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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睡到一半,郁桉似乎聽到了有人喊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但在看到床頭柔和的光線後,他又安心地睡了過去。
早上九點,他才徹底地清醒過來。
趴在他身邊玩尾巴的平平聽到動靜後,立馬轉身朝他這邊走來貼貼。
郁桉伸手撓了撓貓貓頭,心裏想的卻是,自己怎麽到床上來的?怎麽昨晚的記憶到洗完澡之後就完全沒有了呢?
他起身坐在床上,看到床邊亮着的暖黃色的燈光,心裏暖暖的。
沒再去想昨晚的事,郁桉下床去了客廳。
平平每次起床都特別粘人,走路也要貼着他的腿走。
郁桉怕踩到它,幹脆抱着它走出去。
客廳裏沒人,廚房有動靜傳來,他走過去,就看到了穿着居家服的顧嶼舟正在拿着菜刀,似乎是在切什麽。
不穿西裝的顧先生看起來很不一樣,好像要更平易近人一些。
郁桉沒忍住笑了下,然後就和轉過身來的顧嶼舟對視上了。
腦子裏突然就想起來昨晚的記憶,好像是顧先生在給他吹頭發時,他不小心睡了過去。
所以是顧先生抱他回到床上的?
郁桉耳根泛起紅,站在原地看着顧嶼舟洗手,朝他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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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怎麽樣?”顧嶼舟問。
郁桉感覺到他眼神帶着笑意,但再仔細去看時,又變成了原來平靜的樣子。
他點點頭,“睡得很好,床很軟很舒服。”
“嗯,去洗漱吧。”
郁桉應了聲好,放下平平,去了洗手間。
只是等他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才知道自己的頭發翹起來一根,連忙沾了些水順了順。
洗漱完,他又照了照鏡子,沒看到什麽不整潔後,才打開門出去。
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兩人的早餐。
顧嶼舟看向他,“不知道你早上一般吃什麽,就随意煮了點面條。”
郁桉彎眼,“我喜歡吃面條。”
說完,他就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眼睛亮了亮,“好吃。”
兩人吃飯都很安靜,吃完後,郁桉搶着去洗了碗。
回到客廳裏,顧嶼舟已經不再沙發上了,而是去了房間,應該是在換衣服出門。
期間,郁桉的手機響了下。
他拿起來看,是齊琦給他發的消息。
齊琦:【我等了好幾個周末沒看到你來找我玩,傷心了。】
齊琦:【流淚貓貓頭.jpg】
齊琦:【今天是周末,你劇院應該放假了吧?】
齊琦:【你要來我家玩嗎?】
齊琦:【期待.jpg】
郁桉抿唇,開始敲字:【抱歉,阿姨好點了嗎?】
齊琦:【好了好了,她老是讓我邀請你來家裏玩呢!】
郁桉笑了下,【嗯,我今天沒什麽事,要不我今天去找你吧?】
齊琦:【可以啊,來!我就等你這句話了。】
等了會兒,對方又發來消息。
齊琦:【昨天我讓人将家裏的泳池重新洗了一遍,放了幹淨的水。】
齊琦:【你記得帶泳褲過來,我們好好比一場。】
郁桉應了聲好。
随後,他又有些發愁地想,現在是在顧嶼舟家裏,根本沒有泳褲。
顧嶼舟換了一身黑色西裝出來,系領帶的間隙中,他看向郁桉,問,“我待會要去公司,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郁桉視線忍不住放在他的手上,說,“今天去朋友家玩。”
“朋友?”顧嶼舟手停頓了下。
“嗯嗯,初中就認識的朋友,也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顧嶼舟點頭,不動聲色地問他,“那幾點回來?”
郁桉思考了一下,“應該晚上吧,具體不知道。”
顧嶼舟聞言,一時沒說話。
郁桉突然小聲地問了句,“顧先生,您這有新的泳褲嗎?”
顧嶼舟:“你們約了游泳?”
郁桉點點頭,有些緊張。
“跟我來。”
郁桉放心了點,跟了上去。
顧嶼舟的家是很簡約的風格,衣帽間也是,基本上都是配套的西裝,還大多數是黑色的。其餘的就是配飾,手表領帶等物品,都放在了玻璃櫃裏。
顧嶼舟打開了最下層的櫃子,從中取了一件黑色的泳褲出來,遞給郁桉。
“這是我高中的時候買的,一直沒穿,現在也小了。”
郁桉接過來,“謝謝顧先生。”
顧嶼舟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問,”不怕水嗎?”
郁桉愣了下,然後搖頭,“還好,我上次落水只是因為太累了而已,沒有什麽陰影。”
顧嶼舟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說,“注意安全。”
郁桉點點頭。
兩人走出衣帽間。
顧嶼舟低頭看了眼時間,說,“我送你過去。”
郁桉搖頭,“不用了,您去公司吧,我不着急。”
顧嶼舟卻站在原地,溫和地看着郁桉。
郁桉就只好快速回到房間,“那您等我換衣服,我馬上就好。”
十分鐘後,郁桉背着書包跟着顧嶼舟上了車。
司機早就在樓下等着了,聽了顧嶼舟的吩咐後,朝着齊琦家開去。
等到了目的地,郁桉背好裝着泳褲的書包,下車的時候,聽到顧嶼舟又對他說了一遍,“游泳時要注意安全。”
郁桉點頭,應了聲好,“我會的。”
“嗯,晚上我來接你,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嗯。”
郁桉下車,隔着窗戶朝顧嶼舟揮了揮手,然後進了齊家的別墅裏。
顧嶼舟摁下窗戶,視線放在郁桉的背影上,等到對方走了進去,又看了眼別墅的位置,才開口,“去公司。”
-
齊琦在聽到郁桉說要來後,立馬讓管家将他的房間重新打掃了一遍,還準備了很多的飲料零食,就連新出的游戲都下載好了。
準備好一切後,特意站在門口等着郁桉。
一看到郁桉的身影,他就立馬走了過來,“你終于來了,我在家待得都快要發黴了!”
郁桉笑了笑,“我們好像很久沒有見面了。”
又說,“再過幾天,我就要上臺表演了,到時候我送你票,你來看吧。”
齊琦應了下來,又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只送了我一個人?”
郁桉點了點頭。
算是吧,上次說要送顧先生,但對方沒接受。
齊琦見此很開心,帶他回了房間。
郁桉很喜歡和齊琦玩,除了他開朗的性格外,對方還會拉着他一起去打籃球玩游戲,那些他原本不會去嘗試的事情,因為有了齊琦,他也會去接觸,讓他的生活也變得豐富很多。
“這是最近新的雙人游戲,我們一起來研究一下。”
郁桉認真看着大屏幕,看他怎麽操作,熟悉後就開始上手。
兩個人是在初中物理競賽時認識的,後來每次競賽都能碰到,所以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互相都能跟上對方的腦子,不管是在做題還是打游戲。
一個半小時,游戲完美通關。
齊琦扔掉遙控,說了句,“爽了!”
郁桉也跟着笑了下,揉了揉手臂。
房間門被敲響,齊琦的媽媽走進來,給他們帶來了小餅幹和小蛋糕。
“這是我今天烤的,你們嘗嘗。”
随後,她又問郁桉,“小桉,你喜歡吃什麽?待會阿姨給你做。”
郁桉有些不好意思,“我都可以的。”
齊琦将手臂挂在了郁桉肩膀上,說,“嗨呀,你不要客氣了,我媽做飯很好吃的,你一定要嘗一嘗。”
齊琦媽媽爽朗地笑了下,“沒錯。”
齊琦還是怕郁桉不好意思說,便回憶了下,将郁桉喜歡吃的幾道菜說出來。
之後,兩人沒繼續玩游戲,而是換了泳褲去泳池裏。
游完一輪,齊琦有些氣喘,“你的速度好像又快了一些,我現在追你都有點費勁了。”
“是嗎?”郁桉有些驚訝,“可能是我最近跳舞有些勤。”
他沒靠待在水裏,而是坐在了岸邊。
齊琦又去游了一圈回來,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小桉,我好像沒見你穿過這條泳褲啊,怎麽感覺大了很多。”
郁桉身體一頓,“大了嗎?”
“是啊,不太合身,你是不是又為了方便,然後買大一碼啊。”
齊琦是知道郁桉的一些習慣。
郁桉耳朵慢慢紅了起來,“沒有,這不是我的,是我找一個,嗯長輩借的。”
“長輩?”齊琦驚訝地重複了一遍。
“也不是長輩,就是一個朋友的,比我大一點而已。”
齊琦眼神突然就開始八卦起來,“什麽朋友啊?竟然能願意借你泳褲,這麽私密的東西……”
“停——”郁桉擡手制止,“不是你想的那樣。”
齊琦跟着坐在了泳池邊上,挑眉,“我想的哪樣?”
郁桉躲開了他的視線,胡亂回答,“我也不知道。”
簡單和齊琦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對方果然沒再問他這個“長輩”的事情,而是滿臉怒氣,“你早該遠離他們了。”
後又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郁桉,你做的很對。”
郁桉彎起眼,“嗯。”
-
顧氏集團總辦。
秘書敲了門,在得到準許後,進門将飯盒放在了顧嶼舟辦公桌上。
又将手裏的資料遞過去,“顧總,這是您今天讓助理查的齊家的信息,他讓我一并帶來了。”
顧嶼舟放下鼠标,接了過來。
秘書見此,便安靜退了出去。
顧嶼舟打開資料看了會兒,眉頭松懈下來,放下資料。
他打開飯盒,沒有立即吃,而是拿過手機,點開了郁桉的微信頭像。
沒有消息發過來。
他頓了頓,又點進了郁桉的朋友圈,也是空白一片。
手機響了下,他快速退出去,只是在看到消息發信人時,又不緊不慢地吃了一口飯,才再去看。
林楚應:【欸,顧總啊,我真的憋不住了,那天你下樓接到你辦公室裏的小朋友到底是誰啊?】
林楚應:【這也長得太好看了吧,我竟然從來都沒見過他。】
林楚應:【不應該啊,他這個樣貌,但凡露面,早就出名了吧。】
秦州:【@林楚應 別忘記了,他還是學生。】
林楚應:【靠,你說到你這個,我就很想問嶼舟,這也太年輕了吧,你們怎麽認識的。】
顧嶼舟:【他是虞姨的徒弟。】
林楚應:【我去,虞姨竟然還收徒了啊,那說明他跳舞唱戲都很優秀了。】
秦州:【之前嶼舟說不結婚,我就覺得是還沒遇到喜歡的,看來這次是遇到了,然後慢慢心動了吧。】
林楚應:【啧啧啧,不止吧,顧總肯定還一見鐘情了。】
顧嶼舟神情自然地吃飯。
他退出群聊,再次點開郁桉的微信,發了一句:【吃飯了嗎?】
很快,對方就回複:【吃了。】
郁桉:【圖片.jpg】
郁桉:【阿姨做了很多我喜歡吃的菜,很好吃。】
郁桉:【顧先生您吃了嗎?】
顧嶼舟點開圖片,仔細看了看菜色,才回,【在吃。】
然後也學着郁桉拍了一張正在吃的盒飯的照片。
這次郁桉沒立即回複了,他等了會兒,才退出來,點進群聊。
林楚應:【嶼舟你怎麽又沒見人影了,問你明天要不要去山莊裏玩玩,據說晚上可以看到流星雨。】
秦州:【新聞報道,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林楚應:【剛好明天周末,你帶上那位小朋友一起呗?】
秦州:【剛好我們也能夠認識一下。】
林楚應:【沒錯沒錯,我對他可太好奇了。】
林楚應撤回一條消息。
林楚應:【沒錯沒錯。】
維信提示:秦州拍了拍林楚應:別鬧。
顧嶼舟思考了一會兒,才回複,【再說。】
然後他退出群聊,繼續等待郁桉的消息。
-
郁桉回完顧嶼舟的微信後,又吃了齊琦媽媽給他夾來的小螃蟹。
齊琦在一旁吃的很歡,被他媽用筷子敲了下,說,“兒子,別只顧着自己吃,記得給你朋友夾菜啊。”
郁桉笑了下,說,“阿姨沒事的。”
齊琦媽媽看到他的笑,心就立馬變得柔軟起來,“好,那阿姨給你夾菜,桉寶你太瘦了,得多吃點。”
等吃完後,郁桉才看到顧嶼舟給他發的圖片。
他點開看了眼,眼睛彎起來,手上敲字,【好吃嗎?】
齊琦朝他走過來,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好奇問,“你是在和誰發消息?怎麽笑得這麽甜?”
郁桉退出微信,有些驚訝,“我剛剛笑了嗎?”
“笑了!我兩只眼睛都看得非常清楚!郁小桉,你絕對有情況!”
郁桉沒忍住笑了下,然後又憋住,不說話了。
齊琦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道,“是那個借你泳褲的長輩?”
“不是長輩。”郁桉反駁道。
“那就是比你要大的朋友。”
齊琦嚴肅道,“小桉你不會被什麽老男人給騙了吧?”
郁桉睜大眼,“怎麽可能,他是我老師的侄子。”
他看了眼齊琦,又突然小聲說,“他人很好的。”
齊琦遲疑,“真的嗎?”
“嗯。”
“那好吧,要是你受欺負了記得和我說。”
郁桉彎了彎眼,“謝謝你,齊琦。”
齊琦對上他認真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說,“為了朋友,必須的。”
下午齊琦媽媽帶郁桉去了客房,讓他睡個午覺,郁桉躺在床上卻沒睡着。
他打開手機,點開顧嶼舟的微信,對方還沒回複他,可能是去開會了。
想到剛剛齊琦和他說的話,臉上又湧上熱氣,他拿手捂了捂臉。
他和顧先生聊天,真的是笑着的嗎?
下午,齊琦突然找來,還偷偷摸摸帶了一瓶酒。
“小桉,我媽出門了,所以去我爸的酒窖裏帶了一瓶酒出來,要不要嘗一嘗?”
郁桉有些猶豫,“這個喝了會不會頭暈?”
齊琦之前偷喝過他爸很多次酒,沒有一次感覺到頭暈,肯定道,“不會的,這都是我爸珍藏的果酒,絕對好喝。”
郁桉:“那我就喝一小杯吧。”
齊琦點頭,給他拿了一個小杯子過來。
酒的液體有點呈現粉紅色,郁桉低頭聞了聞,和之前他在宴會上喝的那些酒不太一樣,有股花香味。
他慢慢喝了一小口,眼睛蹭地亮了。
這個酒的味道,竟然和草莓的口感很像,但其中還包裹了其他的很清新的味道。
齊琦喝了一大口,咂了下嘴,說,“好像是有草莓,還有蘋果。”
郁桉沒忍住也跟着喝了一大口,“好喝!”
等再反應過來時,郁桉就感覺身上燙燙的,好像是被火烤着了一樣。
齊琦喝完一大瓶,這才發現郁桉臉上已經浮現出一點紅暈,震驚,“小桉,你不是才喝了一小杯的嗎?!”
話落,郁桉的手機鈴聲響起。
齊琦看了看備注的顧先生,接通後,對面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郁桉?”
齊琦硬着頭皮,有些心虛道,“那個,小桉他好像喝醉了。”
對面似乎停頓了下,才又說,“我來接他回家。”
電話挂斷,齊琦拿手在郁桉面前揮了揮,“小桉?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郁桉眼皮緩慢地眨了一下,點點頭。
齊琦神情愧疚,“我不該帶你喝酒的。”
他又問,“顧先生是誰?他說要來接你。”
郁桉反應慢半拍地回答,“很好的人。”
“嗯,他說了,要接我回家。”
看來是認識的人,齊琦放心了。
半小時候後,齊琦接到男人的電話,将郁桉送出別墅。
門口,他看着男人扶過郁桉,臉色似乎有些沉。
他突然怕這人怪郁桉,小聲說,“麻煩你了,其實也可以讓小桉和我睡一晚的。”
然後他就發現,男人的臉色好像更不好了。
顧嶼舟看了眼齊琦,說,“謝謝,不用了。”
-
聽到郁桉喝醉酒,顧嶼舟立即讓司機送他過來。
上了車,回去的路上。
喝醉後的郁桉很聽話,不吵不鬧,只安靜地靠在車邊。
一個轉彎,郁桉靠在了他肩膀上,氣息間有微弱的酒香,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顧嶼舟脖頸上。
顧嶼舟喉結滾了滾,克制着沒去看,大手卻是護着郁桉腦袋的姿勢。
回到家裏,郁桉似乎清醒了一會兒,他回房間拿了衣服,朝着浴室走,慢吞吞地說,“我要洗澡了。”
然後又看一眼顧嶼舟,像是希望他能回答。
顧嶼舟眼神帶了點笑意,“嗯,桉桉要去洗澡了。”
郁桉就笑起來,“我不會摔跤的,我可厲害了。”
“嗯,桉桉很棒。”
郁桉聽到想聽的話,去了浴室。
顧嶼舟擔心他摔跤,守在門邊,等他出來才松口氣。
洗完澡後郁桉看起來好像醒酒了,但等他靠近顧嶼舟時,突然就抱住了他。
臉貼着顧嶼舟的脖頸,說,“顧先生,我今天好開心啊。”
顧嶼舟僵住身子沒動。
聽到懷裏的人繼續說着,“齊琦很好,會帶我去他家裏玩游戲。”
“顧先生也很好,會接我回家。”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睡着了。
顧嶼舟嘆了口氣,揉了揉少年的頭發,抱他去房間,看了他一會兒才離開。
關上房間門,顧嶼舟扯開領帶,走到冰箱處拿了一瓶水喝下,然後才去了浴室。
-
郁宥從浴室裏出來,先去了郁母房間,給她拿了藥,讓她吃了。
郁母沒接,“我待會再吃。”
她今天看了好久的床頭櫃,開口問,“小宥,你看到這花瓶裏的花了嗎?”
郁宥愣了下,似乎是想起來這裏有一朵花,随口道,“應該是被傭人拿走了,我明天去給您摘新的回來。”
郁母怔怔地重複道,“扔掉了。”
她突然擡頭看向郁宥,“不一樣的小宥,我不要新的。”
郁宥皺眉,不理解這花有什麽不一樣,但再問,郁母又不說話了。
他頓了頓,然後離開。
期間,他路過書房,知道郁父在裏面。
從昨天看完那個視頻,又與郁清對峙過後,他和郁父之間好像都默認了一種可能。
他們都在等郁桉生日那天,抱着那點說不上來的希望,期待他能夠回來。
他們也都不信,郁桉真的那麽果斷,真的就不再回郁家。
想着,他看向了舞蹈房。
從昨天開始,郁清就一直穿着郁母給他做的戲服,站在舞蹈房裏跳舞,像是不知道累一樣。
他沒再看,回到自己房裏。
門啪嗒一聲被關上,郁清猛地摔在了地上。
他抱着有點腫了的腳,面上卻沒什麽表情,視線一直放在戲服上。
他透過鏡子,看着郁宥關上了門,終于出了舞蹈室的門,朝着郁母的房間裏去。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床頭櫃的燈,有些昏暗。
“媽媽,我今天唱戲很累。”他蹲在郁母的腳邊,聲音很輕。
郁母看着他的長發,戲服,聽到那句“唱戲”時,眼神變得柔軟起來,“安安辛苦了。”
郁清将臉埋在了郁母的手心裏,餘光卻看向拿出來的藥片,輕聲說,“不辛苦。”
郁父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頓了頓,過了會兒才說,“郁清,你回去吧。”
郁清起身,和郁母告別,回了自己房間。
走到浴室,他低頭看向手裏的兩片藥,被汗水浸濕,黏答答地。
他嫌棄看了幾秒,然後打開水龍頭,将藥片沖了下去。
-
郁父關上門,看着妻子吃了藥,給她倒了一杯水。
郁母喝完水,又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張照片,握在手心裏,才躺到床上。
只是沒躺多久,她又感覺到手心一片柔軟,很快又有了那股濕漉漉的觸感,像是照片裏的人在哭。
她擡起手來,就着房間裏的臺燈,仔細看了看照片,突然就問,“為什麽家裏沒有郁桉的照片?”
郁父猛地起身看向她,“你記起來了?”
郁母一直看着照片,像是沒聽到郁父說的話一樣,然後熄滅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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