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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郁桉睜開眼，腦子有些混亂。

他起身看了看床邊，沒有平平的身影，這才懊惱地想起來昨晚竟然忘記帶它上樓了。

郁桉沒立馬下樓，而是打開微信。

他總覺得昨晚好像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

但醒過來後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什麽都想不起來。

顧先生的頭像在最上方，顯示有兩條消息。

郁桉點開看。

顧嶼舟：【禮物喜歡就好。】

顧嶼舟：【晚安。】

郁桉嘴角上揚，回了句，【早呀，顧先生。】

然後他退出來，猶豫間還是點進了媽媽的微信，上次對方發過來的那句【安安】依舊停留在最上方。

他點開鍵盤，開始敲字。

——媽媽，您最近身體怎麽樣？

删掉。

——您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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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桉手指停留在發送鍵好幾分鐘，最後還是将這條信息删掉。

既然已經選擇了離開，那他還是不打擾媽媽了。

郁桉放下手機，下樓吃早餐。

劇院又忙了起來，蘇速老師又讓人連夜趕了一套衣服，然後不停換着走位的順序，再搭配服裝，看哪種效果更好。

所以，這幾天裏，郁桉就是劇院和小別墅兩點一線。

也幸好小別墅離得近，倒也不是很累。

顧先生那邊也很忙，沒有時間來戲園和小別墅，但他們現在每天都會聊天。

打開微信，不再是之前的空白一片，得往上拉好幾次才能看完所有消息。

又是一天早上，郁桉下樓，看到虞绫提着一個大袋子，“小桉，這是你買的嗎？”

郁桉接過來，“嗯。”

“買了什麽啊？”虞绫随口問。

郁桉笑着跑上樓，說，“保密！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虞绫笑了笑，去廚房盛了粥出來。

“小桉，放好了就下來喝粥。”

郁桉應了聲，将快遞拆開，拿出裏面的毛線球，放到了櫃子的最裏面。

雖然離冬天還很遠，但那天他想到要給虞绫和顧先生織圍巾後，就已經在網上查好了樣式，然後下單了。

他打算早點開始，然後趁着有時間就織一點。

平平跟着他一起來了房間，看到他手裏的東西後貓眼亮了下，想拿嘴去叼住。

郁桉看到後彎了彎眼，拿出一個給它玩，又摸着它的腦袋說，“為了不露餡，平平你只能在我房間裏玩，知道嗎？”

平平咬住毛球，“喵！”了一聲，将爪子按在了郁桉手上，像是在回複道：一言為定！

郁桉下樓，和虞绫一起吃早餐，放在桌上的手機彈出消息。

顧嶼舟：【早上好。】

郁桉看到後，也回了句，【早上好顧先生。】

又發：【我現在在和老師喝粥，你吃早餐了嗎？】

顧嶼舟：【嗯，已經開完會了。】

虞绫突然提起，“最近嶼舟好像沒來這兒了，是很忙嗎？”

郁桉放下手機，應了句，“顧先生最近在結尾國外那個項目。”

虞绫聞言看向郁桉，“你怎麽知道？”

“顧先生和我說的。”

虞绫驚訝，“小桉，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郁桉不知道怎麽說，掩飾性地喝了口粥。

虞绫也沒想郁桉回答，只随意調侃了句，“你們不會到時候偷偷出門不帶我吧？”

郁桉不小心嗆了下。

他放下碗，接過虞绫給他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

虞绫看他沒事才又有些慎重地說，“你還小，先不着急談戀愛。”

郁桉聞言有些臉紅，但還是乖乖點頭。

他看着虞绫，突然問，“老師您談過戀愛嗎？”

虞绫笑起來，“當然啊，只不過我不想因此影響事業，所以就都不了了之了，幸好現在還有你陪着我。”

郁桉也跟着彎起眼。

過了會兒，他又有些好奇地問，“老師，談戀愛是什麽感覺？”

虞绫放下筷子，認真想了下，“談戀愛有時候很開心，有時候也很難過，還會有嫉妒，吃醋等等不好的想法。”

她看着郁桉又好奇又有點懵懂的表情，牽起唇角道，“不過，每個人的體會都不一樣，你談了你才會知道。”

郁桉想到了顧先生，思索了一番，想不出來對方談戀愛是什麽樣子。

他突然又就想到，顧先生會不會談過戀愛？

應該談過吧。

郁桉咬着勺子，突然就沒了胃口。

虞绫又開口，“明天是中秋，我們在家做月餅吧。”

郁桉聞言又立馬放下這些思緒，笑着應了聲，“好。”

-

顧氏集團總辦。

助理推開門進來，将資料遞給顧嶼舟。

他踟蹰了下，說，“顧總，明天過節，我想請個假回去一趟。”

顧嶼舟看了看時間，“好，你下午就回吧。”

助理點頭，“謝謝顧總。”

晚上七點，顧嶼舟放下鼠标，拿上手機，下樓開車去了劇院。

-

郁桉和虞绫吃完午飯，坐在沙發上陪平平玩。

在收到顧嶼舟的短信後，他眼睛亮了下，摸了摸平平，然後起身對虞绫說，“老師，我去一下戲園，待會再回來。”

虞绫：“好，那你記得早點回來，別在外邊待太晚了。”

郁桉應了聲好，又低頭親了親平平，才拿了鑰匙離開。

他進了戲園，跟着客人一起聽了一場戲後，才意識到忘記了和顧嶼舟的約定，連忙去了試衣間。

沒想到這裏不僅有齊林在，顧嶼舟也在這。

郁桉愣了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剛剛在那邊聽戲，有點入迷了，你等了我多久？”

顧嶼舟坐在凳子上，說，“我也剛來不久。”

陪着顧總在這裏等了一個多小時的齊林看了眼郁桉。

郁桉松了口氣，“那就好。”

顧嶼舟看了眼齊林，齊林非常識時務地離開，離開前還朝郁桉眨了眨眼。

郁桉有點摸不着頭腦，但等齊林離開後，他才朝顧嶼舟走近一步，問，“顧先生，你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們去哪？”

顧嶼舟起身，道，“跟我來。”

郁桉跟在他身後，眼前始有道亮光。

郁桉這才發現，好像戲園比他剛來這邊時，在晚上看着要明亮了許多，像是換了燈泡一樣。

大概走了十分鐘，他們走進花園。

郁桉看到了花園中心的那座小房子，外表是半橢圓形，外牆爬滿了藤蔓和花朵，看着很美。

郁桉問，“我們是要進去嗎？”

顧嶼舟“嗯”了一聲，伸出手臂，“抓着我。”

郁桉把手搭在他手臂上，隔着襯衫抓住他的手臂。

走到門邊時，郁桉手往下滑了滑，碰到了顧嶼舟的手心，然後對方自然牽住了他，将他護在身後。

“別怕。”

郁桉看着他的側臉，搖頭，“我不怕。”

推開門進去。

郁桉看到裏面後，微微睜大了眼。

這是一個小空間，沒有燈，但卻很亮。

這些細小的光線都是月光順着牆上的小孔照進來的，如果是白天，有陽光的日子，郁桉不敢想會有多好看。

顧嶼舟開口，“這裏的每分鐘，光線都不一樣，彙集起來的形狀也不一樣。”

“好神奇。”郁桉驚嘆道。

郁桉視線始終放在小房間上，如果在這裏跳舞的話，打光應該也會很獨特。

他問，“顧先生，我白天可以來這嗎？”

顧嶼舟點頭，将鑰匙放在他手裏，“可以，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郁桉瞳孔放大了些，“謝謝。”

顧嶼舟眼神帶笑，“喜歡嗎？”

郁桉猛地點頭，他看着顧嶼舟，手中普通的鑰匙也開始變得有重量。

郁桉确實很喜歡，在外流浪的那幾年裏，他最喜歡的就是白天。

當時，住在鐵皮舊車廂裏，他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躺在床上看着頭頂的月光，和等待天亮。

那裏看到的光線，和這個小房子差不多。

他想着，感受到顧嶼舟的手臂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手臂。

郁桉突然發現，他也開始期待和顧先生待在一起。

郁桉看了快一個小時，才和顧嶼舟離開。

等到了小別墅外，郁桉問，“明天過中秋，虞老師問你明天來小別墅嗎？”

顧嶼舟：“嗯。”

郁桉笑着點頭，看顧嶼舟驅車離開，他才關上小別墅的門。

-

郁宥開車進了郁家別墅。

走過客廳，看到管家在整理桌上的月餅時，才愣了下，“明天過中秋嗎？”

管家點頭，“是的大少爺。”

他從桌上拿出一個月餅遞給大少爺，“您要吃一個嗎？豆沙餡的。”

郁宥随口道，“不用，給郁桉吃吧。”

說完他又頓了下，然後沉默着離開了。

他先去了郁母房間。郁母坐在床邊，看着比昨天還沒精神。

郁宥皺眉，心裏察覺到不對勁。

他問了句，“媽，你吃藥了嗎？”

郁宥視線略過床頭櫃上的藥，随後又轉頭凝住，上前拿過藥，仔細看了眼。

然後低頭問，“媽，剛剛有誰來你房間了？”

郁母沒有回答。

郁宥心髒快速跳了幾下，重新拿出藥盒，按照劑量給郁母，看着他吃下後，才回到樓下。

“管家，我要最近幾天別墅裏的監控。”

管家應了聲好。

過了半響，郁宥從書房裏出來，這次他沒立即睡覺，而是冷着臉站在門邊，等着郁清進了郁母的房間。

然後，他快速跟了上去。

剛推開門，他就看到郁清拿過郁母的藥，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郁宥已經有了推測，但在看到這一幕時，還是有瞬間的驚駭。

他猛地上前推開了郁清，咬着牙道，“郁清你在幹什麽？！！”

郁清猛地被推到一旁，腦袋狠狠撞到了牆上，他靠在牆邊，捂着腦袋，一時沒有出聲，臉色蒼白了許多。

郁宥見郁母還沒吃下藥，松了口氣。

他站在郁母面前，看向郁清，語氣難掩厭惡，“難怪現在郁桉這麽讨厭你。”

郁清聞言猛地擡頭看向郁宥，“我沒錯，這是你們逼我的！”

郁宥沒再聽他說，而是上前抓住他，朝着郁父的書房走去。

還沒等他打開書房的門，郁父開門走了出來，見此皺了皺眉，“怎麽了？”

郁宥滿臉的怒氣，“爸，你知道郁清做了什麽嗎？他竟然敢換了媽的藥！”

郁父皺了皺眉，但只一瞬，臉上又趨于平靜。

郁宥怒火猛地停滞，似乎不解為什麽郁父是這個表情。

随後他感覺當頭一棒，不可置信地開口，“爸你知道是嗎？你知道還任由郁清這樣對媽？”

郁父沉默了許久。

最後他啞聲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沒有別的選擇了。”

話落，郁母從房間裏走出來。

郁父見此，猛地停住閉上嘴，緊張地看向妻子。

郁母視線沒有放在他身上，而是有些無神地看了看周圍。

此時管家和傭人們也都走了出來，看向這場鬧劇。

郁宥失望至極，沒再問郁父為什麽。

他轉身朝郁母走過去，路過郁清時，大聲道，“郁清不是我的親弟弟，我的親弟弟自始至終只有郁桉一個。”

話落，傭人們看向郁清的眼神即刻就變了。

郁清被郁宥拽着出來就一直沒了動作，像是整個身體和外界斷開了連接般，只慘白着臉，臉上不停有淚水滑落。

管家讓傭人們回房間睡覺，朝着郁父走過來，“先生……”

郁父嘆了口氣，然後回了書房，問管家，“難道我又做錯了嗎？”

管家垂下頭，沒說話。

郁宥送郁母回到了她生病時一個人住的房間裏，臉色始終不太好。

郁母坐在床邊，眼底映出了郁宥的神情，她突然伸手安撫地摸了摸郁宥的臉頰，說，“小宥，別難過。”

郁宥眼眶驀地紅了下，他偏過頭，眼淚掉了下來，啞聲說，“媽，對不起。”

他擦掉眼淚，看向郁母，慎重地說，“明天我帶你去找郁桉，好不好？”

“郁桉？”郁母跟着重複了一遍，神情陌生。

但她又下意識看向了床頭櫃，總覺得裏面好像裝着什麽珍貴的東西。

郁宥拿出身上一直帶着的相機，點開其中一個視頻——

視頻裏，小孩穿着連套的牛仔背帶褲，手裏捧着一朵花，短手短腳地跑到了床邊，聲音稚嫩清脆，“媽媽，這是我今天給你摘的花花哦～”

郁母看愣了，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去摸了摸。

她張了張嘴，才道，“……桉桉，是桉桉，我摸不到……”

郁宥握住她的手，“媽，這是視頻。”

“我明天帶你去找他，好不好？”

郁母呆呆地問，“摸得到？”

郁宥點頭，“嗯，摸得到。”

郁母視線一直停留在相機上，聞言才看向郁宥，“小宥乖，好哥哥。”

郁宥眨眼，眼淚又流了出來，“媽，我不是。”

-

隔日。

顧嶼舟一早開車來了小別墅裏。

虞绫給他開門，“最近公司很忙嗎？也不來這吃頓飯。”

顧嶼舟坐在沙發上，“嗯，郁桉呢？”

虞绫看了他一眼，“一來就問小桉，你這心思也是不藏了？”

她又道，“他還沒起，今天放假，就讓他多睡會兒。”

顧嶼舟聞言不說話了。

等郁桉下樓，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他笑着喊，“老師，早上好。”

在看到廚房幫忙的顧嶼舟後，他眼睛亮了下，“顧先生，你這麽早來了啊。”

顧嶼舟“嗯”了一聲。

虞绫瞧見了，彎起嘴角，抱着平平去了外邊，說，“我今天早上已經吃了一個蘋果了，你們吃吧。”

郁桉聞言，“老師，早上不能只吃蘋果，對胃不好，我給您盛半碗粥吧。”

虞绫轉過身，看着郁桉在廚房裏忙活，笑着應了聲好。

三人一起吃了早餐，接着就開始做月餅。

分工合作，顧嶼舟揉面團，虞绫炒餡料，而郁桉則是抱着平平，防止面粉裏有它的貓爪印！

任務不太艱巨，郁桉抱着平平來回往返兩人之間。

一會幫虞绫錘錘酸掉的腰，一會兒給顧嶼舟捋一下袖子。

虞绫炒了豆沙、鹹蛋黃、還有郁桉愛吃的草莓丁餡料。

放進烤箱裏，郁桉守在前邊，非常期待草莓月餅是什麽味道。

四十分鐘後，郁桉拿了一個月餅，對半分開是豆沙味，旁邊顧嶼舟朝他遞來一半草莓月餅，“吃這個？”

郁桉笑着接過，“謝謝顧先生。”

他小心嘗了一口，彎起眼，“好吃！”

虞绫見此，只覺得小桉和嶼舟比之前好像要更親密了很多，盡管沒有什麽身體接觸，但莫名給人一種別人插不進去的感覺。

她擡手抵住下巴，若有所思。

吃了月餅，郁桉又去了沙發上陪平平玩。

虞绫則是喊了顧嶼舟到了別墅外邊。

這次，她的神情要嚴肅很多，“嶼舟，小桉他還小，你大他這麽多，不應該主動去招惹的。”

之前虞绫是想着有個人能護着小桉，又想着嶼舟一直一個人，給兩人牽牽線。

但如今她對小桉多了些了解，就又希望他能夠多看看外邊的世界，找到一個合自己心意的，而不是被感動裹挾，讓他誤以為自己喜歡上了嶼舟。

顧嶼舟沉默了下，說，“虞姨，我有分寸，您放心。”

虞绫“哎”了一聲，“我也不是反對你們，只是小桉得到的愛太少了，我怕他分不清依賴和喜歡，我是真的怕你們會受傷。”

顧嶼舟垂眸，沒說話了。

虞绫開口，“過兩天小桉生日，到時候你也過來一起吃飯吧。”

顧嶼舟應了聲，“好。”

-

郁家。

管家，“小少爺，您要去拿通知書？”

郁清點頭，“管家，快遞員到了，就在門口，讓我去簽字。”

管家看向別墅外，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別墅外，穿着送快遞的衣服。

他收回視線，朝郁清說，“那您快去快回。”

郁清應了聲好，走出了別墅，在拿過快遞時，猛地坐在了快速員的車後。

車子在顧氏集團門口停下。

他給了快遞員兩百塊錢，然後走進了公司大門。

前臺看着他，禮貌問，“先生您好，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

郁清：“我是郁家郁清，想見你們顧總。”

前臺點頭，“好的，稍等片刻。”

她低頭查看今天來拜訪或合作的人員名單，沒看到郁清的名字後，才擡頭，“不好意思先生，您沒有和我們顧總有預約的話，那就見不了哈。”

郁清捏緊了手腕，腦子裏又浮現出昨晚上那一幕。

郁父神情冷漠，宛如他不是人那般。

郁宥眼神厭惡，看他就像是一只肮髒的蟲子。

他繼續問，“那我現在預約也不可以嗎？”

前臺依舊禮貌道，“不可以哦先生，如果您還不離開的話，我就要喊保安了。”

其餘走過的人聞言，看向郁清的眼神瞬間變了。

畢竟類似于郁清這樣的人，一個月不下十個，都是來找顧總的，借口也是五花八門的。

郁清站在原地，感受到周圍不善的眼神，指甲戳進了手心。

直到他聽到有人說，“你還記得那天好像也有個男生站在這裏，很年輕，長得還很好看，應該不到二十歲的樣子。”

同行的人說，“是啊，不過人家沒說來找顧總，反而顧總親自下樓來接他了……”

郁清控制不住地朝那人走過去，抓住對方的衣領問，“你說什麽？”

那人被吓了一跳，随後就有幾個保安架着郁清出了公司。

助理收到消息，在看到監控裏的那張臉時，給顧總打了個電話。

半分鐘後，助理挂掉電話。

然後将上次查到的，有關郁清的所有信息都發給了郁父，其中就包括因精神遺傳而被遺棄、且收養三次皆被送回福利院的過往。

-

劇院。

郁宥一開始帶着郁母在劇院門口等待，但一連兩天都不見郁桉出來。

他又想辦法找人給他和郁母買了兩張票，這才進了劇院。

他們沒去看，而是去了郁桉練習的地方。

門口沒什麽人，走進去，恰好看到郁桉正在舞臺上跳舞。

他穿着緋紅的漢服，站在人群中很顯眼。

郁宥一眼就看到了他，郁母站在他旁邊，眼神瞬間凝在了郁桉的身上，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那個腦海中穿着緋紅戲服彎着眼朝她跑來的小孩，容貌似乎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到此刻，郁宥才對郁桉喜歡跳舞這件事情，有了實感。

哪怕他不懂跳舞，也是能看出來，郁桉跳得很好，比郁清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他記得郁桉以前也很喜歡唱戲來着，當時虞绫也誇他有天賦。

那為什麽現在不唱了呢？是因為更喜歡跳舞，還是……

跳完的郁桉似乎察覺到什麽，朝着門口看了過來。

門口空蕩蕩的，沒有人。

郁桉愣了下，擦了擦頭上的汗，想到虞老師和他囑咐的，他朝蘇速老師走過去。

“蘇老師，我後天可不可以請一天假？”

蘇速問，“是有什麽事情嗎？”

“我後天生日。”

蘇速點頭，“按理來說是可以，但還是要等明天再看情況。不過，還是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郁桉笑着點頭，“謝謝蘇老師。”

說完，他又看了眼門邊，才轉身回到舞臺。

-

劇院外停靠在路邊的車上。

郁宥莫名怕郁桉看到，在郁桉朝他這邊看過來時，他匆忙帶着郁母回到了車上。

郁母眼角還殘留着眼淚，眼睛一直看向劇院的方向。

郁宥雙手搭在郁母的肩膀上，讓她看向自己，“媽，等郁桉生日，他就會回家的。”

郁母看向他，喃喃道，“……生日……回家……”

郁宥：“嗯。”

郁母語氣難掩期待，“桉桉……會回家？”

郁宥壓下心底升起的不确定，指了指她懷裏的相機，“會，你能摸的到的那種。”

蘇有蓮眼眸逐漸泛出亮光，“小宥，那你待會幫媽媽買一個小豬玩偶。”

郁宥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