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46章

郁桉回到宿舍,想到剛剛顧嶼舟應的那句好,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

蘇平看到他,問,“郁桉,你去見對象了嗎?”

郁桉愣了下,“為什麽這麽問?”

蘇平那手指了指他的嘴角,“你笑得很開心啊。”

他一臉我懂的表情,“哎呀,我每次和我女朋友約會完,照鏡子也都是這種表情。”

郁桉說,“我還在追他?”

蘇平驚訝地張大嘴,看了眼郁桉,“對方是有多好看啊?!你竟然還要追嗎?”

郁桉認真點頭,“嗯,很好看,他人也很好。”

蘇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定會成功的!”

“謝謝。”郁桉道。

蘇平回到自己床位前,又說,“不過我之前追我女朋友時也追了很久,如果你有什麽不懂的,也可以問我。”

郁桉猶豫了下,“你之前怎麽追的?”

蘇平:“當然是送花啊,各種各樣的花。我跟你講,人收到花是很開心的。”

郁桉突然想到了當時自己在游樂園裏得到了一支玫瑰,他認同地點點頭,“你說的對蘇平,謝謝你。”

“害,和我客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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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平說:“如果追到了就請我們宿舍一起吃個飯。”

郁桉答應了下來。

從浴室走出來的林林愣了下,突然小聲開口,“郁桉,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郁桉點頭。

蘇平轉身,看向站在門邊的周以吓了一跳,“你怎麽沒聲啊周以?”

周以頓了頓,似乎是回了神,一句話也不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郁桉則是拿了衣服,去了洗手間,洗澡睡覺。

-

隔日。

顧氏集團前臺。

外賣小哥将一束鮮花放在了上面,“請問顧嶼舟在嗎?”

前臺小姐姐愣了下,“這是我們老板,我來替他簽收。”

外賣小哥點頭,拿了比給她,順口說了句,“這是郁桉先生送給顧嶼舟先生的花。”

前臺小姐姐立馬頓住,她放下筆,對着外賣小哥說,“稍等,我這就給我們老板打電話。”

大概過了五分鐘,顧嶼舟下樓,然後在衆人面前簽收,拿過鮮花。

顧嶼舟點頭:“多謝。”

等電梯門關上,大家才讨論了起來。

顧嶼舟作為顧氏總裁,本身就引人耳目,更何況這次還破天荒地捧了一束鮮花。

秘書團看到後紛紛回頭,就連助理也愣了下,随後很快地反應過來,立馬拿了花瓶去了辦公室。

顧嶼舟到了辦公室,才拿出那張卡片。

【希望你每天快樂。——郁桉。】

顧嶼舟笑了下,拍了一張鮮花的照片給郁桉發了過去。

郁桉收到消息時剛好下課,他點開看。

顧嶼舟:【怎麽想起來送我花?】

顧嶼舟:【不過很好看,我很喜歡。】

郁桉彎了彎眼睛:【聽說人收到花會很高興,你喜歡就好。】

發完消息,他趕往下一節課。

這節課是大課,他們這個專業的人一起上,人很多。

郁桉發現,從他進去後,似乎就有很多人朝他這邊看來。

蘇平看着他的神情,問他,“郁桉,你不會還不知道自己入選了新生校草行列,并且排名第三吧?!”

郁桉搖頭,他不怎麽感興趣地“哦”了一聲,開始認真聽課。

-

中午十二點,郁清站在教學樓門口。

二十分鐘後,郁桉的身影出現,朝着門口這邊走來。

此時大廳裏的人沒有剛下課時那麽多,他背上背着書包,手裏抱着一本書。

軍訓後的他皮膚依舊很白,臉頰還多了些肉,眉眼漂亮。細看能發現從他走過去,很多人都轉頭看向他。

郁清眼不眨地看向郁桉,看他和自己擦肩而過。

郁清摸了摸自己口罩帽子,有些可惜。

郁桉沒有認出他來。

-

郁桉走遠了些,他沒有回頭,而是拿出手機給顧嶼舟打了個電話。

“我剛剛在學校裏見到郁清了。”

顧嶼舟有些沉的聲音傳來,“有受傷嗎?”

郁桉:“沒有。”

顧嶼舟:“好,別怕,我來解決。”

郁桉:“嗯。”

挂掉電話,郁桉繼續回宿舍。

他沒轉身,所以也就沒看到,在他挂掉電話後不久,就有保安來帶走郁清。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怎麽進來的?”

不管郁清怎麽解釋,他還是當着衆人的面被架了出去。

沒等他找出那位老師的信息,對方先一步給他發消息過來:【抱歉,沈同學,你以後就別來學校了。】

郁清臉色僵了下,在保安的警告中,離開了學校門口。

-

郁桉回到宿舍,吃了點昨天買的面包,睡了午覺,才又起床去上課。

下午五點。

郁桉下課,徑直走向到東門。

此時黑車已經停在了榕樹下,郁桉走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顧嶼舟問,“吃飯了嗎?”

郁桉搖頭,看向顧嶼舟,“想和你一起吃。”

“嗯,有想吃的嗎?”

郁桉繼續搖頭。

然後顧嶼舟就不問了,直接驅動車去了一家餐廳。

路上,郁桉有些無聊地刷新朋友圈。

劇院的人最近去聚餐又被蘇速老師抓到了,慘兮兮地發了好幾張蔬菜沙拉。

郁桉笑了下。

他繼續往下滑時,就看到了顧嶼舟發的朋友圈。

竟然是他今天送的鮮花。

郁桉嘴角勾起來,心情也好了很多,他直接給顧嶼舟點了個贊。

吃完飯,他們一起去了拳擊館。

很久沒來,郁桉看着依舊是空無一人的拳擊館,有些不解。

顧嶼舟和他解釋,“我買下這裏了。”

郁桉有些驚訝。

顧嶼舟看到他的神情,笑了下,“這裏本身也沒有什麽人來,老板就轉給我了。”

想到外邊倒閉的店鋪,郁桉了然。

他拿出上次自己用的那套設備,開始換上。

顧嶼舟速度比他快一些,穿完後沒帶頭盔,而是坐在一旁看着他穿。

“是從左邊往右扣。”顧嶼舟提醒。

郁桉有點忘記細節,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換了個方向。

他道,“你待會和我打的時候,不能這樣提醒我。”

顧嶼舟沒應。

穿好後,郁桉戴上頭盔,跟着對方去了臺上。

郁桉先是打了會兒沙袋熱熱身,然後才和顧嶼舟一起對打。

郁桉是在軍訓的時候學到的知識,但是他也沒有真的和人這樣對打過,嘗試了幾次,他連顧嶼舟的衣角都沒碰到。

他沒放棄,而是繼續追上去。

顧嶼舟即将掉下臺邊時,又轉了個身,将他扣在了圍欄處。

郁桉掙了掙,沒掙開。

他喘了口氣,渾身松懈下來,“算了,我不和你玩了,根本就打不到你!”

顧嶼舟眼神帶笑,就在他松開後,郁桉彎起眼,瞬間将他撲倒在臺面上。

郁桉整個人坐在了顧嶼舟腰上,數了十秒鐘,然後才語氣帶笑地說,“還沒結束,不能輕敵哦~”

顧嶼舟看着他,黑眸有些沉,“嗯,我輸了。”

郁桉對視上他的眼睛,随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姿勢,起身時小腿突然一陣抽痛。

他皺了皺眉,整個人又跌坐在顧嶼舟身上。

顧嶼舟悶哼一聲,看郁桉的神情不對,立馬掐住他的腰提起,起身幫他脫下頭盔,問他,“哪裏不舒服?”

郁桉動了動腿,那股瞬間的刺痛沒了。

他搖搖頭,“沒事,剛剛應該是抽筋了。”

顧嶼舟聞言幫他揉了揉小腿,這才放開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裝備。

還沒等郁桉說話,顧嶼舟便直接抱着他起來,問他,“能站起來嗎?”

郁桉嘗試走了走,想對顧嶼舟說沒事,但在看到他緊繃的神情後,又連着往前蹦了蹦。

随後他才轉身道,“你看,我沒事了,剛剛就是不小心抽筋了。”

顧嶼舟朝他走過來,仔細看了看,才放下心來。

現在已經十點了,郁桉必須在十一點前趕回學校宿舍。

顧嶼舟将設備放進自動刷洗機裏,對郁桉說,“你去洗個澡,我待會送你回學校。”

郁桉應了聲好。

回學校的路上,郁桉在車上反思自己,明明他是為了讓顧嶼舟開心才來的拳擊館,但好像到頭來還是顧嶼舟照顧他更多。

他仔細看了看顧嶼舟,神情并沒有很開心。

車子到了學校門口,顧嶼舟正了正郁桉衣領,才道,“去宿舍吧。”

他對視上郁桉的眼神,嘴角勾了點笑,“怎麽了?”

郁桉問他,“你今天開心嗎?”

“嗯。”

郁桉睜大眼睛,更加仔細看向他。只是他這幅摸樣顯得眼睛很圓,像是一只好奇的貓貓。

顧嶼舟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只瞬間又收回手。

他笑,“看不出來嗎?”

郁桉感受到臉頰上的被撫摸的觸感,瞳孔大了些,“看、看出來了。”

他推開車門下了車,又轉身朝顧嶼舟揮了揮手。

顧嶼舟等他進了校門才驅車離開。

-

病房裏。

郁父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自從他将公司傳給郁宥後,他的身體突然就垮了下來。

其實也沒什麽大毛病,就是心病。

也算是自作自受。

不過,這也讓他就有了借口,可以暫時逃避妻子責怪的目光,還有那讓他更害怕的——是妻子和他提出離婚。

從蘇有蓮清醒後,這把從郁桉丢失後就懸在他脖子上的刀,現在終于落在了他脖頸上。

只差分毫,就可以割斷他的脖子。

住在醫院這些天裏,他時常會想起郁桉落水後,一個住在醫院裏是不是也是這樣孤獨。

那通他挂了的電話,也開始成為了他的噩夢。

在醫院的每一晚都會夢到,對郁桉的愧疚也就更增一分。

從他沒看好郁桉讓他在外流浪,他就錯了,錯的離譜,無藥可救。

更甚是之後的無視、冷漠、不尊重他的意願……太多太多了。

郁宥開門進來,給他送來些吃的。

郁父擡頭看他,問,“你媽呢?”

郁宥頓了下,“她最近在清理東西。”

郁父臉顫了顫,“她要走?”

郁宥沉默,“我攔不住她。”

“她沒有去找郁桉?”郁父臉白了些。

郁宥:“媽她說她對不起郁桉,自然不會再去打擾他,也希望我們不要再去打擾他了。”

郁父臉色灰敗下來。

郁宥将東西放在床頭櫃上,轉身要走時,又被郁父喊住。

他說,“你弟弟腿不好,應該是練舞練傷的。現在入秋了,天氣轉涼,你給他買些膏藥,讓他別硬撐着。”

郁宥沒點頭,只說,“他不會見我。”

郁父頓了下,随後嘆了口氣。

郁宥沒立馬走,而是猶豫了下,問,“你怎麽知道郁桉腿疼?”

郁父沒說話,背過身去。

過了會兒,關門聲傳來。

郁父轉頭看向門,臉上已有數道淚痕。

“你怎麽知道郁桉腿疼?”

——他有時酒局喝到很晚,郁桉聽到動靜後,總是會過來照顧他。每次過來時,自己都站不穩,還要扶着他上樓。

他這一生,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

時間飛快流逝,很快到了周五。

蘇平一大早就興奮道,“下午沒課!你們打算去哪玩?我終于可以去找我女朋友了!”

郁桉思考了下,聯系了齊琦。

郁桉:【齊琦,我今天下午沒課,你呢?】

齊琦很快回複:【沒課,你來找我玩?】

郁桉:【嗯,那就下午見。】

郁桉回完消息,就看到蘇平看着他,他道,“去找朋友玩。”

蘇平:“是你要追的那個嗎?”

郁桉搖頭,“不是 。”

蘇平:“那你追上了?”

郁桉繼續搖頭。

周以從洗手間裏出來,語氣有點冷,“走了,上課要遲到了。”

蘇平這才沒問,急急忙忙去收拾書包了。

郁桉笑了下,和林林一起并排走出宿舍,周以跟在他們身後,最後才是急忙朝他們跑來的蘇平。

一上午的課很快上完,郁桉回了宿舍放書,然後就坐地鐵去找了齊琦。

齊琦在知道郁桉要來後,一下課就去了校門口,遠遠見到郁桉,他就飛快地跑來。

在看到郁桉手上拿着的奶茶後,眼睛蹭地亮了,“好哇郁桉,你學習能力也太好了!上次我給你買你這次來就也給我買了。”

郁桉:“你說這家奶茶好喝。”

齊琦笑了下,拿出吸管戳開吸了一口奶茶,手指比了個贊,“就是這個味道!”

說完他帶着郁桉在他們學校逛了一圈。

“是不是沒有你們學校有觀賞性,我們學校就是各種大樓。”

齊琦說着,“我記得你之前成績很好,還以為你會和我一樣選物理專業呢。”

郁桉搖頭,“舞蹈對我來說不太一樣。”

齊琦能理解,最後問郁桉,“我們中午吃什麽?”

“你們學校附近沒有什麽好吃的嗎?”

齊琦搖頭,“我這幾天和我舍友去踩點了,都不太好吃。”

郁桉提議,“那要不我帶你去我租房那邊吧,然後我們一起煮火鍋吃。”

齊琦有些驚訝,“你不說租房這件事情,我都差點忘記了。那走吧,我打個車?”

郁桉:“不用,很近的,我們先去一趟超市。”

買完菜到家,也就用了四十分鐘。

齊琦一進來後,就四處看了看,最後站在陽臺上往外看,“你這裏好舒服。”

郁桉洗好菜,“嗯,我現在還不能去學校的舞蹈房裏訓練,所以只能下課後來這裏。”

齊琦愣了下,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之前郁家不讓他學跳舞,那他現在可能早就有了一定的成就,而不是現在還只能在出租屋裏跳。

前些天他也聽說了郁家股市動蕩,他小心問了句,“他們……現在還會來找你嗎?”

郁桉手下動作沒停,“沒有,我和他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既然如此,郁桉應該也不稀罕那些股份。

齊琦沒多說,只道,“那就好。”

他也上前幫忙,兩人忙活了快一個小時,終于吃上了火鍋。

郁桉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才開始吃 。

吃完後兩人歇了下,收拾好廚餘垃圾,下樓去了附近新開的游泳館。

這次郁桉比齊琦慢了一秒。

齊琦有點臭屁地說,“哈哈這次我終于贏了你一次!也不枉費我軍訓比你多五天!”

郁桉沒說話,在水裏停了會兒才爬上岸,揉了揉腿。

剛剛他游着游着小腿好像又抽了下,這次他确定了,不是抽筋,而是到了每年腿疼的初期階段。

齊琦看他揉着小腿,有些緊張地走來,“你剛剛是抽筋了嗎?還是跳舞傷到的?”

郁桉:“跳舞,撐過就好了。”

齊琦皺了皺眉,“難怪每年冬天你都要穿很厚,原來是這樣。不行,我今天回去幫你找找藥膏,硬撐多難受啊。”

郁桉沒說藥膏治标不治本,只點頭,“謝謝你齊琦。”

好在郁桉也就疼了那一下,洗完澡出來,他腿又和平常一樣。

齊琦放心了些,兩人在地鐵站分開。

郁桉沒去學校,而是買了晚飯回了出租屋。剛到門邊,他就看到黑暗中有一個高大的身影靠牆邊站着。

郁桉生出警惕心,還沒等他詢問,聲控燈亮了,然後他對視上了顧嶼舟的眼睛。

他愣了下,才道,“顧嶼舟,你怎麽來了?等很久了嗎?”

顧嶼舟:“你今天吃火鍋了,還去游泳了。”

郁桉驚訝,“你怎麽知道?”

随後他又想起來自己好像發了一個朋友圈,還沒來得及看評論和點贊。

顧嶼舟垂眸看他,“我刷到你朋友圈了。”

其實不是刷到,只是每天都會習慣性地點開郁桉的頭像,然後這次就看到了對發和別人出去了。

明知道不該這樣,他還是沒控制住開車到了郁桉這裏,太沒理智了。

顧嶼舟:“不讓我進去嗎?”

郁桉“哦”了一聲,連忙找出鑰匙來打開門,“請進。”

顧嶼舟先一步走進去,郁桉緊随其後,關上了門。

只是等郁桉放下書包,看到顧嶼舟還在門邊,似乎是在脫鞋。

郁桉立馬道,“不用脫鞋的。”

顧嶼舟拿出一雙新拖鞋,放在地上,然後穿着它走到了沙發旁坐下。

郁桉看了看他的拖鞋,在家穿拖鞋确實會舒服很多。

他跟着坐在沙發上,然後聽到顧嶼舟說,“很喜歡游泳?”

郁桉點頭,“還行。”

他仔細想了想,給了一個具體的答案,“主要是游泳也可以放松身體,而且還能全身燃脂。”

顧嶼舟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嗯,我游泳也還不錯,下次你可以來找我。”

郁桉驚訝,“真的嗎?”

顧嶼舟:“我們下次也可以比試比試。”

郁桉同意了。

在顧嶼舟離開前,郁桉拿出了自己的備用鑰匙遞給了他。

“以後你來了就可以自己開門,不用等我了。”

顧嶼舟接過鑰匙,臉上終于露出了下,“好。”

送顧嶼舟離開,郁桉關上門,看到了擺在門口的拖鞋,然後将它和自己的鞋放在了一起。

-

隔日,郁桉在聽到窗外的雨聲後,心裏咯噔一下。

果然,這次他剛動一下,腿就開始細細密密疼了起來。

他躺在床上,打算先忍一忍,等這次的痛過去再說,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着涼了,還是氣溫驟降。

這次的痛來的激烈又持久,久到他沒忍住給顧嶼舟打了個電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過去了,郁桉再清醒時,發現自己坐在了顧嶼舟懷裏,整個人都被衣服包裹住,很溫暖,鼻息間也都是顧嶼舟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眼睫動了動,聽到頭上方擔憂的語氣,“郁桉,是不是還很痛?”

郁桉感受了下,搖頭,“溫溫的,很舒服。”

他擡起頭去看,發現顧嶼舟的手一直拿着熱水袋暖住他的小腿。

車子停了下來,司機立馬下車給他們拉開了車門。

顧嶼舟抱着郁桉下車,走進了庭院裏。

越往裏,那股中草藥味就愈加濃郁。

一位白頭發的老者朝他們走來,“你就是郁桉?”

郁桉點點頭,看他在自己腿上按壓,然後消毒、施針。

郁桉皺皺眉,随後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溫聲對他說,“別怕,我在。”

他沒忍住握住了顧嶼舟的手腕,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聽到老者對顧嶼舟說,“寒氣加舊傷,你每天帶他來針灸,最快兩周就能好。”

郁桉想拿開顧嶼舟放在他眼睛上手,被顧嶼舟拒絕了,“還沒拿針,別急。”

郁桉就乖乖不動了,開口道,“醫生,謝謝您。”

-

拔完針已經是三個小時後,郁桉渾身濕透。

顧嶼舟帶郁桉回了自己家。

他先去淋浴間放了熱水,然後再給郁桉找了睡衣,才将他抱進去。

“要幫你脫衣服嗎?”

郁桉睫毛顫了顫,低下頭,“不用。”

“好,我就在外邊,有什麽事你就喊我。”

郁桉點頭,等他出門,才慢吞吞地脫下衣服,然後趟進了浴缸裏。

渾身被熱水包裹,他舒服地閉上眼。

大概泡了八分鐘,門被人敲響了,“郁桉?”

郁桉應聲,“我在。”

他坐起身,艱難拿了衣服穿好,左腿還是使不上勁,一不小心內褲掉在了地上……

顧嶼舟站在門外,仔細聽着門內的動靜。

十分鐘後,浴室裏傳出一聲悶哼。

他猛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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