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29章

翌日。

郁桉緩慢地睜開眼，揉了揉眼睛。

很奇怪，昨晚上他沒再夢到那個夢——趁着媽媽生病時，偷偷跑到她房間裏，将臉埋在她手心裏。

不再是冰涼的手心，而是溫暖有力的懷抱。

讓人很有安全感。

他腦袋往被子裏埋了埋，手上傳來濕潤的觸感。他起身起去看，平平不知道醒了多久，坐在床邊守着他，見他看了過來，又舔舔嘴。

郁桉順着摸了把貓貓頭，下床給平平拆了一盒罐頭，看着他吃完，這才朝四處看了下。

“顧先生？”

沒人應聲。

難道是還沒起？

他去了廚房，在看到冰箱上的便利貼後，才知道，原來對方出門了。

大概十分鐘後，顧嶼舟推門進來，手裏還提了一袋子早餐。

郁桉走上前，“顧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我買了酥肉包。”

郁桉接過袋子，去了廚房拿出碗着後才在餐桌上坐下來，“顧先生，您吃了嗎？”

Advertisement

顧嶼舟泡了一杯牛奶放在郁桉面前，“嗯。”

郁桉點點頭，安靜吃着酥肉包。

看他吃完，顧嶼舟才說，“今天有別的安排嗎？”

郁桉思考了下，“可能會去劇院訓練。”

“劇團要求的？”

郁桉搖頭，“不是，劇團下班放假都很及時，只是我除了去跳舞，好像也沒別的事情幹了。”

顧嶼舟：“想去山莊裏玩嗎？”

“今天嗎？”郁桉有些心動。

“嗯。不過還有我的兩個朋友，你之前在我辦公室裏見過面。”

郁桉很少出去玩，沒思考幾秒就同意了。

半小時後，他們收拾好東西上了車。

這次的路途不算很遠，車程大概要三個小時，是在隔壁市。

但郁桉莫名有些興奮。

他坐在後座，聽到顧嶼舟說，“旁邊洗了草莓，無聊的時候可以吃。”

郁桉點點頭，拿了一個放在嘴裏，眼睛卻看向窗外。

其實沒什麽不一樣，但他就是感覺好像離家裏遠了點，天空也變得更加寬闊了。

他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了群裏。

很快，虞绫就在群裏問，【小桉，你今天出門去玩了嗎？】

郁桉：【是呀，顧先生帶我去山莊裏玩！】

郁桉：【老師你那邊拍的怎麽樣？還順利嗎？】

虞绫：【嗯，快要拍完了。】

郁桉：【貓貓打call.jpg】

虞绫：【小桉，你發張自拍給老師看看吧，感覺好像好久沒看到你了，老師好想你。】

郁桉看到最後一句話，微微睜大眼。

他視線放在了顧嶼舟身上，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打開攝像頭，努力找一個不那麽難看的角度，拍攝然後發了過去。

過了會兒，群裏突然彈出好幾條消息。

虞绫：【哎呀我們小桉真可愛！】

虞绫：【鼓掌.jpg】

虞绫：【抱住親.jpg】

郁桉看到最後一個表情包，耳根逐漸紅了。

這張表情包像是虞老師真的抱住他親一樣，他有些不自在地撇開眼，但又忍不住回了個【開心.emoji】的表情包。

群聊以虞绫說要去拍攝了結尾。

這次的目的地也到了。

郁桉背着書包下了車，問，“顧先生，您的朋友呢？”

顧嶼舟：“他們提前到了，應該在泡冷泉。”

郁桉點頭，看向山莊。

這裏地勢較高，但環境很好，空氣也很清新，是一個很适合放松的地方。

他跟着顧嶼舟進去，剛好跨進大門時，迎面走來一個大概四十歲帶着絲巾的女人，從他旁邊走了出去。

郁桉當場愣在了原地。

那條絲巾的顏色，和他之前給媽媽織的圍巾花色一模一樣。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媽媽要是也能帶上的話，應該也會和剛剛那位阿姨一樣好看吧？可惜媽媽從來沒有戴過。

顧嶼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轉過身來問他，“怎麽了？”

話落，他手機響起，拿出手機在看到來電人名後才接，“虞姨。”

他喊了聲，聽着話電話裏的囑咐，但眼睛依舊看着郁桉，無聲詢問着。

郁桉也聽到了他的那聲，突然就想着，等到了冬天，也給虞老師和顧先生織一條圍巾吧。

他看向顧嶼舟，彎起眼，“我沒事，只是想起來從小到大，我還沒泡過冷泉。”

有人從這邊經過，顧嶼舟上前一步攬過他的肩膀，護着他往前走。

“嗯，待會帶你去泡。”

-

郁家。

郁母睡醒後收起手心裏一直握着的小照片，然後仔細收了起來。

她打開手機微信，找到了郁桉的微信，看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關機。

她起身去了雜物間，一件一件翻着，終于在角落裏找到了用袋子裝着的圍巾。

郁母喜極而泣。

打開袋子，她将它抱在懷裏，又低頭将臉埋在圍巾裏。

再放開仔細看時，她發現了圍巾上的破洞。

不知道是碰到了哪裏，圍巾最中心的毛線斷了兩根，只要稍微動作大一點，那個洞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她跪在地上，小心補救着，但無濟于補。

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安安，對不起……”

郁宥被管家喊了過來，他看到跪在雜物間裏不停哭的郁母，走上前問，“媽，你怎麽了？”

郁母沒回答，她的整個世界裏似乎只剩下了哭，好像也只能哭。

郁宥看着她無聲落淚，突然有些心煩意亂，“媽，為什麽你每次都這樣。”

-

郁桉到了顧嶼舟提前訂好的房間裏。

放下書包休息了一會兒，就被顧嶼舟帶去了冷泉。

林楚應和秦州一早就在等着他們了，看到郁桉後，他們各自說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林楚應，你可以喊我哥，以後有啥事也可以找我幫忙。”

秦州朝郁桉伸出手，“你好，我叫秦州。”

郁桉和他握了握手，“秦州哥，林哥，你們好，我叫郁桉。”

秦州聽到郁這個姓，看了顧嶼舟一眼。

林楚應則是問郁桉，“你要喝什麽酒，我讓人給你送來。”

顧嶼舟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朝走過來的服務生說，“一杯果汁，謝謝。”

林楚應摸摸鼻子，沒說話了。

怕郁桉不适應，顧嶼舟給他訂的是單人的冷泉，囑咐他，“我就在你隔壁，有什麽需要可以過來找我，或者喊我。”

郁桉應了聲，“好。”

冷泉和溫泉不太一樣，在炎熱的夏天泡着很舒服，他浮在水裏，伸展手臂，游了幾圈後才趴到岸邊，喝了果汁。

大概一個小時後，顧嶼舟過來喊他。

郁桉上來去洗了一個澡，回到房間睡了一個午覺。

再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一起去吃了晚飯，晚上十點，他們在露臺上看夜景。

這裏的夜景半人工半天然，整體的體驗感還是很不錯的。

不止是他們在等流星雨，露臺上站了不少的人，有的還架了望遠鏡。

大概等到十點二十四分，天邊遠處突然閃起亮光，随後就是成群的流星。

郁桉呆呆看着，然後立馬拿出手機拍照，發到了群裏。

等再擡頭看時，又來了一波流星。

這時，耳邊傳來顧嶼舟低沉的聲音，“不許願嗎？”

郁桉這才看了一圈，發現秦州和林楚應都閉着眼，他也跟着學他們的動作。

在他還不知道要許什麽願時，內心突然冒出一句：我希望我能夠順利度過生日，徹底擺脫掉那個夢裏的畫面。

等他睜開眼，撞上了顧嶼舟的目光。

“許了什麽？”他問。

郁桉彎唇，“保密。”

顧嶼舟好整以暇，臉上罕見地露出了較為明顯的笑，“哦，這樣啊，我還想着看能不能幫你實現。”

“那我剛剛應該對你許願？”郁桉笑道。

沒想到顧嶼舟點頭說，“嗯，下次你可以試試。”

郁桉睜大了眼，看向顧嶼舟，一時沒說話，心髒卻不可控制地快速跳了起來。

-

看完流星雨，顧嶼舟送郁桉回到房間，看他關上門後才離開。

郁桉躺在床上，拿出手機，将剛剛拍到的照片發在了群裏。

果然沒一會兒，虞绫就冒泡說好看，又說讓他注意安全，還有艾特了顧嶼舟，讓他照顧好小桉。

郁桉看着群裏月亮頭像的顧嶼舟回複了一個：【嗯。】

他看了好會兒，才退出去，找到了顧嶼舟家裏的監控。

只是點進去後，卻看不到平平的身影。

他将家裏的所有角落都看了一遍，依舊沒看到，害怕平平出事。

郁桉顧不上什麽，徑直打開門去了顧嶼舟門口。

在他敲第三聲時，顧嶼舟開了門，看到是他時，冷硬的神情變得溫和起來。

讓郁桉進房間，他溫和地問，“怎麽了？”

“顧先生，我在監控裏好像找不到平平了。”

郁桉語氣帶了些哽咽，“怎麽辦，平平不會有事吧？都是我的錯，要是我不出來就好了。”

顧嶼舟挂掉電話，擡手撫摸郁桉的頭發，安撫道，“別怕，不會有事的。”

他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電話，很快那邊就有寵物醫生上了門。

大概十分鐘後，對方發來了平平的視頻。

顧嶼舟将手機遞給郁桉，“平平在你的被子裏的睡覺，寵物醫生給它喂了吃的，別擔心。”

郁桉看着視頻裏睜着濕漉漉眼睛的平平，松了口氣。

看了好會兒，他才冷靜下來。

“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您了？”

顧嶼舟溫聲，“沒有，你做的很好，有什麽事情可以來找我。”

郁桉坐在床邊，看到顧嶼舟穿着黑色睡衣，衣扣不像他平時那樣全部齊整扣着，而是露出了一點鎖骨和胸/肌。

昨晚喝醉後靠上去的觸感傳來，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好像進了顧嶼舟的私人領域。

不同于之前的在客廳裏的相處，而是更為親近的——是踏入了對方的卧室，坐在對方的床上。

屁股突然就燒了起來。

他迅速起身，和顧嶼舟說了聲，“晚安，您早點睡。”

然後就離開了。

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後，顧嶼舟也跟着走出房間，看到他進房間後，這才關上了門。

隔日。

他們一早就離開了山莊。

兩天周末過去，今天要去就劇院上班。

顧嶼舟将郁桉送到了劇院門口，郁桉沒立馬下車，而是問了句，“虞老師今天會回來嗎？”

“不太清楚，怎麽了？”

郁桉搖搖頭，背上書包下車，朝顧嶼舟揮了揮手，才走進劇院。

去訓練廳領了早餐，吃完才去換了舞蹈服。

在蘇速老師來之前，他又快速去打開自己的櫃子，從中拿出手機，給顧嶼舟發了一條消息。

郁桉：【顧先生，如果虞老師回來了，我還能住在您那兒嗎？】

發完，他沒敢等對方回複，直接将手機關了機。

練完第一遍，宋照朝他走過來，狐疑看了他幾眼，“郁桉，我怎麽感覺你今天上午和以前不太一樣啊。”

郁桉擦了擦臉上的汗，問，“什麽不一樣？”

宋照拿手抵住下巴，是思考的姿勢，說，“就是有點心不在焉的。”

郁桉頓了頓，沒說話。

宋照還在他旁邊分析着，“也不是說你開小差，我只是覺得你平時太沉浸了，感覺無欲無求一樣。”

他搓了搓手臂，“嘶，有點可怕。”

郁桉起身，“蘇速老師來了。”

宋照立馬擺好練習的姿勢，過了幾分鐘後，還是沒看到老師的人影，這才意識到被郁桉騙了。

他忍不住笑了下，只覺得好像現在的郁桉比起第一面見到的郁桉要活潑很多了。

郁桉走遠後，又跳了幾遍舞。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确實如宋照所說的那樣，确實有些心不在焉地。

他趴在鏡子前，心想，不該給顧先生發那樣一條消息的。

感覺他現在就像是躺在粘板上的魚，就等着那一刀下來。

-

顧氏集團會議室。

負責人報告完這一周的總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等着顧總的回答。

他感覺自己已經從躺在粘板上的魚進化成一條死魚了。

不管顧總什麽表态，他現在都很想死一死。

沒想到這次顧總不僅沒有說什麽，還說了句，“辛苦了，下午群裏會給大家發紅包，定下午茶點心。”

負責人不懂平時都要做到完美的顧總，這次突然就沒挑他的刺了。

等會議結束，他跑去問了助理。

助理想到顧總在開會時，拿出的手機，以及看到消息後，唇邊似乎露出的笑意，心說我們可能就要有老板娘了。

但他表面上還是：“你們這次做的很好，顧總很滿意。”

負責人不覺得自己部門有什麽進步的，但聽到這句話還是飄飄然走了。

突然就覺得，今天陽光真好，活着真好。

-

中午，郁桉去了食堂。

打了飯之後，他才視死如歸的給手機開了機。

折磨的三十秒過去，他眯着眼睛點開了顧嶼舟的頭像，然後在看到那條消息後，沒忍住彎了彎眼。

郁桉：【顧先生，如果虞老師回來了，我還能住在您那兒嗎？】

顧嶼舟：【下午我來接你，記得好好吃飯。】

他又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回了句，【好。】

接着，他又拍了一張剛剛打的飯菜，将圖片發了過去。

郁桉：【圖片.jpg】

郁桉：【這是我今天吃的菜。】

沒一會兒，對方也發了一張圖片過來，是飯盒的照片。

顧嶼舟：【嗯，好吃嗎？】

郁桉看到消息，吃了一塊糖醋排骨，然後再敲字。

郁桉：【好吃！顧先生，您會做糖醋排骨嗎？】

顧嶼舟：【嗯，今晚給你做。】

郁桉彎了彎眼。

這時，宋照打了飯，走到郁桉旁邊坐下，“郁桉，你在笑什麽？”

“是看了什麽搞笑視頻嗎？給我也看看。”他說着湊到了郁桉腦袋旁。

郁桉立馬摁掉手機，“我剛剛在笑嗎？”

宋照睜大眼看向他，“哇，我現在才發現，郁桉你竟然有點雙标欸！”

“有嗎？”

“非常有啊，你剛剛看到我立馬就沒什麽表情了。 ”宋照裝作一臉傷心的樣子。

郁桉無辜眨眨眼，“我才沒有，你應該是看錯了。”

宋照扶額。

郁桉看着他的神情，笑出了聲。

-

下午五點，郁桉準時走出劇院，門口停着熟悉的黑車。

他打開車門走上去，途中，虞绫給他打來了一個電話。

“小桉，我大概明天就能回去，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郁桉嘴角帶笑，“好，謝謝虞老師，我和平平等你回來。”

電話那頭虞绫也笑出聲，“那我可太開心了。”

她又說，“怎麽這幾天都不給我打電話呀？沒聽到你的聲音，其實老師好擔心你。”

郁桉愣了下，“可以每天都打電話嗎？”

虞绫意識到什麽，很肯定地說，“小桉，每天都可以打電話，也可以給我發很多的消息，難過的開心的都可以分享給老師，這才是家人啊。”

郁桉聞言有些眼熱，應了聲好。

-

等到了家，進門時，顧嶼舟突然揉了揉他的頭發，說，“去洗個澡，我讓人送菜過來，待會給你做糖醋排骨。”

郁桉驚訝，“顧先生，您還記得啊！”

顧嶼舟：“嗯，去洗澡吧。”

郁桉笑着點點頭。

等他洗完澡出來，廚房裏已經飄出來一股酸甜的味道。

他抱着平平上前，用力聞了下，“好香。”

顧嶼舟看到他，拿筷子夾出一塊排骨，晾涼了會兒，放在了他嘴邊，“嘗嘗？”

郁桉張嘴咬住，排骨的肉質軟嫩，咬下去還爆汁。

他眼睛亮了，等排骨咽下去，說，“好好吃，比我在食堂裏吃的要好吃很多。”

顧嶼舟又晾涼一塊，喂給他吃了，然後才裝盤。

吃完後，兩人又帶着平平下樓散了會兒步，才又上樓睡覺。

郁桉進房間時，顧嶼舟突然喊住他，說，“郁桉，你可以一直住在這裏，但我不建議。”

郁桉聞言睜大了眼。

顧先生這是在正式回答他上午問的那個問題嗎？

為什麽不建議？

很快，顧嶼舟接着說，“我現在已經三十了，是個成年男人。”

郁桉立馬說，“我也快了！”

“嗯，”顧嶼舟垂眸看向他，“你稱呼我和虞姨都為您，你視虞姨為長輩，也把我當長輩？”

郁桉愣愣地聽着，下意識搖頭。

然後恍然地回過神，顧先生竟然在意這種事情嗎？

他忍住笑，說，“那我稱呼【你】，會不會不太禮貌？”

顧嶼舟：“我不介意。”

郁桉終于忍不住彎起眼，“那我先去睡了，顧先生晚安。”

門啪嗒被關上，平平被關在門外，懵懵地朝着門裏“喵～”了一聲。

然後，門又被人偷摸打開了一條縫，平平鑽了進去，門又被關上了。

顧嶼舟站在原地，見此低頭笑了下。

他去浴室洗了澡，回到房間，拿出手機，打開群聊，點開了昨天郁桉發在群裏的自拍。

少年抿着唇，有些僵硬不自在地看着鏡頭，很認真地拍了一張照片。

車窗外的光線照在了他的臉側，眉眼俊秀好看。

顧嶼舟仔細看了會兒，才退出群聊。

-

郁家。

郁清繼續在舞蹈室裏，穿着郁母給他做的那套戲服。

眼睛看着鏡子，但眼神卻是放在了戲服上，想着郁桉穿上是什麽樣子。

随後，他眼神又變得憎惡，轉身去了郁母的房間。

郁母抱着圍巾回到了房間裏，沒再哭了，只是一直看着破掉的圍巾，神情悲傷。

郁清走到她身邊，讓自己的戲服落在她眼底。

然後趁機拿走了她手上的圍巾，柔聲說，“媽媽，你不要難過了，下次我再給你織一條。”

說着，他拿出藥盒，取出每盒藥的藥片，給郁母喂了一半，然後才離開。

期間，他路過了書房，輕聲走上前。

書房裏。

郁父問管家，“郁桉還沒回來嗎？”

管家搖頭。

站在一旁的郁宥眼神閃了閃，沒說話。

管家又試探性地說，“以前二少爺也經常好幾個星期都不回來，所以可能是在忙吧。”

書房裏又是一陣沉默。

郁父沒再問，而是看向郁宥，說，“還有幾天就是他生日，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郁宥：“已經找好合适的酒店了。”

郁父點點頭，“嗯，那你先出去吧。”

郁宥應了聲好，推開門出來，在看到門邊的郁清後，臉色瞬間變差。

“你在這裏幹什麽？”

如今郁清面對郁宥時，不再是從前乖巧的神情，整個人變得陰郁。

他嘲諷地笑了聲，“之前郁桉好幾天不回來，你們都不關心，怎麽現在又開始假惺惺地關注了？”

書房裏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門被打開。

郁父看了眼他們，問，“怎麽了？”

郁清搖搖頭，“爸爸，我剛剛給媽媽喂了藥，她已經睡下了，我也回房間了。”

郁父“嗯”了一聲。

随後，郁清轉身，在郁宥面色鐵青中，無聲吐出兩個字：

“虛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