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已經到深秋了，溫度越來越低，在家倒還好，一出門，那冷風吹得人臉疼。

兩人沒吃晚飯，直接開車去了聚餐的地方。

付餘選了個火鍋店，定了個包間，倆人提前到了，等周震他們。

程方安出門前加了條秋褲，包間裏溫度比較高，他進來沒一會兒就覺得熱了。

付餘坐在他旁邊看菜單，見程方安把外套脫下來，順手搭在了椅子上。

“熱啊？”付餘一邊把菜單遞給服務員，一邊問程方安。

程方安微微扭頭，想把手機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來。這個動作讓程方安離付餘更近了一點，顯得脖子修長，他正好穿着一件黑色毛衣，襯得人更白，讓本來臉上不太明顯的被熱出來的紅更加明顯。

程方安還在往付餘那邊靠，似乎是沒找着手機，聽見付餘說話，一邊摸口袋一邊回答：“衣服穿多了。”

付餘被突然靠近的程方安吓了一下，看了幾眼對方的脖子，然後轉移視線，看向程方安還紅着的臉，又瞟了幾眼人脖子，終于發現程方安似乎在找手機，他摸了下鼻子，咳了兩聲說：“你手機在桌上呢。”

程方安聞言，扭頭看向桌子發現手機還真在上面，似乎覺得自己好笑，沒忍住看着付餘笑了兩聲。

付餘也看着他笑着說：“還沒吃飯呢就發飯暈了？”

兩人正樂呵着呢，包間門被打開了。

周震風風火火地進來了，一邊開門一邊說： “哎呀呀這氣溫也降得太快了，差點沒給我冷死！”

周震是北方人，和付餘差不多高，穿着件短款羽絨服，腿是顯得挺長，不過這雙長腿不一定暖和就是了。

他身後還跟兩個人，一個戴着毛線帽，穿着長款羽絨服遮得，另一個穿了件和周震差不多的短款羽絨服，耳朵通紅，也被凍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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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朝付餘打了招呼，對程方安笑了下，挺友好的樣子，程方安也朝他們笑了笑。

幾人都找了位置坐好，付餘依次給程方安介紹。

“你旁邊這位那個叫陳齊。”陳齊朝程方安伸手說：嫂子好！”

程方安讓他喊得一愣，尴尬地笑了下，和陳齊握手。

付餘也讓陳齊搞懵了一下，他摸下鼻子，說：“別亂叫，人叫程方安。”說完心裏想到，陳齊确實也沒亂叫。

另外三個人各自傳了個眼色沒說話。

陳齊裝着剛反應過來的樣子說：“哦哦哦，程哥！”

付餘也是服了，趕緊介紹下一個。

“這是白競擎。”白競擎也把外套脫了下來，穿着件無帽衛衣，聞言朝程方安笑了下。

介紹完這倆，程方安剛準備介紹周震。

周震自己就開始介紹自己了：“我叫周震，大學住付餘對面！”

程方安朝他說了聲你好。

剛開始幾人還算收斂，吃着火鍋，偶爾聊幾句天，氣氛還挺放松舒服，連着程方安話都多了起來。

後面越聊越嗨，嫌光吃火鍋不得勁，就開始喝酒。

“付餘你小子偷偷搞對象結婚，一聲不吭辦大事！一點不和我們說，是不是沒把我們當兄弟！你先自罰三杯！”周震給付餘倒了滿滿一杯酒，放着他面前。

付餘避重就輕罵道：“又不是和你們結婚！”

其他兩人聽他這話也鬧起來了，非要他喝光不可。

付餘來之前就猜到了這次躲不過被灌一頓了，笑罵了幾聲沒多推遲，就一口幹完了一杯。

周震又趕緊給他滿上了第二杯。

付餘連喝三杯，臉色還沒什麽變化，不會話也多了起來。

他笑着說：“就光我喝啊！是不是兄弟！”

周震幾人也上頭了，一杯一杯開始喝上了。

在場的就陳齊和程方安沒喝，陳齊酒精過敏不能喝，程方安則是等會兒還要開車帶付餘回家，其他人心裏也有數，沒有讓他喝。

不過酒是逃過了，閑聊就逃不過了。

另外三個人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了，陳齊和程方安都跟不上他們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聊天節奏了。

陳齊和程方安兩人幹脆一起煮菜，偶爾給他們幾個人夾點。

程方安一邊往鍋裏放肉，一邊聽見陳齊在旁邊小聲問他：“程哥，你和付哥怎麽認識的啊？”

程方安說：“我們倆是高中同學。”

“還真是高中同學啊！？”陳齊驚訝道。

程方安笑了笑，看出來陳齊還有話想說，幹脆把後面的話都一起說給陳齊：“大學畢業遇到後，家裏人覺得合适就在一起了。”

陳齊确實很好奇，但是又怕問多了會很冒昧，沒想到程方安自己說出來了。

陳齊聞言點點頭，心裏卻覺得這話聽起來挺奇怪，像是兩人只是為了家人才搭夥結婚。

他又看向正吃着剛剛程方安夾起來的肉的付餘，心想付餘可不像是個會妥協搭夥結婚的人。

他正自己琢磨着，忽然聽見周震說：“為我們競兒幹一杯！”

這回聚餐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為白競擎送行，這人要跑去國外工作了，以後怕是不太能經常回來。

陳齊思路被打斷，和程方安一樣舉着瓶紅牛幹杯。

四個一起走過大學四年的人，在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一點離別愁緒，一時間四個人的眼裏都泛起了點淚光。

程方安撐着手看着他們，自己也莫名的有些傷感。他很少會有情緒特別強烈的時候，畢業的時候也只是心裏有點空落落的，并沒有到難過的程度。他的朋友不多，也不經常見面，只是偶爾會聯系分享各自的生活，但大多時候他都是更喜歡獨處。三倆朋友，偶偶聯系，知道對方過得還不錯，剩下的時間用來學習、發呆、陪陪家人，這就是對程方安來說最舒服的生活方式。

但此時，看着身邊這幾個正在掏心掏肺互相安慰的人，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友情還是親情亦或是愛情，熱烈的感情總是會讓人更加容易動容。

幾個人中途還加了餐，一直喝到晚上十點多才散場。

分離前幾個人還互相狠狠擁抱了一下才舍得分開。

付餘手上搭着程方安的外套，站在程方安身邊，臉上沒什麽變化，看起來似乎沒喝醉。

除非忽略他先前抱着程方安外套不松手，一本正經地把自己的外套給程方安，讓他穿上。

程方安搞不懂他，一開始還跟他說了兩遍，後面才發現他喝醉了，認錯了衣服。他選擇不和醉鬼争辯，沒再試圖讓付餘分清楚衣服。程方安又要他把手上的衣服穿上，付餘搖頭就是不穿說熱，反而要程方安把衣服穿上，程方安沒辦法，大晚上的外面确實冷，也只好穿上了。

付餘雖然認錯了衣服，但是好歹還認識人。程方安讓他跟着自己一起開車回家，他就亦步亦趨地抱着程方安的衣服跟在程方安身後找車，等他開車門。

程方安讓付餘坐上副駕駛，自己去開車。

他開車很穩，起初付餘還睜着眼睛一會兒看程方安一會兒看窗外，等程方安再看旁邊，他已經歪着腦袋睡着了。

程方安趁等紅綠燈的時候，把付餘抓在手裏的衣服輕輕拿了出來，攤開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