可以給郁清吃,他應該會喜歡的。”

郁宥突然偏了下頭,過了會兒才又回頭看向郁桉,說,“今天的升學宴你不去也沒關系,前幾天我就已經在給你準備生日了,你到時候來吧。”

說完,他将銀行卡塞在了郁桉手裏,然後大步上了車離開,像是怕郁桉追上來一樣。

郁桉看着手裏的銀行卡,頓了會兒,才收進了口袋裏上車。

顧嶼舟坐在車裏,解開了安全帶,視線一直放在兩人身上,似乎只要有點不對勁就能立馬沖出去。

郁桉上車後看向顧嶼舟,兩人突然靠的很近,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直接坐上了副駕駛。

想到剛剛郁宥提到他的生日,他随口說了句,“等我過完生日,應該就不怕坐在這裏了。”

到時候他也能徹底和那個夢告別。

顧嶼舟捕捉到關鍵字,“八月二十二號,發生了什麽?”

郁桉心猛地一跳,看向他,“顧先生,您怎麽知道我的生日?”

“虞姨說的。”

“哦,”郁桉點點頭,手心緊張地抓着衣擺,努力鎮定道,“還沒到那天呢,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顧嶼舟若有所思,沒繼續問,而是提到了剛剛站在那裏的男人。

郁桉見他轉移話題,緊繃的身子松懈了下來。

他笑了下,說,“顧先生,我知道的,我不會委屈我自己。”

他只是有點不明白,怎麽郁宥就突然轉變了。

不過,這些也和他無關了。

“顧先生,您送我去虞老師那邊吧。”

“好。”

到了小別墅裏,郁桉下車,朝顧嶼舟揮了揮手,才開門進去。

顧嶼舟看着他的身影消失,這才思索郁桉的那句“等我過完生日,應該就不怕坐在這裏了”,過了會才驅車離開。

-

郁家。

宴會開始到結束,郁桉和虞绫都沒有出現。

就連主持宴會的郁宥也在中途離開了宴會,大家明面上沒說什麽,實際就等着回去和朋友八卦。

郁父坐在書房裏,聽着樓下的聲音,面色鐵青。

不用等到明天,可能今晚開始,郁家虧待養子、郁家與虞绫師徒不和等等負面的消息就會傳出去。

郁清站在一旁,開口道,“爸爸,要不我去和他們說,是二哥沒回來吧?”

郁父語含警告,“這不關你的事。”

郁清一旦下樓這樣說,只會有兩個結果。

要麽就是郁桉故意晾着他們,這也會讓郁家的名聲變壞;要麽就是确定了郁桉和他們不和,事情只會更糟。

最後,還是匆匆趕回來的郁宥結束這場宴會。

“抱歉,小桉劇院工作太忙,過幾天是他的生日,會再次邀請大家,給大家賠罪。”

等大家離開,郁宥才去書房。

郁父語氣質問,“怎麽回事?”

郁宥:“就是我說的那樣,他劇院太忙了。”

郁父沉思了會兒,這幾天裏想到了太多有關郁桉小時候的事,他內心隐隐有了別的想法,但又不太敢深想,默認了這郁宥這句話。

郁清這時又開口,“哥哥在哪個劇院,我可以去看看嗎?”

郁宥沒理他。

郁父看了郁清一眼,“你先出去。”

郁清咬了咬唇,出去後沒立馬離開。

果然過了會兒,他就聽到郁父嘆了口氣說,“果然不是親生的,比不上郁桉,處理事情的能力也比郁桉差遠了。”

郁清手逐漸握緊,回到房間,拿出電腦,聯系黑客,想要繼續調查那天郁桉從那輛車上下來的車主人信息。

只是沒等他給黑客發消息,就收到了一份信息。

他皺了皺眉,打開看了後臉色趨近灰白,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

裏面竟然是他這十幾年裏所有的信息,包括他嬰兒時期因百分之七十會遺傳精神病史而被抛棄、福利院被退養三次……甚至還有那天他故意連帶着郁桉一起落水的監控視頻……

越往後翻,他手抖得更厲害了,直到最後一句:【停止你現在的行為,否則後果自負。】

郁清猛地關掉文件,無意識咬着手背,直到嘴裏滿是鐵鏽味,才又跑到床上躲進被子裏。

發完這些資料的助理,在看到那段視頻時,還是将整份資料給顧總發了過去。

-

隔日一早。

郁桉起床,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拿了銀行卡去了銀行,然後将裏面所有的錢都轉入了郁父的賬戶。

銀行櫃員給他倒來了一杯熱水,關心了一下,“您臉色有點不好。”

他道了聲謝,接過熱水,“昨晚有點沒睡好,謝謝你。”

郁桉喝完熱水,感覺幹癢的喉嚨好了很多,便去了劇院。

表演臨近,門口的展示櫃裏已經放上了他們的舞臺照,郁桉看了會兒,去了訓練廳繼續訓練。

跳完幾遍舞,出了一身汗,他感覺舒服了很多,早上那種暈暈的感覺已經沒了。

郁桉洗完澡,去了小別墅那兒。

和虞绫一起吃完飯,他摸着貓貓看電視,聽到虞绫說,“今天早上保姆打掃衛生,發現了一份文件,應該是嶼舟落在這裏的。”

郁桉想了下,說,“那我今天下午下班,給顧先生送去吧。”

虞绫看着他,突然道,“小桉,你一直喊嶼舟顧先生嗎?”

“嗯。”

郁桉眨了眨眼,這有什麽問題嗎?

虞绫笑着揉了揉他的頭,沒再說什麽。

下午,郁桉拿了袋子裝了文件,剛要走出小別墅,平平卻一直抱住他的腳不讓他走。

郁桉頓了頓,“平平,你要和我一起嗎?”

“喵~”

于是,郁桉将文件放進書包裏,手上抱着平平去了顧嶼舟的公司。

坐上車,怕對方正在開會,郁桉只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

顧氏集團總辦。

顧嶼舟坐在電腦前,處理文件,秦州與林楚應坐在沙發處。

秘書上前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水,“請慢用。”

秦州:“謝謝。”

林楚應伸長手臂,椅靠在沙發上,看向一動不動的顧嶼舟,好沒意思地嘆口氣。

“秦州啊,我就不該喊你過來的,是真的無趣。”

秦州喝了口水,道,“我之前和你說過了,嶼舟要上班。”

“所以我這不是為了他方便,直接來他辦公室了嗎?”

林楚應又嘆了口氣,“前幾天沒躲過去,被老爺子抓住了,直接讓我相了一周親,洲洲啊你知道我這一周是怎麽過來的嗎?!”

秦州:“怎麽樣?有喜歡的嗎?”

林楚應搖頭,瘋狂吐苦水,“最離譜的是,還有二十歲的,這麽年輕,大學還沒畢業呢?也被喊來和我相親了,可是差了快一輪了。”

秦州笑了下沒說話。

林楚應又看向顧嶼舟,“嶼舟,你說說,二十歲,不年輕嗎?”

顧嶼舟眉毛都沒動一下,“嗯。”

“是吧,大好年華,幹嘛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下,顧嶼舟拿起來看,然後站起來,朝着門外走。

“诶诶诶——”

林楚應和秦州一同愣住,對視了一眼,分別從對方眼裏看出兩個字:有戲。

-

郁桉接到顧嶼舟的電話時,他已經到了公司的樓下。

少年穿着一身簡約的衣褲,淺黃T恤,短款牛仔褲,抱着橘黃色貓貓站在樓下,很是吸引人注目。

電話裏顧嶼舟對他說,“你到樓下等我,我來接你。”

郁桉應了聲,挂了電話。

前臺朝他走來,輕聲問他,“您好,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

郁桉搖搖頭,“謝謝,不用了,有人來接我。”

前臺點點頭,禮貌微笑,心想到底是來找誰的,這也長得也太賞心悅目了。

不過,她沒站多久,就碰到了顧總在總裁專辦電梯停下,還朝着她這邊走來,她立馬跑回自己的工位。

就在她以為要被批時,就看到他們平時不言茍笑、語氣冰冷、氣場強大到不敢對視的顧總,如今溫聲對少年說,“等多久了?”

郁桉笑着搖頭,“還好。”

“嗯,跟我來。”

郁桉朝着前臺小姐姐禮貌笑了下,然後跟着顧嶼舟上了總辦直達電梯。

前臺小姐姐:!!!!!!!!!

她猛地捂住臉,然後拿出手機,打開公司吃瓜群聊。

【美少女就是我:)】: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恨甲】: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

【哈哈哈又是不想做人的一天】:貓貓探頭.jpg

【美少女就是我:)】:顧總剛剛帶了一個超級美少年來公司,直接去了辦公室,而且表情超級不冷,語氣超級溫柔,天哪,我都不敢想!!!!

【甲方給我鼠】:?????

【我是社畜本畜】:??????

【哈哈哈哈哈哈】:你後邊的形容詞堆在老板身上,我也不敢想

【該鼠的不是我】:這還是顧總嗎?我咋就不信呢?!!!

【恨甲】:不信+1

……

一條消息炸開了八百人的群聊。

畢竟這可是顧總的第一條花邊新聞,甚至還有膽大包天的,直接找上了顧總身邊的助理。

助理看了眼微信,又看了眼關上門的辦公室。

又又看了眼顧總給他發的信息:【讓秘書準備果汁、草莓和點心。】

助理回了個好的。

他翻了翻昨天消息記錄,昨天那份資料太大,沒發出去。他想了會兒,還是決定等少年離開再說。

辦公室裏。

林楚應看着剛剛顧嶼舟在群裏發的微信:【正經點,別亂說話。】

還特意艾特了他。

林楚應好奇心滿滿,沒吊兒郎當,坐姿非常端正,朝郁桉問了句,“弟弟,你多大了?”

郁桉禮貌回答,“十八。”

林楚應聞言,捏了下秦州的腿,笑着說,“啊哈哈哈這麽年輕啊。”

秦州咳了下,捂住腿。

郁桉不明所以,看向顧嶼舟。

顧嶼舟讓他到一旁坐下,然後對着秦州說,“改天我們再聚。”

秦州十分識相,“好的顧哥。”

說完,他拖着還想待下去的林楚應離開。

等到辦公室的門關上,郁桉才笑了下,“顧先生,這是你的朋友嗎?”

“嗯,大學同學。”

郁桉點點頭,坐在沙發上。

秘書敲門,拿進來果汁點心還有草莓。

郁桉看向秘書,發現對方也在看他,便禮貌彎了下唇,“謝謝。”

等秘書出去後,他才将書包裏的文件遞給顧嶼舟。

平平一點都不怕生,到了辦公室裏,四處嗅嗅聞聞,最後窩在了靠近窗戶的玻璃處。

“吃飯了嗎?”

郁桉搖頭。

“那一起吃?”

郁桉笑着點頭,“好。”

顧嶼舟便又給秘書打電話,吩咐了幾句,将平板遞給郁桉,“我這裏有些無聊,你可以玩一玩游戲。”

玩了會兒平板,郁桉視線不可控地看向顧嶼舟。

男人注視着電腦屏幕,眉眼深邃,神情認真,西裝幹淨無一絲褶皺,工作時無意識散發出獨屬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游戲輸掉的聲音響起來,郁桉才回過神,将聲音關掉。

他低頭,繼續玩下一關。

恰好顧嶼舟擡頭,看向郁桉,目光凝了會兒,才又重新看向電腦。

下午六點,秘書帶了兩份外賣進來,還給平平單獨帶了一份貓糧。

兩人就在茶幾上一起吃了晚餐。

吃完,顧嶼舟帶郁桉下樓。

郁桉剛出辦公室門,就感覺好像似有若無的目光飄向自己。

他往顧嶼舟身邊靠了靠。

衆人就看到顧嶼舟朝少年低下頭,神情關心。

“怎麽了?”郁桉聽到顧嶼舟在他耳邊問。

似乎有一陣吸氣的聲音,郁桉猶豫了下,還是搖了搖頭,“沒事。”

也幸好電梯是總辦直達,期間沒有別人。

只是下樓後,郁桉又受到了衆人目光的洗禮。

這個點下班很久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公司樓下這麽多人。

在他們走後,群裏已經多了很多張郁桉和顧嶼舟的照片,群裏也是頭一次聊的這麽火熱。

【美少女就是我:)】:你們發現沒有!幾乎啊,他們幾乎每一張照片都是挨得很近的!!!

【恨甲】:沒錯,我磕到了嗚嗚嗚嗚

【耶!】: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那就是談了嗎談了嗎談了嗎

【好嗎好的】:無心加班,只想吃瓜,老板的瓜最好吃嘻嘻

……

對此,兩位主人公毫不知情。

顧嶼舟讓人将平平送去小別墅裏,又帶着郁桉去了附近的商業圈,逛了好會兒,才送他回去。

期間,郁桉還去抓了娃娃。

可惜,他在視頻裏學到抓娃娃技巧一個都行不通,最後還是顧嶼舟抓起來兩個。

很巧的是,其中就有一只小豬玩偶。

回去的路上,郁桉拿着小豬玩偶,看了很久。

-

郁母去醫院檢查後,回去的路上。

她看向窗外,突然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陽光下的少年,發頂照着融融的暖光,神情溫柔,正笑着低頭蹭小貓的腦袋。

郁母簡直看呆了眼。

她下意識就打開車門,不顧正常往前開的車流,朝外沖去。

幸好郁宥早就察覺到了,及時托住了她,讓司機在一旁停下。

郁母再跑到那個地方時,已經沒了少年的身影,如同當年——

當年什麽?

記憶突然停滞,郁母敲了敲腦袋,被郁宥攔住,“媽,您要找什麽?告訴我,我幫您找。”

郁母看向他,突然一字一句道,“安安小時候,也有一只貓,他很喜歡拿鼻子蹭小貓的腦袋,笑起來很好看。”

她只是這麽簡單說着,郁宥腦海裏好像就想起了小郁桉笑着的畫面。

這些天來,那些畫面在他腦海裏越來越清楚 。

他也就愈發清楚,郁桉被接回來後,有多不一樣。

他突然想起,當年郁桉被接回來時,他們有關心過他嗎?有問過他在外邊吃了多少苦嗎?

昨晚郁桉那句“可我已經不需要了”也跟着一起冒出來,他不敢想下去。

郁宥閉上眼,手指攥的泛了白,艱澀道,“媽……”

郁母沒再繼續找了,不管她怎麽去想,記憶裏的那個小孩、那個少年,始終沒有人臉。

她安靜回到車裏,走進別墅。

只是在路過客廳時,看到了挂在牆上的全家福,她站在原地看了好久,最後讓郁宥拿了下來。

将照片拿下來後,她像是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完成一樣,在別墅裏四處走着。

直到她走到了書房裏。

身體先一步拿到了那本書,一頁一頁翻着,然後找了那張夾在書裏的照片。

別墅裏唯一一張的小郁桉的照片。

她小心地拿出來,仔細看了很久。

-

隔日。

郁桉暈暈沉沉醒來,似乎是被手機吵醒的。

他艱難起身,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了郁母給他發的微信,只有一句:【安安】

但他看了會兒,就感覺自己有點暈字。

郁桉後知後覺地摸了摸額頭,好像比昨天還要燙了。

下床換衣服洗漱,下樓都感覺整個人在飄,找不到定點。

好不容易打到車,剛坐上去,他就沒了意識。

-

顧嶼舟收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正在開會,他立馬問了地址,然後朝各股東說了句,“抱歉。”

然後開車朝着醫院趕去。

四十分鐘的距離,他硬生生只用了二十分鐘。

他趕過去,那司機看到他後才說,“你是這小夥子的家屬吧?哎呦剛剛和吓死我了,幸好沒出啥事……”

顧嶼舟只來得及和他說聲謝,給了他一張名片,讓他找助理。

随後快步走進病房。

郁桉白着小臉,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和往常眉眼彎彎時反差太過強烈。

他沒由來的心髒刺疼,上前一步,在感受到心髒微微起伏後,才松口氣。

護士走了進來,“郁桉家屬?”

顧嶼舟轉身,“是我。”

男人高大,帶着一股無可忽視的氣勢。護士看了好幾眼,才說,“你跟我來吧。”

顧嶼舟又看了眼郁桉,将他的手放進被子裏,才轉身離開病房。

到了護士站,護士給了他幾張單子,“去一樓繳費,然後這邊是領的藥,繳了費去二樓拿,拿完上來,告訴你怎麽吃。”

顧嶼舟應了聲,沒立即下去,而是問,“他怎麽樣了?”

“沒大事,就是中暑了,身體輕微炎症,打完吊瓶,能走了就可以出院。”

顧嶼舟點頭,下樓去交錢拿藥。

只是等他上來時,聽到了護士站的兩位護士談話:

“哎,他真的好可憐,上次落水肺炎出院還沒多久吧?怎麽這次又進醫院了,還又是路人送來的,這家長到底怎麽當的啊?!”

“是啊,上次小玲還當着那人的哥哥說了一通,也幸好人家沒舉報,不然工作難保,你也少說點,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哎,我就是覺得郁桉不容易,這麽小就經歷……”

“先生您——”

顧嶼舟在聽到“郁桉”這兩個詞後,就立馬朝她們走了過來。

他眉頭皺起,問道,“什麽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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