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48章
琴酒背着琴盒走在被警方疏散了人群的大街上,他已經把安室透與諸星大派了出去,他們各自有各自需要完成的任務。
老實說,這件事兒琴酒一個人也能完成,但那得花費更多的時間門,琴酒向來讨厭任何浪費時間門的事兒。
能用更短的時間門解決的事兒為什麽要去花費更多時間門呢?
更何況諸星大和安室透不正是想留在自己身邊、監視自己嗎?那不好好的‘廢物利用’一番簡直是對不起幕後那些家夥。
琴酒不會相信他人、但他的不信任是源于作為殺手的本能。
琴酒不喜歡事情脫離他的掌控,更何況他是一條徹徹底底的獨狼,連一直同他搭檔的伏特加也不會經手和參與太多琴酒的任務。
但黑澤陣不是。
黑澤陣同樣不會相信別人,原因只是因為諸星大和安室透是黑衣組織的成員。
但這并不意味着黑澤陣不會利用他們為自己達成某種目的。
黑澤陣與琴酒的差異,黑澤陣并不會因為不信任對方而拒絕對方為自己做事。
相反,正是因為不信任,黑澤陣才會毫不顧忌的利用對方。
黑澤陣相當擅長利用自身的優勢條件來達成某種目的。
孤高的殺手琴酒對這種事不屑一顧。
黑澤陣卻熱衷于此,比起自己動手、他更喜歡在暗中操控一切。
就像當初他服藥将自己變成琴酒,這何嘗不是黑澤陣在暗中操控一切、操控琴酒呢。
黑澤陣的性格缜密又謹慎、深沉,他不會讓任何人抓住把柄和破綻。
所以他只會做出一些行為、做出一些事來誘導獵物主動走進陷阱、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棋子。
就像是諸星大主動說出‘讓我為你服務’、他對安室透表現出不多的排斥和對松田陣平的誇贊那般。
這三人根本就不會意識到是琴酒有意在操控他們說出這樣的話。
黑澤陣向來如此,他的性格連神鋒緝查組的其他成員也感到畏懼和膽寒。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無所顧忌利用自己的同事。
更重要的是,通常他們要很久之後才會反應過來他們被黑澤陣操控了
。
這對站在頂端、心高氣傲的神鋒組員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可是黑澤陣長着一張過于優秀的皮囊和令人着迷的獨特氣質,每次他們在提醒自己不要再接觸黑澤陣、不要給黑澤陣這心髒逼利用他們的機會。
卻又在黑澤陣出現在他們面前時控制不住的湊上去,然後再被琴酒利用一次(
琴酒環顧四周,也不知道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日本公安說了什麽,這條路上居然沒有出現一位公安進來礙事。
按照正常來說,應該會有負責清理的公安來處理痕跡。
他得感謝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這兩名公安共犯對他的‘忠誠服務’。
琴酒漫不經心的想着,臉上的表情卻是非常配合的做出一副被炸彈犯激怒後,卻因為找不到炸彈犯
的無能狂怒模樣。
他總得露出些破綻讓炸彈犯主動找上門來。
他漫無目的在空曠的走着,含雪的凜風吹起他銀白的發絲,為這位沒有像以往穿着标志黑色套裝的男人增添了幾分孤獨的肅殺氣勢。
他緊繃着下颚,眉頭微蹙,有幾分不耐和躁意。
某條小巷傳來的異響引起琴酒的注意,他擡起□□看向巷口。
“滾出來。”琴酒啞聲道。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個不高的身影畏縮着從小巷裏走出來,看起來約莫十八九歲的女孩。
女孩兒穿着毛絨絨的厚外套,她紮着麻花辮、戴着眼鏡,藏在那厚厚鏡片下的雙眼通紅,滿眼是恐懼和絕望。
她手裏提着一個桶,桶裏裝滿綻放的鮮紅玫瑰。
她是一個趁着周末來完成社會實踐任務的普通學生。
女孩兒渾身顫抖不已,卻不是因為寒冷,她胸口綁着的那閃爍着紅光的機械盒子——塑料炸彈。
“先生、請問,您想要一束玫瑰花嗎?只需要100就能買一束。”女孩兒的聲音帶着顫抖的哭腔。
一個被炸彈犯操控的,來與琴酒接頭的普通人。
他發現這炸彈犯真的很喜歡讓無辜人來充當自己的代理人,是因為覺得無辜人是随時補充消耗的物品?還是說,他認為琴酒會為此動容?
琴酒漠然的注視着女孩兒,他沒有放下手中的槍,手指始終松松的擱在扳機處,對準了女孩兒的腦袋,只需要輕輕一按,女孩兒的性命就會被終結在他手中。
女孩兒那雙可憐的、絕望的雙眼在對琴酒說‘救救我。’
嗤。
有人在期待殺手去充當英雄。
女孩兒仍然在重複:“先生,您需要一束玫瑰花嗎?這是早上剛從植物園摘來的花,非常新鮮,你會需要它的、你會需要的。”
聽懂女孩話裏的暗示,琴酒慢慢放下槍。
炸彈犯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派來一個人,然後讓她在自己面前爆炸,他知道這樣做絕不可能傷到琴酒,他是明白這一點的。
所以女孩兒不斷重複的‘鮮花’裏,應該會有關于炸彈犯的情報,炸彈犯把這一切當做一場游戲,自以為玩弄琴酒的游戲。
“我沒帶錢。”琴酒語氣冷淡。
見琴酒有了搭理她的意圖,女孩兒眼中閃過些許希翼,她飛快的說:“沒有錢也沒關系,只要您需要、我可以——”
緊接着女孩兒的臉色一僵,她改變了自己要說的話,她低低的說:“先生,請随便拿一種東西和我換就行,什麽都行,哪怕是一根頭發。”
琴酒眯了眯眼,他可不打算将擁有自己dna的發絲交給女孩兒,幹他們這行的總是萬分警惕,琴酒絕大多數都戴着手套做事兒,這是為了防止指紋殘留在任何地方。
每次在一個地方休息過後、哪怕是在自己的安全屋裏,琴酒也會仔細的處理痕跡,将殘留的落發收集并燒毀。
“煙,行嗎?”琴酒問。
“可、可以的,先生。”
琴酒微微垂眸,他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絲卡香煙,女孩兒連忙從桶裏抽出最為芬芳、嬌豔欲滴的那支玫瑰,她迫不及待地湊近琴酒,恨不得立馬将這支花立刻塞到琴酒。
然而過于迫切的動作令女孩兒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她下意識伸手去抓琴酒,琴酒可不想被女孩兒碰到,他不悅的蹙了蹙眉,伸手扶了女孩兒一把。
那只有力的手按着女孩兒的肩膀,令女孩兒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向下栽倒。
确定桶裏的水不會因為女孩兒踉跄的動作淋他一身後,
琴酒飛快松開扶着女孩兒的手。
他不着痕跡的收回絆倒了女孩兒的腳。
女孩兒感激地看向琴酒。
琴酒沒做回答,他接過女孩手裏的花,将香煙遞給女孩兒。
女孩兒小心翼翼的捏着那支香煙,仿佛那不是随手可見的玩意,而是什麽無比珍貴的至寶,不過此刻也無所謂了,因為那對女孩兒來說,就是‘至寶’,能救她命的至寶。
“謝謝您,先生。”女孩兒如釋重負,眼中也重新出現了色彩,她向琴酒九十度鞠躬行禮。“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說完這句話,女孩提着桶離開了,她的步伐輕快雀躍了很多。
這是自然了。
因為她不再有性命之憂,那男人告訴她,只要她能把玫瑰花送到琴酒手裏,身上的那枚炸彈就會被關閉,她做到了。
琴酒捏着玫瑰花看了眼女孩的背影,随即收回目光,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炸彈犯絕無可能因為女孩做到了他的任務而放過女孩,但這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重新回到小巷深處的女孩兒迫不及待地沖通訊器裏的男人彙報情況。
“先生,我已經把鮮花交給那位銀發先生了。”
“做得好。”男人漫不經心的鼓勵聲從耳麥裏傳來。
女孩兒小心翼翼的問:“所以,我身上的...?”
“很遺憾,小姐。”男人故作遺憾地說:“我騙了你,這枚炸彈并不是一枚□□,而是一枚定時炸彈。”
女孩兒的表情變得有些迷茫,她木木的問:“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沒法為你拆除炸彈,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難過的消息,你的生命進入了最後二十分鐘的倒計時。”
說完,男人便當方面的挂斷了與女孩的通訊。
“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先生?!先生?!!”
女孩兒的表情一下變得很難看,她再也控制不住,她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然而這些事兒都并不被琴酒知曉,也不被琴酒在意。
琴酒看了眼玫瑰花,他一眼就能看出這支比其他玫瑰開的更加鮮豔的玫瑰與其他玫瑰的區別。
他幹脆的修長的手指插進花蕊,從中取出一枚黑色的、沾染了玫瑰芬芳香味的耳麥。
琴酒将垂落耳旁的銀色發絲挽在耳後,然後把耳麥塞進耳朵。
耳麥才剛被連通,另一頭便迫不及待發聲了。
“香煙與玫瑰,天哪,我從不知道黑衣組織的Topkiller是個如此‘羅曼蒂克’的人。”電話那頭的男人興奮極了。
他正為自己看到了琴酒從未外露的那面感到興奮,又或者這純粹只是他的腦補。
琴酒哂笑一聲,他意有所指地說:“或許一會兒你還能看到更浪漫的東西。”
“比如?”男人興致勃勃的問。
“槍與玫瑰。”琴酒懶懶地說。
“噢,我會開始期待的。”男人回答:“我一定會保留你完美、完好的屍體,玫瑰與它最為相配了。”
“那麽,按照我說的做吧,Gin。”
“如果你想找到我。”男人頓了頓,又說:“或者你不想被一發子彈貫穿心髒的話。”
男人話音剛落,一枚紅點便落在了琴酒的心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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