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紀識秋也沒想到, 第二天那三個小孩兒又來了這處。

他們趴在窗邊看着他,三道好奇的視線跟着他的身影來回的轉,好奇的程度已經到了他沒有辦法忽視的地步。

他終于忍不住回過頭來, 無奈道:“你們到底在做什麽?”

三個小孩相互對視一眼, 最後是大喜猶豫着問道:“你真的不能出這個屋子嗎?”

紀識秋正坐在桌前百無聊奈的逗弄着兔子,聽了這問題也是随口答道:“是啊。”

“是因為生病嗎?”

“你生了什麽病?”

另外兩個孩子也趕緊問了出來, 紀識秋瞥了他們一眼,事實上他到現在還沒分清究竟哪個是二喜哪個是三喜。

看着三個小孩關切的表情, 紀識秋動作不經意般撫過衣袍遮掩下隆起的腹部, 開始随口胡謅起來:“不能生氣的病。”

“什麽?”三個人異口同聲。

紀識秋回頭一本正經道:“所以你們三個小家夥不要老來這裏惹我生氣。”

三個小家夥被紀識秋正色的模樣吓了一跳, 相互商量着一溜煙就跑了。紀識秋只當是這三個家夥這樣就不會來了,沒想到過了不過一天,他們就又來了, 非但來了,還帶了不少吃的玩的,大喜甚至還特地給紀識秋抱了一捧花來。

紀識秋默然看着三個小孩把花舉過窗臺,神色離奇的道:“怎麽?”

大喜的腦袋從花束後面探出來, 眨眼道:“你高興點。”

紀識秋:“……我沒有不高興。”

大喜道:“那你這樣會更高興嗎?”

紀識秋收了花,忍笑道:“勉強。”

三個小孩連忙笑了起來,然後蹲下窗臺開始說起了悄悄話, 然而紀識秋何等功力,他回到屋中将那些花找了個瓷瓶放下,幾個小孩兒的話音卻不經意全部飄入了耳中。

“他都不能出門,好可憐啊, 都不能去抓蟋蟀玩泥巴爬樹掏鳥洞。”

紀識秋頓住了動作,忍不住腹诽,那些事情他壓根就不想去做。

然而三個小孩根本不知道他将這些話聽了過去,接着又道:“本來覺得這家夥配不上我們小蕪姐姐,不過看他這麽可憐,就暫時讓他跟小蕪姐姐一起好了。”

紀識秋挑眉不滿,暫時是什麽意思??

“要不然我們每天來陪他玩好了,這樣也許他高興點病就能好了。”

“等他身體好了,也許小蕪姐姐就能不用老記挂着他了!”

紀識秋:“……”

三個小孩兒說着就走了,接下來的幾天裏面他們幾乎天天準時過來找到紀識秋,紀識秋雖說着不與那幾個小家夥玩鬧,但人找上來他也不能不理,再加上他本就閑得無趣,這會兒有人陪他說說話正好也能夠解悶,一來一往之間他與那幾個小孩兒倒是相熟了起來。

·

而就在這幾天裏,林蕪也一直在忙碌着。

她跟着村中的人學做木活,她與紀識秋的孩子還有三個多月便要出生,她想在那之前親手替孩子做一張小床。

這件事情她沒有告訴紀識秋,心中想的自是要等做好了給對方一個驚喜。然而這個事情比她所想象的還要困難,因為常年習武的關系,她下手總是不知輕重,已折了許多木頭,好在她足夠耐心,這些天來始終天天做着沒有放棄。

今日也是同樣,林蕪下山之後先是到了一處人家院外,見院中的婦人正在低頭幹活,便笑着招呼道:“容嬸,三個孩子不在家嗎?”

“那三個小家夥最近成天往外跑,今天也一早就出去了,不必理會他們,等吃飯了他們自然知道回來。”被婦人擡頭看了看林蕪,起身将人接了進來。

林蕪來的這處人家,家中主人便是村中最厲害的木匠,木匠姓容,村中人只道他容叔,久了卻已經沒幾個人記得他名字了,容師傅與容嬸育有三個兒子,乳名分別是大喜二喜三喜,年紀雖然不大,三個人卻在村中一衆孩子中間充着霸王。

這些都是林蕪從旁人那裏聽來的,林蕪這段時間跟着容叔學東西,與三個孩子也接觸過不少,只覺得他們乖巧可愛,倒并未覺得他們任性霸道。

林蕪跟随着容嬸進了院落,看着種了滿院的花草不禁笑到:“好香,這個季節怎麽也還有這樣的花?”

“山中季節與別處不同,這花開的時節也與別的花不同。”容嬸低頭看着院落中飽滿開放的白色花朵,不禁笑到:“這花可入藥,這時候摘下來晾曬,将來還能放入香囊之中。”

“真的?”林蕪這般想着,忽而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有送過紀識秋香囊。

容嬸一眼看出了林蕪的心思,她展眉笑道:“想你家相公了?”

林蕪輕抿着唇,唇角掩蓋不住的揚了起來。

兩人交談片刻,林蕪這才左右看到:“容叔呢?”

“在村頭呢,清早有人将他叫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容嬸随口答着,卻也并未放在心上,這處村莊素來平靜,本就沒有什麽事情值得放在心上。

然而這次卻不一樣。

林蕪與容嬸在院中等着,等到晌午之際,一陣腳步聲匆忙而至,打破了小院的寧靜。

·

紀識秋獨自在山間小屋裏。

前些日子宗羽還在,紀識秋每日無趣了還能找宗羽來下棋,不過自從幾日前宗羽離開,他便只能沒事以逗弄那幾個小孩為樂了。然而讓人奇怪的是,今日那幾個小孩兒也沒有來。

三個孩子都是好動好玩的性子,大概是來了幾次之後覺得無趣便不想來了,紀識秋也沒想過那幾個孩子能堅持來多久,然而幾日以來應付着那群小孩,習慣突然被打破仍是讓他有些不習慣。

時間已至晌午,莫說是那幾個小孩,就連林蕪也沒有回來,原本萬裏無雲的天際不知何時沉下了陰雲,厚重的雲層堆積在頭頂之上,正醞釀着一場難見的大雨。

紀識秋倚在窗口,安撫着腹中躁動的孩子,忍不住微蹙起眉頭。

就在這時候,兩道身影闖入了視線之中。

冬日的雨本是纏綿,此時卻瓢潑而下,很快讓地面變得泥濘不堪,那兩道身影從遠處趕來,還未至近前,便已經被雨淋得狼狽不堪。

紀識秋很快認出了那兩道身影,兩個小小的身影如往常一般匆匆來到紀識秋窗前,卻是在見到紀識秋後就哇的一聲趴在窗臺哭了起來。

紀識秋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幕,裹緊了身上寬大厚重的外袍,勉強遮掩了身形,這才推門将兩個哭得天崩地裂的小家夥接進了屋子裏來。

兩個小孩正是幾天裏每天都來的二喜和三喜,只是唯獨少了大喜一人。

二喜三喜身上衣服都已經被泥水弄髒,頭發也濕得緊貼在頰邊,臉上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兩張相似的臉早因為驚恐而哭得通紅。兩個小家夥進屋之後,整個房間便被他們的哭聲占據,紀識秋聲音及不上他們,喚了兩次沒用之後幹脆就閉了嘴。兩個小家夥中氣十足哭起來此起彼伏,紀識秋等了許久才終于尋到了個兩人抽氣停歇的間隙出聲道:“等等。”

或許是因為紀識秋聲音太過平靜,他這聲開口,兩個小孩兒竟當真停了下來,帶着淚眼盯着紀識秋看。

他們常在窗口外面與紀識秋說話,這還是第一次踏進屋子裏來,兩個小孩難免有些局促,但更多的卻是無助。

紀識秋在桌旁坐了下來,有些無奈的安撫着剛才被兩個小孩吓僵了的兔子,低聲道:“大喜呢?”

“大喜出事了!”

“大喜被壞人抓走了!”

“快去救救大喜吧!”

“求求你了!”

兩個人同時出聲,聲音尖利滿是驚恐,聽得紀識秋又是微微皺眉,肚子裏的小祖宗怕是被這刺耳的聲音吓了一跳,狠狠踹了他一腳。

窗外雨聲沒有停息,那雨甚至還有着越下越大的趨勢,紀識秋沉吟片刻,對那兩個孩子道:“我要知道經過。”

二喜三喜滿眼含淚,你一言我一語含糊不清的将事情說了出來。

早上他們起來便如往日一般往這山上跑,跑了一半又想起來這山上不遠處有幾株果樹,現下正是結果的時候,便想去摘些果子,誰知他們剛鑽進林子,就撞見了幾個提着刀渾身染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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