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等着林蕪的人正是昨日她所遇見的那位花護法。
花英燕生得眉清目秀,卻似乎極愛豔麗顏色,他今日着一襲赤紅衣衫,手中搖着折扇,扇面金光閃閃直讓剛走出房門的林蕪險些被晃花了眼睛。
雖然知曉這樣的形容有些不妥,但林蕪每每見到花英燕此人,不覺總是會想起自己在青陸時偶然被皇太女帶去皇城中的煙花柳巷時不經意瞥見的那些男子。
當然那次去那種場合,不過是因為要替皇太女在青樓找人。
事情的經過是她甚至根本沒有來得及陪皇太女找到那要找的人,她就因為怕家中的紀識秋誤會而匆匆趕了回去。
待林蕪自往事中回過神來,花英燕已經以扇掩唇笑道:“教主夫人昨夜睡得可還安穩?”
林蕪尚未明白花英燕的意思,便聽他已接着又道:“不過觀夫人的神色,看來昨夜并未睡好。”花英燕半靠在廊柱旁,收了折扇搖頭忍笑道:“教主尚有身孕,二位應知不可太過縱情吶。”
聽花英燕說到此處,林蕪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微紅了面頰,這種事情解釋也不對,不解釋也讓人誤會,她幹脆将話題岔開道:“識秋呢?”
“教主如今正與大長老議事呢,好像是那個擅闖蒼玄教的人不見了,不知究竟是他放棄離開了還是讓他給誤打誤撞闖進來了,不管怎麽樣,教中都須得小心才是。”花英燕嘴上說着小心,卻似乎并未将這當做是一回事,他說完這話,不待林蕪再發問,便已經再次笑到:“夫人遠道而來,教主怕夫人覺得無趣,要我今日帶夫人去教中逛逛,夫人不如先去吃些東西我們再慢慢逛?”
索性也沒有別的事情好做,林蕪點頭答應下來,随意吃了一些東西便随着花英燕一道在蒼玄教內逛了起來。
昨日林蕪跟随紀識秋而來,一路上只注意到教中弟子看自己時古怪的眼神,倒是沒來有仔細去主意四周的景致,今日看來,林蕪才發覺縱然太初城被稱之為天下第一城,但身處山間的蒼玄教亦別有一番景致,山崖石壁連接着亭臺樓閣,崖間風光肆意,青松白霧相互襯應,缭缭煙塵浮現山間,山水皆如潑墨。
林蕪緩步走在亭臺高閣之上,花英燕便跟在她的身後,見林蕪停下腳步,終于忍不住開口試探道:“夫人。”
“嗯?”林蕪回頭,目中略帶詢問的意味,“怎麽了?”
看花英燕神情,林蕪很快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于是問道:“你想問青陸的事情?”
花英燕眯着眼笑了笑,點頭道:“就是……有點好奇。”兩人正站在高臺之上,花英燕別過頭看着陽光漫布之下的蒼玄教,将這種虛無缥缈的事情當做可能的現實思考着,忍不住眨眼笑到:“教主夫人認為我若是到了青陸,會變成什麽樣?”
林蕪竭力讓自己将思緒從皇城煙花柳巷裏那些公子身上轉移開來,認真道,“花護法武功高強,必然能夠成為國之棟梁。”
花英燕聽了林蕪這話卻不滿意,蹙眉撫着自己的臉惋惜道:“是嗎,我還以為我至少能當個什麽頭牌,難道是我姿色還不夠?”
林蕪:“……”
實在沒料到此人志向在此,林蕪頓時不知如何回應,好在這場談話很快便結束了,因為就在這時候,有人找到了他們。
來的人是一名年輕女子,看起來與林蕪年歲相當,身形有些嬌小,卻穿着一襲寬大黑袍,執一根比她本人還高的木杖,這樣的裝扮在她的身上略微有些怪異,但她神情沉冷,卻似乎并不以為有任何不妥。
她應是沖着花英燕來的,在見到花英燕身旁的林蕪後她先是蹙眉,接着才問道:“教主夫人?”
這大抵是來到教中之後,唯一一個提起林蕪的身份沒有露出畢恭畢敬神色的蒼玄教中人。林蕪心裏很快對此人的身份作出了判斷,此人在教中地位必然不低。
她微微颔首,算是回應了此人。
花英燕的話很快證實了林蕪的猜測,方才還有說有笑的花護法,此時模樣卻變得嚴肅了起來,他低聲道:“大長老。”
林蕪這才不禁再次往那女子看去,沒想到這看來如此年輕的女子竟就是衆人多次提及的蒼玄教大長老。
大長老似乎并沒有打算與林蕪攀談,她在問過了林蕪的身份之後不過随意點了點頭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花英燕的身上,花英燕見她神色當即也覺出了不對,連忙問道:“不知大長老尋我所為何事?”
沒有廢話,大長老直截了當道:“有個老東西闖進蒼玄教了,如今不知究竟躲到了哪裏,我要你立即派人四處搜尋,絕不能讓他在我們教中亂來。”
林蕪聽見這話,心中再清楚不過,闖入蒼玄教的人必然就是她的師父魏疾,她面上不動聲色,卻聽得花英燕問道:“大長老,那人抓住了要如何處置?”
大長老說完這話本要立即離開,聽了花英燕的話才終于頓足,口中道:“等你們先能将他抓住再說。”
花英燕無奈應道:“是。”
大長老轉身離開,林蕪卻忽而喚住那人道:“大長老!”
沒想到林蕪突然開口,大長老再次停下腳步轉身看林蕪,這次的态度卻比之方才對花英燕要溫和了不少,“教主夫人想問什麽?”
雖然生得一副嬌小玲珑的模樣,但大長老的眼神卻莫名讓人覺得沉郁,林蕪将這種感覺壓在心底,終于低聲道:“我想向你們打聽一個人。”
“何人?”莫說是大長老,就連身旁的花英燕也好奇起來。
林蕪回想着那日魏疾醉酒之後所說的話,緩緩道:“這蒼玄教中,是否有一個……老婆子?”
這問題問出,花英燕與大長老皆是沉默不語。
林蕪想到當時紀識秋也說教中沒有此人,她卻仍是不肯死心,于是搖頭解釋道:“或者說那人綽號叫做這個,或者說生得比較老相?”
花英燕搖了搖頭,大長老也皺眉道:“教中并無此人,教主夫人應是弄錯了。”
仍是沒有結果,林蕪心中無奈,縱然想要幫師父找人,卻也是有心無力。她問過這事,很快又記起先前花英燕說紀識秋是在與大長老議事,如今大長老在這裏,卻不知紀識秋又去了何處。
林蕪問出這話,大長老也沒有隐瞞,很快告知了林蕪紀識秋的所在:“教主如今還在臨風閣。”說起此事,大長老的神色也變得冷凝幾分,接着道,“如今教中事情較多,教主夫人還請自己小心,不要拖累了教主。”
說完這話,大長老終于轉身離開,腳步匆匆,很快消失于林蕪視線之中。
回憶着方才大長老的話,林蕪默然不語,花英燕卻又将折扇摸了出來,大長老一旦離開,他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攤手無奈道:“大長老就是這副性子,我們幾個平時誰都不怕,就怕這個人,夫人你也不必往心裏去。”
林蕪自然沒有對大長老的态度生出什麽不滿,蒼玄教中暗流湧動,紀識秋所處的境地實在太過危險,但好在這位大長老雖然脾氣古怪,但卻是向着紀識秋一方的。
“可惜麻煩的事情來了,我還得去吩咐人手搜查那擅闖蒼玄教之人,無法陪夫人在教中游逛了。”花英燕看來有些失望,卻是沒有耽誤正事,“我先送夫人回去吧。”
然而林蕪卻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她本就擔心師父的安危,如今有這機會便幹脆道:“正好我也無事,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花英燕笑了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辦法,“既然夫人有心,那夫人便随我來吧。”
兩人很快離開了這處樓閣,朝着蒼玄教中另一處方向而去。蒼玄教內依然是平靜模樣,似乎并未因為魏疾的闖入而變得混亂起來,林蕪一路前行,看着遠處的雲霧與山巒,到現在仍覺得此番經歷有些不可思議,她正以蒼玄教教主夫人的身份行走在蒼玄教內,而自己的師父卻成了擅闖山門的賊人。立場的改變,果然會讓事情生出完全另一種不同的說法。
“花護法。”林蕪又想起了紀識秋,她禁不住問起身旁的花英燕道,“先前大長老所說的臨風閣在哪裏?”
聽林蕪這般問起,花英燕猜到了林蕪的心思,當即笑着往遠處指去道:“在那呢。”林蕪随着花英燕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處閣樓與林蕪如今所在之處相隔了幾處高樓,卻依然清晰的映入了林蕪眼簾之中,那裏應是整個蒼玄教最高的閣樓,當真如樓名一般,高聳入雲,肅然臨風。
自閣樓映射的陽光微微刺眼,讓花英燕不禁擡手遮住了些許光芒,他回頭看着林蕪,輕笑道:“歷代教主都在臨風閣中議事,教主如今就在裏面,不過等晚些就能回來見夫人了,夫人不必心急。”
林蕪遠遠看着那處閣樓,心中忍不住又想到了在青陸時的情形。
青陸女子為尊,在外忙碌的自然也是女子,當初她常常因為皇城的事情耽誤,有一段時間經常回去得較晚,但每次不論多晚,總能見到紀識秋捧着一本書坐在燈下等她。
那時候的紀識秋是不是也如現在她盼着兩人快些見面一般,等她回來?
就在林蕪思緒漂浮之間,遠處突然驚起一道轟然聲響。
林蕪霎時凝神往那處聲響傳來出看去。
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臨風閣。
整個蒼玄教中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般響動,而就在衆人的注視之間,原本平靜的臨風閣,此時因這番動靜,竟搖晃着便要傾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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