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第06章 【6】
商祁神色幽深,修長的手指拿起茶盞,她過來又不是他指使,他竟然讓他解釋?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看到少女嬌豔的粉腮,臉上猶挂着淚痕,一股氣還是被壓了下去,沉聲道:“某人蓄意接近,借機勾引,本太子心善,便不追究了。”
一旁的司禮一臉的不可置信,司念勾引太子竟然不去追究,太子會維護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郎,打死他也不信,一定是太子已經被女兒勾引成功,又不好承認。
司念嘴巴一撅,有些生氣。這都什麽啊?他怎麽淨說瞎話啊,剛才她不是給他來道歉的嗎?他怎會說她勾引,解釋道:“我真的只是路過,不小心躲到了這裏,阿爹,我并不是在勾引太子殿下。”
商祁本想這件事說到這裏便罷了,這麽解釋才能說得過去,難不成要讓他說與他家女兒私相授受,明明是她未經同意來到他房中,他倒是無意與她糾纏,是她膽子太大跑到了這裏,他面色不悅道:“司大人,确實應該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兒。”
可是話在司禮聽來卻是另外一重意思,太子心悅司念,顯然不想讓此事擺出臺面來,還讓他幫忙掩蓋此事,這可不行,高低得給太子當個妾室來,他面上不動聲色道:“是小女不懂禮數,沖撞太子殿下,快給太子殿下賠罪。”
司念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面露不悅的給商祁行禮道:“對不起,是臣女的錯。”
她心有委屈,卻不得不聽司禮的話。
商祁修長如玉的指尖捏着茶盞,又恢複了冰冷的模樣:“司侍郎想要成為我的人,也未嘗不可。”
他早就料到司禮必會來投效,司禮本事不大卻在朝堂走到現在,對別人多的是阿谀奉承,他這種人站在他身後如同雞肋,幫助不大,但是朝中最不能開罪的便是他這種人,開罪他這種人免不了被朝中人議論,他倒是樂得多一個得罪了大皇子的幫手。
本以為自己人微言輕。太子不會輕易收入麾下,怎麽這麽輕松便同意了?司禮心情大好,開來太子果然看中了司念,他佯裝斥責起司念不懂規矩。
司念肚子咕嚕嚕直叫,她有些尴尬的看向司禮。
商祁聽到司念肚子的咕咕聲,微微蹙眉,索性打開卷宗,認真的批閱起來。
“寒竹,帶司姑娘去吃點東西。”
寒竹從來沒見過自家殿下房中會有個女子,況且他從來不會對喜歡他的女子憐香惜玉,如今竟讓她用飯。
他雖心中有些驚訝,但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他還是恭敬道:“是。”
寒竹直接給司念拿來了糕點。
他主子的姻緣樹是萬年不開花,京都都有人說太子不近人情沒有人欲,定是不舉,連他都覺得商祁怕是要注定孤身了,如今看來他可得好好伺候司姑娘,得替殿下留住司姑娘。
寒竹面對司家父女,也是一臉堆笑,生怕将自家主子看上的女子給吓跑了。
寒竹吩咐小廚房快給司念做些吃食。
不一會兒,司念看到了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面,眼神都直了。
皇後幾次三番催殿下成婚,殿下都無動于衷,畢竟他從小跟随太子,今日看到太子眸中的異樣,連一直常伴身邊的他都有些驚訝。
他拉住司禮小聲說道:“我家殿下待司姑娘有些不同,司大人定是前途無量啊。”
司禮聽到了很是受用,連忙想要塞錢給寒竹,卻被寒竹制止,“我不為錢,眼下大皇子的妾室生了孩子,唯獨我家殿下對男女之事無動于衷,這不都是為了殿下嗎,司大人只要在婚事上推波助瀾,便能平步青雲了。”
寒竹的話點醒了司禮,看樣子是時候幫女兒一把了,若能助司念成為太子的姬妾,還愁沒有機會拉攏太子麽?
待太子繼承大統,他們家也能沾不少光,榮華富貴自是不必說的。
一路上眼瞧着父親面露喜色,司念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想不通商祁為什麽要那麽生氣,還說是她勾引,她真沒有想要勾引他的意思。
她本就不太喜歡這個太子,兇巴巴的一點都不如染哥哥,轉念想到商祁此次并未如她所想的那般故意為難,應該是對上次的事并不在意,司念舒了一口氣,不想再來這個吃人的皇宮了。
而此刻司禮才有些後怕,多虧自己撞見了,若不然他們生米煮成熟飯,自己又不知道,司念也是個柔軟的性子,亦不會為了自身的利益去争取,豈不叫人白白占了便宜?
思及此,他擡眸看向司念,壓低聲音道:“念兒,若非今日出了這等事叫為父撞見 ,你是不是一直打算瞞着為父?”
司念有些迷茫,看向他的眼神全是疑惑,什麽這等事,她也沒做什麽啊,只是碰巧來了太子休憩的地方,這她已經解釋過了啊。
司念尤為不解,怎麽父親看自己的眼神都和平常不一樣了。
見司念有些迷糊,司禮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蹙了下眉。
司念以為父親問的是她和太子認識一事,便道:“上次百花宴上,我撞倒了太子殿下,許是那回太子便記住我了。”
她沒敢說自己對太子出言不遜的事,她怕父親再将她關進祠堂罰跪。今日已經夠倒黴了,她可不想再惹事生非。
司禮的心思與司念完全不同,原本他被大皇子逼迫,就忍不下這口氣,投靠太子一時之間又尋不到門路,但方才看到太子對女兒的勾引并不排斥,足以看出他對女兒是在意的。
況且跟着商祁的寒竹都覺得太子待司念不同,那還能有假。
看來他得好好謀劃謀劃,如何讓他們的關系更進一步。
日光漸漸熹微,光忙柔和灑在地上,似給皇宮都披上了一層薄紗。
父女二人并肩而行,一路上司念看着自己的父親面上陰晴不定,她覺得定是父親誤會了什麽,卻又不好開口提及此事。
而司禮心中一直在盤算着如何促成她與太子一事,并未注意到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良久,他才開口問道:“你喜歡不喜歡太子?”
話音剛落,司念不由得一怔,她喜歡不喜歡太子,難道父親看不出來嗎?商祁認為她蓄意勾引,她才沒有勾引好嗎?
雖然商祁看起來冷若冰塊,周身散發着叫人無法靠近的寒意,卻沒有因她出t言不遜而責備,這一點讓她覺得商祁應該不是記仇之人。
可商祁心思深沉,她看不懂,可轉念一想,身在皇家,若沒有城府只怕早就被拆骨入腹了。
如今她對商祁只剩下害怕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她思忖良久,啓唇道:“喜歡談不上,讨厭也不至于。”
對于父親的疑問她覺得有些不理解,她與太子只是恰巧碰到,能有什麽牽扯,思及此她鄭重的對父親說道:“張染與我約好,過幾天便會上門提親,父親還是莫要亂點鴛鴦譜了,免得給旁人造成困擾。”
“且太子乃未來儲君,他于我而言是天上的月,父親,咱們還是莫要奢望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司禮沒有料到她會這麽說,問道:“你當真喜歡那張染?”
喜歡嗎?或許有吧?只是之前見過那回,他便願意上門提親,助她脫離困境,許是感動,亦或者是喜歡。
司念有些不敢确定,卻仍舊實話實說:“我只是覺得,今後是一定會嫁給他的,與他在一起,讓人很舒服,不必參與後宅争鬥,也無需擔憂他會變心。”
張染在她心目中是君子一般的人物,她若嫁給他,必定會以禮相待,相敬如賓。
不知不覺,父女二人便出了宮門,踏上馬車之際,司念才覺逃開了身後那張血盆大口,她放下車簾,擋住了外邊的一切。
皇宮于她而言便是洪水猛獸,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多少女子都将最好的年華葬送于此,又有多少女子為了一步步爬上權力的巅峰而失去本心。
司念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不再言語。
司禮看了眼對面的女兒,遂又挑起車簾看向馬車外,眼瞧着身後的皇宮逐漸變小,他久違的沉默了。
司府門前,張管家看到老爺一臉愁容,不敢上前去打擾,他垂頭忙自己手中的事務,生怕惹的老爺不開心。
索性司禮徑直走去正房,沒有搭理他,他正心中暗暗竊喜,卻聽到老爺突然叫自己,他被吓得一哆嗦。
“老張,夫人在房裏嗎?”
張管家忙不疊的回道:“夫人此刻在房裏呢。”
司禮疾步向內院走去,往日他最喜歡停留在園中的荷花池喂魚,可今天他對池子中的魚卻沒了興趣,路過之時一刻都不曾停留,想必是有什麽不得了的事。
見他背影逐漸消失在院門處,張管家這才收回視線,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
司念有些恹恹的,回了司府後,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連從前最喜愛的花兒都未能得她一個眼神。
桑落看到自家小姐一臉疲憊,急切的問道:“可是今日得了太後的數落,怎麽看起來這般沮喪?”
“太後今日罰了抄佛經,倒沒有很為難。”司念坐在桌前用着下人送來的吃食。
“那小姐為何看起來有些愁眉苦臉的?”
司念看到桑落疑惑的看着自己,便展顏露出一個笑容來,“沒事啦,多虧你讓我穿了舊衣裳,還讓我不守禮,惹得太後不喜,這下大皇子怕是強迫我不得。”
她自然不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別人,雖然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但也沒說出來。
她靠在椅子上,懶懶的道:“我只是有些累了。”
聞言,桑落忙上前給她捏着肩。
*
房門被人推開,虞氏懶懶的從美人榻上起身,看到來人時她又靠坐了回去。
司禮努力平複下心情,穩重道:“為夫,今天遇到了一件令人困惑的事,不知如何抉擇,想要夫人幫忙給個主意。”
虞氏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什麽樣的人,這些年他的官升的不易,又不得不左右逢源,都不得罪,常被清流視為小人,明裏暗裏諷刺,司家只有他一人成朝臣,兒子不争氣考場屢試不中,他在朝中也舉步維艱,便一直想為自己找一個皇親貴胄做倚仗。
前些天被大皇子逼迫,讓他認識到權力有多麽重要,可單單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越過大皇子去,尋一個皇親貴胄做倚仗才是把穩之舉。
她一直想要給司念找個王府世子或者世家大族做夫婿,即便是幫不了司家多大的忙,那也好過司家在夾縫中讨生存,只是無奈一再被推拒,畢竟司家門戶低,一直不被人看進眼裏。
無論是大皇子還是太子,現在都不好輕易站隊,況且自己夫君在朝中人微言輕。兩位皇子自然沒有将他放在眼裏。
但現在司禮有了自己的主意,太子在朝中的權勢越來越大,現在都跟着一同處理國事,只要能拉攏他,利大于弊。
司禮早就打定了這樣的主意,只是之前一直沒有方法去拉攏這個後臺。
眼下就有一條路可供他抉擇,但利用自己親女兒的婚事實在太過難以啓齒,司禮有些猶豫。
“老爺你不要賣關子了,快說來看看妾身能否幫得到你。”
虞氏聽得有一些着急,大概是夫君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沒有絕對的實施計劃,這才趕回來同自己商議一下。
“夫人,太子殿下看上了念兒,連太子殿下身邊的寒竹都看出來了。”
聽聞此話,虞氏端着茶水的手一抖,滾燙的茶水霎時溢出茶盞,虞氏再顧不得手上傳來的灼熱,立即站起身子,一臉震驚道:“什麽?太子看上了念兒,可別騙我,快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在虞氏探究的眸光下,司禮将自己看到的一切給她說了個大概,意思很明确,太子雖說眉目冷冽,卻還是讓她用了飯,連寒竹說太子有一些中意女兒。
虞氏聽出了他的言外之音,這次風言風語穿的這般快,定是太子從中作梗,為的是奪取司念,如今是要抓住司念這條線,讓太子和司家綁在一起。
虞氏臉上盛滿了笑意,忙上前挽住司禮的臂彎:“這是咱家祖墳冒青煙了啊,那你打算怎麽做?”
“為夫這不是沒有主意,特意回來請教夫人嘛。”
虞氏常給司禮出謀劃策,家中大事也皆有她來定奪,她思忖良久,眼中波光流轉,終于有了主意。
只是這個主意有些歹毒,畢竟是逼着太子就範,她狡黠一笑,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過幾日陛下要去寺廟祈福,朝中的官員女眷都在,你只管帶着司念去,剩下的我來安排。”
虞氏忙将唇瓣附到司禮耳畔,把自己的計劃簡單的說了一下。
司禮一聽,如遭雷擊。
他忙擺手道:“不妥不妥,這對于女兒的名節有損啊,且對皇子動手,若叫人查出來了,只怕我司家全都得完了。”
夫人看出了老爺的猶豫,便只能繼續加把火,成則司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敗則将此事推給司念,這筆買賣不虧。
“老爺,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再說你都說了太子對女兒有意,既然他有意司念,定不會對女兒不管不顧的。”
夫人的言外之意就是太子居然做了這樣的事,就不可能不管不顧,畢竟皇家顏面大過天。
最差的結果無非是讓司念作為小妾被擡入東宮,不過這也算是一種關系,總比什麽沒有強,到了那時,司家便也不必如現在這般到處巴結人。
司禮确實也想不到旁的法子,只能點頭應下,“你切記小心些,莫有什麽纰漏。”
見他應下,虞氏這才驚覺手上傳來陣陣痛意,垂眸看去方才撒過水的地方已經起小片燎泡,她握着被燙傷的手,急切道:“老爺,你将燙傷膏取來,對了,懷兒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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