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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郁宥開車帶郁母回了別墅。
管家上前,神情焦急,“大少爺,先生他一直待在書房,飯也不吃,這身體怎麽受得了。”
郁宥看向他手裏餐盤,飯菜絲毫未動,皺了皺眉。
自從得知郁父放任郁清動了媽的藥,他憤怒、不解、失望,等等情緒彙集在一起,再面對郁父時,心情開始變得複雜。
郁宥看了書房幾秒,然後帶着郁母回了房間。
管家見此嘆了口氣。
郁母房間裏。
郁宥耐心重複,“媽,這個綠色的藥盒要吃四顆藥,這個白色的藥盒要吃兩顆……記住了嗎?”
郁母跟着重複了一遍,然後點點頭。
這幾天裏,郁母每一次吃藥,郁宥都會告訴她記住吃藥的劑量。
到了今天,郁母已經能正确拿出藥,然後自己吃藥了。
郁宥看着她吃完藥,才又離開別墅,去了酒店。
酒店負責人上前來招待,“郁先生,這個生日宴會的布置規模已經是我們這邊最高的了,您看着感覺怎麽樣?”
郁宥看了一圈,酒店裏布置的十分精美,非常盛大。
他點頭,說,“在二十二號那天,我還要定做一個十八層的草莓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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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人拿着小本子記下來,“好的,您還需要什麽嗎?比如按時放煙花?或者酒店外投屏?”
郁宥聞言卻卡了殼。
他沒給郁桉過過生日,郁清過生日也都是郁母操辦的。
唯一知道的,就是郁桉喜歡吃草莓蛋糕。
負責人見郁宥一直不說話,有點摸不透他心裏的想法。
這給人過生日不應該是大喜事嗎?怎麽這人就一直冷着臉,渾身充斥着頹廢懊惱。
郁宥沒再想下去,順着說,“有什麽就都安排上吧。”
負責人立即點頭,笑着誇了幾句,“您準備的這麽多,對方肯定會很驚喜的。”
真的會驚喜嗎?
郁宥自欺欺人那般點點頭,說,“嗯,他是會喜歡的。”
看完生日宴會的布置,郁宥去了精品店買了一只小豬玩偶,回了別墅。
剛進門,他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郁父。
對方像是老了好幾十歲,眼底帶青,下巴上的胡子也沒剃。
他腦袋微擡,眼睛看着前方空了的牆壁,“我記得之前這裏有一張全家福。”
郁宥跟着看過去,“嗯”了一聲。
“不是全家福,是我們和郁清的照片,沒有郁桉。”
他實在想不出來,郁桉被接回來後,每天看到這些,心裏會在想什麽?
是會怪他們嗎?
郁宥想到以前安靜的郁桉,推掉了這個“怪他們”的想法。
郁桉不會怪他們,他只會逐漸累積失望,然後離開。
想到剛剛看到郁桉在舞臺上跳舞的樣子,以及郁桉和別人笑着說話時的神情,他心口微窒。
他沒再繼續待下去,轉身朝郁母的房間走。
郁父卻突然嘆了口氣,說,“是我錯了,我一開始就不該接郁清回來。”
郁宥腳步頓了下,“沒有如果,郁清已經接回來了,我們對郁桉造成的傷害已經形成了。”
郁父拿下眼鏡,擦了擦眼角,又重新帶上眼鏡問,“你母親她怎麽樣了?”
郁宥轉身,“她很好,她已經慢慢記起郁桉了。”
如果沒有郁清,那麽在郁桉被找回來後幾年裏,媽說不定早就清醒了。
說到這裏,他又止不住地問,“爸,你為什麽不想要媽記起來?你是不是還隐瞞了什麽?”
郁父垂下頭,喃喃道,“是我自私了。”
郁宥提着禮品袋的手緊了緊,随後說,“後天是郁桉的生日,你盡量空出時間吧。”
說完,他擡腳上樓去了郁母房間。
郁母吃完藥後沒躺下,而是坐在床邊,手裏一直拿着那臺相機。
她像是看不夠似的,來來回回将裏面的照片視頻重複看了很多遍。
郁宥将禮品袋遞給她,“媽,小豬玩偶,我買回來了。”
郁母接過來,拿出小豬玩偶後,臉上的那股懷念才轉變為驚喜。
她伸手珍惜地摸了摸玩偶,将它放在了床頭櫃上。
等郁母躺下,郁宥才離開。
腦子裏止不住地想,每一年裏,郁清過生日時,郁母都要給他買一個小豬玩偶。
如今郁清的房間裏已經有了十二個。
那剩下的五個呢?
郁宥停滞在郁桉的房間門口,最後推門進去,打開櫃子,然後他看到了裏面擺放整齊的五只小豬玩偶。
這是他出生到五歲時,每年生日郁母給他買的。
然後他就再也沒有了。
好像是一直停留在了五歲那年,到如今他還好好收着。
郁宥定了定神,突然又覺得郁桉還是有那麽丁點的可能會回來的。
-
郁桉起床,如往常一樣吃早餐,去劇院,回家吃飯,睡覺。
唯一有點變化的,是在他生日的前一天下午,郁桉從劇院回來後,陪着虞绫一起去參加了酒會。
這是一個慈善酒會,捐贈的東西早就已經公布了,這次也就是去走個過場。
郁桉怕虞绫無聊,一起跟了過去。
到了後,虞绫先帶着郁桉認識了好幾個古典舞創始人,認了個臉熟後,才讓他在附近轉一轉,虞绫則是跟着負責人去核對簽字。
郁桉沒走遠,去了菜品區,夾了幾塊小點心吃。
菜品區旁邊有一座假山,假山的另一端,議論的聲音傳來。
“你們知道郁家麽?就那個女主人精神不太好那家。”
郁桉聞言皺了皺眉,放下了了餐盤。
那邊還在說着:
“知道啊知道啊,怎麽了?”
“據說啊,那個郁家不止瘋了一個,還瘋了一個。”
“我去,誰啊,這是真的嗎?”
“絕對保真,我一個朋友的朋友的姑姑在精神病院工作,昨天他就接待了一位長頭發的少年。”
“長頭發?不會是那個郁家小少爺郁清吧?!”
“就是他!”
郁桉朝着那邊的腳步一頓,郁清被送去了精神病院了?
他記得他做的夢裏,郁清過得很好,事業順利,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郁家人對他也很好,甚至還找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怎麽會變成這樣?
難道這個夢裏的劇情,因為自己的離開,所以也跟着變了?
那邊的聲音大了些,顯然是很不可思議:
“不敢相信啊?他竟然變成這樣了?該不會是遺傳吧?”
“不哦,我還聽說了一個小道消息,那就是這郁清啊,不是郁母親生的,而是從福利院抱養回來的,而那養子郁桉才是真正的郁家小少爺!”
“我靠,真的假的!”
“我覺得有一半多的幾率是真的,而且你們難道不覺得,這郁桉和那郁家女主人,長得特別像嗎?反而是這郁清倒是和他們郁家人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
“啧啧啧,早知道當時我就應該去結交一下的。”
“聽說他現在還是虞绫的徒弟,厲害啊。”
郁桉沒再聽下去,走過菜品區,想要離開。
沒了假山的遮擋,那人群也就看到了郁桉的身影,立馬禁了聲,神情尴尬。
其中一人徑直朝郁桉走來。
“對不起,以前是我們誤會你了,要不要加入我們一起,改天約一下?”
郁桉面無表情,“不了,還有那不是瘋了,只是生病了,麻煩你們以後措辭嚴謹點。”
那人臉色一變,剛要說些什麽,餘光中有人朝這邊走來,站在了郁桉身邊,那人仔細一看,竟然是顧嶼舟?
他驚愕了幾秒,看向郁桉的神情變得更恭敬了。
郁桉看到顧嶼舟後,臉色沒剛開始那麽冷。
顧嶼舟低頭在他耳邊說,“我們郁桉說的真好。”
郁桉眉眼松了些許,耳根有淺紅浮上,“顧先生,虞老師呢?”
顧嶼舟攬住他的肩膀,朝着酒店外走去。
“她還要忙一會兒,怕你等不住,找了我來接你回去。”
郁桉笑着點了點頭,“沒關系,我還是想等老師一起回去。”
……
兩人的聲音很小,旁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那種親近,絕非是普通朋友能有的。
那群人又開始議論起來。
“不愧是真少爺啊,有能力長得好,還認識顧總。”
“我現在後悔了,早知道當時應該不聽你們的,去找他交個朋友了。”
“現在沒什麽機會了吧。”
“哎……”
-
車上。
郁桉跟着顧嶼舟一同坐在後座裏。
顧嶼舟看着他,“你明天打算怎麽過生日?”
郁桉沒有思考,“明天先去劇院,回家吃老師給我做的生日蛋糕,我就很滿足了!”
顧嶼舟笑了聲,“不去其他的地方過生日嗎?”
郁桉毫不猶豫搖頭,“不去。生日那天,我不想出門。”
也不想坐車。
他只想在這一天裏,好好地過一個平常的生日。
然後他就能徹底擺脫,這個預示着他要出車禍死亡的十八歲生日。
顧嶼舟聞言,若有所思。
這時,簽完字的虞绫走出酒店,過來敲了敲車窗。
顧嶼舟下車,去了駕駛座,送兩人回去。
下車後,郁桉朝顧嶼舟揮了揮手,然後和虞绫一起進了小別墅。
顧嶼舟看着郁桉的背影,眉眼沉下來。
郁桉,你到底在怕什麽?
他拿出手機,看向照片裏彎眼笑着的人,接着驅車去了公司。
辦公室裏。
他打開抽屜,拿出了郁桉全部資料的文件。
然後翻開,慢慢看了起來。
在看到五歲時失蹤,十歲時被接回後,顧嶼舟心髒處湧出密密麻麻的疼。
但這還不是最差的,後來還有。
比如郁母的病,家中多了的弟弟,時常住在酒店,簡單的生日願望,這些都預示了,這些年裏,郁桉在家裏的境遇明顯很不好。
花了半小時看完。
顧嶼舟沒忍住點了一根煙,站在窗前,沉默地看着遠處。
他知道,郁桉所承受的肯定遠遠不如紙上寫的,甚至還要更多。
看着手機裏郁桉的自拍,手指無意識地在嘴角勾了下。
這些年,你一個人獨自在苦痛裏成長,會不會害怕?有沒有想過放棄生命?
突然,他想到了那個落水的視頻——少年在最後一口氣,還是掙紮着伸出了手,想要活下去。
顧嶼舟松了眉眼。
郁桉,你很堅強,也很勇敢。
-
郁桉和虞绫在沙發上坐着,又陪着平平玩了會,才回房間。
齊琦給他打來電話,“小桉,生日快樂啊!”
郁桉彎起嘴角,“我明天才生日,不過謝謝你。”
“我知道你明天生日啊,但是我就是想要提前很你說,這樣我就成了第一個和你說生日快樂的人了。”
郁桉一愣,突然想到了前天顧嶼舟和他說的那句“生日快樂”。
他問,“提前說的話,是有什麽含義嗎?”
齊琦思考了一會兒,“沒有什麽含義,就是覺得咱兩天下最好,所以為表重視,我就會提前說,或者是在明天零點和你說,不過你明天零點應該都睡着了吧。”
郁桉笑了笑,“嗯,謝謝你齊琦。”
“不客氣啊,明天一起約飯吧,剛好把禮物送你。”
郁桉頓了下,“要不你來我老師這兒?我明天要去劇院,下午和晚上才有時間,老師提前和我說了要給我過生日。”
“哦,好吧,那我們後天約好了,到時候你應該有空了吧?”齊琦不怎麽在意。
郁桉開心道,“嗯,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挂斷電話,他放下手機去了浴室。
洗完澡上床,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以為會是顧嶼舟,沒想到卻是媽媽。
媽媽:【安安。】
如同上次一樣,但郁桉在看到這條消息後,呼吸還是停滞了下。
他手指僵硬着,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複。
想到今天在酒店裏聽到他們談論的話——如果郁清真的去了醫院,那麽媽媽會怎麽樣?還會和以前那樣發病嗎?
還是說郁清根本沒去醫院?
郁桉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退了出來,只當是媽媽發錯了。
畢竟這個小名早就不屬于他了。
郁桉退出微信,躺了下去,埋在被子裏,然後拿出耳機,點進錄音,播放。
媽媽溫柔的聲音響起,“安安在哪呀,媽媽來找你咯~”
“安安,要記得按時喝水,對身體好。”
“安安,不能總是吃冰激淩哦,不然會肚子疼的。”
“我的寶貝安安呀……”
……
錄音一條條地往下播放着。
這是郁桉很久之前找機會錄音的,剛被接回來那幾年裏,他總是要帶着耳機,聽着媽媽的聲音,然後睡過去。
盡管,這裏的【安安】喊的并不是他。
後來,他就很少再點開錄音了。
一個小時候後,錄音全部聽完。
郁桉取下耳機,将手機放在了一旁,拿過擺在床頭櫃上的水晶球。
他仔細看着水晶球裏酣睡的小豬,然後關上燈,将水晶球放在枕頭邊上,然後抱着平平一起睡了過去。
隔日。
郁桉去了劇院。
離上舞臺表演不到一星期了,為了不耽誤大家的訓練,他還是沒請假。
不過練到下午四點,蘇速老師就讓他先回家了,回家前還又說了句,“生日快樂。”
郁桉笑着說,“謝謝。”
其餘人也聽到了蘇速老師說的話,紛紛跑過來圍着郁桉。
“郁桉你今天生日啊?怎麽不早說,不然還能提前給你準備禮物。”
“對啊,對啊,或者一起去吃個飯也行啊。”
郁桉感受到大家的好意,抿出一個笑,“謝謝你們,改天我請大家一起吃飯吧,今天不太行,今天我得早點回去過生日。”
“行啊行啊,那就這麽說定了,生日快樂郁桉!”
“嗯嗯,謝謝你們。”
郁桉離開訓練廳,朝着小別墅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他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他猶豫了下,還是接通了。
郁宥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郁桉,今天是你生日,家裏給你辦了宴會,你來嗎?”
郁桉聞言沒說話,想要挂掉電話。
郁宥似乎和察覺到了他要做什麽,又快速說,“郁清已經走了,他不在郁家了,媽媽也慢慢清醒了,我和你保證,以後你不會再受到委屈了。”
郁桉沉默了幾秒,然後問,“媽媽怎麽樣?”
“她最近生病了,很嚴重,一直說着要見你。”
郁桉挂了電話。
他垂眸,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後轉身走出劇院,打車去了郁家。
剛坐上出租車,外邊就下起了大雨。
車窗上瞬間凝結了水霧,朝外看去,很難看清外邊的路。
郁桉咬住唇,臉開始發白。
但又想到媽媽,他還是沒開口讓司機停下來,而是慢慢抱住自己的胳膊。
他在心裏不斷地給自己打氣。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現在既然劇情已經變了,那麽他也不會在這一天裏出車禍了。
大概一個小時,出租車才到郁家別墅門口。
司機看着車後座臉色慘白的郁桉,擔憂的問,“小友,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郁桉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不用了,謝謝師傅。”
司機人很好,看了看外邊的雨,又拿出了一把雨傘,遞給了郁桉。
“你沒帶傘吧?我這裏剛好有一把,你拿去用好了。”
郁桉也看了看窗外,雨比剛開始下得還要大了。
他接過雨傘,朝司機道了謝,多付了車費才下車。
他撐開傘,然後走進雨裏。
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夢裏被郁父趕出來的那天。但是這次,他沒有淋雨。
不要怕郁桉,和以前都不一樣了。
他定了定神,快步走了進去。
媽媽生病了,他只是來看一眼,然後就離開。
別墅外邊的大門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是打開的,郁桉沒想到那麽多,擡步走了進去,推開也沒關好的別墅大門。
他下意識看向牆上的全家福,怎麽沒了?
郁桉沒在意,而是焦急地看向沙發,神情逐漸凝滞。
郁母面色紅潤,好好地坐在沙發上,沒有半點生病的樣子。
而郁清站在一旁,根本沒有像郁宥說的那樣,離開了郁家。
郁宥則是面帶驚喜,朝他走了過來。
郁桉瞬間明白了。
他後退一步,明明已經不會對他們産生期待了,但為什麽還是這麽難受。
他看向郁宥,一字一句說,“你騙我,你帶着媽媽一起騙我。”
-
小別墅裏。
虞绫做完小蛋糕,又拿出了禮物放在一旁。
她去廚房洗了手,看了眼時間,“怎麽小桉還是沒有回來,都已經五點半了。”
顧嶼舟看着電腦,聞言看了看手表。
“平時郁桉什麽時候回來的?”
虞绫:“大概五點過十分的樣子。”
顧嶼舟看向窗外,外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下起了雨,有着愈來愈大的趨勢。
他皺皺眉,起身拿了傘出門,“我去接他。”
虞绫點點頭,看着顧嶼舟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神不寧。
-
顧嶼舟走進訓練廳,裏面沒剩下幾個人。
他視線一一略過去,沒看到郁桉。
有人經過,他問了句,“有見到郁桉嗎?”
“郁桉早就走了,他今天生日,所以蘇速老師提前一個小時就放他離開了。”
顧嶼舟面色沉了下來,“謝謝。”
虞绫打來電話,語氣焦急,“嶼舟,我剛剛問了蘇速,他說郁桉提前離開了,但現在我也沒看到他啊,他去哪了?不會被郁家人帶走了吧?”
顧嶼舟應了聲,“您先別急,在家裏等着,萬一郁桉回來有個照應,我派人到劇院周圍找一找。”
随後,他挂掉電話,快速撥通了一個電話。
五分鐘後,他朝着郁家別墅趕去。
-
郁桉心中逐漸升起後悔,他不該來這裏的。
他轉身就想走,被郁宥攔了下來,“郁桉,小桉,我們都知道錯了,媽她也都開始認得你了,你……”
郁桉冷冷看着他,“你知道,那為什麽你還是不尊重我,不尊重我的想法。”
郁宥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麽。
郁母從沙發上站起來,朝着這邊小跑着走來。
她看着郁桉表情十分激動,“桉桉,是你嗎?”
郁桉動作一滞,看向她,餘光中,看到了遠處擺放的垃圾桶裏,露出了一角小小的圍巾。
他渾身都僵硬了。
這是他給媽媽織的圍巾,為什麽會在垃圾桶裏?是媽媽扔的嗎?
他腦子開始不能思考,看着郁母輕聲說了句,“媽媽,為什麽每次你給我的愛,都讓我好難過。”
他踉跄着後退了幾步,在快要摔倒時,落到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裏。
郁母愣了下,她不理解桉桉為什麽要哭,心髒也跟着疼了起來。
她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到那條圍巾後,她整個人呆住了。
郁母腦子裏瞬間閃過一道白光,小跑着去撿起圍巾,手指顫抖。
郁桉已經沒法去顧郁母了,他緩慢擡頭,在看到男人淩厲的下颌線後,緊繃的身子瞬間松懈下來,任由自己癱在男人懷裏。
他眨出眼淚,喊了聲,“顧先生……”
郁宥震驚地看向郁桉身後的男人,為什麽顧嶼舟會來郁家?他怎麽會和郁桉認識?
他瞬間就想起來之前好幾次來接郁桉的那個男人。
難道那個人就是顧嶼舟?
顧嶼舟臉色漆黑,看向郁宥,語氣冰冷道,“你口口聲聲說要彌補,卻依舊讓他背負着養子的身份。”
“你有去了解郁桉嗎?在外流浪的那幾年裏他是怎麽過的,你知道嗎?你不知道,還是故意不去看不去聽,自欺欺人覺得郁桉還會原諒你們?”
“你們的愛,如此廉價。”
顧嶼舟說完,攬住郁桉,帶着他走出別墅。
外面狂風大作,風雨不停,但他手裏的黑傘卻始終穩穩當當罩在郁桉身上,沒讓郁桉淋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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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父撐着傘下車,走進別墅。
一想到對接人說公司已經被顧氏拉黑,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顧總?
客廳裏十分安靜,他視線梭巡,在看到郁清後,皺了皺眉,說,“你怎麽在這?”
郁清知道今天是郁桉的生日,也知道郁家會給他辦生日會,沒忍住從醫院跑了出來。
但他沒回答郁父,腦子裏全是剛剛顧嶼舟看他時,冷漠的目光。
冷得像冰針,紮進了他眼裏。
他忍不住顫抖了下,眼圈卻忍不住紅了。
原來一直送郁桉回來的那個人竟然是顧嶼舟,是他拼了所有力氣,也見不到面的人,郁桉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那人的目光。
他說不上來是嫉妒,還是憎恨。
但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郁桉怎麽能談戀愛這個念頭竟然占據了上風。
明明他這麽讨厭郁桉,可當看到郁桉被顧嶼舟護着後,他不是嫉妒郁桉,而是嫉妒顧嶼舟!
顧嶼舟他憑什麽?!
他掙紮着起身,獨自跑出了別墅。
郁父沒管他,而是看向郁宥,問,“郁桉呢?不是說要給他過生日嗎?”
郁宥神情絕望,已經顧不上來接郁桉的那個人竟然是顧嶼舟了。
他想到郁桉說的那些話,捂住臉,聲音嘶啞,“爸,他不會再回來了。”
“他不會再原諒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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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