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黴蛋
第5章 小黴蛋
切茜娅單手開車時,下落的袖子将她手上一道蜿蜒猙獰的傷疤暴露出來。那道疤痕就像一只盤踞在她手腕上的蜈蚣,讓人只看一眼便頭皮發麻。
就在扶光想要開口詢問時,那種熟悉的,陰冷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她後背。她不禁發悚回眸,對上的卻是謝溫燼又阖上的眼。
他的眼型很圓潤,若是與他對視,仿佛就在注視着一條歡脫的小狗般。而那種渾身發顫的感覺卻仍然在繼續,不像是眼前那個只知道吃睡逃命亂叫的呆子。
然而只過去一陣,扶光便再也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适。她輕輕抿起雙唇,出聲問道:“我們大約要開多久的車,才能到A區。”
烏濛濛的天際終于多出一絲光亮,如今已是晌午,透過厚重雲翳的陽光斜照在車窗上,折映在切茜娅令人驚奇的白發上。她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無比,可肌膚上道道傷疤交錯猙獰不已。她微斂鳳眸,道:“A區?這就好比一步登天。出了C區以後,起碼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才能接近B區的郊外。”
“況且......從郊外到市區,那幫老東西會把你剝個幹淨,能不能徹底進入B區中心都是問題。”羅普恩德在一旁接着補充道。
扶光頓時覺得頭皮發麻,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全然地信任眼前的兩人。她能夠肯定他們實力強勁,是A區的人。但是世界上怎麽會平白無故地掉下免費的午餐?
“不過......”切茜娅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你應該想想你的小夥伴的處境。沒有異能,又是赫魯血脈,就算是幸運地去到了B區,恐怕過得也不會比他原來的生活好。”
謝溫燼的眸光閃爍了幾下,他有些拘謹地縮了縮身子,扶光仄首看他,總覺得他就像一只受傷了的小狼般。
扶光小聲開口道:“他雖然是赫魯人.....但也挺無辜的。”
切茜娅伸出一根手指意味不明道:“他們可都是聽得見的。”
“什麽?”
後視鏡倒映出切茜娅的半張臉,“你沒有資格替那些因為赫魯人死去的無辜者下定論。如果真的想要改變現狀的話,為什麽不徹底地切斷這條罪惡的血脈?”
切茜娅哼笑一聲道:“可是那些惡人的血脈仍然留存至今,并且繼續發起各式各樣的暴動。永遠別把赫魯人想的太好,他們對自己的人都狠心。”
歷史記載,赫魯人在掌握大量資源四處征戰後,出現了新的和平派。兩派厮殺不斷,最終以和平派被屠戮殆盡為結果。自此,出現了上等赫魯人以及下等蠹魯。下等蠹魯,則是和平派的後人。他們不支持征戰,可卻也麻木的去當旁觀者。
“有些時候,旁觀者比霸淩者更令人憎恨。”
扶光對于切茜娅的話一知半解,眼見話題沉重起來,便又笑着打圓場道:“您嚴肅起來的樣子真是讓人.....”
“欲望十足,對吧?”切茜娅大膽的發言讓未經人事的扶光瞠目結舌,她有些窘迫地撓了撓鼻子道:“的确。”
切茜娅聞言心裏舒坦了許多,她哈哈笑着轉彎,就當扶光要擡手将發絲撩到耳廓後時,一只手突然拽住她的袖子。
謝溫燼嘴角下垂,雙眸水汪汪的讓人無法直視。“那你是不是要扔掉我?老大?”
前座的兩個大人聞言噗嗤笑出聲,扶光微張着唇支支吾吾了一會兒總算是找到了合适的措辭:“你又不是物品,我不會天天把你揣在兜裏,也不會扔掉你。”
謝溫燼還想說些什麽時扶光急忙打斷他繼續說道:“還有兩個小時才能到郊外,我先睡一會。”
她可真是怕他又說出些什麽奇怪的她接不上去的話。
見扶光阖上眼睛以後,謝溫燼壓下纖長的睫羽,掩蓋着他眼底濃郁的無法化解的陰翳。
他很清晰地記着夢裏的一個場景。
周圍血流成河,一個男人滿臉血跡有些頹廢地轉過身,語氣卻是帶着解脫。他說:“我毀掉了舊的血脈,能否給予我們新生的機會。”
然而畫面一轉,男人在刑場看着被處死的孩提,又凄涼一笑:“他們只是想抹殺所有。”
等扶光再次醒來時,對上切茜娅的眼睛就好比老鼠看見了貓般,惹得她渾身激靈。扶光仄目見身畔的謝溫燼蜷縮着身子靠在窗上熟睡,便輕聲問道:“我們是陷入絕境了嗎?然後你就要宰了我吃肉?”
切茜娅疑惑地“嗯”了一聲,随即毫不留情地擡手猛敲了一下扶光的腦袋。
“嘶——”她倒吸一口涼氣頗為不滿地看着切茜娅說:“我是認真的。”
切茜娅不以為然道:“真想敲開你的腦袋看看裏面都裝了些什麽。你可一點兒也不像個水系異能者,小黴蛋。”
扶光探出頭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已經被摧毀了的村莊。不難看出曾經這裏也是一個貧瘠之地,倒塌的煙囪上一具殘缺的屍體面目猙獰,切茜娅随手抛着車鑰匙說:“把那個小鬼喊醒。”
扶光下意識地擡手護住謝溫燼往下歪的身子,“要做什麽?”
切茜娅一邊嚼着口香糖,一邊打開手中的腕表。生命探測儀在此時猶如平淡無波的湖水,她道:“分頭行動,我和羅普恩德先生去村西,你們去村東。”
切茜娅将一塊腕表扔給扶光,“拿好,陷入危機的時候按一下綠色的按鍵。這個用來探尋周圍生命跡象波動,當然,也包括喪屍和異種。喪屍和異種的波動跡象會狂烈于人類,如果你判斷失誤,能活着自然是好,覺得自己要死了,就按一下綠鍵。”
扶光撇撇嘴反駁道:“要死的時候給你發信息有什麽用?等你來了以後,我都身首異處了。”
切茜娅對于這兩個孩子感到十分不爽,一個嘴比一個貧。她抽了一口煙說:“至少我能來給你收屍,把你的頭安回去。就像......”切茜娅緘默了須臾似是在思考合适的措辭。
“就像把拉出來的抽屜關回去一樣。”扶光很快接了話茬,她一邊将腕表戴在手上,一邊搖醒謝溫燼。
天色漸晚,殘陽如血蔓延在空洞的天際,将慘白的雲染上它們的印記。盡管扶光十萬個不情願,但還是下了車朝東邊走去。
臨走前,扶光聽見切茜娅說:“穩着點,小黴蛋。別到時候,我真的要來給你收屍。”
扶光回想着以前在廉價酒館打雜時,人們表達友善常做的手勢。畢竟這種只有C區的人才知道的粗俗手勢,A區的上等人是沒辦法理解的。
扶光背對着切茜娅手往後緩慢而堅定地比出一個中指。就在她準備收手時,一顆石頭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的中指上。
“嗷!”扶光切切實實地驚叫一聲,很快水元素便将紅腫的手指治好。
她輕啧一聲揉着指頭走到滿是碎石瓦礫的臺階上,跟在她身後的謝溫燼才走幾步便嚷嚷着腿疼。
“老大,為什麽我們一定要跟着他們走?萬一他們也是掠奪者呢?那種.....A區的掠奪者?”
聽到謝溫燼的問題以後扶光的确思考了一番,而後她便又很快地推翻了這個想法。“我們沒有什麽值得他們掠奪的,全身上下,最不值錢的就是命了。”
謝溫燼一邊擡手擋着風吹來的灰塵一邊詢問:“老大,什麽是自由?”
扶光:“自由就是我覺得你說的話就像豬飼料一樣,但是我允許豬飼料出現在我面前。”
回過頭看着謝溫燼清澈而愚蠢的眼神,扶光決定說的簡單通俗些:“自由就是你擁有講廢話的權利。”
“你為什麽會問起這個?”在扶光看來,以謝溫燼的智商應該不會知道這麽高深莫測的詞才對。
他顯然是有些窘迫,“以前在主人家幫工,看過他家小兒子的話本。裏面的英雄為了讓世人得到自由,打敗了怪物拯救世界。”
自由這兩個字,扶光并不喜歡。因為以她現在的生活狀态來看,活着都是問題。扶光回首時,落日的餘晖垂在謝溫燼身側,将他的身形勾勒的更加纖瘦,令人唏噓。
他仍然把玩着撿到的那個貝殼,兩雙小狗般圓潤的眼睛還注視着自己。
“如果是我的話,想要讓所有人都得到真正的自由,就該毀滅世界。”扶光一字一句道。
這個回答顯然吓到了謝溫燼,他怯生生地擡眸睨了扶光一眼,然而此時,腕表的生命探測儀突然發出聲響。
扶光低下頭時,看見的卻是猶如海浪翻湧的活動跡象。
而另一邊,切茜娅一邊在經過的地方種下種子,一邊詢問羅普恩德道:“你确定要用這個方法來測試扶光?萬一她真的死了怎麽辦?”
羅普恩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自顧自地向前走。切茜娅三步并兩步跟上他以後又貼在他耳畔大聲說道:“萬一她死了怎麽辦?!”
羅普恩德猛然回過神來,說:“神會保佑她的。”
“這算是什麽敷衍的回答......”
緊接着,羅普恩德又問:“現在該輪到你了,小切茜娅。全星已經下達了對謝依·朗福德的通緝令,你又要怎麽辦?”
切茜娅: .......
良久的緘默以後,羅普恩德又道:“你們兩個親兄妹啊,感情還真是好。”
一滴汗珠從鼻尖淌落在幹涸的河床上,扶光仰首望着殘霞欲墜的天空,只一剎那之間,她在往左躲開的同時撲倒謝溫燼。
然而被削去的半縷發,與血珠一起滴落在謝溫燼的臉龐。
扶光緊咬着牙關對謝溫燼說:“你沒有異能,我數到三,你往反方向跑。腕表給你,我來拖住它。”
扶光一回頭,身後的壓迫感蕩然無存。然而當她再度看向自己身下時謝溫燼已經消失不見,溪流涓涓波光粼粼,兩岸開滿了蔚藍的羅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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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恢複更新啦。
阿光是屬于成長型女主,一點點成為最強,只會出現男強女更強的情節。(玫瑰)
目前還是很菜的謝溫燼選擇抱緊大腿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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