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紅點x饑餓x約定

第047章 紅點x饑餓x約定

已經過去大半天了。

“紅中, 真是可惜咯。”雪橇大叔揉了揉哈士奇的腦袋,時不時擡頭望向遠處尋找蹤跡。

多半是死掉了吧。

可惜了,那小丫頭有點像他還沒變胖的侄女讓他有點熟悉, 甚至願意再多來一趟看看。

不過結果很顯然,他就知道盯上山神的寶物的人沒有什麽好下場。

“算咯算咯,今天又是打白工了。”雪橇大叔揉揉鼻子, 随意拍拍哈士奇的腦袋給他們重新套上缰繩。

不知怎麽的, 那幾只哈士奇不約而同感知到了什麽,驟然朝着同一個方向瘋狂嚎叫。

像是忌憚着什麽東西。

“怎麽回事?冷靜點!一會雪崩了怎麽辦!嘿!”雪橇大叔拉緊繩子,扭頭朝着它們害怕的方向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蒼茫雪山之間突兀地出現一個紅點, 朝着他們的方向變得愈來愈大。

他不自覺手握住缰繩緊了緊,原本狂吠的狗此刻乖巧地保持安靜站立着。

是人。

紅色頭發随着風飄揚。

渾身浴血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哦吼……”

雪橇大叔眼睛瞪大,下意識發出一聲感嘆。

“我咧個老天奶。”

離近點他才完全看清楚眼前少女的狼狽模樣——厚實的長裙下擺撕裂一大道口子還有幾個灼燒過的小洞, 右肩膀到鎖骨的位置則是一道可怖的發紫的傷口。

少女的手上有着細小的傷口, 指甲尖銳像是他曾經見到過的魔獸的爪子一樣。

雪橇大叔的視線逐漸上移, 從她沾着血液紅發發尾,到碎了一半的水滴形耳釘,最後移到滿是血污還有一道結痂的傷口的臉頰。

“真是糟糕啊。”雪橇大叔濃密的眉毛挑起, 原本歡脫的哈士奇躲在他的後面慫得不行。

少女的眼眸擡起, 濃密的眼睫毛眨了眨,似乎有點點雪花落在上面, 落下來時就像是撒了鹽的碧色湖泊。

“我餓了……”

像是處于本能,少女的眼眸迷茫地注視着他, 自然地伸出手索要食物。

像是剛出生的麋鹿一樣純粹。

雪橇大叔原本提着的心一下子又輕松下來。

能吃就是福。

“只剩下這個了。”他從口袋裏掏出半包巧克力放在少女的手上, 随口一問,“到底發生什麽了?”

這丫頭怎麽餓成這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剛剛好像眼花看到她眼睛變成野獸的豎瞳,身上露出的皮膚出現幾片蛇的鱗片。

和血液混在一起看不清楚。

這孩子,真的還是人類嗎?

“……還餓。”她甚至很有素質地把包裝紙重新疊好遞給他,苦惱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好像正在思考着什麽。

奇怪的小丫頭。

雪橇大叔嘆了口氣,這樣子也問不出什麽東西。

“先上來吧,回我家做點東西給你好了。”雪橇大叔把這個看起來腦子有點問題的丫頭拉上雪橇,缰繩緊了緊卻發現不對勁,他數落着那幾只欺軟怕硬的哈士奇,“你們平時拆家那麽能耐,現在裝什麽嬌弱!”

“走了——”

雪山似乎在遠去,我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時間,腦袋整個昏昏沉沉只能感受到每一個細胞都在宣洩着饑餓這一概念。

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

明明好像吃掉了很多很多的東西,但是總感覺缺少了什麽東西。

肚子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留下。

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着不滿足的話語,它們尖叫着,讓我整個腦子都脹痛難耐,惡心又煩躁。

前方奔跑的雪橇犬四肢跳躍,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敏捷的腳印。

它們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喂喂小丫頭,這個給你。”手上被塞入一瓶溫熱的巧克力,擡頭看去雪橇大叔朝我笑笑。

好像是在說別打他家狗的主意。

……算了。

如果吃掉就回不去了。

我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黏膩的味道讓我的喉嚨像是被糊住一樣,我下意識吐出舌頭。

yue——

這個和之前喝糜稽少爺買的特甜奶茶一樣齁甜。

我就說忘記了什麽。

忘記和糜稽少爺通話了。

“電話!借我電話!”我整個人清醒過來站起來抓住雪橇大叔的衣擺。

他被我吓了一大跳,連忙把我扒拉下來,嘴裏罵罵咧咧起來數落我。

“我咧個山神奶奶的,你吓死人了。餓死了要吃俺啊,你到底在山裏幹啥了餓成這樣哦?”

這家夥說什麽鳥語。

方言?

我被他扒拉下來,重新乖巧地坐在雪橇上。

到底發生什麽了,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我亂七八糟的腦袋裏似乎像是一團毛線被一雙手慢慢抽出重新捋直,記憶也如同潮水一瞬間全部湧來來勢洶洶,我的手指都不自覺發着抖。

肉色張大的嘴巴和尖銳的毒牙。

被吞入的時候毒液也一同發出,層層疊疊的毒牙,我的肩膀即使是最快速度使用了堅,用念能力包裹身體但還是讓那毒牙刺傷了自己的肩膀。

黑漆漆的,被束縛住。

一直往下的樣子。

黏膩的觸感,衣服似乎有燒灼的感覺。

好熱,好悶,氧氣在逐漸減少。

如果再往下多半是胃酸地獄了吧,即使有念力的保護多半也堅持不了多久。

耳釘……

我雙手雙腳死死卡住它的肉,現在我多半是待在艾塔角蛇的喉嚨的位置吧。

你問我怎麽知道的?因為它現在不停地亂動,似乎是想要嘔吐的感覺。

毒素在蔓延。

和剛剛那個果實産生的不一樣的幻覺,艾塔角蛇的毒素是更加讓人難以忍耐的熾熱灼燒感,仿佛五髒六腑都被炭火燒着。

從傷口的地方開始擴散着。

每呼出一口氣都熱得像是鍋上的螞蟻,四只腳都燙的要死想要甩甩。

我再也不嫌棄外面的雪地冷了,現在是真的熱。

氧氣越來越少了。

頭昏昏沉沉的。

對了,我是要聯系糜稽少爺來着。

發動念能力【吞食者的假面】……

我一時間很想罵句髒話,但是腦子裏連一句有用的髒話都想不出來,在流星街的時候蘇珊自己說的時候把我的耳朵捂住,而在揍敵客家族也基本上沒什麽人說。

該說大家族的教養這回事?

變什麽東西,成為什麽東西才可以?

我感覺氧氣進一步減少了,我只能下意識變成最熟悉的東西——多手類的,靈活的,頑強的生物。

從裙擺下鑽出的不是別的正是熟悉的黑色觸手。

“呼。”呼出的也是熱氣。

渾身都疼。

觸手吸盤緊緊吸住它喉嚨的肉壁,我閑出一只手去觸碰耳釘可是已經是破碎的狀态。

什麽時候壞掉的?

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好餓。

好餓。

好餓。

手裏是斷掉的半截耳墜,落在手心一秒鐘涼意瞬間被我滾燙的體溫弄熱,我就像是一塊被塞入烤箱的黃油馬上化掉了。

毒素進一步加強着,惡心得頭昏目眩。

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

拜托了,下輩子能不能讓我的毒抗加強一下。

“真是太糟糕的事情了。”我肩膀的傷口深可見骨,已經在逐漸變得暗紫可怖,那傷口仿佛無數蟻蟲叮咬啃食發癢又刺骨疼痛。

我以為我自己* 是很難忍耐的類型。

可是被困在這種糟糕的地方生死難料,簡直是太絕望的事情了。

變小成為鳥雀飛出蛇腹?沒辦法的,在那之前就會被足量的胃酸腐蝕。

維持現狀伺機找尋機會?不可行的,在逃脫之前就多半會因為缺氧死掉。

變大讓它吐出來呢?

變成什麽樣的動物?

念力是否足夠?

快點思考,思考,思考!

好奇怪,我能夠感覺自己的念力就像是同時加水又打開放水塞的游泳池,明明已經到枯竭的地方卻又突然好像擠牙膏冒出來一點。

汗從額頭上滑落,一半的時候就被滾燙的體溫徹底吞沒幹涸。

口幹。

我想要喝水。

我想要吃東西。

為什麽肚子永遠沒辦法填飽?那種時時刻刻圍繞我的饑餓感到底是什麽原因?

想不到,也不想思考。

好麻煩。

我想要活下去。

好熱,好熱,好熱,好熱,好熱。

現在什麽時候了?

氧氣,好像快要,沒有了。

鼻子就像是被堵住一樣,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五髒六腑都被針紮一樣惡心難受,嘴巴裏也有像是杏仁苦苦的味道。

心髒的聲音好吵,我好像被鎖在狹小的雜物間,回聲不斷環繞聲浪讓本就受傷的耳朵更加難受。

活下去。

吞食。

吃掉它。

要麽吃,要麽被吃。

記憶裏的蘇珊又說出哲學的話,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揮了揮:“你知道嗎?所謂人類就是誕生于無數動物屍體之上的,要麽吃要麽被吃,自然就是這樣絕情的哦。”

“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這種話奇怪的要死。

這是什麽走馬燈嗎?

就像是人生倒帶着,記憶回到昨天夜晚滿是麻辣兔頭香味的木屋裏,我還記得鍋爐飄出的白霧和窗外時不時沙沙作響的風吹窗戶聲音。

雪依舊下着。

糜稽少爺還在和我說着一起追的動漫已經完結,今天更新了最後一話等着我回去之後一起看。

他像是不經意試探一般第二次詢問我關于蘇珊的事情。

我當時剛剛喝下一口熱熱的湯。

溫暖的液體順着食道向下,整個人都輕松下來。

告訴他也并不是什麽大事情吧。

“蘇珊就是蘇珊。”

“是很重要的存在,她教給我很多重要的事情。”

“即使她現在不在了,我也會永遠記住蘇珊的,永遠。”

這是一個有點漫長的故事,那就長話短說好了。

糜稽少爺這樣回答;“好啊,等你回來之後再短話長說好了。”

這下子好像又回不去了。

這樣不就像是當初蘇珊說自己很快就會回來,結果我卻只找到她冰冷的屍體一樣嗎?

我不要這樣。

說好要回去的。

要去漫展上出喜歡的角色的。

和妮翁說好以後一起去逛街的。

和蘇珊約定好即使哪一天對方消失自己也要繼續好好活下去的。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遠在天國的蘇珊,請幫幫我。

一個聲音從天際傳來,仿佛貼在我的耳邊。

牠說。

“吞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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