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半山腰x木屋x麻辣兔頭
第045章 半山腰x木屋x麻辣兔頭
狂風啊暴雨啊, 再來得猛烈一些吧。
風雪糊了我一臉,眼睫毛上都起了霜讓人睜不開眼睛,我努力縮在圍巾裏用念力包裹全身。
念力, 真的是出門不可缺少的東西啊。
拉雪橇的發財大叔還在繼續聊着天,他嘴巴張大灌入不少風雪也不過是他的點心,絲毫沒有影響他講話速度。
“喂!小丫頭!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嗎?”他提出問題。
為了避免他覺得我凍死在後面, 我冷哼一聲, 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困惑表示自己在聽。
“因為我爸媽窮了一輩子所以想要心想事成,他們當小孩是許願單嗎?随便取這種名字!”他紅鼻子抖動,眼眸瞪大帶着些惱怒,“天天游手好閑跑去打麻将, 真是不像話。”
他的話音似乎低落下來:“好久沒見過他們了……”
我:“請節哀。”
雪橇大叔從鼻孔出氣噴出兩縷白氣:“想什麽呢!那對沒良心的父母多半又跑去什麽地方盜墓賺錢還債了。”
我:把我對你感到的一絲可憐還給我。
不管朝着哪一個方向看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不斷提高的坡度和越來越冷的風,告訴着我依舊還在旅途之中, 而頂端的路卻仍然看不到盡頭。
半山腰, 只能到半山腰。
“因為再往上去就會有山神了。”雪橇大叔回答着, 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能聽見他沉悶的聲音彌散在空氣裏,“弱小的人類是打不敗神明的。”
下一秒他又變回剛剛爽朗的樣子。
“像我這種喝酒吃肉的不潔之人, 多半會讓山神嫌棄地踢出門吧?”
我的兜帽外滿是冷風夾雜雪刃呼嘯的風聲, 所幸胸口的吊墜運作正常提供暖意。
糜稽:“這個老頭話還挺多的。”
我懶懶地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
過分漫長了,這一次的旅行。
不是坐飛艇就是坐雪橇, 如果我身體不好多半已經是腰間盤突出的人了。我讨厭冰涼的地方,更讨厭一個人外出旅行, 不難想象如果是我一個人而糜稽少爺毫無回應, 那樣的旅行簡直是噩夢。
我不喜歡一個人待着。
“小丫頭,到地方了。”随着他一勒缰繩讓那幾只撒歡的狗停下, 雪橇差點翹起來。
我往後面望了望,只有雪橇的痕跡和哈士奇的腳印。
“需要接你嗎?”雪橇大叔撸了下狗腦袋,“算你便宜點。”
之前的客人基本上都會和他說一聲,但是準時赴約的簡直是屈指可數了。
他低頭看向戴着兜帽的小姑娘,挑眉的時候将眉毛上的雪霜抖下來。服務業的多少都會點看人眼色的本事,客人不想回答的他才不會自讨沒趣去問。
想說的話,自己就會像是年紀大胃口不好的狗一樣把它吐出來。
不想說的話,就像是直接拉過的屍體最後嘴巴也是硬邦邦的。
眼前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有二十?看上去頂多十五六歲,就和他常常去買肉的那家肉鋪店女兒差不多大。眼前姑娘的發絲從兜帽裏探出,成為這片白色布料裏唯一的亮色。
像是血液一樣的顏色。
“兩天過後的同一時間,希望你還在這個地方等我。”少女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下子就會被吹走一般。
她擡起頭時,兜帽被風唰的一聲吹開,紅發像一朵花綻放開灑落而讓他無法忘卻的是那一雙碧色剔透的眼眸,就像是在何處曾經見到過。
熟悉又陌生。
真奇怪,好像什麽都看得見只是什麽都進不去。
“咳咳,你瞧好了。”大叔終于回過神,他搓了搓自己的鼻子指向遙遠的一個小點,“臨近山頂那裏有個小屋,算是以前有人留下。”
他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算了,祝你好運吧,過兩天見。”他嘆了口氣小聲感慨着,“那種東西有什麽好的,又要有人因此喪命咯……”
話音未落,少女的身影已經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再過一會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這丫頭還怪厲害的,算了我們回去吧。”
雪橇大叔将缰繩一抖,那幾只哈士奇汪汪叫着就跑動起來。
至于遠遠變成一個小黑點的我?
糜稽:“你……沒事吧?”
我從雪地裏擡起頭抖動兩下,呸呸把嘴裏的雪吐出來。誰能想到所謂的消失不見不是我走得快,而是我直接在這片雪地裏平地摔。
“我覺得刨冰還是草莓醬比較好。”
我把兜帽取下來,把裏面的雪全部倒出來。
糜稽少爺顯然已經習慣了我跳脫的說話方式,他被我帶偏之間開啓新的一輪口味大戰。
“怎麽想也應該選擇巧克力味的吧。”
我将兜帽重新戴上,将行李重新颠颠拉緊一些。我深吸了口氣,從衣服裏掏出吊墜開啓了搜查模式,對于這種毫無了解的艾莫拉德雪山,希望可以在兩天之內找到艾塔角蛇的蹤跡。
并不需要和對方交戰。
只需要些許鱗片或是血液即可。
“蛇類是不是會蛻皮來着。”我擡手伸進衣服裏,重新調整着蘇珊骨灰制成的小吊墜,冰涼的觸感讓我稍微放松下來,而那大概小拇指蓋大小的銀飾逐漸被我的體溫染上溫暖。
直覺告訴我,這次的旅程并不會多麽愉快。
手機沒有信號。
“畢竟是雪山。”糜稽理所當然,“反正有我新送給你的吊墜,只要不是被什麽猛犸象踩碎什麽的,不論是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我:“那聽起來不錯。”
要是當初我也能夠在蘇珊身上設置這種東西,多半可以第一時間發現她吧。
我想到個問題:“話說,艾塔角蛇到底多大?”
獵人網站上面的情報只是說了對方體型龐大,至于多龐大根本沒有提到。
龐大的蛇類?一般情況下的蟒蛇好像幾米長。
但是艾塔角蛇的角我記得是有半米長,那多半艾塔角蛇大概十幾米?
沒有概念。
想象不到。
“叮叮叮——”是吊墜響起的警報器,意味着我十幾米內有生物出現。
悄無聲息的,我甚至根本沒有注意到。
我從袖子裏滑出刀刃,微微屈膝戒備周圍而警報聲愈演愈烈——正面沒有任何異動,那戒備的動物應該出現在的地方是……
正後方!
“噗噗?”
是一只兔子,它通體雪白的毛發在陽光下閃着光。
可是無法忽視的是,它雖然是一只兔子,但體型卻堪比一只成年袋鼠。
紅彤彤的眼睛看着我,抽動兩下鼻子便腳下一蹬向我撲過來,長長的兔牙尖銳地在雪地上落下一個大洞。
我咽了下口水:“這玩意落在我身上,起碼丢個腎。”
糜稽少爺正悠閑地吃着薯片:“別擔心,你起碼有兩個腎。”
這話說得真有水平,我嘆了口氣用刀把兔子的頭割了下來,雪地上落下不少的紅點。我一手提着兔頭,另一只手拉着兔尾巴朝着那間小木屋走去。
夜幕已經悄然降臨,在深夜并不适合打獵。
警報聲暫時消失了,接下來的路上安靜得不像話只能聽見雪地腳印沙沙的聲音。
我決定今天晚上吃麻辣兔頭。
現在但願那個木屋裏面有柴火了。
不然總不能拆掉兩根梁來燒火吧。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雪來着。”我再度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眨了眨眼睛,“我們之前看的雪國少女物語裏面我記得女主下雪天會堆雪人、打雪仗。”
頭頂涼涼的。
我仰起頭看去,又下雪了。
糜稽:“又下雪了?”
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入我的眼眸之中,最後從眼角滑落。
我試着伸出舌頭讓雪花落到上面,只是很可惜它們并不像是棉花糖那樣甜甜的味道。
有點失望。
糜稽少爺的聲音裏滿是無奈:“怎麽想雪都不會是甜甜的味道吧?”
我點點頭;“蘇珊也說過,雪是肮髒的結晶體的集合……”
又一次出現這個名叫蘇珊的女人,糜稽大概能夠猜出來那個人多半是什麽身份。
流星街認識的,已經死去的,類似母親亦或者是同伴的存在。
那是無法取代的人。
糜稽:哦(三分不滿三分嫉妒三分隐忍一分emo)
放在鍵盤上的手默默握成拳。
就在糜稽少爺陷入頭腦風暴的時候,新上任的奧露艾塔師傅已經抵達木屋——
炭火get!
您好這位兔子客戶,我們揍敵客family秉持誠信、安全、快捷、美味的服務理念竭誠為你送上辣鍋一條龍服務。
糜稽被我突然掏出的鍋吓了一跳。
“不是,我不是讓你別帶鍋嗎?”
我在隐蔽角落嘴角擡起:“呵,我要是沒帶鍋做什麽麻辣兔頭。”
首先按照我曾經潛入的某五星級酒店後廚的做法,先把比我頭還大的兔頭放入鍋裏清水煮它,緊接着我從我的背包裏又掏出來蔥姜蒜。
?
我不信邪地摸了摸包。
糜稽震驚、不解最後選擇接受一切:“怎麽了?”
我欲哭無淚:“我忘記帶辣椒了……”
糜稽少爺直接笑了出來:“那你放火鍋底料不就行了,大差不離我覺得。”
雖然出門帶鍋這一點讓人很想吐槽就是了,你是什麽矮人廚師嗎?
要是說出來,奧露艾塔這家夥百分之百嘴上不說實際上會很在意這一點。
但是為什麽她這幾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算了。
“新鮮的食材往往采用最樸素的做法。”
我将清理好的兔頭掏出來,結合蔥、姜、鹽還有一塊自熱火鍋的底料腌制大概半個小時,去除兔頭的腥味。在兔頭鹵制的空閑時間,我又将兔子的身體攤開,先扒皮再切塊。
等到我大概切完之後,四分之一清蒸、四分之一紅燒、四分之一燒烤,再四分之一做成臘腸。
“時間差不多了。”
接下來把兔頭拿出來放入鍋裏,然後關上鍋蓋打開手機登入緩存好的番劇,大概看兩集左右的時間就可以開鍋了。
糜稽少爺暗暗咬牙:“我應該做個嗅覺共享。”
香味已經散開。
“那你還不如下次和我一起出來。”
我随口一說。
而木屋裏面的火爐炭火發出咔噠一聲燒裂的輕響,水在咕嘟咕嘟冒着泡,辣味從鍋的縫隙鑽出來直接充滿了整個房間,蠟燭的暖黃照亮這間小小屋子,搖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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