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開業

第014章 開業

韓沉喜獲好人卡

天朗氣清, 這是個明媚的早晨。韓沉拉開了房門,清晨特有的涼氣沁在他的手臂上,涼絲絲的, 驅走了夏日的燥熱之氣。

推開對門,韓沉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這裏并不是他家?

不然對門房間裏怎麽會有個年輕女孩?想到這種可能, 他心中一緊,努力回憶昨天晚上他都做了什麽。

可是這個房子格局和門窗明明就跟他家一樣, 為什麽突然多出一個人?

一瞬間, 他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此時, 對門房間裏的女孩正在往身上套白大褂, 她梳着低馬尾, 從側面看臉比較小。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 把她鬓角的碎發吹到臉頰上。

少女順手勾住那縷發絲, 往耳後攏了攏。在她擡頭那一刻,兩人四目相對,韓沉愣住了。

片刻後,他退後兩步, 看了看走廊,又看向羅裳身後和窗戶和門, 這應該就是他家啊?

他轉頭向門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大海雜貨店的招牌。那招牌跟平時一樣, 海字少了一個點, 一直沒補上。門外的銀杏樹和他奶奶種的花也都還在……

他這回終于确認自己沒有走錯門,并沒有睡在別人家裏。想到這兒, 他心裏不由得一松。

饒是他膽大包天,剛看到那女孩時也把他吓了一跳。

看着對面男青年一臉懵逼, 羅裳便猜出來,這人應該就是老韓頭的孫子。

老韓頭跟他交待過,說他孫子晚上回來晚了會來這邊住。但次數不多,一兩個月可能才來住一回。

她不清楚是哪裏出了岔子,但從對面那人的反應能看出來,他應該不清楚她在這兒租房的事。

羅裳轉過身來,笑着往門口走了幾步,說:“你就是韓大哥吧,我是新t來的租客,租了你家房子開診所。這件事是跟韓爺爺定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

韓沉:……

他隐約想起來了,前幾天他爺爺确實跟他提過房子的事。當時他忙着帶人去實彈演練場,趕時間,根本就沒聽全。

現在看來,他爺爺應該是把房子租給了對面的年輕女孩。

但他挺不解的,他很清楚,因為這個大院曾被人從裏到外挖過,他爺爺是有心結的,很不喜歡陌生人來他家。

那他為什麽會同意把房子租給這年輕女孩?

一時半會他想不通這一點,但對面的女孩笑得很和氣,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他也不好冷着一張臉。

他就道:“抱歉,我剛才睡迷糊了,沒反應過來。”

羅裳看出了韓沉眼裏的驚訝,就往後退了退,說:“沒事,剛睡醒正常的。我叫羅裳,你可以叫我羅大夫,也可以直接叫名字。我今天開業,要不要進來看看?”

今天開業?那他還真是趕上了。

韓沉連忙道了聲恭喜,但他隐約卻覺得,她這裏少了什麽。

略一想,他就想出來他奇怪的點在哪裏了。

按理來說,開業頭一天,是不是要請親朋好友過來捧捧場?就算家裏人少,也得有幾個至親過來幫幫忙吧?放幾挂鞭炮讨個吉利也是應該的。

但她這裏就她一個人,什麽都沒有,也沒有剛開業的喜氣,真是奇了怪了?

韓沉不好亂猜測這是怎麽回事,但他對這個診所确實挺感興趣的。

他沒有他爺爺的執拗,也不介意把房子出租。他覺得,門口能有個開診所的,對他家裏的老人也是好事,拿點藥還挺方便的。

所以他在弄清羅裳的身份後,對她來這兒租房的事并不抵觸。

見羅裳真心邀請他進去看看,韓沉就真的往裏走了走,先看了下西側靠外的房間。

這房間布置得很簡單,除了必備的桌椅之外,還有一張診療床。

他看了一圈,也沒看到藥櫃或者輸液杆之類的東西,這屋子跟普通的診所好像不大一樣啊?

在看到桌面上金屬盒子裏剛消毒好的針具時,他終于反應過來,他家這位租客開的好像是中醫診所。

韓沉:……

他滿腹疑問地繼續往裏走,準備看看靠裏的房間是什麽情況。

剛一進門,靠牆的櫃子就出現在眼前,每個櫃格都放着幾個小袋,中藥味就是從那些袋子裏散出來的,難怪他剛才覺得味道有點沖。

在櫃子前面,有個半人高的長桌。看位置和高度,應該是用來配中藥的臺子。屋子裏的陳設像是拼湊出來的,由此可見,這姑娘資金大概不充裕。

韓沉吸氣,努力壓下心中的疑惑,但他真心壓不下去,因為那個臺子上又出現了一件讓他抓馬的東西。

那是個圓盤狀的物體,看起來像羅盤,跟他見過的羅盤又不太一樣。但他怎麽看,都像是風水先生用的。

“這是羅盤?你的?”

韓沉沒忍住,終于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羅裳客氣地解釋:“算是羅盤吧,是我的。”

“你用這東西做什麽?能問問嗎?”韓沉看上去挺平靜的,但這不過是表像而已。

難道他們家這位租客居然還兼職給人看風水不成?

“當然能問啊,這有什麽不行的?”

“我有時候會用到靈龜八法和子午流注針法給病人做針灸治療,這種療法需要用羅盤來輔助推算開穴位置,它就是個工具。”

靈龜八法?這又是什麽東西?

羅裳答得坦然,韓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最終他點了點頭:“行,不錯。”他邊說邊往外走,去後院找他爺爺去了。

可惜的是,老韓頭夫妻倆都不在家。韓沉的摩托車被他推到了走廊上,老兩口在門外是看不到的,所以他們壓根不知道大孫子回來過夜了。

韓沉無奈開門,去了廚房給自己做了份打鹵面。

他打算寫一份材料,如果沒有羅裳開診所的事,他就在後邊的房子裏寫了。

但他挺想看看羅裳是怎麽行醫的,就重新返回自己偶爾住的東屋,把桌子拖到窗邊,虛掩着門,這才坐在桌邊開始寫材料。

“關于上奚村與下奚村多次械鬥的情況彙總。”寫下這個标題,韓沉聽到門口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他繼續往下寫字,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注意着診所那邊的動向。

但這份材料他要盡快趕出來,由他朋友交到相關部門去,所以他還是耐着性子繼續往下寫。

上奚村和下奚村在奚河上下游,都有大面積的水稻。為了争水,這兩個村近幾十年打過很多次架了。

今年青州比較旱,五月底六月初稻苗剛開始返青時,就打過一場。進入七月,水稻進入快速生長期,雨季卻沒及時到來。所以上個月中旬,這倆村又打上了,持械群毆,參與者合計二百一十五人。

死了五個,都是家裏的頂梁柱!

這次的平亂就是由韓沉帶隊負責的,因為現場太亂,他們隊裏有兩名隊員受了重傷,數人輕傷,就連韓沉本人都挂了一點彩。

原因很簡單,這次他們面對的不是暴徒,而是為了生計而鬥的百姓。所以他們沒辦法對這些人下死手,更不可能用槍,要不然也不至于這麽被動。

事後他考慮過,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早晚有一天還得打。他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再因為這種村與村之間的械鬥而受重傷。

這次要上交的材料,就是配合當地政府和水利部門向上級說明情況,以便上級能撥專款在這兩個村打電井,争取一次性解決引起兩村宿怨的根本性原因。

這次來找羅裳看病的人是個二十五六的婦女,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陪她一起過來的是她朋友。

倆人進來後,這位婦女客氣地跟羅裳說:“羅大夫,我跟金燕是鄰居,她說你看得好,所以我來試試。”

“哦,你哪裏不舒服?”羅裳問清楚年齡姓名後,便開始問診。

“肩膀特別難受,怎麽動都不得勁,我感覺腦袋都快頂不住了。”這個叫李秀滿的年輕女人說話時,扭了扭脖子,看起來是真的不舒服。

羅裳示意她伸手,随後給她把脈。

不到兩分鐘,羅裳便擡頭,瞧了眼李秀滿,問她:“你結婚了嗎?”

李秀滿同伴笑着說:“當然結了啊,她結婚快四年了。”

羅裳點了點頭,卻又問道:“那你有沒有孩子?”

兩個年輕女人不清楚她為什麽這麽問。在聽到羅裳這句話時,李秀滿面色有點不自然。

“還沒有,一直沒懷上。”雖然心裏有點不舒服,李秀滿還是如實說道。

讓她意外地是,羅裳卻道:“你這兩個月有沒有來例假啊?”

似乎是要确認一下,她再次凝神體會了一下李秀滿的脈,随後她肯定地說:“李姐,你這是懷上了。”

李秀滿雙目瞪得溜圓,“噌”地一聲站起來:“懷了,真的嗎?你不是哄我吧?”

羅裳笑:“不會,我開玩笑也不會選在這時候,懷孕的事我能亂說嗎?”

這時李秀滿朋友碰了下她的胳膊,提醒她:“這兩個月我确實沒看到你來事兒啊,不會真懷了吧。”

“真的嗎?”李秀滿面露喜色,但她又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羅裳就道:“如果你不敢确定,你們可以去醫院再檢查下,做個B超,就能看出來了。”

“孕婦禁忌比較多,所以我得先确認下你是否懷上了。”

李秀滿嘴角往上挑,連聲說:“我明白我明白。回頭我再去醫院檢查下吧。”

她現在當然還不能走,因為她是來治肩膀的。要不是實在難受得不行,她也是舍不得花錢來治病的。

怕羅裳收費太高,她就委婉地說:“羅大夫,我跟公婆在一起住,熬藥可能不太方便,針灸能治我這病嗎?大概要多少錢?”

羅裳清楚,這時候很多年輕夫婦都是跟公婆在一起住的,三世同堂甚至四室同堂的現象都不少見。

羅裳沒多問,點頭道:“可以啊,針灸效果還是挺快的,不過你懷孕了,有些穴位不能紮。”

“收費的話,我這裏挂號費是3毛,針灸費用按次算,一次5毛。如果按療程治,會優惠些。但你這種情況,可能紮一次就能收到明顯效果。要紮嗎?”

“今天我剛開業,免挂號費。”羅裳說完,便靜靜地看着李秀滿,等着她做決定。

“紮吧,先紮一次行t嗎?”李秀滿說。

5毛錢的收費在她的接受範圍內,如果只紮一次就能讓她少受許多罪,那還是很值的。

羅裳便站起來,去拿針具。

李秀滿也按照她的要求把褲腳往上提了提,她原以為羅裳要紮肩膀的,但羅裳并沒有這麽做。

像這種情況,是可以用肩井和膝蓋外側的足三裏這一對穴位來處理的。選穴時,如果肩井穴選左肩井,那麽足三裏穴就應該選右側的。

但羅裳這次之所以沒這麽選,是因為李秀滿是孕婦,肩井穴是絕對不能紮的。所以羅裳換了配穴,選擇了申脈和後溪。

後溪穴就在小指外側手指與手掌相交處。肩頸強硬,後腦和後頸酸澀選用後溪就很合适,但這裏下針不宜深。

在羅裳進針時,診室裏很安靜,過了有好幾分鐘,還在寫材料的韓沉聽到病人哼了好幾聲,連聲說癢,麻,酸得慌。

“羅大夫,我感覺舒服多了。以前肩膀上好像壓着石頭一樣,又僵又沉,感覺擡頭都累。現在舒服多了。”

“這是正常反應,你不要動,一會我還得行針。”羅裳說。

“可以,我不會亂動的。”從李秀滿的聲音裏能聽出來,她挺高興的。

她朋友在旁邊看了,也覺得很吃驚,他們這次過來,也只是想試試而已,真沒敢想,這麽年輕的大夫紮針水平居然這麽好,這才幾針啊?

兩個人走的時候很開心,李秀滿從兜裏掏出一小把錢,特意挑了張新的五毛,遞給羅裳,并跟她說:“以後我身邊誰有病,我會介紹他們過來看病的。”

“好啊,謝謝你啊。”羅裳表示感謝,親自送兩個人出了門。

經過韓沉門口時,她注意到那道門虛掩着,一抹綠色從門裏露出來,應該是房東孫子穿的褲子。

她暫時沒別的病人,就敲了下門:“韓大哥,我可以進來嗎?”

韓沉怔了下,他沒想到羅裳會主動來找他。

剛才他還在偷聽診所裏的人說話呢,這時候羅裳過來,他多少有點心虛。

他便站了起來,主動給羅裳開門:“進來吧。”

羅裳站在門口往裏瞧了瞧,然後大大方方往裏走了幾步,看到了桌面上的稿紙,就道:“在寫材料嗎?字挺好看的,鋒芒內斂。”

“嗯,寫點材料,過兩天要交上去,我這字勉強能看吧。”

羅裳笑着說:“這也叫勉強能看?你這個标準着實高了點。”

“不打擾你寫材料了,我先回去了。”說完這些,羅裳真的走了。

韓沉松了口氣,今天的經歷,可真是前所未有啊。

又過了一會兒,材料寫完了,檢查無誤,又放到信封裏,韓沉就出去了。

他本來都要走了,可他想到這個大院裏現在就羅裳一個姑娘在家,他有些不放心,就特意走到診所門口,手拄在門框上,跟她說:“山河路派出所離這兒不遠,不到一千米,往東南走就是。你這裏要是有什麽事走不開,可以托人去派出所報警。”

“對門大海叔挺熱心,你有事可以找他們夫妻倆幫忙。”

羅裳有些意外,其實從剛才韓沉的反應她都看出來了,這位少房東對她明顯沒信心。

但這人心性應該不錯,這一點從面相上也能看出來。他就算對她所做的事不太認同,出于道義,也會提醒她注意安全。

這是個好人啊!

韓沉聽着羅裳答應了才走,完全不知,自己已被羅裳發了張好人卡。

走到半路,經過一根水泥電線杆時,他看到了電線杆上的粉色祖傳中醫廣告。

随意掃了一眼,韓沉就把這廣告拉到了騙子行列中。什麽風濕骨病、尖/銳/濕/尤、梅什麽毒、跌打損傷等,幾乎是無所不包,什麽都治。

牛皮吹得咚咚響,真找過去就等着被人騙錢吧!

像這種廣告太多了,像牛皮癬一樣,清都清不過來。

這年頭,江湖騙子也多的是,不少帶功的大師跟就是這一類。

韓沉瞥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心裏卻在想:對了,自己家也有位年輕中醫!

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回事?瞧着也是神神叨叨的。

上午那女病人是不是真的懷孕了?要是真懷了,那這位羅大夫還算是有點本事。

韓沉甩了甩頭,揣着信封上了公交車。

他回來時,已是下午一點。老兩口還沒回來,但老邱過來了。

他是拿着兩個花籃來的,花籃就擺在門口,看他跟羅裳說話的樣子,也是剛來。

此時他正在跟羅裳解釋:“今天你開業,我早上本來想過來的。但單位臨時有事把我叫過去了,沒騰出空來。你嬸也是,學校還沒開學,但老師已經開始上班了。”

“我這才忙完,給你帶倆花籃,放門口擺着吧,瞧着喜慶點,多少是個意思。”

說到這兒,他又從兜裏掏出個紅包,遞給羅裳:“這是一點心意,祝你開業大吉。”

羅裳很意外,她其實想拒絕的,但老邱态度堅決,一定要她收下。她只好把紅包留下,随後說:“沒邱叔幫忙,我這診所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開起來呢。”

“你看你這麽客氣幹什麽,以後都是街坊,來往多着呢。”老邱說。

說到這兒,老邱看了看周圍,小聲問道:“小羅,你在這兒開診所,家裏人不知道嗎?”

他其實是想問羅家人為什麽沒來的,但不好問得太直接。

羅裳笑着道:“他們還不知道我開診所的事呢。”

再多的話她就沒解釋了,所以無論是老邱還是韓沉,都不清楚羅家具體是什麽情況。

老邱不好多問,又聊了幾句才走。

經過韓沉身邊時,倆人打了下招呼,錯身而過。

韓沉跟老邱不算熟,他們不是同輩人,在生活中基本沒交集,所以也沒有深談的意思。

老邱走後,韓沉看到了羅裳面前的桌上有個紙袋,裏面是吃剩的半個饅頭。

看到饅頭時,他愣了下,心想羅裳中午是在診所裏啃的饅頭嗎?

不會是饅頭就水吧?

看了看診所裏的東西,他估計羅裳最近應該花了很多錢,手裏錢确實不多了。

但他沒說什麽,如果他這時候過去問羅裳吃了什麽,或許會讓她覺得不自在。而且以他們之間的關系,這話也不該他問。

但老邱的紅包還是提醒他了,他回屋翻了翻,最後找到一個精美的筆記本,這才去了診所。

“開業大吉,一點心意。”他把筆記本放下,對羅裳點了下頭,就走了。看樣子竟是不容羅裳拒絕。

羅裳正在看一本古醫書,那本書是豎排的,看到精彩處,韓沉就突然出現,并投放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羅裳目瞪口呆之餘,不禁覺得又好笑又感動。

韓沉這麽做,大概是看到了老邱給她紅包,不好意思空手,就特意找了個筆記本給她。

他可真是個好人!

于是,韓沉再次喜獲好人卡。

但韓沉本人是不知道的,他把本子交到羅裳手上就去了山河路老同學的家,倆人平時都忙,有陣子沒見了。

一見面就打了起來,韓沉讓着對方一只胳膊,倆人勉強打了個平手。

因為天熱,兩個人都出了一身汗,便在街邊找了棵老樹,在樹蔭下坐着閑聊天。

“老韓,在處突那邊還行嗎?不後悔當初的選擇啊?”

韓沉揀起一枚扁平的石頭,在手上抛了抛,說:“有什麽好後悔的,能留在青州挺好。”

“呵,你就裝吧,放棄了那麽好的去處,不就是怕薛家那姑娘纏上你嗎?”

“她結了,以後別再提她。再說我回青州主要是別的原因?”韓沉對這個話題顯然不感興趣。

那朋友倒也知趣,适可而止地轉換了話題,說:“不說這事,那說個你感興趣的。”

“十一路小霸王你還記得吧?”

韓沉笑了下,這個人他怎麽可能不記得?那是他們的老對手,讀書時經常打架的。

“他怎麽了?”

“他失蹤了啊,前兩年他開了個小飯店,還挺賺的。每次我看到他都想揍他,就看不得他那欠揍的樣。”

“那他怎麽會失蹤的?”韓沉問道。

那人很能打,有股子狠勁,韓沉再清楚不過。所以他有些吃驚,這樣的人怎麽會失蹤呢?

“不知道啊,派出所立案了,還在查呢。”他朋友攤攤手,表示他也不清楚詳情。

韓沉想着反正他今天沒事,不如去派出所了解下情況。

十一路小霸王這個稱號雖然是對方自封的,很多人都不認可,但這個對手只是下手狠一點,年輕時渾t過幾年,實在算不得什麽壞人,所以韓沉決定打聽打聽。

他再次回到診所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了。

這時羅裳那裏有病人在,屋門開着,随意往裏瞧一眼,韓沉就看到了裏面有三個人在。

這三個人裏,有兩女一男,看上去是同一夥人。

“大夫,你說的赤小豆,為什麽要發芽後再用啊?”一位中年婦女顯然不懂羅裳這麽做的原因,便客氣地問道。

她身邊男人的态度就沒她那麽好了,他有些不耐煩,說:“沒聽說過用豆芽治病的,我看該是走吧。”

韓沉在門口聽見了,一時不知該站誰好了。

他也沒聽過豆類發芽治病這種事。

但這男人的态度實在不算好,他便在門口晃了下,在那男人看過來時,面如寒霜盯了那人一眼。

只這一眼,就讓那男人的氣勢萎了一截,沒再敢像剛才那樣兇巴巴的。

“那,大,大夫,要不,你給解釋下,為什麽非得發芽後才能用行不?”中年男人很識時務,迅速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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