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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車夫像是吓得不輕,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僵在原地不敢進去,只能苦着臉出聲問道:“教主?”
見那人沒有了要進來的打算,紀識秋語氣方才緩和了些許,随口應付道:“沒你的事。”
自家教主都已經說出了這話,他自然不敢再多問,那車夫撓頭應了一聲,終于回轉身駕車開始繼續趕路。
林蕪始終擁着紀識秋沒有出聲,等到馬車終于緩緩開動,車輪滾滾壓着路面的石子發出些許聲響,她才終于擡起頭來與紀識秋對視,借着馬車前進的聲音掩蓋,小聲問道:“為什麽不能讓他進來?”
身為向來光明磊落的正道俠士,林蕪突然有了一種自己被藏着掖着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她極不習慣。
紀識秋至此才終于松開林蕪,面上笑意也早已斂去,眉梢多了幾分譏诮。
“你現在該知道我的身份了。”紀識秋目光緊盯着林蕪,口中話語卻是淡淡。
林蕪瞬時明白了紀識秋的意思,她幾乎立即便問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紀識秋如數家珍:“太初城城主的掌上明珠,母親是潇湘島島主燕紅玉,自小拜天下第一劍為師,六歲便得秋水山莊莊主贈天下排名第七的名劍十方劍,有五位幹爹皆是正道門派首領,自小修行各家武學,雖受盡各家前輩寵愛卻閑不下來喜歡到處亂跑,在江湖上廣交好友,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宴請賓客。”
林蕪:“……”紀識秋看來早已經将她調查了一遍,他所說的事情幾乎全數屬實,但不知為何這些話從紀識秋的口中說出來,林蕪覺得面上微微有些發燙。
紀識秋還沒說完,睨了她一眼涼涼又道:“對了,好像以前還與淩霄城的大少爺指腹為婚。”
“那個不作數的!”聽見紀識秋這話,林蕪忘了外面還有個駕車的車夫,連忙解釋道:“那只是我還在我娘肚子裏的時候決定的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後來湛清五歲的時候就發誓要娶顏雅,馬上就派人來太初城退了那場親事!”
紀識秋:“……你們正道的事情那麽亂的?”
林蕪啞然。
方才情急之下忘了壓低聲音,外面駕車的人總算感覺出了不對勁,連忙扭頭朝着車內小心問道:“教主?剛才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聲音?”
紀識秋不滿那人打斷他的談話,蹙眉道:“沒什麽,不過是鑽進來一只野貓。”
“野貓?”車夫語氣微變,似乎是有些驚訝,還有些小小的期待。
紀識秋沒再理他,只壓低了聲音向林蕪道:“堂堂太初城城主的女兒,現在鑽進邪教教主的馬車裏,這是要做什麽?”
林蕪明白了紀識秋的顧慮,她當即笑到:“你是我夫君啊。”
“在青陸皇城,你可以只是林蕪,我只是紀識秋,但在這裏,不一樣。”紀識秋冷靜道,“你是太初城城主之女林蕪,我是蒼玄教教主紀識秋。”
說完這話,紀識秋已指着馬車車窗道:“若是明白了,便請林姑娘下車吧。”
林蕪看着車窗,沉默片刻道:“你打算讓我從車窗翻出去?”
紀識秋眉梢微挑,沒有理她。
林蕪搖了搖頭,往紀識秋身側挪進了些,甚至沒給對方皺眉的機會,便已經吻上了那人的唇。
在青陸,他們有過整整一年的相伴相守,彼此對對方的身體早已經十分熟悉,但這次卻與從前不同,林蕪幾乎是有些用力的咬在紀識秋唇上,她氣息微亂,像是有些急促,卻又不知如何解釋,久違的接觸讓兩人呼吸皆已急促起來,兩人對視不語,這一刻在林蕪的眼中,對方分明就是她所熟悉的紀識秋。
她輕喚着紀識秋的名字,這一次終于輕輕的,甚至顯得小心翼翼地落下一吻。
然後她終于松開對方,帶着點忐忑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對方的回應。
紀識秋緊盯着她,方才要開口,馬車外便又聽見那車夫小聲道:“教主,那是只什麽顏色的貓?老貓還是小貓?生得好看嗎?”
林蕪:“……”
紀識秋忍無可忍:“再說話我割掉你的舌頭。”
車夫瞬時安靜下來。
紀識秋竭力忘記方才車夫的打斷,這才再度看向林蕪,輕問道:“你不後悔?”
林蕪怔了一瞬,當即明白過來:“你先前是在試探我嗎?”
紀識秋沒理她這個問題,只接着問道:“喜歡上一個魔頭,你真不後悔?”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魔頭,我只知道我認識的你是什麽樣子,我更相信自己親眼所見親身所感。況且正邪本就一念,在我看來只有立場不同,沒有正邪之分。”養大林蕪的個個都是江湖豪俠,越是正氣反倒是對此看得極為透徹,林蕪是真的毫不在意,她只将這話說完,這才又道:“你先前說出那些話,其實是想試探我對麽?你只是怕我為難,卻從未想過真的要與我劃開界限,對麽?”
林蕪認真向紀識秋求證自己心中所想,紀識秋看着她這番認真的模樣,終于沒忍住,微微別過了臉去。
林蕪連忙又朝着他那方挪去,很快從紀識秋側臉看清了他唇畔含笑的模樣,林蕪看着那笑意,只覺得心中大石霎時落地,旋即也禁不住小聲道:“果然是這樣。”
紀識秋回過臉來,再也掩不住笑意,只探身像是報複她方才在他唇上啃的那一口,輕輕咬了她的耳廓道:“我本想着,你若不認我,我就該将你捉回蒼玄教關起來了。”
“不用如此麻煩,我自己跟你回去。”林蕪也笑了起來,旋即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問道:“蒼玄教教主平時行蹤成謎,從不輕易現身,這次你卻特地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我嗎?”
對于林蕪最後的問題,紀識秋既未肯定,也沒有否認,他只搖頭道:“你現在還不能跟我回蒼玄教。”
“為什麽?”林蕪不解道,“就因為我的身份?”
紀識秋道:“蒼玄教內的情況比你想的要複雜,如今我還不能讓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
林蕪看紀識秋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一怔:“嗯?”
紀識秋挑眉道:“教中人現下都知道他們有個教主夫人,不過為了隐瞞你的身份,我對你的形容,嗯……稍微跟本人有點不同。”
林蕪:“?”
沒有再過多解釋,紀識秋很快将話題轉開道:“我本以為你要再過幾天才能想清楚我的身份。”
“我是跟着顏雅來的。”林蕪道。
紀識秋淡淡道:“就是剛才在林子裏裝神弄鬼把宗羽引走的那個?”
林蕪這才知道那車夫的身份,“他就是蒼玄教東方護法宗羽?”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覺得這個話題有些無趣,與旁人相比,林蕪更在意的仍是眼前人的一切。她輕笑起來,笑容無比滿足:“我找了你好久,不管怎麽樣,只要你沒事就夠了。”
紀識秋似乎有些無奈,又好氣又好笑的道:“說了這麽久,你都不關心一下你沒出生的孩子嗎?”
林蕪霎時一怔:“孩子……怎麽樣了?”她自然沒有忘,當初在青陸的時候,那是她與紀識秋每日都在期盼着的小生命,只是經歷當初那一場火,還有這兩個月來的波折,他們回到如今這個世界,關于孩子的存在,林蕪卻有些不敢去想了。
紀識秋應是看穿了林蕪的緊張,他微垂眼眸,輕輕捉住了林蕪的手,林蕪只覺得那雙手帶着熟悉的溫熱,牽引着她擡起手來,然後紀識秋覆着她的手背,将她的掌心落在了他小腹之上,她聽見紀識秋帶着笑意的聲音:“你自己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掌心觸到那處,林蕪動作一僵,霎時不敢再有動作。
她還記得在青陸的時候,剛聽大夫說起紀識秋懷孕的消息,林蕪也曾經對着那個還未長大的小家夥說許多話,有時候隔着衣衫小心翼翼地觸着紀識秋的腹部與那小家夥打招呼,只是現在與那時候的感覺完全不同,那時候紀識秋腹部尚還平坦,她甚至無法感受那個小家夥的存在,但現在不同,如今就在她的掌心之下,分明已經有了微小的隆起,她甚至可以感覺得到,那柔軟的隆起之下屬于生命的氣息,那是她與紀識秋的孩子。
這種感覺對于林蕪來說全然陌生,卻又溫暖而奇妙。
她驚喜的擡眸去看紀識秋,紀識秋視線也從未離開過她,兩人對視之間,林蕪終于自方才的驚喜中清醒過來,她略一猶豫,輕聲道:“可是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在青陸了,你……”
在這個世間,這個孩子的存在,本就是異類。
見林蕪心有顧慮,紀識秋卻是毫不在意,只道:“在哪裏有什麽關系?”
林蕪抿唇不語,心底卻是早已柔軟一片,她低垂着頭,輕輕環住紀識秋的腰,将臉埋在他的胸口。
“又怎麽了?”紀識秋問道。
林蕪悶聲道:“我一定要把你們照顧得很好,誰也不能傷到你們。”
紀識秋還是第一次見到林蕪這般模樣,他忍着笑看着懷中的人,待她情緒稍稍平複才道:“好啊,我等你照顧我。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去見一個人。”
就在說話之間,馬車已經停了下來,紀識秋對身側的林蕪小聲道了一句“在這等我”,随即便起身自車中走了出去。
馬車之外,本是蒼玄教護法,如今卻只能充當一介車夫的宗羽扶着紀識秋下了馬車,他視線忍不住往車中瞥去,然而車簾卻将其中遮得嚴嚴實實,宗羽什麽都看不見,只得小聲問道:“教主,那只貓還在車裏?”
“走了。”紀識秋瞥他一眼,不悅道,“不許打那只貓的主意。”
宗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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