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
第 8 章
程方安剛停好車,付餘眼皮就動了動,皺着眉頭睜開眼。
睡了一覺,頭還更暈了,頭重腳輕的,嗓子也啞了。
程方安見他醒了,一手按開安全帶,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醒了?正好到家了,先下來吧。”
付餘頭暈眼花地盯着程方安的手,視線順着對方的手移動,臉悶在蓋在身上的外套裏,啞聲回答:“嗯。”
說完便慢吞吞地解開安全帶,下車。
程方安走到了付餘旁邊,看他一臉通紅,說:“感覺怎麽樣?好點兒了嗎?”說完,順手想把付餘手上的外套拿過來。
付餘沒松,聲音還是啞:“好點了——我拿着就行。”
程方安聽他這聲音,扭頭說:“嗓子怎麽啞了?”
付餘身上發軟,頭也暈,都想一頭栽地上就地睡了,聽見程方安問他,他打起精神說:“不知道,今天喝的有點多了。”
程方安看他搖搖晃晃,不放心地用手攥住了付餘的手腕,帶着他往前走,進電梯。
付餘也不聲不吭地任程方安帶着自己走。
被人攥住的地方溫度越來越高,付餘喝了酒身上本就發熱,現在從手腕傳上的熱度漸漸漫延到全身,燒得付餘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程方安一手牽着付餘,一手按密碼開門。
開完門連忙讓付餘先進去,付餘現在就像一個會動的木偶人,程方安讓他幹嘛就幹嘛。
進門、換鞋,換完鞋也不亂扔,人都暈迷糊了還知道彎腰把鞋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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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站在一邊等程方安。
程方安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酒還沒醒,一邊換鞋一邊對他說:“你站這兒幹嘛呀?去沙發上吧,我等會給你泡杯蜂蜜水,你睡覺之前把它喝了。”
付餘點點頭,扭頭去了沙發上坐好,坐着坐着又開始打盹,還強撐着半眯着眼睛等程方安過來。
程方安換好鞋,先去了廚房泡蜂蜜水。
付餘就坐着沙發上等,手裏的衣服一路也沒放下,把人家的衣服整整齊齊地蓋在自己腿上。
程方安把蜂蜜水端了過來,放在付餘手上,示意可以喝了。
付餘腦子一半清醒一半迷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喝了還是沒喝,直到程方安把他握在手裏的空杯子拿走,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喝完了,
程方安放完杯子回來,見付餘困得不行地坐着沙發上,放低聲音對他說:“衣服給我,你回去睡覺吧,記住不要洗澡啊,明天醒了再洗。”
付餘真的困,眼睛都睜不開了,但是又不想動,就想直接睡沙發算了。
程方安見他沒動,以為他沒聽見,幹脆抓着他手腕打算把人直接帶房間裏去。
付餘順從地跟人走,又順從地坐在床上。
手上還抱着人家的衣服不放。
這大衣已經被付餘糅躏的亂七八糟了,程方安也沒再試圖拿回來。
程方安把人帶到了就打算回自己房間,看了付餘一會見他沒動,又問:“你自己能脫衣服脫鞋嗎?”
付餘點點頭,又怕沒有說服力似的擡眼看向眼前的人說:“可以,你去休息吧。”
程方安見他似乎是真的清醒了一點,這次關上門回了自己房間。
他今天也累了,洗完澡手機都沒玩,就回複了幾條消息,倒頭就睡。
隔壁先前還困得不行的付餘,這會躺床上又不大想睡了,可能是床一時半會兒還沒暖和起來,他脫完衣服躺下,還被冷得清醒了一點兒。
不過好在他本人溫度高,加上開了空調,沒躺一會兒就暖和起來了。他半眯着眼睛,眼皮很重,腦袋也暈乎乎的,但是感覺差了點什麽,死活睡不着。
付餘煩躁地坐起身,猛的一個動作把自己腦袋晃得更暈,等緩過來後,視線瞟過搭在床尾的大衣。
他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麽,只知道睡不着真的很難受,可能本着什麽有用用什麽,沒用也用的想法把大衣一把抓了過來,往自己腦袋上一蓋,聞着大衣上殘留的一丁點程方安的氣味,心裏的煩躁漸漸平息了下來。
付餘早上是被鬧鐘吵醒的。他閉着眼睛關了鬧鐘,剛想重新睡,突然想起來今天說好了要送程方安去學校。
他立刻不困了,兩眼一睜就是去洗漱。
開玩笑,他可不是那種不遵守約定的人。
洗完臉刷完牙,付餘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摸出發膠給自己抓了個發型,露出自己引以為豪的飽滿額頭。
他平時很少弄這個發型,一是麻煩,二是他平時都走輕松随意的風格,一般就随便抓抓,主打方便和松弛。
然後踩着八點半的點出了房門。
程方安已經在吃早飯了。他今天穿了件淺色針織外套,顯得人又白又有精神。
“你醒了啊?過來吃早餐吧,我不知道你想吃什麽,就煮了馄炖。”程方安手上還拿着一個湯匙準備喝湯。
付餘坐上椅子上,說:“我就喜歡吃馄饨。”
“那就好。”程方安點點頭,接着喝湯。
其實高二程方安給付餘連續帶了一個星期的混沌,每次都是一樣的搭配。
那時候付餘非要和程方安一起上學,他起來得又遲,等他起來再一起吃早餐去學校,兩人就都得遲到。
程方安就每天提前買好兩份早餐,那時候他特別喜歡吃馄饨,每天早上都吃,不知道給付餘帶什麽,就買了和自己一樣的。
連續買了三天,他還問過付餘會不會吃膩了,付餘當時的回答和現在一樣:“我就喜歡吃馄饨。”
至于為什麽只帶了一周,不是因為程方安或付餘吃膩了,而是兩人鬧掰了,再下一周程方安就轉學了。
這次還是兩人自重逢後第一次再在一起吃馄饨。
兩人風卷殘雲地吃完早餐,随後就一起去了程方安學校。
程方安他爸公司破産後,程方安本來打算放棄繼續讀碩博,但是他爸沒同意。正好程方安讀研學校在a市,他爸媽也一直很想念這裏,就舉家一起搬了過來。
這是程方安和付餘在路上閑聊時提到的。
“你為什麽申請a大啊?”付餘随口問道。
程方安沒什麽情緒地回答:“因為我學的專業是a大比較好的專業,而且有個我很敬仰的教授也在這個學校。”
付餘默了幾秒才接着說:“不會正好是你導師吧?”
聞言,程方安揚了下嘴角,好像就等着付餘說這話似的,有些得意地說:“猜對了。”
付餘一直把車開到迎新會地點。
程方安穿上白色羽絨服,轉身打開車門下了車,站在一邊。
程方安身上的白色羽絨服治遮住了膝蓋上面一點,還沒拉好拉鏈,露出一雙又長又直的小腿,顯得整個人又高又帥。
付餘突然膽從心中起,側身看向程方安,降下車窗,手往裏擺了兩下,示意程方安靠過來。
程方安順從地彎腰低頭,也看向付餘。
付餘挑了下眉尾,吊兒郎當地說:“今天穿得很帥!”
程方安聞言,往後靠了點,看着付餘說:“你今天發型也很帥。”
付餘聽完,心滿意足地說:“你進去吧,結束了給我看發消息,我來接你。”
程方安也站直,笑着說:“知道了,開車注意安全。”
付餘點點頭,又将車窗升了上去。車緩緩啓動,漸漸越驅越遠。
程方安把手揣在兜裏,看着車駛離,漸漸變成一個越來越小的黑點。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程方安用早就被捂得熱熱乎乎的手解鎖,看見了一條付餘發來的消息。
程方安還以為他是忘了什麽東西在自己手上,結果人家只是提醒他拉好拉鏈別感冒了。
付餘還是沒變。
程方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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